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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文 / 翹搖

    三十三章

    洛瑾一路小跑著回了致遠堂,一進門便往老太君懷裡鑽,「奶奶,瑾兒錯了。」

    「瑾兒乖。」老太君抱著洛瑾,眼裡的怒氣早就煙消雲散了,「知錯了就好,以後不可胡言亂語了知道了嗎?你是咱們侯府的女兒,要有侯府的氣度。」

    「瑾兒以後再也不亂發脾氣了。」洛瑾擦了擦眼淚,看了四週一圈,問道,「秦小姐呢?」

    「天色晚了,卿卿便回去了。」

    「噢,這樣啊。」洛瑾突然想起自己的小白,便問道,「小白呢?」

    「在外面玩呢。」老太君對落霞說道,「把五小姐的貓兒給她抱過來。」

    落霞應了,轉身出去找小白,不久,老太君與洛瑾便只聽見一聲驚呼,「小白!」

    洛瑾心裡一沉,立馬跑了過去,見落霞抱著閉眼的小白,神情慌張,不知所措。

    「小白你怎麼了?」洛瑾顫著伸出雙手,摸了摸小白的胸口,發現已經沒有了起伏,「怎、怎麼會這樣?」

    「奴婢去找它時,它便蜷縮在桌子腳下了。」落霞慌張地看了洛瑾一眼,見她雙唇微顫,豆大的淚珠瞬間滾落了下來。

    「小白……」洛瑾從落霞手裡接過了小白,已經泣不成聲,「怎麼會這樣?剛才還是好好的!」

    「會不會是……」落霞雙手縮進了袖子裡,微微發抖,「小白得過什麼病?」

    「不可能!」洛瑾抱著小白哭著往老太君身邊走去,「小白一直健健康康的,怎麼可能突然就死了!奶奶!我的小白死了!」

    「阿彌陀佛!」老太君見貓兒安安靜靜地躺在洛瑾懷裡,一動不動,也是一陣心疼,「怎的突然就沒了?」

    「原本貓兒是宜笑看著的,但五小姐跑了出去,宜笑便將貓兒放下了去追五小姐,後來……」落霞低了頭,輕聲說道,「誰也沒注意到貓兒到底怎麼了。」

    「小白!」洛瑾聽了落霞的話,索性嚎啕大哭起來,「小白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瑾兒莫哭。」老太君一邊摸著洛瑾的頭安慰她,一邊問落霞,「可是吃過什麼東西?」

    落霞手指一顫,說道:「應當是沒有的。」

    「剛才我用了晚膳後,那些菜撤了下去,會不會讓貓兒吃了?」

    「不會!」落霞並未多想,脫口而出。她知道,小白一定是偷吃了秦典卿送來的鯽魚,而秦典卿的鯽魚並沒有問題,是她自己在布菜的時候下了毒……但如今,她自己也知道當時腦子犯了傻,一時糊塗了,「那些菜撤了下去便放進了食盒,怎會被貓兒吃了呢?」

    洛瑾哭得嗓子都快呀了,老太君心疼,便對落霞點了點頭。

    天色漸晚,芸生在自己房裡換好了衣服,便去陪吉煙。吉煙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下床走路都不成問題,見芸生來了,連忙拉著她坐了下來,「明兒我可就不待在屋子裡了,可憋壞我了。」

    芸生看吉煙行動自如了,便問道:「大夫怎麼說?」

    「自然是大夫點了頭的,不然老太君一定將我趕回來。」吉煙摸了摸自己的腳踝,說道,「就是夜裡有時還是會痛。」

    「很痛嗎?」芸生一聽,心便懸了起來,「會不會落下病根子?讓我看看。」

    「哪裡就那麼嚴重了。」吉煙按住了芸生的手,笑著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能好這麼快都虧了老太君大把大把的好藥賞下來,夜裡那點疼痛,過兩天也就沒事兒了。」

    「對了……」芸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小聲說了出來,「前幾天夜裡,似乎有人來過咱們這兒。」

    「嗯?」吉煙笑了笑,「咱們這兒,人來人往也是常事吧。」

    「不是的。」芸生蹙著沒有,說道,「是……世子爺。」

    正伸出手準備撩開額間髮絲的吉煙,突然僵住了,半晌,才又笑道:「或許世子爺來看老太君,路過咱們這兒呢。」

    芸生看著吉煙,見她始終保持著平和地笑容,好一會兒,芸生才說道:「或許是吧。」

    「那位表小姐這些日子怎樣了?」吉煙摸著自己額間的髮絲說道。

    「很好啊,老太君很喜愛她。」芸生提吉煙將髮絲整理了一下,說道,「怎麼突然問起她了?」

    「就是奇怪,表小姐的母親與夫人是親姐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平日裡也沒有來往,怎麼突然就將自己女兒送來這麼遠的地方?」吉煙滿腦子不解,「若說姐妹情深,可夫人平日裡也從未提起過自己這個姐妹以及她的女兒的。」

    「到底是親姐妹,對方要把女兒送過來,夫人也不可能拒絕吧,不然別人還怎麼說說夫人了?連照顧自己親侄女兒都不願意?」芸生倒是覺得,侯夫人與自己這個姐妹不管感情深淺,她是否喜歡這個侄女兒,但為了面子,她也不會拒絕幫這樣的忙的。而且侯府家大業大,養一個小姑娘根本不在話下。

    「若是我以後有了女兒,在她出嫁之前,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離開我的。」吉煙想到秦典卿的出境,便歎了口氣,「表小姐也是可憐,小小年紀便寄人籬下,幸好咱們侯府也不是個狼坑,不會有人為難她。」

    「這就想著自己女兒了,是不是想出嫁了呀?」芸生本想調侃吉煙,沒想到她卻瞬間白了臉色,「你胡說什麼呢……我、我才不嫁人。」

    見吉煙這幅神情,芸生便立馬轉移了話題,兩人又聊了許久,見天色完全黑透了,芸生這才走了出來。

    進了自己屋子,芸生見窗外月光如許,而屋內卻伸手不見五指,便摸著黑去點了燈。一回頭,卻見一人端坐在自己屋子內的椅子上。

    「你!」芸生嚇得猛然往後退了一大步,差點撞到了桌子,「三、三少爺,您怎麼在這兒?」

    「整個侯府都是我家的,我哪兒不能去?」

    芸生聽了,竟無言以對,於是去看了自己的房門,明明是鎖好的呀,「三少爺,您怎麼進來的?」

    「窗子。」洛錚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見芸生一臉慌張,便說道,「你放心,不會有人看見的。」

    「那奴婢便放心了。」芸生拍了拍胸口,忽又反應過來,這不對啊!她放心個啥?「三少爺您夜裡進來……幹嘛?」

    「你過來。」昏暗地燈光中,洛錚朝著芸生招了招手,「我等你很久了。」

    「唔……」芸生本朝著他走去,卻又被他這句話嚇得停住了,眼角止不住抽動,「三少爺,您沒事兒吧?」

    「這個給你。」洛錚伸手,手心裡放了一枚草編的小兔兒,「今天路過東市,見有老人家在賣,便買了一個。」

    看著洛錚手裡的草兔子,芸生沉默了許久,閃爍燈光下的眉眼有些恍惚,「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芸生沒有結果洛錚手裡的草兔子,反而退了兩步,「奴婢不明白三少爺為何這樣。」

    洛錚收了手,在黑暗中定睛看著芸生,「沒有為什麼,只是我想這樣做罷了。」

    「奴婢自知擔不起三少爺的優待。」芸生心裡生出一股奇異地感覺,她與洛錚從未深交,但從他送來的那些東西來看,彷彿是知道自己喜好的,好似從前便認識了一般,「奴婢實在不明白,三少爺為何在奴婢身上花這麼多心思。」

    「想做什麼便做了,我從來不心口相異。」洛錚突然笑了,彷彿說出了積壓在心裡很久的話,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一般。

    「您、您、」芸生嚇得又連連退了兩步,臉上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三少爺,您、您沒事兒吧?」

    「你不信?」

    「奴婢不敢不信。」芸生心裡如同擂鼓一樣,都能聽見自己心跳聲,侯府少爺會喜歡一個婢女?「只是奴婢自知身份……」

    「行了,我有正事跟你說,你過來。」

    芸生沉默著向前走了兩步,心裡卻翻江倒海,實在摸不透這位主子心裡在想什麼,「奴婢聽著呢。」

    「奶奶喜愛花,你明日清晨記得來驚綠堂給她摘些新鮮的月季。」

    這就是他口中的正事?

    「奴婢知道了。」

    「這個你拿著。」洛錚將手裡的草兔子放到了手邊的桌上,說道,「過幾天鄭國公大壽,奶奶去的時候你也會跟著,你要小心些,這種場合出入的人都是當朝權臣,你別像以往那樣衝動。」

    芸生點點頭,卻沉默不說話,還在為洛錚的反常行動感到吃驚。莫非他這是……在追自己?

    許久,芸生才回了神,他似乎在自己這裡待了太長時間了,若是被別人看見,她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三少爺,若是沒別的事兒吩咐的話,您該回去了。若是被人看見,奴婢……」

    「無妨,有人望風呢。而且……」洛錚皺了皺眉,「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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