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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男主番外 三】 文 / 翹搖

    男主番外三

    從皇宮出來,侯府管家已經帶著眾人在宮門口迎接,見定遠侯洛雍與洛錚出來,連忙迎了上去,「侯爺,三少爺,你們可算回來了!」

    洛雍與洛錚隨主上南巡,這一去便是小半年。在管家眼裡,二位主子似乎瘦了許多,特別是洛雍,雖衣冠整潔卻難掩其倦容,扶著護衛的手便踏上了馬車。而洛錚倒是精神奕奕,一點也不像跋山涉水回來的人,到底是年輕人啊!

    馬車行駛地穩健,洛錚時不時撩開簾子,看著外面熟悉的街道。明明才離開小半年,可洛錚卻覺得一世未歸一般。

    「阿九,再快些。」阿九是自小就服侍洛錚的小廝,這次南巡洛錚也帶上了他,見主子吩咐了,阿九便連忙讓車伕加快速度。

    「不急。」洛雍本是閉目養神,聽到洛錚讓馬車加快速度,便說道,「趁著此時,咱們爺倆說說話。」

    洛錚聽了,只轉過頭看向窗外,眉梢清冷,眼裡淡漠。

    「這次南巡,你似乎總是沉默寡言。」洛雍見他又是一副冰冷樣,不由得皺了眉,「你如今這幅樣子,就是你這段時間面對我的樣子。」

    「爹多慮了。」洛錚歎了口氣,放下簾子,轉身往角落裡靠了靠,「兒子只是累了。」

    洛雍聽著他敷衍的語氣,也不再追問下去,「看的出來,主上這次南巡時很看重你,以後怕是也歷練你一番,你要盡心辦好差事,爹指望你能成為主上的左右臂。」

    「兒子明白。」洛錚像是囈語般說了這幾個字,便微闔了眼睛,洛雍見他這幅樣子,猜想他大概是累極了,便也不再與他說話。

    不過假寐的洛錚,此時心裡卻如同雷鼓一般,在寂靜的馬車內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是隨時要蹦出來一般,回來了,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

    沒想到死在押囚犯的官兵手裡的自己,竟重生到了十七歲。這一年,他還是京城裡權貴子弟中的佼佼者,是尊貴的定遠侯府三少爺!他的奶奶和大哥還建在,他的芸生還未因為他受盡磨難!自然,他那野心勃勃的母親和四弟也還逍遙地生活在侯府。

    前一世,洛錚雖在主上身邊當差,但主上亦常常讓他協助太子,是以他與太子的感情如兄弟般深厚。洛錚在主上與太子兩頭辦事,頗得重用,一時成了京城裡權貴子弟的標桿,任何人說起定遠侯第三子洛錚都是或讚歎或艷羨。而他的弟弟洛昀,平日裡不成武不就,成天就與紈褲子弟們花天酒地,侯夫人操碎了心卻也不見成效。侯爺打過也罵過,但見他卻越來越放肆,漸漸也就罷了,他還有一個得意的三兒子呢,而且六兒子雖年幼,但也天資聰穎,以後前途不可估量,七兒子還在襁褓中,還看不到未來,而洛昀從小便不思進取,心思是聰慧卻從不用在正途上,讓他浪子回頭比登天還難,還不如將心思放在自己仕途上。

    侯爺對洛昀採取了放任不管的態度,那時的洛錚也忙於公務,與他相處甚少,而身為長兄的世子洛謙,因為體弱,平日裡連自己院子都難處出去,更無從說起管教幼弟了。

    即便如此,侯府裡的日子也順順當當,並未因洛昀的放浪有任何動盪。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向來體健的主上卻突然臥床不起,此消息震驚了整個朝野,要知道,當今主上可是當年眾皇子中最健壯的一個,十五歲便出征打了勝仗,登基後每一次狩獵都收穫滿滿,雄風不減當年,這樣身強體壯的主上竟然會臥床不起?

    眾大臣不信,洛錚不信,洛雍也不信。但當洛雍被自己兒子洛昀帶到了三王爺面前時,他信了。

    洛雍重新審視了自己這個「紈褲」兒子,平日裡不學無術,尋花問柳,卻不知何時與三王爺走得如此近了。

    那一天,是洛雍這一生經歷過得最掙扎的一天。三王爺一身玄色華服,身後卻掛了一套金燦燦的龍袍。洛雍見到那件龍袍時,心便沉了下去,這大盛王朝許是要變天了。果然,三皇子開門見山,只是語氣卻異常平靜,甚至毫無波動可言,「洛侯爺,今日冒昧將您叫來,是本王覺得有些事情該讓您知道了。主上已經暴斃於宮中,明日便會發喪,而死因,是太子欲奪位,暗殺了主上。」

    洛雍震了震,但只當他在說瘋話。

    胡扯!主上向來健康,怎會暴斃?且太子一直得主上器重,又有何理由奪位?

    「太子做久了,總會想盡早登上龍位,且以主上的身體,再統治這天下三十年也有餘力,可太子等得了嗎?」三王爺笑得雲淡風輕,卻讓洛雍驚了一生冷汗,「太子或許等得了,可是本王,卻等不了了。」

    聽了這話,洛雍倒吸一口涼氣,卻啞口無言,「你……」

    洛昀見自己父親失了神,額角流下了汗滴,便伸手擦了他額角的汗,代替三王爺繼續說道:「無論父親做何感想,總之明日一早,三王爺的生母齊貴妃便會為主上發喪,而主上身邊的張公公和御醫也會出來指認太子,那時候,一切便成了定論。」

    「你!你們!」洛雍總算明白了過來,卻感覺大腦一片昏花,這是要謀反啊!「天下怎會因為張公公與太醫的片面之詞就輕信了你們!」

    「不管他們信不信!」三王爺猛地揮手,寬大的袖袍在風中揚起,如同一面勝利的旗幟飄揚在空中,他笑得如同鬼魅,「本王會第一時間帶了兵馬拿下太子,他們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天下都會是本王的!」

    「慕容……」洛雍彷彿置於恍惚之間,剛說了兩個字便被洛昀打斷,「慕容將軍?」

    洛昀輕笑,像極了洛雍的臉龐浮現了一絲陰狠,「慕容將軍如今正在宮裡隨時待命,明日與我們

    裡應外合,太子他只能束手就擒!」

    見洛雍還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洛昀按住了他的肩膀,「爹,不管你心裡做何感想,太子氣數已盡,明日便是他的死期,他已毫無反抗之力了。」

    洛雍兩眼呆滯,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皇后早逝,如今後宮由三皇子的生母齊貴妃掌管,主上身邊的公公和御醫將指證太子,太子一黨的核心勢力,掌控南衙衛兵的慕容將軍又私下背叛了他,投靠了三王爺,如此看來,明日三皇子確實毫無反抗之力。

    「即便你們明日拿下了太子,來日登基,朝臣誰會臣服?」洛雍鎮定了一下,還是說道。

    「父親您糊塗了。」洛昀俯身靠近洛雍,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當朝宰相中書令大人,姓什麼?」

    姓齊!

    洛雍雙手突然僵硬,背脊涼了一片。是啊,當朝宰相是齊貴妃的舅舅,即便眾人皆知太子極有可能是被陷害,三王爺冠冕堂皇地殺了「逆子」太子,登了皇位,天下大亂,可宰相站在三王爺這一邊,其他臣子還能如何?就算三王爺名不正言不順,可亦無人會賭上身家性命前來反了他,只會保持緘默,保住自己的烏紗帽。且朝臣多是宰相黨羽或學生,宰相的態度,基本就是那些朝臣的態度了……

    「所以。」洛雍舔了舔自己乾涸的嘴唇,「你們叫我來是何用意?」

    「洛侯爺。」三王爺嘴角上揚,像是在與普通朋友談天般輕聲說道,「您手裡的兵權如此之大,若是沒了您在朝中的支持,本王舅舅即使是宰相,也只是臣,本王的路會坎坷很多啊。」

    「不……」洛雍雖知明日的事已成了定局,但還是不敢擔上謀反的那一頂帽子,瞪著眼睛搖了頭。

    「唉……」三王爺歎了口氣,「定遠侯一爵,已襲了六代,難道您就僅僅滿足於這樣的二品爵位嗎?」

    見洛雍目光閃爍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三王爺繼續說道:「您若站在了本王這一邊,以後,您便是我大盛王朝的定國公,若不然……」三王爺指了指地面,「您今日是走不出這裡的。」

    「你!」洛雍眼前一花,差點吐血,怒視著洛昀,「逆子!」

    「父親。」洛昀立於洛雍面前,「三哥他再出色,至多也就是沿襲了您的爵位,可兒子卻幫您掙了個一等爵位呢。」

    「洛侯爺,此時我們已經謀劃了兩年,只准成功,不得失敗。這個定國公要不要,就在您一念之間呀。」

    ***

    次日,齊貴妃昭告天下,景帝暴斃於宮中,種種證據皆指向太子謀害景帝,欲奪皇位。三皇子與慕容將軍率御林軍捉拿太子,太子不從,拚死反抗,死於三皇子箭下,太子一黨,千牛衛領軍洛錚捉拿歸獄。三日後,中書令齊大人與定遠侯洛雍擁三皇子登基。當天,定遠侯世子洛謙逝世,死因與景帝相似,兩日後,查出定遠侯世子亦為洛錚所害,定遠侯大義滅親,新帝亦通情達理,不遷罪定遠侯,獨判洛錚腰斬。當天,定遠侯府老太君連夜入宮,在新帝宮門前跪了一天一夜,求新帝留逆臣洛錚一命。新帝感念其心,特釋洛錚死罪,將其流放邊關。

    次日,老太君逝世,侯府鳴哀十日。

    一個月後,新帝封定遠侯為定國公,其子洛昀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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