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文 / 允
黛玉在寶釵面前,卻是固有一種嬌嬌的脾氣,無事都還要發幾次,何況一日之內,給寶釵駁了這許多次?聽寶釵笑謔一句,那臉就掛下來,把小嘴兒一嘟,道:「我知道了,你竟是自己想嫁人想得了不得了,所以不但自己不想法子,還把我想的都阻了,既如此,我也不來攔你,你自己去尋你的如意郎君去吧!」
寶釵見她著惱,趕緊收了笑意,正色道:「我不過逗你一下,誰知你這麼不經逗?其實你後來說的,細想一想,不無可行,只是要小心謀劃,從長計議才是。」
黛玉就捏著帕子扔她道:「什麼都是從長計議,等你計議上幾個月,薛大哥考試也考完了,姨媽也緩過來了,他兩個湊一處,不聲不響就給你把親事挑定了,到時候你再來找我想法子,我可不理你。」
寶釵道:「你明明是知道我的,偏又愛拿個話來擠兌我!也不知蘇州那裡到底是怎樣山水,養出你這麼個刁鑽精怪的小蹄子,專一隻來對付我!」
黛玉聽她明貶暗褒,展顏一笑,慢悠悠道:「誰叫你姓薛,叫薛寶釵呢!我這人沒什麼大嗜好,專看姓薛名寶釵的金陵女子不順眼,你受不住,大可不受。」
寶釵恨的上前撲她道:「你這小浪蹄子、害人精!整日除了打趣我,還能做些什麼?嗯?」一把將黛玉撲在床上,撓得她咯咯直笑,黛玉的力氣向來是不如寶釵的,與她動手,十次裡有九次是落下風,最後少不得又是個被吃干抹淨的下場,黛玉自己深知,因此打鬧不一會,就捂著額頭道:「頭痛。」
寶釵正是興致漸濃之時,不但不停,反而越發伸手撥開她的裙子,一面撫弄一面道:「頭痛,咱們耍一會子就不痛了。」
黛玉趕忙咳嗽一聲,才叫寶釵暫時止了——寶釵如今也學乖了許多,知道黛玉常常要裝個病,拿個喬,因此手上停了,眼睛卻還不住在黛玉臉上逡巡,那一種著急姿態,便是黛玉與她早已老於此道,也難免薄薄地紅了臉,嗔道:「正事不說,又在那裡急忙上火的幹什麼呢!」
寶釵見她神情,已知她是假咳,輕笑道:「可不是上火麼!」說得黛玉連帕子帶裡面一塊香脂都扔出去,砸在寶釵身上,寶釵還只顧撿起來,做出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樣,嗅著手帕道:「所謂碎挼花打人,說的就是你這種假模假式的人兒,明明心裡想得要死,嘴巴上還偏要裝得一本正經。」
她一貫擺著個姐姐的架子,便是閨房逗樂的時候,也甚少有這般浪蕩模樣,然而一旦裝出這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模樣,又叫黛玉看得一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頭臉上紅得透了,口內只顧說:「你以為我是你麼,從頭髮絲到腳尖,沒一絲正經!快些想法子,想不出來,今晚我們還分床睡!」
寶釵乜斜著眼睛笑道:「我方才不是同你說了麼?你後來說的主意就很好,我們就用那個,好了,說完了,今兒怪累的,該歇了。」說畢又作勢來撲黛玉,黛玉急忙喊道:「打住!你說明白,說不明白,不許過來!」
寶釵已是半趴著在黛玉身前了,聞言慢慢向前一探身,靠在黛玉身上道:「早說晚說都是說,倒是**苦短,過了今日,可就是明日了!」
黛玉兩眼都急紅了,瞪著她道:「我偏要你先說了!」
寶釵「哦」了一聲,在她身上一蹭,鼻尖下溢出的熱氣都沾到了黛玉耳側,又貼著她道:「說起來話又長了,你當真要我先說?」黛玉方驚覺她是故意照著自己敏感的地方來撩撥,這麼幾下,已經將自己的熱情都帶起來,呼吸不由自主地沉重,臉上的害羞的紅色已經轉為急色之紅潮,心裡又氣,面上又羞,身子還上火,種種煎熬,難以言表,便伸出腳尖把寶釵輕輕踢了一腳道:「你快說,快說了我們…我們…」
寶釵笑道:「我們什麼?」
黛玉整個臉都變作紫紅,兩腮鼓起,氣呼呼地道:「我們睡覺!」聲音大了,紫鵑在門口揚聲道:「姑娘要服侍洗漱麼?」
黛玉連腳趾尖都已經熱透了,低著頭大聲道:「沒叫你,你不要進來!」
寶釵吃吃笑著反身坐在她旁邊,握住她的手,只這一下已經叫黛玉一個哆嗦,又想叫她再靠靠自己,又怕自己再也忍不住,便氣哼哼地把手一收,寶釵又跟著握過去,特地在她指尖一摩挲,摩得黛玉整個人顫了一下,又沿著她五指至於手心,手心至於手腕,手腕再沿著手臂慢慢上去,一面在手肘附近來回打圈,手心壓著黛玉一截絲緞衣袖來來回回地擦,一面笑道:「我現在說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說了,咱們換個花樣兒。」她與黛玉初嘗情滋味至今,已有一二年了,黛玉害羞,床笫間不大放得開,來來去去,不過那一二個花樣,雖不是不好,到底有些不大稱意,因此這幾日寶釵心心唸唸都是這件事情,今日正見了個機會,怎麼肯輕易放過黛玉?
黛玉給寶釵揉搓得身子也酥了,腿也軟了,還只勉強道:「要麼還如往常那樣兒,要麼你自己睡去。」
寶釵見黛玉早已眼暘意觴,神思迷離,但笑不語,只是原本在黛玉小臂上的手掌,慢慢又再順著黛玉的衣袖一路上去,倏然握住某處,在掌心裡慢慢搓弄,黛玉經不得幾次,已經先紅著眼道:「罷了罷了,看你這麼可憐,我也依你一回。」
寶釵還問道:「那還要先說我的法子麼?」
黛玉瞪著眼道:「那自然!限你三句以內說完,過了三句,我…我…我就不聽了!」
寶釵淺淺一笑,道:「好吧,我長話短說,你記得我和你說過那個癩痢頭和尚麼?他替我寫過一句話,叫我刻在項圈上,如今大家都只當是吉祥話兒,殊不知若是當作讖語也是可以的。」
黛玉細細一想,果然「不離不棄,芳齡永繼」八字,若是形容不能離家,倒也勉強靠得上,便一點頭,道:「許你再說一
句。」
寶釵笑道:「再一百句,橫豎耐不住的也不是我。」見黛玉瞪過來,那一種流轉風情,直令明月失色,繁星無光,調笑的話就再說不出了,乾巴巴道:「總之若是年少時就有了這個讖語,也算是有了個伏筆,以後再要拿來做章,也就有了出處,至於選秀…你瞧,我不是沒有選上麼?我們外頭的人,怎麼知道宮裡怎麼選的,又是怎麼看不中我的呢?說不得就是宮裡有高人見了我的八字,覺得不好,才叫我落選的。至於林姑父和姨父…咳,你有句話說得對,只要不是帶累了他們自己家的姑娘,你覺得他們當真能仔細追究這等婦人家的癡愚心事麼?就算他們出於親戚情分過問此事,自古你可見有哪個大老爺能管到自己妻妹的女兒嫁不嫁這事上?再說了,難道他們兩個爺們,還真能把這些事拿出來與我媽細細分說,強叫她不要留我?」
黛玉恍然大悟:「你才說的那些個這不行那不行,都是哄我的!」
寶釵忙道:「那也是你這樣冰雪聰明,想出了這麼個主意,所以我才能逗到你,不然,我愁也愁死了,哪裡還有這心思呢!」
黛玉冷笑道:「你少騙人,只怕你早就想好了對策,卻拿我做個把戲在耍!」
寶釵道:「我早先真沒法子,你沒見我那一時愁得臉都拉下來了,到你說了那話才高興起來麼?我當真沒有騙你,若是騙你了,叫我一輩子不能替你嘬…咳!」最後幾個字說得含糊,黛玉一時沒聽清,剛要再問替自己「做」什麼,寶釵已經耐不得,忙不迭地解去她的小衣,行那思慕已久的嘬吮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