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傲骨梅，冰冷雪，頑劣少女（1） 文 / 獨戀西江月

    已經是午夜時分，葉知蕭偏偏卻還沒休息。人坐到中庭，旁邊擺著一架古琴，名曰：綠綺。傳言是前朝音樂家所做。其聲音配合桐木和梓木，二者音效相互相應。葉知蕭先父葉開天曾經征戰從古墓中挖出來，後來得知葉知蕭酷愛音律，便贈送給他。

    葉知蕭不知何故，每每彈起這古琴，總是心事重重，曲調也更加悲涼傷心。今夜本無寒光明月，冰涼涼坐在中庭涼了許久。

    直到，直到月曉灰溜溜溜進來。黑乎乎本來是看不見一切的，可葉知蕭閉著眼睛更能洞悉周圍的環境。

    黑暗中琴弦一聲響起，正如同十面埋伏。「你也知道回來？」葉知蕭說完，將身上的衣服取下，然後披到月曉身上。

    月曉也不會想到，這麼晚他還沒休息。每每也是，多少個寒窗，兩人不都是背對背讀書一直等到月亮落山。想想這樣的日子，回憶也是吸了蜜甜一樣甜。

    「看你一身都是雪水！」葉知蕭看似訓斥，可彎彎的眉頭倒像是千萬個擔心。「真是越來也不聽話。」

    月曉連連應諾，卻不敢張口對抗。每每在府中，也就只有葉知蕭管得住她。

    「明日……」葉知蕭說著已經回到綠綺身邊，冷冷的寒珠在琴弦間飄散聚合，無疑像是演繹悲歡離合，陰晴圓缺。

    「明天你就去大明宮住去吧！」葉知蕭像再次撥動琴弦，可是卻連連撥不動。厚厚的寒冰凝結在琴弦上，不讓他彈奏最後一曲。

    月曉也早該想到，做了公主未必就是好事，做個消失在世界上的人未必就是壞事。

    也許，她該說點什麼，可是醞釀在眸子中的除了雲霧般的淚，還有什麼？最好什麼也不用說！這樣也就不會留下什麼。

    月曉彳亍幾步，雪地上竟然沒有留下腳印，這無疑是雪都知道她要離開，最好也什麼都不要留下的好！

    好狠！沒走幾步，月曉已經潸然淚下。

    葉知蕭連連上去幾步，「剛不久月言已經給我道歉了。說當初不該出來指控你，但事情牽扯太大，怕傷及無辜的人！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水落石出，你以後也就自由了！」

    怕傷及無辜的人！這句話深深牴觸到月曉心口。

    月曉輕哼道，「怕傷及到她吧！這件事情的結果你信嗎？三皇子！」

    「不信！」

    葉知蕭便不多言，他再想過去拿琴，恐怕琴都和雪融在一起。丟了最好！

    葉知蕭狠下心來，「大明宮就在五弟旁邊，你若有時間，便可叫他帶你去玩。還有幾天就是花燈節，你不是說要放燈籠許願嗎？」

    月曉癟嘴巴，「我不想和五皇子。」又將身上的衣服還到葉知蕭手中，「你若是不喜歡，又何必擔心我！」

    葉知蕭捧起手中濕濕的錦襖，看來今晚她濕的不少！再看看綠綺，被雪埋沒的只剩下最後的一根弦。他深深看著它，就好像埋葬而來他一樣。真的該忘記她了？

    葉知蕭不言，毫無疑問臉角寫滿的憂傷不是月曉給的還會有誰？也許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他自己都不肯放過自己，誰還會放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