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談洪家莊 文 / 鳳羽零落
這個事件的發展,看的樓上傅茶兒吃了一驚,一般不該是紈褲子弟欺負良民,良民求救無門,百般哀怨嗎?怎麼這會兒反過來了,反而是紈褲子弟百般求饒了,不知傅茶兒迷惑,傅家四夫人也詫異的很,剛剛那個蠻橫青年提起榮國府,而少年又叫破那個紈褲子弟的名字——薛蟠。
倒讓傅家四夫人想起了他的來歷,畢竟賈不賈,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這幾句話倒還是聽過的,四王八公之間,牽連頗深,只她傅家一家都不敢輕易得罪其中一個。
畢竟她家從公公英年早逝後,就家道中落,若不是他大伯忠勇,他二伯謹慎、有才幹,為當今重用,現在的傅家恐怕早日一些閒散勳貴家了,例如,雍王爺府上那位牛氏的祖父,曾經根自己公公地位差不多,可是,現在傅家最高已經官居二品,並且手中有些實權。
而牛家卻已經家道中落,家主也只得了個四品禮部閒散職務,地位過低,讓生了兒子的女兒連個庶妃都不能輕易提升,而她的女兒將來卻可嫁給王爺之子做嫡妻,這就是地位的差距,可即使如此,傅家二伯傅齊一旦倒下,傅家的立場就一時比牛家差不了多少。
但四王八公卻決然不同,這一點很早前他二伯母就給家裡講過,薛家不能輕易得罪的原因,是因為薛家家主娶的是金陵王氏女,而金陵王家女兒,除了嫁給薛家,亦有嫁到賈家、甄家,嫁到甄家那位輩分比較高,正是和榮國公府史老太君同輩。
尤其不簡單,因為那位王氏女是當今聖上的乳母,聖上對其一直十分珍重,聖恩頗隆,她的女兒甚至被破格指婚給了南安郡王為嫡王妃,兩廢太子之事,眾多附逆廢太子之人或家族都被加罪,唯有作為太子錢袋子的甄家逃過一劫。
當今不但沒有追究,還屢次下旨安撫王老太君,並重用她的娘家後輩,王子騰等人,雍王爺收繳戶部欠款,唯有甄家敢明目張膽頂撞,不但拒不還錢,還進宮和當今哭訴,使得雍王爺被訓斥了一番,對此,他二伯傅齊只說了幾句。
甄家後患無窮,自有清算之日,以後不必和甄家來往,但與其家有姻親關係之人,也不可得罪,話落後即閉口不言,第二日卻令傅家子弟立刻還清戶部所有欠款,不得有任何拖欠,而作為與其有姻親關係的薛家,即使作為傅家四夫人的她,也需有所顧忌。
但那洪家莊究竟是怎麼回事,竟使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薛家家主如此屈顏以對,甚至可以用卑躬屈膝來形容,這要多大的來歷?自己卻從未聽說過,傅家四夫人心中好奇,立刻招管事來問一問,洪家莊是怎麼回事。
管事聽了傅家四夫人的詢問,立刻眉頭一皺,想了想回道:「這洪家莊的傳言奴才倒是聽說過,屬於三教九流之輩,奴才以前一直以為是人口相傳,誇大其詞罷了,但現在聽您說連薛家都避讓至此,看來傳言未必有假。」
「什麼傳言?」一旁傅葉兒忍不住好奇之心,插口問道,剛剛那紫衣俊美青年出現後,她簡直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從沒有見過如此男兒,以往覺得自家哥哥們個個器宇不凡,此刻才知,真正的天生貴胄是什麼樣子,那個人只看一眼,就讓她差點忘記呼吸了。
管事抬起袖子擦擦虛汗,低聲道:「三教九流之間,是用這樣一句話形容洪家莊的,洪家莊、丁五萬、渤海沿岸皆可見。」
「啊!這句話……」傅茶兒也震驚於那位洪家莊主的器宇不凡,感覺這個人似乎是她見過,最讓人心生敬畏的人,比自家二伯更令她不敢直視,但是,管事的話卻讓她忍不住震驚的問出口:「那句丁五萬難道是指,洪家莊丁人數有五萬之巨嗎?這怎麼可能?朝廷已經可以給他論罪了。」
管事吞嚥了下乾澀的嗓子:「具體莊丁有多少,外界並不清楚,只聽說洪家莊在渤海沿岸省、府、縣等各處都有莊堡,遍佈遼寧、河北、山東、天津……等地,乃至又輻射到周圍地區,一莊一堡的人數絕不違反朝廷制度,表面上莊主、堡主都另有其人,直到……」
「直到?」傅家四夫人望著有些吞吐的管事,假裝平靜的道:「直到怎樣?接著講下去!」
「是!」管事接著道:「直到四年前,蓬萊洲府城被眾多自渤海上襲來的海寇攻擊,知府畏懼賊寇聲勢,帶著守城將士,護他棄城而逃,就在府城即將被劫掠時,府內海上忽然前後包抄,衝出眾多腰繫洪字腰牌的人手,將賊寇一句剿滅。」
「難道是四年前蓬萊知府剿滅海寇之事作假,因此功績得當今重賞、陞遷的……這可是欺君之罪。」傅家四夫人難以置信的問。
管事默默低頭:「但洪家莊並沒有出面邀功,當日捷報進京,偶有流言也被當成嫉賢妒能之語,小的當時也不認為除朝廷以外,還有能人可在蓬萊洲那種龍蛇混雜,世代皆為歷朝罪臣之後之地剿滅賊寇,可現在想想小的過於武斷了。」
「那五萬壯丁是怎麼回事?」傅茶兒面色驚異地問。
「洪家莊,丁五萬,渤海沿岸皆可見,這句話就是在四年前,蓬萊知府獲賞不久後傳入京城的,至於原因、理由什麼的,奴才也不清楚,不過,奴才倒是聽說過,洪家莊經營極廣,除了遍佈渤海沿岸的莊堡之外,還有眾多的灰色收入,海上似乎也有船隊,是真是假並沒有證據,但地方官府和江湖人碰到洪家莊之事,多是繞路而行。」管事有些恐慌的回話。
但他的話卻讓傅家幾人和一旁的丫鬟們都不由露出驚異之色,傅茶兒更是皺眉道:「這樣的存在,官府就置之不理,任其做大嗎?若其生了異心,豈不是禍國殃民。」
「茶兒,你妄言了。」聽傅茶兒說出如此不和身份的話來,傅家四夫人忍不住臉色一變,嚴厲地訓斥了傅茶兒一句,本朝的女子對朝
朝政是不可妄言的。
傅家四夫人的話令傅茶兒臉色一變,隨即一臉知錯的表情,對傅四夫人福了一下道:「女兒知錯,請母親責罰。」
「知錯就好,有些規矩是絕對不能犯的。」傅四夫人提醒道。
傅茶兒點點頭……
而就在傅家母女詢問洪家莊之事時,對面就樓上,一十來歲,膚如冰清,雙眼燦如星辰般,模樣極美的小女孩也在目送弘輝、薛蟠、末月的身影消失後,在廂房內跟自家下人說話:「洪家莊的事情可打聽清楚了?」
「回小姐,有些已經弄明白了,有些卻還晦澀不清。」一面貌普通,扔到人群裡都不起眼,店小二裝扮的人神色恭敬的答道。
這話聽得張仙兒一陣鬱悶,她最討厭這種曖昧的回答了,偏偏這份厭惡還不能表達出來,帶著修仙系統從現代穿越到這種愚昧不化的古代,還不是正史,只是個架空朝代,雖然成了張道陵的嫡系後人,傳承一千多年的張家大小姐,祖父還在這個架空的朝代擔任欽天監監正。
聽起來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修仙系統派出的那些任務實在令人厭倦,殺一個從未見過面,卻知道她叫佛奴兒的人倒沒什麼,反正已經做慣了的事情,但她為什麼要進京城去討好一個小屁孩子,還一定要得到他的真愛之心不可?
相比於那個跟她同齡的小孩子,她更喜歡洪家莊莊主——洪輝這類型的人,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了,作為張天師的嫡系後人,有的子弟跟著祖父在京城欽天監,也有跟她父母一般,在龍虎山看守傳承一千多年的基業,本來她該不食人間煙火,在龍虎山長到成年。
但是,因為系統發佈的各種各樣任務,她不得不用替身符冒充自己,好獨自跑下山完成任務,也借此機會,利用控心符收攏了一批下人聽用,也是偶然間,她遇到了這個人,對此,一開始她並不在意,直到系統習慣性的掃瞄他,卻只能掃瞄出一串問號開始。
第一次發現,有個人的存在完全超越了,掌控她一切行為的修仙系統的能力,因為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還是因為他足夠特別?張仙兒不知道,但越是好奇,她越是對這個人生出了強烈的意識感,漸漸的,她不在滿足於看看,而是選擇了更接近他,更瞭解他。
這才自己悄悄派遣使用了控心符的親信下人去打聽,沒想到卻得這麼一個曖昧不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