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賈敏之苦 文 / 鳳羽零落
椅子突然倒地,林元曦摔在地上,卻不覺疼痛,只是驚楞住了,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直到聽到妹妹哭了,慌忙跑到妹妹面前,拉著末月的手,哄道:「妹妹乖啊!不要怕,哥哥沒事,一點兒都不疼,乖,別哭了。」
「嗚、嗚」聽的末月嘴角一抽,她竟然淪落到要小孩子哄的地步了嗎?哼!要不是該到的人沒到,她才不會哭那麼大聲那,丟死人了。
本來被林元曦那一句話鎮住的婦人,聽到末月的哭聲,面上閃過一絲氣惱慌亂之色,心裡暗罵,誰說小孩子好哄好騙的?她忍著氣伸手抱起末月哄道:「小姑娘,乖哦!不要哭了,姐姐給你好吃的。」
「阿欠、阿欠壞人、壞人、非禮哥哥。」這人好沒自知之明,身上香粉味那麼嗆,竟然不顧她的掙扎,強行抱起她,看婦人那怪阿姨模樣,還好意思跟她自稱姐姐,太小看姐兒了,末月立刻嘴角一抽,哭的更加大聲,手舞腳動的掙扎起來。
眨眼間就講婦人頭上那些裝飾抓的亂七八糟,還撕扯下幾屢頭發來,末月掌握著度,只扯頭髮,絕不在人家臉上留下證據,倒是那婦人氣惱至極,見幾乎抱不住末月,竟狠狠的在末月身上掐了幾把,她那點手勁根本不能帶給末月這煉氣期大圓滿之人絲毫傷痛。
一般情況下只會被護身真氣反彈,作繭自縛罷了,末月一察覺這婦人的舉動,就主動撤去護身真氣,故意行血聚氣,在她動手的地方留下青紫指印,她可沒那麼好脾氣,別人打她左臉,就自動湊上右臉去,她的回報只需要自己知道就行了,末月收回搭在婦人肩膀上的小手與真氣。
只這一下,今後一年間,這婦人掐她的手,每天都要承受二十四次血氣衝撞之痛,而且疼痛程度,一天更甚於一天,哼!內宅爭鬥就爭鬥,千萬別牽扯到自家人身上,末月聽著急促的腳步聲,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卻更大聲的哭泣道:「壞人,壞人放開月兒,非禮哥哥,還掐月兒,壞人嗚」
「快放開妹妹。」被婦人行為驚的無語的林元曦聽到末月的哭喊後,終於也反應過來,回身衝著婦人嚷道,正處於懵懂時期,對書上知識半懂半懵狀態的他,到底記的父親在外面時時掛在嘴邊的幾句,關於男女相處大道理的話,因此不敢真上前從婦人手裡搶回妹妹。
看的末月無語,暗道,爹呀!你這是要把哥哥教導成啥模樣,真要教成小古板嗎?再說你的古板也只是對外人,在家人面前啥時候說過大道理了?這時兒,腳步聲終於近了,聽聲音來人還不少,末月一聽更扯著嗓子哭喊道:「奶奶嗚壞人月兒疼、嗚」
「月兒乖,大好的日子,快別哭了。」感覺只是眨眼間,小小的偏廳內衝進一堆人來,把屋裡擠的滿滿的,末月還來不及細看,就見趙氏從人群裡衝過來,行事一向周全的她根本不顧婦人的反應,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手微微發抖的摸著末月的頭,輕聲哄道。
末月哭聲頓止,她本來還要再哭兩聲的,可被趙氏的動作所驚,一時望了做戲,瞪著紫黑微紅的眼睛,看著趙氏,自己不過是哭兩聲,怎麼奶奶慌成這個樣子?她一向不是行事最精明周全的嗎?怎麼會當眾做出這種有些失禮的舉動?
她這疑問,趙氏立刻給了解答,趙氏接過末月後,見末月不哭了,慌亂的心情立刻走向冷靜,一回頭見大家都驚訝的看著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對剛坐到塌上右邊的賈氏道:「夫人請見諒,我這小孫女自生下來就不愛哭,除了剛出生幾個月哭過幾次,就再也沒哭過,因此,剛才一見她哭底厲害,就不由心裡驚慌,實在失禮了。」
末月聽了趙氏的話,才知道是自己的哭聲嚇到老人家了,心裡一陣羞愧,她把什麼都考慮到了,卻忘記自己家人的心情,她有些無措,不知是否該繼續下去,想想看了看塌上的賈夫人,感應了下,四周沒有功德曹、灶王等當值,一吐氣,背著眾人掐著指印。
用意識罩住賈夫人施展出讀心咒,這讀心咒是煉氣期大圓滿後才可施展的法術,對修士無用,只能對沒有防備,精神強度弱的凡人使用,每一次使用只能針對一個目標,把目標當時所思所想忠實反應給自己,末月考慮到家人心情,擔心自己辦錯事,影響到她們。
因此才對賈夫人施展讀心咒,好根據賈夫人的想法表現出適當的行為,使賈夫人不會因她對家人生出厭惡之心,這讀心咒剛一形成,末月就像親眼看到、親兒聽到賈敏所思所想一般,那速度還非常快速,只一會兒就漲的她頭疼。
「趙大娘快別這麼說,要說失禮也應該是我這府裡失禮才是,邀你們過來做客,竟然使客人受了委屈。」賈敏說完,瞥了劉姨娘一眼,心裡不快,好好的日子,竟鬧些不消停的事,說起來她會在今個邀請趙氏三人,可是有些原因的。
原來前幾天林海寄來的家書中,跟她說起了林崎遠的事,從他的身世到人品都提了,語氣中不乏欣賞,還稱讚林崎遠將來肯定不是池中物,要她好生照顧他的家人,並的信中提點,要她為兒子再找個備用奶娘,如果今科林崎遠高中,他的妻子定不適合做奶娘了。
賈敏即使出身為國公府千金,在知道石氏的身份後,也不由覺得自家兒子讓人家當奶娘有些過了,自家又不是皇親國戚,他家好歹也是官員家眷,可換了奶娘,她又有些捨不得,石氏這個奶娘當的及稱職,讀過書,有見識,氣度也在一般人之上。
身體健康,奶的孩子也跟著受益,養的兒子比女兒壯多了,也不像玉姐兒似的,自出生就沒斷過藥,整日收拾的乾乾淨淨,聰明懂事,才兩歲就能說連貫的話了,教他讀三字經也會跟著讀,讓她這個自女兒出生,就操碎心的娘舒心多了。
說起來石氏最讓賈敏重視的是懂的這內宅裡的事,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該用什麼不該用什麼,什麼會害到孩子她都懂,讓孩子少了七災八難,不受那些賤人算計,不像玉姐兒,
自出生就沒得過好,作為爺第一個孩子,爺愛的不得了,對自己也如新婚那幾年似的,這才又有了兒子。
這樣卻礙了某人的眼,仗著自己是老侯夫人扶的姨娘,明面上規行矩步,暗地裡什麼手段沒有,不是她玉姐兒怎麼會好好的著了涼,傷了肺,後頭又怎麼喝了加料的奶,天天喝藥,傷了胃脾,玉姐兒剛出生時是弱,可也沒差到這地步。
不就是欺她沒帶孩子經驗,身邊可用的人少嗎?這一切還是石氏來後,拒絕自己安排的菜單時說起裡面的忌諱,賈敏才知道往日裡她為了讓奶娘,養好玉姐兒定的那些菜色,成了害女兒難以養大的幫手,而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搗鬼的。
除了她這個林家家生子,在林家的關係比自己這個京城來的外來人好,爺又信任的她還有誰?周姨娘的靠山是自己娘家二嫂,遠在京城,鞭長莫及,她也沒有這麼高深的手段。賈敏看著雜亂的偏廳,和立在中間恢復平靜的周姨娘,眉頭不由一皺。
不知為何,腦海中不由回憶起往事來,蘇州城裡的人們都羨慕她的富貴,誰知道她這位國公千金的委屈,出嫁時人人都說,林候爺家的公子林海少年英才,身為四皇子伴讀,連當今都誇獎過多次,為人謙和知禮,因他這人品,哪怕沒有候爵爵位她也嫁了。
可誰想的到出嫁後,這些年她受過多少委屈,都說自己這個林夫人不能生育子嗣,一個女人好好的會不能生養嗎?要不是剛進門時沒防備到她這個老侯夫人跟前得用的丫鬟,自己怎麼會這麼多年沒動靜,老侯爺去世後,全家遷回蘇州,爺要守孝三年,因此,她沒發現中了手段。
直到過了兩年,她的月事日期越來越不穩定,每次都腹痛的厲害,看了幾次大夫都說是不調,養養就好,倒是身邊的陪嫁嬤嬤提醒她,這女子月事關係子嗣大事,一定要好好看看才行,她這才忍著羞,寫信求助母親,而母親則托了人請已告老的婦科聖手來給她看。
她這才知道自己從兩年前到現在,斷斷續續服了不少寒宮之物,那時,爺院裡除了她和幾個通房丫鬟,沒有別人,她還以為是通房丫鬟搞的鬼,一氣之下把人都打發賣了,卻不知找錯了人,直到守孝期過後,不到半年,老侯夫人見她肚子沒動靜。
親自扶了已經十九歲的老丫頭做了劉姨娘後,她才恍然想起,以前,她從這劉姨娘手裡接了多少老候夫人賞下的吃食物品,心中有了懷疑,卻沒有證據,不過,她賈敏也不是菩薩、善人,不管是不是劉姨娘,她都不允許,嫡子未生下前,林府有別的孩子出生。
國公府的手段也不是簡單的,這些年以來,她生不出孩子,別人也別想生,她是天天拿苦藥湯子灌著,養了多少年才養過來的,說起來,自己兒子能在這兩年裡平安長大,石氏的功勞不小,她最重視兒子,對婚姻生活的失望,使兒子成了她全部的希望。
好不容易有石氏這麼貼心,值得信任的,怎麼捨得就那麼放了,再說備用奶娘哪那麼好找,就算找到了,還不知道是誰的人呢?因此,接到林海書信後,她暫且按下,卻又為了給石氏一個面子,把趙氏三人邀來過中秋,已示對石氏的重視和對林家的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