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最後的儀式 文 / 迎風佈陣
儀式的舉行地點在園林之外，入口十分隱蔽，在一座假山內，通過迂迴狹窄的甬道逐漸向下。
這樣的設計方式讓卡拉想到了太學長卿永言的府邸，當初他進入對方府邸也是通過一座假山。永言還說過，那塊地方最初的主人並不是他，而是他的發小。後來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導致他無暇去查永言的發小。如果當時查了，恐怕今天走這樣的密道會是另外一種感受！卡拉心想。
不多時，眾人就到了甬道底，底下十分陰冷，不時有陰風撲面而來。
謝碌不禁哆嗦了下，心道，不會是在墳墓裡吧？
其實這裡確實是墳墓，歷代秋水無澗掌門的屍骨都埋在此處，可惜謝碌不知道。
正在他哆嗦間，通道忽然亮了，前方的景象清晰起來。
那還是一條甬道，比之前的稍寬，可容兩人並行。甬道四壁都是用白玉石砌成，光線自然亮起，不知道發光體在何處。
玄暉見狀略遲疑了下，卡拉一直握著玄暉的手，見狀小聲問：「怎麼？」
「還記得祭壇後的淨身池嗎？那地方到晚上也會這樣。」玄暉道。
淨身池是北周王宮祭祀區的一棟白色建築，很多重要儀式舉行之前國君都會在那邊等候。淨身池下便歸元之地，北周歷代國君焚化之地。淨身池內並無水，只有一些冷氣。
卡拉回握了玄暉：「加倍小心。」
兩人跟隨隊伍一道前進，謝碌走在他們前面，他好奇的打量著甬道，和其他人的肅穆格格不入。
卡拉忍不住踢了謝碌一腳，謝碌吃痛回神，察覺到他的舉動太怪異，趕忙規規矩矩跟著走。好在三人之後已無他人，謝碌的舉動也未被人察覺。
甬道的盡頭是一間寬闊的石室，總體呈正方形，四周牆面，天花板以及地面上都鑲嵌有很多夜明珠。這些夜明珠拼成了南半球銀河的性狀，銀河邊的其他恆星也按著亮點分別標注，讓人彷彿置身於星空之中。
謝碌目瞪口呆，太神奇了，別說建造這間石室要耗費多少人工，就說那條人工銀行，他比對了南半球星空，上面的標注絲毫不差。
卡拉和玄暉的眼神同時深邃起來，謝碌不知道，他們倆卻是知道的，北周朝殿正下方也有這麼一間石室，除卻那張歐式的水晶椅，其他完全一樣。玄暉大婚當晚，他們去過那。
卡拉不由愈加抓緊了玄暉的手。
和北周石室相比，這裡的石室還有一個不同之處，這是等所有白衣人都踏入石室之後才出現的。
石室大門應聲關閉，門上出現了一些可疑的紅線，很快就消失。關閉後，地上開始湧出了一些水。石室內並沒有明顯的管道，水湧出的地方十分可疑。
湧出來的水也略微有些奇怪，似乎比普通的水來得粘稠，粘稠度不高，只有故意撥動水才能察覺出來。
卡拉悄悄將水中防護裝到玄暉身上。
玄暉認得這東西，上回離開部落的時候，卡拉就是因為將防護給了他才差點溺水，他立刻道：「我不需要這個。」
卡拉知道玄暉的意思，道：「這次回聯……天界，我特意又拿了套，你放心用。」
玄暉遂不再說。
謝碌也翻出了防護，密閉的石室，神秘的水，這種場景太熟悉了，他們很像是祭品……對！祭品！！！！
謝碌的表情立刻驚悚了，於此同時，一同前來的白衣人忽然平躺在地上，將整個身體沒入水中。
隨著水面的上升，他們逐漸被水包圍，呼吸產生的水泡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這是死了？？？
謝碌頭暈目眩，腳似乎有千斤重，眼看著要倒，卡拉伸手扶住了他，然後拉上玄暉上前查看白衣人。
那些白衣人竟都是安詳死去的。
墨奴站在最前方，回頭對三人道：「不必驚奇，儀式結束後，他們會獲得新生的。」
卡拉目光一沉：「怎麼獲得？」
「我不知過程，父親的手札中記載，第二天能在假山入口處見到他們。」墨奴道。
「見到之時依舊身著白衣？」卡拉問。
「是！」墨奴點頭。
衣著未變不代表就是同一人，日月當空修煉者有很高的智商，應該能看出這個問題。
墨奴見卡拉沉默，便疑問：「你可曾是在想那些人是否還是原先之人？」
卡拉一愣，繼而點頭。
墨奴說道：「父親的手札裡特別提起過，那些人確實是同一人，之前所有經歷都記得，問及水中的感覺時，他們只說：像是睡了一覺一樣。」
「這麼神奇？」謝碌不禁問，但轉念一想，用未來科技解釋，可以看做是在營養液裡沉睡而已，難道這些水是營養液。
正想著，水已經沒到了大腿，水的浮力已經開始讓人站不穩了，墨奴立刻開始儀式。
他將顧輕舟的骨灰撒於水中，古代的焚化技術不行，說是骨灰其實很大一部分還是骨頭。骨頭和骨灰一接觸水就立刻沉了下去，下沉的過程中逐漸消失，劃出一絲怪異的線條。
墨奴待所有骨灰都被吸收完後，就拋出了玉片。玉片遇水竟然不沉，漂浮在水面上。
r/>與此同時，玉片開始發光，水面和玉片接觸之處開始出現奇怪的紅色線條，線條呈直線，規則的拼成一些圖形，圖形與圖形之間又相互連接，最後整個水面都由紅色線條拼接構成。
墨奴鬆了口氣，根據顧輕舟的手札記載，只要圖形拼接完成，聖地便可打開，他便能成為秋水無澗的掌門。
然而，拼接完成的紅色線條忽然發出詭異光芒，原本的紅色變成灰白，且逐漸消失。
這是失敗？！
墨奴大驚失色，卡拉見狀立刻明白是失敗了，趕忙拉起玄暉去救墨奴。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他根本拉不動玄暉。
玄暉一動不動站立在水中，瞳孔放大，無神的望著前方，漆黑的瞳孔中隱約有紅色線條劃過，身體中也不時劃過奇異的紅色線條。
隨著他的怪異加深，原本灰白的線條又恢復了紅色。
卡拉一驚，立刻向謝碌和墨奴望去，兩人都被線條的忽然復甦吸引，沒有注意到玄暉的怪異。
卡拉不動聲色的將玄暉遮擋在身後，靜觀水面上的線條。待所有線條激活連接之後，水面發出耀眼的光，四人同時覺得身體一輕。
他們在急速往下掉！
卡拉在失重的情況下第一時間抱住了玄暉，兩人的重量疊加，掉得比謝碌和墨奴要快。
就在這時，玄暉出現了十分怪異的舉動，他的眼睛忽然充血，動作粗魯的鉗制住卡拉。也不知道哪裡借來的力，居然臨空改變方向，往另一處墜去。
兩人方落地，玄暉就粗魯得將卡拉摁在地上，卡拉早在半空中就已感覺到不對勁，摁到的瞬間立刻反制玄暉。
「玄暉！清醒過來！」卡拉喝道。
玄暉的眼眸發紅，青筋突起，狂吼一聲，爆發出巨大的蠻力掙脫卡拉的鉗制，再次將卡拉摁在地上。
被摁到的一瞬間，卡拉再次喝道：「玄暉！清醒！」
玄暉有一瞬間的遲疑，立刻繼續發狂一拳砸向卡拉。
卡拉盯緊玄暉的舉動，發狂的瞬間再次厲聲喝道：「玄暉！」
玄暉的拳驟然停在中途，眼眸的紅色逐漸退去，然後又立刻恢復，拳繼續砸下。
卡拉絲毫未動，直面玄暉的攻擊，眼睛盯緊玄暉：「你敢砸下來看看！」
玄暉狂吼一聲，拳砸在卡拉的耳旁，掀起的勁風吹起了卡拉的頭髮。他的眼眸顏色再次變換，紅黑交替閃現，他痛苦的抱頭，發出野獸般慘烈的吼叫。
卡拉乘機脫困，戒備的站在玄暉身旁道：「你叫玄暉，是大周的國君，不是別人！」
玄暉對著卡拉狂吼一聲，再次撲向卡拉，由於意識的錯亂，玄暉的攻勢明顯不如方纔，卡拉輕鬆制住他繼續道：「你來這裡是為了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大周王室的詛咒！」
玄暉奮力掙扎，青筋再次突起，肌肉甚至傳來了輕微撕裂聲，卡拉用全身的力量摁住玄暉，在玄暉耳邊道：「我是你的國師，！你最喜歡的人！這些你都忘了嗎？」
玄暉的掙扎忽然停止，頭不停搖晃。
卡拉知道這是意識間的較量，他幫不上什麼忙，他只能用言語引導，告訴玄暉他是誰，他是來做什麼的，他和他之間是什麼關係！
這些對玄暉來說牽絆最深的事情是最能喚回自我的，就在卡拉要摁不住玄暉之時，玄暉整個人忽然停頓，然後軟了下來，趴在地上喘著氣，虛弱道：「國師……我醒了。」
「我是誰？」卡拉問，他並未立刻相信。
玄暉努力轉頭，對卡拉一笑：「你是我最喜歡的人。」玄暉的一笑，真情流露，目光中充滿愛意。
卡拉鬆開了玄暉，檢查起玄暉的身體：「感覺哪裡不舒服？」
玄暉虛弱的躺在地上道：「沒什麼大礙，國師先檢查下自己，我方才下手不知輕重的。」
卡拉身經百戰，第一時間便清楚自己傷勢，明確判斷暫時不會擴散。因而聞言，他並未給自己治療，然而拿出治療儀，為玄暉做了全身修復治療。
「剛才是怎麼回事？」卡拉邊治療邊問。
玄暉仔細回想了番道：「水中出現紅色線條之後，我就感覺身體的血脈在快速遊走，腦海裡也開始浮現很多畫面。」
「具體什麼畫面？」卡拉問。
玄暉搖頭：「記不清，只有大致的感覺，似乎和部落聖女用血傳給我神秘東西時一樣。大量奇怪的畫面圖案充斥著我的腦海。」
「你們倆沒事吧~~~」墨奴和謝碌急沖沖的跑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沒事！」玄暉果斷將方纔的事隱瞞了。
「太好了！你千萬不能有事。」墨奴鬆了口氣。
卡拉的眼神一動，為什麼玄暉不能有事？結合之前的種種怪異，他意識到墨奴輕易帶玄暉來秋水無澗就是為了方纔的儀式，墨奴似乎知道內情。
卡拉站起，抽出隨身攜帶軍刀指著墨奴，沉聲道：「將你隱瞞的事情一一說明，否則別怪我！」
墨奴見狀沒有吃驚害怕，反而如釋重負一般笑道：「果然瞞不過國師！」他頓了頓，整理了下情緒，正色道，「鳳曦說過，只要聖地能打開，便將真相告知國師。」
鳳
鳳曦？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卡拉臉色一沉。
「鳳曦是誰？」謝碌被忽然發生的事情搞混亂了，剛緩過來就聽到他們提到這個名字，便好奇問。
卡拉和墨奴都未回答謝碌，墨奴道：「鳳曦說除卻林楚外，大周國君也能打開聖地，他讓我帶上國君來聖地，保證儀式萬無一失。」
「鳳曦怎麼會知道？」卡拉問。
「這點鳳曦強調過，國師如果想要知道為什麼就去他的國度找他。」墨奴道。
「同樣能打開聖地，為什麼不讓林楚來？畢竟你是為了掩飾林楚的身份而來的，他幫你是必要的。不要用奪嫡艱險這類借口解釋，殷秋離根本就是勝券在握，有沒有林楚都一樣。」卡拉厲聲道。
「因為鳳曦說過，我們這些人打開聖地，進入聖地都沒有任何用處。只有讓大周國師去聖地才能找到聖地中埋藏的秘密！」墨奴道。
「什麼秘密？」
「關於這個大陸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