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西洛 文 / 迎風佈陣
西洛位於整個大陸的西南面，與東越，南楚，北周皆有領土接壤，接壤地區都為高聳入雲的山脈。
由於三面環山，春季的西北濕潤季風與冬季的東南冷風都極少進入西洛，導致西洛常年乾旱，土地沙化嚴重，尤其是國土的西南面更是存在一個號稱「死亡之境」的巨大沙漠。因此西洛的子民大都居住在山脈附近，靠著冰山融雪形成的湖泊河流攝取水源。
西洛雖乾旱貧瘠，但資源豐富，境內盛產各種礦石，尤其是鐵礦和金礦。整個大陸四分之三的鐵礦，三分之二的金礦都來自該國。
如此豐富的資源自然引來其他三國的垂涎，慶幸的是西洛生存環境惡劣，民風彪悍，境內大小武林門派密佈，皇室更是由九大實力強悍的武林世家扶植而成，要想征服西洛絕非易事，稍不留意反而會被其征服。
西洛的都城叫銀月城，位於西洛東北面的高山之中，四面環山，易守難攻，城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湖泊，皓月當空之時，月華流轉，滿湖銀光，世人稱之為銀月湖。
銀月湖南面有一片依山而建的宮殿群，這是西洛的皇宮。銀月湖的東邊沿湖分佈著許多氣派華麗的府邸，這是西洛達官貴人居住的地方。銀月湖的西邊是西洛最繁華的街區，人潮湧動，門庭若市。銀月湖的北面則不復其他三面的氣派繁華，稍顯破落陳舊，這裡是下層人的聚居地，三教九流什麼都有。
值得一提的是西洛皇室的特殊，它不同於北周王室，西洛的國君是稱帝的，有封號，且自稱「朕」，這一點讓謝碌十分匪夷所思。西洛遊牧為主，民風尚武彪悍，並無產生帝王封禪明的基礎，如何會出現這樣的稱呼？
西洛境內的習武風俗滋養了眾多的武林門派和世家，這些門派世家常年爭鬥，十分混亂。為此民間還搞出了一個半官方的排行榜，為各大勢力做了個排序。
這個榜單中值得介紹的有九家：
第一位的落霞山莊
落霞山莊位於北面，扼守西洛和北周之間的各大通道，以精湛的槍法——「孤問槍」聞名天下。
莊主賀松風，有子女三人，長子賀子墨庶出，二子賀子敬嫡出，長女賀子敏嫡出。
賀松風的胞妹賀潭煙乃西洛皇后，育有太子殷洛雲。皇后雖早薨，但現任西洛國君，廣帝殷非離對太子還是十分呵護的。
憑借這份關係，落霞山莊多年常居世家首位，賀松風本人品行端正，為人低調，才能卓越，雖常居首位也未讓落霞山莊爆出一絲一毫有損山莊聲譽之事。
因而落霞山莊的這個首位乃實至名歸。
第二位的天水蘇家
天水蘇家位於西洛西南面，緊鄰著名的死亡之境，也就是上古神跡所在地。
天水蘇家歷來低調，其不傳之技「天一生水」乃是一套絕妙的鞭法，相傳蘇家助西洛皇家先人開創帝業之時，這套鞭法能在荒漠之中阻擋千軍萬馬。
蘇家的低調使得其家族成員多不為世人所指，唯一現世走動的是家主的庶出二子，蘇靜塵。
蘇靜塵和宸王殷秋離交好，在西洛，皇帝的胞弟和皇帝的子嗣享有同等繼承權，殷秋離也是奪嫡大軍中不能小覷的一員。
和落霞山莊全力支持太子不同，天水蘇家從未在奪嫡之事上表過態。蘇靜塵只是庶子，出來走動的理由也是遊歷，他與誰交好不代表天水蘇家的態度。
第三位是飛星谷
飛星谷位於西洛東北面的一個天然山谷中，谷內四季如春恍如世外桃源。
飛星谷的成名絕技是一套掌法，名「落英繽紛」，聽起來溫柔婉轉，實際上是異常的雄勁有力，極具大家風範。
飛星谷的先人們曾經憑借這套掌法橫掃西洛，各大世家都唯其馬首是瞻。可惜後人不給力，現任家主行事糊塗又風流多情，正夫人傷心離世，尚未落棺之時，他便在後院與妾室廝混。
嫡子陸劍羽怨恨其父之作為，放棄先天優勢自暴自棄，使得現今飛星谷無人能使落英繽紛這套掌法。飛星谷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奪嫡之事上飛星谷倒是意外的聰明，從未就此表過態，反而以嫡子無能為由疏遠朝廷。
第四位是流雲山莊
流雲山莊位於西洛的東南面，和南楚相鄰。其成名絕技是一套劍法，名「流雲劍」。
西洛使劍的門派世家眾多，流雲劍並不是其中的佼佼者，流雲山莊之所以能排上位完全是因為善經營。
莊主林慕雲和養子林默都是能力一流的人。兩人善交際，又目光獨到，還會左右逢源，西洛諸多世家對流雲山莊都是交口稱讚的。
可惜林慕雲有個寵壞了的女兒，林婉兒生性驕縱不知進退，又自以為是處處獨大。先前流雲山莊和宸王殷秋離交好，林婉兒便覺宸王妃之位非她莫屬，哪知殷秋離娶了個男王妃，林婉兒當即惱怒，王妃進門不過一月，她便上門示威刺傷王妃。
這讓殷秋離十分惱怒！
明眼人誰都知道，男王妃不過是幌子，他日必有後招。林婉兒竟蠢至此，不由感歎林慕雲英明一世，教子無方。
林婉兒此舉使得流雲山莊與宸王殷秋離多年的交好蕩然無存。林慕雲也是個狠角色，既然殷秋離這條路走不通，那就走太子那條路，將林婉兒送進太子府當了側妃，順便表了忠。
林婉兒哪會甘心當側妃，仗著太子的寵愛多番慫恿，無奈太子妃之位不
是太子能決定的。皇帝心中早就有屬意之人，怎麼看都該是落霞山莊的嫡出大小姐賀子敏來坐這個位置。
可惜太子不聽話，屬意沒什麼用，一面強拒賀子敏，一面寵著林婉兒，一時間鬧得落霞山莊和流雲山莊之間矛盾重重。進而也讓本來勢力大增的太子徒有氣勢卻無實力。
之所以要多講流雲山莊是因為清湘出使西洛之時無意間探得一個絕密的消息：宸王殷秋離的男王妃林楚，本是流雲山莊的弟子。這之間很可能有很多秘密糾葛，不然林婉兒再驕縱也不至於如此胡鬧。
五到八位的世家不用太多介紹。
劍門、暮挽樓、晴雪閣、攬月樓這四家皆是現今西洛國君廣帝登基之時的輔佐重臣，四家皆有女兒入宮為妃嬪，皆育有皇子。除了長子殷洛啟早逝之外，剩下三位旗鼓相當。
三位皇子平時皆低調，西洛奪嫡的焦點在太子和宸王之間，三人只是陪跑。但若太子和宸王兩敗俱傷，那三人便大有作為，因而看似低調的三人，實則小動作頻繁。
第九位的世家叫秋水無澗
嚴格來說，秋水無澗不是世家，而是一個門派。它自西洛立國之時便已存在。該門派十分隱秘，幾乎不見其蹤。會為世人知曉是因為該門派的掌門並非傳承，而是由弟子暗中尋訪的。掌門標準無人而知，只知掌門更迭一般都在皇子奪嫡之時。
世人皆善於聯想，如此怪異的更迭時間讓人不由認為該門派和奪嫡有關係。可惜別說是掌門，就連弟子都沒幾個人見到過，真實性到底如何無人能知。
唯一被世人熟知的是，無論排榜如何變化，秋水無澗一直都在榜上，從未掉落過。
因而秋水無澗也成了卡拉西洛之行的第三個目的，他懷疑秋水無澗很可能是暗中搗鬼的神秘組織。
西洛的基本情況，景巽震耀等人都是十分清楚的，對於殷秋離娶男王妃之事的蹊蹺也是重點關注的。
誠如卡拉和景巽在部落之行之前就判定的觀點，這是一步以退為進的棋，可惜棋差一招被有心之人利用將計就計逼入絕境，流雲山莊的反水就是最大的證明。
清湘當時奉命遊說西洛，對西洛形勢做了進一步瞭解，也對殷秋離本人做了相關調查。
結果讓人十分意外，殷秋離對形勢變化絲毫不予理會，一心一意閉門跟王妃過日子，尤其是林婉兒誤傷王妃之後，他更是大門都不邁一步。
而面對清湘的到來，其他皇子都有所表示，唯獨殷秋離根本不關心。這讓西洛諸隻老狐狸都意識到殷秋離的厲害，相信表象之下必有後手。
因而此刻望舒殿眾人討論的西洛之行關鍵，還是將殷秋離排到了第一位。
如此厲害的人物是否有拉攏的可能性？
若有！用什麼方法拉攏？拉攏之後能持續多久？
若沒有！此人就是對手，對上他的勝算有幾分？
這個問題十分不好回答，眾人各抒己見預判了各種風險和成功的可能性，但無人敢對任何一個設想做出絕對的判定。
說道最後，卡拉索性不聊這個話題了，他拋出了另一個話題：奪嫡是十分艱難之事，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條。如此凶險之下，殷秋離能如此淡定必然是掌握了什麼絕對的優勢，但縱觀西洛境內，並沒有哪一方勢力是有絕對優勢的，再觀西洛歷史，也沒有暗中潛伏的絕對優勢勢力。
那促使殷秋離擺出如此態度的會是什麼？
卡拉提出這個話題的時候，眾人並不知道如何回答，但隱約覺得答案會不止局限於政治層面上。
果然卡拉接著道：「北周王室有詛咒，西洛會不會也有類似的無法解釋的事情？」
眾人齊沉默，他們都是務實主義者，想像力沒有卡拉這麼天馬行空，卡拉的聯想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眾人之中景巽的思考方式比較接近卡拉，這多年來被王室詛咒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折磨，他對事物的想像力遠比他人豐富，聽卡拉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了。
「當年王兄尚在的時候，我們倆喜歡收集各國異聞，期望在異聞中尋得一絲蹤跡來解開詛咒一事。西洛境內奇聞異事很多，最神奇的莫過於一部神秘的內功心法，名為『日月當空』，相傳是上古神祇從天庭帶下來的。當時人間儘是一片蠻荒，神祇為了教化人類，決定把這套心法傳授給人類。
心法的傳說並不奇怪，西洛境內很多世家的絕學都喜歡跟神祇搭上邊，奇怪的是心法的修煉和作用。據說心法對修煉者的資質極其挑剔，且一經選中，直到修煉者死去都不會在當世再選第二人。而心法的作用並不是獨步武林笑傲天下，而是輔佐帝王，得其者必得天下！」
景巽話音落，眾人立刻想到了卡拉的假設，莫非是此物？
卡拉環視眾人，眼神中透露著一個意思：奪嫡又不是兒戲，一個修煉者何以一錘定音，你們信嗎？
眾人思索良久紛紛搖頭，相比北周王室的詛咒，奪嫡的相關因素多得多，靠一個人就得天下，那個人要有多厲害？
景巽也笑說：「我也不信，但王兄信，去調查過，委實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證明此事存在。」景巽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麼，繼續笑說，「回想起來，得知此事的過程也十分神奇。年少之時，我與王兄也曾想過去神跡之地找尋詛咒的線索，可惜大漠無情，我倆未出幾日便迷失方向。水盡糧絕之時，一個大漠行者救了我倆，我們三人圍著火堆閒坐的時候，那個行者談起的。」
卡拉的眼神忽然深邃了起來，一個行者如何敢將奪嫡之事當做談資，隨意編造談論？難道真會蠢到以為茫茫浮世偶然遇到的人不會將他所說的流傳於世？卡拉覺得奇怪，便問：「司馬大人可還記得行者的特徵？」
景巽點頭，這點他的印象比較深，一則是救命恩人，二則對方著實出色，便道：「君子如玉，端方溫潤。」
這絕不是沙漠行者會有的特徵，卡拉對此事的疑惑已然確立：「西洛此行四個目的：神跡之地，宸王殷秋離，秋水無澗，日月當空！神跡之行陛下已有詳細計劃，宸王殷秋離需要慎重接觸，秋水無澗不求徹底查清，能得悉幾分便可，至於日月當空，就看運氣吧！」
卡拉說完，眾臣紛紛點頭自行計劃分配自己分內之事。
景巽和震耀繼續故伎重演，以對立之勢促成討伐一事。
此次討伐將有由衛尉長卿離霄輔佐，景巽則陳兵東越邊境，以防對方趁機發難。
主持北週日常運行的依舊是坎莫，由於他年歲已高，震耀需要更多的分擔一部分工作。
對此卡拉十分滿意，進而特意解釋了傳喚了清湘韓訴兩人一道而來的緣由。
此番「討伐」，東越是必然要防範的，光是陳兵邊境不夠。東越重商，商人利益驅使，大軍起不到多少實質作用，繞開邊境走蒼山山脈一樣可以。
這個時候就需要韓訴出馬，上一回他出使東越的主要任務是和掌握商道的商人做接觸。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韓訴還是不錯的完成了任務，確有商人和他接觸交往。這一回需要利用這些商人給東越製造些麻煩拖下後腿。
至於傳喚清湘的目的更為易見，西洛國內形勢複雜，單憑玄暉卡拉，以及只會拖後退的謝碌是絕對顧及不到所有人的，需要已經對西洛有所瞭解的清湘一同前往。
最關鍵的是，清湘能讓謝碌這傢伙少說點廢話！
兩人的任務都是秘密的，因而明面上下達的任務都是隨軍。
半個月後，北周大軍壓境西洛，國君玄暉，國師卡拉，郎中長卿清湘，欽天令史謝碌四人喬裝潛入西洛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