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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大戰天牢副本(二) 文 / 迎風佈陣

    景巽那話說完,現場有短暫的沉默,這個不人道的規定眾人都知道,就算陪葬的規格再高那也是枉送了一條無辜生命。只有萬鈞的神色如常,甚至有些不以為然,對他而言侍從官那樣的身份地位能陪葬是福氣。

    震耀清了清嗓子:「我開始問第四個問題。你將守靈的經過詳細說一遍。」

    謝碌奇怪。

    卡拉不語,震耀不會是這麼無聊的人,問這個問題一定是有原因。

    景巽並沒立刻回答震耀,平靜的想了一會說道:「第一晚是陛下和我一起守,到天明的時候太后病了,陛下就過去了,之後就是我守,不眠不休又守了兩晚,實在吃不消了,在望舒殿旁的宮室裡睡了一會,應該有小半天,醒了之後又守了三晚,期間有休息,都是在望舒殿旁的宮室裡。第七天晚上是落棺,之後葬禮就移出了後宮,去了祭壇,後面的事你們一起參與的,應該知道。」

    「夏佐呢?這幾天他都在做什麼?殉葬是第七天落棺之前的事。他做準備的時間也太長了,每一位侍從官在就任之時就告知這個結果了的,該做的準備早就該做好了的。」震耀問。

    景巽歎了口氣:「出了個小意外。」

    「什麼意外?」震耀問。

    「清湘鬧了起來。」景巽的聲音頗為沉重,「夏佐這個人你也知道,他對兒子甚是疼愛,殉葬這種事絕對不會告之。清湘是個性情中人,絕對不會接受這個結果。」

    「這種事夏佐應該早已安排好,怎麼會讓清湘知道?」震耀疑問。

    「有人說漏嘴了。」景巽說。

    震耀皺眉:「是意外?還是故意?當時有查清楚?」

    「查了,無果!說的那人之後被發現自盡在房裡,而那段時間沒有人經過她的房間。」景巽道。

    謝碌同情。

    卡拉沉默,這個過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震耀花點心思打聽下就能知道的,為什麼要這樣問一遍?

    坎莫聽完歎了口氣:「真難為清湘了,換做是我也一定接受不了。景巽大人,我有個疑問,這樣的規定王室怎麼就一直允許它存在呢?」侍從官殉葬是北周王室的規定,不涉及律法,律法也不能干涉,故而坎莫也只能這麼問。

    景巽歎了口氣:「先祖將這條規定寫進族規的,且僅次於第一條族規,是沒辦法修改的,除非讓定這條規矩的先祖活過來。」

    「這又是為了什麼啊?」坎莫搖頭感歎,口氣十分痛心。

    景巽沉默不語。

    問到這,流程是清楚了,證人也齊全,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那問題就來了,震耀花那麼大的勁坑來的「問詢」機會,就只這點東西?別說卡拉不信了,謝碌都不信。

    就在這時,萬鈞忽然說話了,他恭敬的起立,對四人道:「四位大人,我知道按規定這種場合我是不能說話的,但前幾天,我遇到了件『有趣』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提?」

    震耀皺眉:「知道不能說話就別說了。」

    「震耀大人說得對!注意點身份!」卡拉接口,他是故意跟著瞎起哄的,他一聽就知道這才像是重頭戲,故意噁心萬鈞的。

    萬鈞頓時被卡拉氣到了,不心平氣和了。

    震耀撇開眼,三番兩次被同一個人輕易激怒,萬鈞實在太讓他失望了,要不是暫時換不了廷尉長卿,他絕不會讓這人居這個位置。

    坎莫沒有說話,倒是景巽圓場了,好奇的問:「什麼有趣的事啊?」

    萬鈞忙說:「是這樣的,前幾天下面邦裡移交批重刑犯過來,期間有一夥是盜墓賊,案捲上寫著盜的是先王墓。司馬大人,你說這事有趣不有趣?」

    景巽的表情頗為吃驚,不光是他,震耀和坎莫的表情也帶著吃驚。連帶著卡拉也吃驚了,這先王的墓被盜了,這麼大這麼嚴重的事,這三人怎麼就光吃驚了?

    謝碌在屏幕前笑得直不起腰來,勉強擦了把眼淚解釋:

    卡拉奇怪,

    謝碌說。

    這種習俗,卡拉完全沒想到。

    謝碌還接著補充:

    萬鈞見四人都是吃驚的樣,就繼續說道:「這還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是那夥人裡有人自稱是上上任國君的侍從官!」

    「不可能啊!侍從官不都陪葬了嗎?」坎莫疑問。

    「我也奇怪啊!」萬鈞接著說,「可嚴刑拷打了好幾天,那人就是一口咬定,還說出了不少事情。我聽完納悶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景巽知道橫豎這個人都會過來,就爽快的說道:「那就把人叫過來,我父王的侍從官我最熟悉了,一看就知道真假了。」

    震耀則謹慎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萬鈞點頭:「千真萬確!」

    震耀看看坎莫和國師,坎莫考慮了一下說道:「這事我是不信,要真活著那躺進國君墓的是誰?」

    卡拉知道坎莫這是迴避表態,票數一對一決定不了事,只好由他說了,便道:「想不通就叫來問唄!」

    「那就叫來問。」震耀順勢說,萬鈞領命去提人。

    那人來得很慢,鎖鏈的拖地聲由遠及近,緩慢,斷斷續續,又一重一輕。看得出身體不太好,還帶著殘疾。

    門開了,卡拉望去,頓覺剛才的判斷輕了。基本上這個人已經不能用「人」字來形容了:身體佝僂,背駝得厲害,頭髮灰白,基本掉完,皮膚蠟黃,還帶著灰白的斑點,一條腿瘸著,小腿已經扭曲成一個怪異的形狀。頭開始是低著的,進了屋慢慢抬了起來,滿臉皺紋,佈滿老人斑,眼珠突兀,眼白呈黃色,夾帶著大片血色,嘴唇開裂,微張嘴,露出裡頭僅剩一顆半的牙齒。簡直就像個鬼!

    這樣的人,萬鈞和震耀見多了,從廷尉署提出來的人,多得是這樣的。坎莫和景巽有點受不了,坎莫撇開了眼,景巽皺了眉頭,指指那人:「給個座吧,這樣子站著不好說話。」

    那人聽景巽這麼一說,笑了,道謝:「十二王子還是這麼仁慈!」

    景巽是上上任國君的嫡子,王后所生,排名第十二,先王比景巽大三歲,排名第九。上上任國君嗜殺成疾,在位期間對外大肆征討東越西洛,對內鐵血清除異己,他一共十八個兒子,除了景巽和先王,其他的都被他殺了。

    這段往事先帝和景巽都不願意提起,此時忽然被叫十二王子,過往立刻被勾起,景巽有點不爽,不理會那人。

    那人笑了:「十二王子還是這樣真性情,對過往充滿憐憫。」

    真性情?算了吧!這貨現在就是隻狐狸!卡拉默默的想。

    坎莫是老人,知道那段過往,便開口為景巽解釋:「那樣的過往換了誰都難受的,不能這麼說景巽大人。」

    卡拉問謝碌。

    謝碌立刻來勁了:

    卡拉有打開過謝碌給的資料,他記得那個件夾下的資料沒有十天半月是看不完的,而且這裡的天是星際聯盟時間。卡拉立刻說:

    謝碌說:

    卡拉打斷謝碌。

    那人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是啊,那個過往別說是景巽大人了,我想想都難受!陛下(清昊)實在是太……」那人說不下去了,只好又歎了口。

    「你說你是父王的侍從官子桑?」景巽冷笑了聲,「我記憶中的子桑,假清高,真小人,最擅長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最喜歡藉著父王的名頭剷除異己,死在他手裡的人可不少!連我這個王后生的嫡子也要看他的臉色過日子。你若真是他,是不會有半分憐憫之心的。」

    「當年是我太輕狂,後來遭遇大劫,時過境遷之後才大有感悟。」那人說道。

    「當真?」景巽搖頭,「我不太信!你們信嗎?」

    坎莫笑了笑:「不好說!」

    卡拉想了想,這人要是真是子桑,那有了這種感悟還會出現在牢房裡?做現在的事?要不是子桑,那說得就是廢話!無論問的是這人是不是子桑,還是這人到底有沒有覺悟,答案都是否定!於是道:「單從事情的邏輯上判斷,我不信。」

    震耀則等卡拉說完才道:「關於子桑的事,我都是後來聽說的。內容和景巽大人說的差不多,是個相當讓人噁心的小人。你若真咬定自己是子桑,我倒是想聽聽是什麼事讓你有了這樣的改變?」

    「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陪葬那件事!」子桑笑了笑,笑容因為他的外貌變得異常奇怪,「想當年,我千辛萬苦爬上了那個位置,可謂權傾朝野,再加上淑妃是我一手扶植的,我的話她不敢不從。她的兒子繼承王位,這北周就等於是我的了,我怎麼會甘心陪葬?從國君死去到陪葬有六天的時間,我費盡心機謀劃那六天,卻沒想到竟然是那樣的結果!」

    「哪樣的結果?」震耀問。

    「震耀大人聽過街頭巷尾的那個傳言嗎?」子桑問。

    「聽過!」震耀說。

    子桑神秘道:「那件事是真的!每一代的北周國君都是這麼死的!爆體而亡,沒有完整的屍體!這也是為什麼一定要侍從官陪葬,因為下葬的屍體是侍從官的,骨灰盒裡裝的是國君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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