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天牢（上） 文 / 迎風佈陣
卡拉特希爾是從一股極其噁心的臭味中醒來的，頸部傳來劇烈的酸痛，他伸手揉了揉脖子，回想冬至祭的情形哀歎一聲，他都說投降了，那個大塊頭還不放心，偏要敲暈他，有必要麼？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卡拉特希爾邊想邊慢慢坐起，還沒坐直，頭就磕到了，他伸手一摸，是堅硬冰涼的石頭，還是一整塊的，難道這是天花板？想著，抬腳踢了踢，一樣的高度上也傳來石頭的感覺，果然！他頭痛的躺了回去。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坐都坐不直，還這麼臭。等等！剛從肚子上爬過去的是什麼？
「吱吱！」
卡拉特希爾轉頭，一隻在古地球時期被稱作老鼠的生物正抖著鬍子回望他，老鼠的身邊有一隻破碗，碗裡似乎盛著點食物。見金髮青年沒有後續反應，老鼠十分習以為常的轉頭吃東西去了，臨轉頭還挑釁的看了眼對方，言下之意：你還能動？
金髮青年瞬間被挑起了鬥志，狠狠的驅趕了老鼠。但他也只能驅趕，沒法滅了它。因為根據時空法則規定：不能隨意破壞過去時空中的事物，包括這麼小的一隻老鼠，誰知道破壞了會有什麼結果，萬一來個蝴蝶效應就完蛋了。不過，說起違反時空法則！他的頭更痛了，身為尼克勒斯家族的繼承人之一，出了這種事，時空法庭雖然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麼，但判他個永遠不准穿越時空是絕對有可能的。
偉大的總統閣下！我不就放了你一次鴿子麼？用得著這麼趕盡殺絕的！金髮青年哀歎一聲，算了，先聯繫那個可憐的時空管理員吧，這傢伙安全，他才能在休假結束之後回去。
「無法通訊！」光腦提示。
金髮青年愣了，他的通訊權限是機密級的，幾乎沒有聯繫不了的情況。即便是穿越了時空，還是可以通過時空穿越點附近的特殊信號發射器和未來世界取得聯繫的。現在聯繫不上了，只有兩個可能性，第一是謝碌出事了，第二是他現在所在的地方無法和特殊信號發射器聯繫。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第二種可能性幾乎為零，特殊信號發射器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幾乎沒有它穿透不了的地方！
正疑惑，一陣腳步聲傳來，夾雜著金屬的碰撞聲，聽得出來了不少人，而且還是全副武裝的。
一陣鎖鏈摩擦聲之後，邊上的說不上是窗還是門的金屬欄杆被打開了。
一個雄厚的男聲命令：「來人，將犯人拖出來！」
話音落，幾隻手伸了進來，隨便抓住卡拉特希爾的哪個部位就開始往外拽。
「停停停！我能自己爬出來，別拽啊！別拽！哦……痛！」卡拉特希爾的腰磕到了門檻的金屬上，想伸手去揉，無奈四肢都被人牢牢摁著動彈不得。
「架出去！」
眾人野蠻的鉗制住金髮青年的四肢，一點不留情的往上一抬。
金髮青年的臉立刻扭曲了，我的老腰！還有……頭髮！青年的頭髮長及後腰，這麼一抬，頭髮雜亂的垂了一地。士兵們走路不會顧及頭髮，只管隨意的亂踩，這感覺已經不能用任何詞彙形容！
卡拉特希爾只好默默的看台階，四排樓梯接一個平地，已經走過了十七個平地，空氣已經不再渾濁，還隱約能看到一絲陽光。
應該快到了吧！卡拉特希爾的心情稍微好了點，更讓他高興的是，通信器有了反應，這說明聯繫不上謝碌只是因為他待得地方確實沒有信號，這種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也能碰上，只能說他真是太衰了。
士兵們停下了腳步，顯然目的地到了，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放下他。」
「陛下，此人身手了得，輕易放下恐怕會對陛下不利！」說話的是剛才那個雄厚的男聲。
「無妨！」
「放下他！」
話音落，抬著卡拉特希爾的那些人一起放手，金髮青年的臉直接就往地上摔去。就不能輕點？他揉了揉鼻子，正要爬起，一隻手伸到了他跟前。
「陛下！」在場眾人嚇出一身冷汗。
伸手之人不為所動，卡拉特希爾順著手往上看，有點眼熟，似乎是那天祭壇上的北周國君。國君看起來二十出頭，長相俊美，表情友善，儀態自然，氣場隨和，看得出教養非常不錯，卡拉特希爾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對方，並未伸手去握對方的手，更沒站起來的意思。
國君顯然意外對方的反應，有一瞬間的遲疑，短暫的避開目光回想自己的行為，確認無誤之後重新端起方才姿態笑對金髮青年。
金髮青年有點頭痛，教養是不錯，可惜太乖了。典型的學院派乖乖仔作風，這類人往往成績優秀，品德高尚，舉止得體，處事規矩。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是散發著難以磨滅的光芒，博得絕大部分人的好感。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太中規中矩，太注重自我修養。就想方纔那種情形，一瞬間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自我檢查，要換做金髮青年怎麼都是厚臉皮端架子的。這樣的人吶，當個執行者是極其出色的，要當個領導者那就有點悲劇了。
想歸想，卡拉特希爾的表情卻是一直沒變，一直微笑的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國君，搭配他那無比完美的容貌，愣是把對方看得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就連臉色都微微飄紅了，伸出的手輕微的縮了縮。金髮青年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了，會玩大的，果斷握住對方的手站了起來。
「謝了！」卡拉特希爾笑道。
「無禮！」雄厚的男聲喝斥，正是那天與卡拉特希爾交手的艮岳。
國君含笑示意無妨，卡拉特希爾回以笑容，同時通過bcic聯繫了
謝碌。
謝碌激動的字炮瞬間轟了過來。
卡拉特希爾當即有掐bcic的衝動，不過考慮到現在只有謝碌能幫他，只能忍了，回答：
謝碌一下子激動了，
卡拉特希爾默默決定：還是掐掉信號吧。就在這時，國君開口了，帶著歉意說：「將閣下關進天牢實屬無奈，委屈閣下了。」
國君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謝碌那邊，又是一串驚叫：
這種妒忌就算了吧！卡拉特希爾忍不住挑眉。
這個小動作正好被北周國君看到，心底一愣，遂想：看來對方不會輕易接受他的道歉，也對！對方出身高貴，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於是繼續道：「冬至祭是本國至關重要的祭祀，干係一年的國運，出了這等事，如果不重罰，實難跟天下人交代。」
「理解！」卡拉特希爾把注意力轉了回來笑道，「祭祀這玩意其實沒什麼實質的用處，但貴在民眾信，還視其為精神寄托。有了這種精神寄托，國家就能將民眾的想法統一起來便於統治。」
金髮青年這話說得直白，國君從小聽得都是冠冕堂皇的詞彙，一時難以適應，但細想確實是這麼回事，便讚歎：「閣下說得有理，我受教了。」
謝碌忍不住切進來挑刺。
卡拉特希爾在冬至祭上見識過謝碌挑刺的能力，此情此景之下果斷的喝住了對方。
謝碌嚥下了後半段滔滔不絕的話。
國君頓了頓繼續道：「只是有一點，我不贊同閣下的觀點。祭祀並非沒有什麼實質用處，閣下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卡拉特希爾指指自己。
國君點頭：「昨日祭台之上，我祈求上蒼降星辰助我一統山河，然後閣下就出現了。若是沒有祭祀，上蒼無法傾聽我的祈禱，我也無緣得見閣下！」
這是巧合！我是被人陰了！卡拉特希爾只能默默的想，沒法說實話。
他不說，國君便視作贊同，乘勝追擊，誠懇作揖：「閣下是傾聽到我的祈求而降臨人間的神祇，懇請閣下成為我大周國師，助我大週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