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章 鼻涕 文 / 葬心未亡人
「齊若,其實你應該恨我的。」謝曉悠看著被自己推倒在沙發上的齊若,嘴角帶著冷笑。
「我真的沒有恨過你,哪怕是現在,我知道你對我下了毒,想要我的命,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對你恨不起來,還在找著原諒你這樣對我的借口。」齊若費力的從沙發上爬坐了起來,仰視著謝曉悠,多年的相識相處,齊若知道用什麼話語能打動謝小悠。
只是這次她錯估了自己的份量,也錯估了萬俟翼對謝小悠的重要。
謝曉悠和以前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高挑,那麼仟細,依然一頭長髮,不同的是以前她總是齊劉海,散著長髮,現在卻是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長髮高高的束了起來,十足十的女強人模樣。
「真可憐。」謝曉悠看著齊若。
頭疼了起來。
這種香水雖然不會致命,但是長期帶著卻是刺激腦神經的,會讓人的腦細泡長時間處在興奮狀態。
傷敵一,自損八十,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香水會要了對方的命,也會讓使用者自己痛苦萬分。
原本謝曉悠是不想使用這個的,但是為了萬無一失,她已經不能在承受一次讓萬俟翼在危險中的恐懼了。
讓別人去做,結果是做的一塌糊塗,讓齊若跑了出來,再次可能時刻準備坑害萬俟翼。
「小悠,在我剩下的日裡,我們回到以前好嗎?」齊若苦笑著哀求。她到現在依然相信謝曉悠會心軟,只要時間長一點,謝曉悠就會和以前一樣,對自己悉心照料,溫柔呵護。
可是她忘了,以前謝曉悠之所以會那樣對她般的溫柔,是因為她從來沒有過其他人。
而現在,她已經背叛過了謝曉悠,她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謝曉悠現在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萬俟翼。
她一心想報復的人是謝曉悠現在心尖尖上的人。
「回不去了。還有,你很髒。」謝曉悠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聲音疏離,冷漠的看著齊若,彷彿看到了這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
「你說什麼?」齊若詫異的看著謝曉悠。她不敢相信這樣傷人的話,是從那個總是溫和笑著的謝曉悠嘴裡說出來的。
她很髒,可是這件事除了她自己,除了監獄裡的人,沒有人知道的。
自己沒有和謝曉悠提過隻言片語,監獄裡的人更不可能把這種髒污的事情說出去……
謝小悠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髒?
謝小悠為什麼會這樣說……
「我說你很髒。我精神潔癖的。你已經跟過別人了。」謝曉悠看著齊若一瞬間的驚慌。
自己很想告訴齊若的,告訴她在監獄所受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可是自己想了又想,還是沒有開得了口。
自己終究還是不夠殘忍。
打擊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扼殺她的希望,抹殺她的心,讓在她絕望裡掙扎。
「我要走了。去開始我的新生活。以後都不想在看到你。你不會馬上死的。」謝曉悠看著齊若,那是她最後一次看到活著的齊若。
齊若看著謝曉悠離開的絕然,整個人都頹喪的歪在了沙發裡。
這房裡的一切當初都是為了謝曉悠佈置的,可是謝曉悠當年只是擦肩而過。
現在她在這裡也不過像是過客一樣停留了一月有餘,不是為了照顧自己,不是為了住在這裡,不是為了擔心自己,不是為了關心自己,而是為了看著自己,為了殺了自己。
真是諷刺。
自己曾經一那麼想要擺脫她,可是現在時過進遷,位置換了過來,是她想要徹底的擺脫自己。
因為自己的存在,已經讓她寢食難安了。
不對,她是時刻擔心自己會對萬俟翼再一次下手。
謝曉悠啊!
你啊!
真的是好狠的心。
就算以前我在如何的對不住你,這一次我可是對你掏出了真心。
為什麼我難得掏出來的真心,你卻不肯要,不屑要呢?
齊若狂笑著。
自己現在有錢了。
對自己現在有錢了,不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那麼自己倒是想要試試看,是不是真的。
齊若走都歪歪扭扭,東倒西歪的,眼睛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磕磕絆絆的走回了臥室。
摸著打開了她記得謝曉悠把錢收在的櫃裡。
打開了櫃的門,齊若嚎叫著,用拳頭錘著自己的腦袋。
謝曉悠把錢拿走了。
什麼時候拿走齊若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謝曉悠並不在乎那些錢,謝曉悠並不愛錢的。
現在看來謝曉悠不是不愛錢吧?
或者應該說謝曉悠愛的不是錢,而是想要讓自己就這樣,在這裡沒有任何希望,沒有任何出的,在這個房裡等死。
她將錢拿走了,她知道自己愛錢,所以她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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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拿著那些錢,去給萬俟翼了。
齊若的頭暈沉沉的,她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床上,平躺在床上,她看不清楚天花板的樣,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搖搖晃晃。
鼻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齊若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的鼻,她以為是鼻涕,畢竟她一直在發燒,流鼻涕也是很正常的。
用手背擦鼻涕的動作,讓齊若的眼淚順著眼角爬過臉頰,打濕了床鋪。
那個寒冷的冬天,剛剛創立了齊優書法藝術校,大雪漫天,謝曉悠打著傘穿著明黃色的羽絨服,黑色的廉價雪地靴,去校給自己送了飯的時候,臉凍得紅紅的,一邊把保溫飯盒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一邊吸著鼻涕,用手背擦著已經淌出來的鼻涕。
自己覺得謝曉悠實在是又邋遢,又髒,又不注意衛生,像個中年家庭婦女一樣,計較小氣算計,完全沒有了昔日認識時的溫。
那個時候的謝曉悠,整齊的齊劉海是她為了省錢,自己在家裡剪得,長髮一直留著,也是為了省了理發的錢,而相對的自己的則是去沙龍弄個頭髮就得上千,謝曉悠從來沒有說什麼,只是淺淺的笑著。
那個冬天風雪特別大,謝曉悠自己捨不得買帽,卻給自己買了狐狸毛的耳包,皮毛一體的羊皮手套,說是既保暖又華麗上檔次。
自己問過謝曉悠為什麼不買個帽戴。
謝曉悠當時的笑容像陽光一樣明媚,她說她有羽絨服的帽,何況她也不愛戴帽。
自己相信了。還在心裡覺得她真是個怪人。
難道江城更冷嗎?
第二年校正式上軌道了,自己才知道謝曉悠不是不戴帽,也不是不怕冷,而是她捨不得花錢買,畏寒的謝曉悠,只是想多留些錢給自己買東西。
知道的時候,自己沒有感動,只是心裡暗暗地說這個女人真是又笨又蠢,還真的以為自
己會和她一輩。
「我做了你喜歡吃的咖喱雞肉飯,還炒了你愛吃的香辣肉絲。」謝曉悠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溫暖。
謝曉悠一隻手將保溫飯盒裡的飯菜端出來,放在辦公桌上,一邊用手背擦著流出來的鼻涕,急忙忙的擺好,然後跑去廁所擤鼻涕。
洗了手,手上還帶著水,急急地跑回來。
自己正在吃飯,抬頭看到她那張白淨的娃娃臉,被風雪吹打的一看就是在發燒,耳朵也凍得通紅,進了辦公室用自己的手巾擦了擦手,傻乎乎的笑著看著自己吃飯。
自己就覺得十分的不耐煩。
這個女人真的是傻的嗎?
吃個飯,有什麼好看的?
那個時候自己不知道,謝曉悠從自己不經常回她那裡住之後,就幾乎晚上不吃飯了。
把飯錢省了出來,給自己做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謝曉悠捨不得坐車的兩塊錢,一拎著她給自己做的晚飯,從她租房的地方走了兩個多小時,走到齊優書法藝術校。
走了那麼久,外面又那麼冷,當然是又冷又餓又累。
看到自己吃的滿辦公室都是香味,飢腸轆轆又捨不得吃,怕吃了,就不夠自己吃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自己,既然連注意都沒有注意到。
只是討厭看起來像個邋遢的大媽一樣,不知打扮自己,又動作粗俗的謝曉悠,低頭吃著自己的晚飯。
謝曉悠看著自己吃,見自己連問都沒有問她,更不要說讓她也和自己一起吃了,安靜的拿起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她自己則是喝著保溫飯盒裡,從家裡帶來的熱水。
那個時候自己在想至於這麼會過嗎?
不過是個水而已,還要連熱水都捨不得倒掉,純淨水都捨不得喝。
謝曉悠從來沒有提過,她的胃不好,就是那段時間餓的,累的。
齊若看著剛剛擦過鼻裡流出液體的手背,苦笑著。
當時的謝曉悠不是不注意形象,不是粗俗,她只是想能省一點就省一點!
她會用手擦鼻涕,不是她不衛生,而是她覺得用水洗洗手就乾淨了,不要浪費紙,水費比紙巾便宜啊!
自己一直都在不斷的說謝曉悠小氣,過小家氣,過精打細算,但是自己從來就沒想過,謝曉悠為什麼會如此……
是因為沒錢啊!
是因為自己一直都沒給過她一分錢,吃的是她的,穿的是她的,住的是她的,用的還是她的啊!
就連校也幾乎都是她拿的錢!
自己過年過節回家,也是謝曉悠怕自己回家沒面,第一年創立齊優書法藝術校,謝曉悠沒有回家看望父母,而是把準備回家看望父母的錢給了自己,讓自己拿著錢回家和父母過年的。
謝曉悠則是一個人在那個租住的四下漏風的老樓房裡,抱著電腦看動漫,吃了一碗泡麵放了一個雞蛋。
午夜時分,謝曉悠給自己發信息拜年,自己還覺得她麻煩。
礙於她給自己拿了錢,校也得依靠她跑招生,自己還忍著性和她說早點睡,自己初一就回去。
可是自己初一和朋友出去玩,完全忘記了要回去陪她過年的事情。
謝曉悠
悠也沒有打電話來在催自己。
自己想起來答應回去和謝曉悠過年的時候,已經是十六了,朋友們都上班了,自己才猛然想起自己大年夜答應謝曉悠回去陪她過年的事。
回去的時候,桌上擺著已經壞了的六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