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脾氣 文 / 葬心未亡人
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和你白頭到老。
有的人，是拿來成長的；有的人，是拿來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來一輩懷念的。
謝曉悠是那種可以和你一起生活，也會讓你一輩懷念，更是適合白頭到老的人。
只是謝曉悠對齊若而言，只是適合懷念的人而已。
而齊若對謝曉悠來說，是教會她成長的人。
齊若知道謝曉悠其實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是個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的人，說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都不為過。
做家務做飯都是和自己回了風之港之後習的。
謝曉悠的很用心，很下苦功，謝曉悠是個從來都不懂得什麼是心疼自己的人，無論什麼只要是她認準的，無論如何她都會做到。
自己開始看著謝曉悠為了自己努力習做飯，洗衣服的時候覺得幸福，畢竟自己原來也是這樣被人在乎的。
但是後來覺得她和自己在一起，為了自己做這些是應該的。
卻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吃到美味的飯菜，穿著乾淨的衣服，都是謝曉悠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為了做好一盤可以入口的菜，被熱油迸濺了多少次，為了把衣服洗乾淨，謝曉悠的手被牛仔褲搓破了多少次。
當謝曉悠笑臉盈盈的讓自己嘗嘗她剛剛會做的菜時候，自己總是挑揀四，完全對謝曉悠無數次努力之後的成果不懂得珍惜。
現在自己明白了，想珍惜了，她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
就連一句道歉，她都不肯相信。
「這個急救箱誰準備的啊？放了這麼東西，既然就是沒放胃藥。」謝曉悠翻著急救箱，暴躁的抓亂了頭髮，幾乎是哀號著蹲在地上。
「如果你沒動過急救箱，最下面放了你的止疼藥。」齊若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已經蹲在地上把急救箱翻的亂七八糟，因為沒有找到自己要的東西，而陷入了抓狂的謝曉悠。
「哪有啊？」謝曉悠性將急救箱裡的東西都倒在了地上，口氣已經不是惡劣了，而是壞道了點。
「你還真的一點都沒變。笨死了。」齊若已經從床上下了地，蹲在謝曉悠身邊，用她那纏滿了紗布的手，在被謝曉悠倒在地上的，原本屬於急救箱裡的東西裡找著謝曉悠的止疼藥。
謝曉悠發脾氣的弄亂了被自己倒在地上的藥之後，忽然發現自己身邊出現了陰影，歪頭一看，齊若既然蹲在自己身邊，幫自己找被自己弄亂了的藥。
以前自己發脾氣的時候齊若都不在。
或者應該說自己沒次發脾氣，都是齊若走了，留下自己一個人在那破舊的房裡。
第一次齊若回家住的時候，自己砸了所有可以砸的東西。
好在那個時候住的地方沒有什麼怕砸的，也沒有什麼值錢的。
齊若第一次離開的時候，是自己不在和家裡的母親要錢。
那個時候自己就知道，齊若這個人愛錢，但是自己沒有想到齊若有一天真的會為了錢而離開自己。
自己很想拿錢出來，但是自己不想齊若真的是為了錢和自己在一起，而不是為了自己這個人。
那天晚上，天乾巴巴的冷，風之港的風沙很大，經常有沙塵暴，而那天一天好像都是陰天，天黑沉沉的壓得人透不過氣。
「校買鋼琴的錢不夠……」齊若吃了一口謝曉悠做的咖喱雞肉飯，對在廚房收拾唰大勺的謝曉悠扯著嗓說。
其實齊若不喜歡大聲的說話，因為那會讓人覺得她沒有涵養，更主要是會讓人知道她是個女人。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聽沒聽見好歹給我個反應啊！」齊若口氣不善的放下了筷，走到廚房門口問忙著收拾廚房，長髮隨意盤起，還有幾縷長髮散在肩上，穿著蝙蝠袖肥肥大大的毛衣，散腿的肥保暖褲，穿著拖鞋套著圍裙的謝曉悠。
「聽見了。我家老佛爺的私房錢都給我了，已經沒錢了。也不能一直都指著我家拿錢辦校啊！校現在錢緊張，你就不要買那麼貴的古董。」謝曉悠和齊若在一起四年，那是第一次說了齊若的不是。
關於錢，無論是吃飯，還是租房，還是買衣服，買日常用，都是謝曉悠在外面做財務兼職掙錢一個人承擔支付。
齊若從來沒有說過給謝曉悠錢，理所當然的接過謝曉悠放在她錢包裡的錢。
謝曉悠的縱容讓齊若越加放肆。
在謝曉悠不知道的情況下，用校買鋼琴的錢，在拍賣會高價拍了一件古董花瓶。
齊若以為謝曉悠天天在外面忙著到處跑，找生，請老師，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
反正錢花光了，謝曉悠在和家裡要就好了，她沒想到，謝曉悠會這樣回答，張了幾次嘴，無言以對。
齊若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有點過分，可是謝曉悠不管自己做什麼，都不會反對的，就算不告訴她，也沒關係的！
看謝曉悠這樣，是拿不出錢來了。
但是原本買鋼琴的錢，自己已經花光了，校還有鋼琴課，沒有鋼琴，怎麼開課啊！
「那你說怎麼辦吧？東西我已經買了，錢我也花光了。」齊若性先發制人，耍起了脾氣。
之前每次只要齊若不高興的甩了臉色，謝曉悠都會沉默的哄齊若，
順了齊若的意思。
但是這一次，謝曉悠收拾廚房的動作沒有停，也沒有看齊若。
「買普通的鋼琴讓生開課吧！錢我已經給了琴行，明天鋼琴會送去校。」謝曉悠的聲音依然輕柔，齊若卻聽得出謝曉悠的無奈和歎息。
「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啊？嫌我沒錢，沒本事？」齊若臉面掛不住了，現在這是怎麼個意思？
她已經去琴行買了鋼琴，卻瞞著自己？
就是說她早就知道了，自己把買鋼琴的錢買了古董花瓶，卻一直都裝作不知道，等著自己主動和她說？
「我沒有。是你自己說的。」謝曉悠因為汗水弄的自己臉癢癢的，用衣服袖擦了擦臉上因為剛剛做飯，熱的順著臉往下淌的汗。
「你現在不就是這麼想的嗎？」齊若看了看粗俗不拘小節的謝曉悠，看不慣的一皺眉，這女人以前不是這樣的，很注意生活細節的，現在怎麼這樣隨便，出汗了也不知道用紙巾或者毛巾擦，直接用衣服袖擦。
「我不想和你吵，我很累了。」謝曉悠聲音弱了一些，透著壓抑的窒息和無奈的苦澀。
從牆角拿起拖把，把廚房的地擦乾淨，才回到洗手池用冷水，擠了一點洗面奶洗手，洗臉。
齊若厭看著完全就是個家庭主婦的謝曉悠，厭煩的回房間拿了自己的包和衣服，穿了鞋，話也沒說一句摔門而去。
看著齊若摔門而去，卻沒有鎖上的老舊的防盜門，謝曉悠自嘲的一笑，洗好了手和臉，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和臉，才來到門口鎖好門。
蹲在地上，謝曉悠眼淚如泉
水般，無法控制……
謝曉悠一把將隨意盤著的頭髮拽開，散落的長髮，遮住了她哭泣的臉。
對齊若來說，自己是什麼？
一聽自己拿不出錢，馬上就變臉。
謝曉悠哭的頭暈，性坐在門口的瓷磚上，任由冰冷的感覺蔓延全身。
如果不是有生的家長在那個拍賣會工作，自己還不知道原來齊若出手那麼闊綽。
既然用比別人高了五倍的價錢，拍了一個古董花瓶。
謝曉悠想過，如果齊若和她自己說，她可以什麼都不說，也不會問。
但是齊若什麼連提都沒有和自己提，甚至就沒有想過讓自己知道。
齊若現在都是把錢花光了，才會和自己說，做什麼，買什麼錢不夠了，其他的時候，她從來不會想到自己。
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開始創業到現在，自己一直不斷為她找借口，但是這一次，自己真的是什麼借口都無法為她找了。
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說服自己她用那麼多錢，買個古董花瓶是什麼用意。
一個剛剛建立的校，資金緊缺的情況下，拿著買鋼琴的錢，拍了一個古董花瓶，花光了。
還一點都不知錯，一副是自己很對的樣……
謝曉悠越想越生氣，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回了臥室，將屋裡所有可以摔的東西都摔了，然後把自己狠狠的扔到了自己在二手市場買的舊沙發上，哀嚎著，卻只有聲音，而沒有眼淚。
謝曉悠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大風呼呼的拍打著窗戶。
謝曉悠知道就算自己哭死在這裡，齊若都不會回來看自己一眼的。
除非齊若沒錢了，否則她是不會在找自己的了。
謝曉悠自嘲的笑著，蹲在地上把自己之前發脾氣摔在地上的塑料杯，塑料水壺，買東西送的纖維收納盒，撿了起來，放回了沙發前面既是茶几，又是餐桌的茶几上。
將自己生日的時候齊若花了五十塊錢，給自己買的兩個商店搬遷甩賣的毛絨娃娃，都收拾了起來放回了沙發的原位。
歎了口氣，看著茶几上特意給齊若做的咖喱雞飯，苦笑著，忍著噁心吃光了。
不吃雞肉的謝曉悠，為了不浪費，將齊若剩下的咖喱雞飯都吃了，一邊吃，一邊把眼淚往肚裡咽。
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還不夠好？
是不是自己還是不夠努力？
所以齊若才會更愛錢。
謝曉悠完全吃不出咖喱雞飯是什麼味道，她將剩下的半瓶辣椒醬都拌入了飯裡吃了下去，卻完全沒有感覺。
第二天齊若早晨回來的拿前一天落下的教案，一開門看看到謝曉悠睡在沙發上，自己昨天晚上吃的的那裝著一大碗的咖喱雞飯的韓式碗裡已經空了，謝曉悠一向吃的很少，只有哭過之後吃的多，看來自己昨天走之後，謝曉悠哭了，在看看茶几旁邊放著已經空了的辣椒醬瓶，齊若就抽了一口氣，謝曉悠不大能吃辣的東西，辣椒醬也是給自己買的，謝曉悠既然自己昨天吃了半瓶的辣椒醬？那她今天的嗓還能說出話來嗎？
果然，謝曉悠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就看到齊若拿著空著的辣椒醬瓶站在自己腳下，張了張嘴，嗓沒有聲音。
「你是傻的嗎？」齊若放下了辣椒醬的瓶，往裡推了推謝曉悠的腳，坐在沙發上，剛剛睡醒的謝曉悠，臉頰粉紅，眼神朦朧，可惜紅腫著眼睛破壞了視覺的萌感。
「……」謝曉悠張了張嘴，說不出話，著急的從收納箱裡拿出了中性
性筆和記事本，潦草的寫了道：幾點了？
「幾點了都不知道，你睡糊塗了啊！真是笨死了。」齊若看了一眼謝曉悠寫的，不耐煩的看了一眼謝曉悠。
「我去上班了，你嗓不舒服就休息吧！」齊若說著從茶几下面拿出了自己的教案，看也不看謝曉悠一眼，走了。
謝曉悠傻兮兮的把手裡的筆和記事本放回了收納箱，呆呆的看著剛剛齊若坐過的沙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