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全副武裝（伍）：沾血的新月 文 / 芥末如雪
轟——
岩漿寬刃猛掃，帶起一大片火光，熔流肆虐，另得周圍高溫提了又提。七首螣蛇的實力雖被萬蛇柱削弱大半，但那卻絲毫影響不到那火焰實打實的高溫。
咻——
凌莫再次閃身躲開那追命般的揮擊，舔了舔乾燥開裂的嘴唇，青藍色魂氣在週身高溫的灼燒下不斷散發著絲絲白氣，心神前青藍色氣旋瘋狂旋轉，如抽絲般不斷剝離體外，供給凌莫使用。
「不對勁。」凌莫暗道，魂氣的消耗異常之快，快到比平常多出兩三倍。
「得速戰速決了。」凌莫一咬牙，手中冰鐮猛然劈出，直指那七首螣蛇的胸膛而去。
當！
「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晚了點？」七首螣蛇怪笑一聲，反手將岩漿寬刃橫在胸前，略一加力便將凌莫擊飛，「縱使我實力魂氣削至與你持平，你也依然無法擊敗我。」
「無法擊敗？現在說這話會不會早了點？」凌莫被擊飛至數十米，單手抓地在地面摩擦方才堪堪停下，抬起頭說道。
「嘴硬的小鬼，你的失敗是注定的！」七首螣蛇右爪猛然擎起一塊巨石擲向凌莫，「我會扒開你的骨，抽光你的血！」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那份能耐了！」凌莫暴喝一聲，不退反進，手中冰鐮如利刃般閃著寒芒，猶如切豆腐般劃開，一時間碎石紛飛，沙塵四起。一片模糊中，那龐大的身形逐漸隱沒……
「？！」凌莫眼神一緊，暗道一聲「不好」，反應卻是極快，腳步急點，欲逃離那片煙塵模糊之處。
「結束了！」只見得天空猛墜一龐然大物，岩漿寬刃緊跟而下，向著倒退的凌莫籠罩而去。
鏗！
凌莫無法躲閃，只得咬牙硬抗，魂氣聚集在雙手之上，冰鐮死死抵在寬刃之上，整個人瀰散在氣霧之中。
呲呲——
凌莫身上傳來嗡嗡雷鳴，銀雷之鎧在體表浮現，腳步猛踏魍身訣，化作一道雷光竄出，卻不料那七首螣蛇早有準備，橫手又是狠命一拍，直拍在那密佈的銀雷之上，另得凌莫再次倒飛出去。
雷光攜帶著凌莫急飛，卻見一道精光突兀地直射而來，七首螣蛇躲閃不及，逕直被打在氣頭部上。
「瞳術、鏡裂。」
「你的眼睛！？你……到底是人類還是惡魔？！」七首螣蛇摀住那碎裂成片的三首頭部，其上鮮血噴湧而出，如溪流般不見停止。
「可惜偏了一點兒。」凌莫緩緩挪開摀住雙眼的左手，身上雷鎧轟然破碎，靠著冰鐮站起身來，那雙眼上的精光一絲一絲緩緩消散……
「至於我是人類還是惡魔……」凌莫拭去嘴角血跡，冰鐮「鐺」地一聲落在地上，化為氣霧散去。「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什麼……那這樣好了，你評判一下，擁有這些，我到底還是不是人類！」
嗤——
凌莫乾脆撕下身上黑衣，露出那瘦削但結實的胸膛，背後突崩出道道血塊，體內猶如一雙墨瞳緩緩睜開……搭上他那痛苦而猙獰的表情，整個場面顯得各位怪異。
吼——
凌莫仰天一聲痛苦長吼，隨之血鐮鳴叫一聲，破背而出，道道鮮血四濺而出，血鐮之上，道道血紋吮吸著凌莫的鮮血，那鐮形逐漸高過凌莫頭頂，一股殺伐戰意隨之湧出，籠向周圍。
「你說，我現在到底算人類呢？還是算惡魔呢？」凌莫似笑非笑的看著七首螣蛇，眼中此刻赫然只剩肅殺與冷寂，反手握住血鐮，腳下土地開始一絲一絲化為黑白……
「給我退下！」即便殺氣沖腦，凌莫依舊未忘發女忠告，怒喝一聲，黑白逐漸被收回體內，不再擴散。
「呵，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心底飄過一句若有若無的飄渺之音，彈在凌莫心間。
「我不會需要的。」凌莫握緊手中血鐮，暗道。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七首螣蛇眼中忌憚之意湧現，謹慎地盯著凌莫的一舉一動。
「呵，我說我是人類，你信嗎？」凌莫起身，血鐮發出興奮鳴叫，一股威壓接連釋放開來，血光湧動，彷彿要捕獵眼前獵物的凶獸一般。
天空隨著血鐮的出現而慢慢轉向黑暗，猶如一塊黑色幕布緩緩掛起，一輪血月升起，蔑視著萬物。
「冥界的月亮，一直是紅色的嗎？」凌莫抬頭直視著那輪血月，一束血光與凌莫雙眼相連，直映在他心神中，那道潛藏的新月也隨之升起，只不過那新月也被染上一層血紅。「也罷，血月就血月吧。」
凌莫眼中有著微微新月的倒影，有那麼一瞬間，七首螣蛇彷彿看到了神的身影。
「接下來，是時候結束了。」凌莫手持血鐮直指七首螣蛇，淡淡道。
「呵……」七首螣蛇倒退一步，手中岩漿寬刃插在地面，一股無形之火在體表升騰。「莫要以為只有你有底牌。」
鏗鏗鏗……
七首螣蛇體表鏗鏘作響，那裸露的岩漿表層皆是被一片片鐵甲覆蓋而上，甚至是那頭部都被武裝到，整個如同一個鐵質裝甲。
慢慢將獅爪覆在岩漿寬刃上，霎時，一道道鐵片飛舞，貼在其上，寬刃竟緩緩縮減，形成一把鐵質長劍，一絲絲火焰纏繞其上，煞是怪異。
「傳我命令，冥界之火，皆為我
掌控，為我所用！」七首螣蛇在鐵甲下的聲音變得嗡鳴，一道道岩漿一般的火焰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圍繞在它周圍，隨它掌控。
七首螣蛇所站立的地方，火光沖天，甚至是將那天空黑暗處都是硬生生撕開一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凌莫。
「呵，以為躲在廢鐵皮裡就安全了是嗎？」凌莫語氣略帶嘲諷，血鐮攜著紅光衝向七首螣蛇，率先出手。
「死吧！」七首螣蛇抬起鐵劍，火光肆意，在前方旋轉一周猛然一指，一道濃鬱火意的巨型火球奔湧而出，直衝前來的凌莫。
「去！」凌莫輕吐一字，黑影閃身而出，同樣是手持鐮影，獨自面向那火球，而凌莫則是繞過火球，依照月鐮訣帶起無數血色月光與那鐵劍糾纏在一起。
當！鏗！當！
血月下，血鐮越發變大，凌莫幾乎是掄動血鐮，電光火石之間，火花濺射在凌莫裸露的上身，燙出道道黑疤，但凌莫卻絲毫不在意，反而戰意越來越勇，眼中露出了嗜戰的狂熱。
身後的血色新月越發明顯，竟比那第一次的新月形態更加明顯，手中血鐮彷彿已成為凌莫身體的一部分，力量也更加得心應手。
吼——
那七首螣蛇見凌莫越來越狂暴的戰意，終於按捺不住狂意，隨著一道怒吼，數道火流在半空雲集，化為道道火球盡數砸下。
「哼。」凌莫冷哼一聲，比數量嗎？
一道黑影閃在凌莫面前，身後一樣是一彎新月形態，只不過那新月形態是漆黑的，如夜般漆黑。
望著那如同隕星一般的數道火球，影身對其張開手掌，身後那漆黑的新月形態頓時一道道黑色鐮光閃出，切割著火球。
唰——唰——唰——
火球被切割成道道流火，如流星般灑落大地，卻完美地繞過了凌莫，並未受到其影響。
「該結束這場鬧劇了。」凌莫身後的新月形態已然成形，且越發的猩紅。
呼——
七首螣蛇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登時也不在拖沓，猛然吸一口氣，那浮現在身形四周的流火被盡數納入口中，身體如同起火一般，朝著凌莫發起最後的衝刺。
嗖——嗖——嗖——
那新月形態逐漸消散，化為道道血色月光鐮盡數劈入那鐵甲之中，但並未造成太大傷害，僅僅是嵌入而已。
「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嗎？」七首螣蛇不禁嗤笑一聲，這不痛不癢的攻擊嗎？竟連得它防禦都未曾破開，果然還是太高看他了。
身形並未停止，依舊如一道烈火流星鎖定著凌莫衝將而去，所過之處，連空地都被點燃，燃成一道長長的火線，生生不滅。
「三。」凌莫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扳下，身體表層銀雷暗湧，他知道，這衝鋒一般的攻勢是躲不掉的。
銀雷已遍佈全身，逐漸密集，只能隱隱瞥見裡面有個人影，凌莫整個地已隱沒入其中了。
「二。」凌莫身形掠出，如一道雷龍般，雷龍所過，皆留下聲聲雷鳴。
轟——
一大一小身影狠狠碰撞在一起，卻見一道火光包繞著瘦削的身影飛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凌莫身體幾乎被灼燒，若是沒有那銀雷之鎧抵擋大部分傷害，凌莫此刻恐怕只會燒的連灰燼都不會剩下了。
「嘴硬的小鬼，我說過你定會失敗的。」七首螣蛇步履蹣跚的走到凌莫跟前，抬起它那巨大的獅爪，「去死吧。」
「是嗎？」凌莫忽然發出一聲輕笑，那聲輕笑讓得七首螣蛇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少在那裡裝神弄鬼了。」抬起的獅爪猛然拍下，夾雜的破風聲震得人耳膜疼痛不已。
「破！」凌莫輕吐一字，獅爪在他眼前數寸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