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文 / 一串葡萄
葉定榕自從呆在這個地方,除了手上的繩子從來都沒有掙脫過以外,幾乎可稱得上是安逸了。當然,每夜隔壁的動靜都從未停下來過,但葉定榕現在對這些聲響已經看的很淡然了。
這日,雲兒又一次給她送中飯,這幾日二人一來一去也算得上熟悉了。
葉定榕活動著被綁得青紫的手腕,在雲兒的監視下夾起一塊肉丸子,她的手指無力,偏偏丸子又滑,抖著抖著就掉了。
葉定榕本就不餓,乾脆放下竹著,對雲兒道:「我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雲兒坐下來,點頭,「難道是你月事帶用完了,需要我給你做些帶子嗎?」
葉定榕的臉色一黑,「不用了,還夠用。」昨日才找她說的這個事,沒想到她還不忘了打趣自己
說起正事來,「我來這裡有三日了,你們把我關著到底要幹什麼?」
雲兒一愣,無辜道:「公子說的把你關在這裡,可並沒有其他吩咐啊,我也不知道呢。」
「那你把他找來,我去問他。」要問的問題很多,追風現在在哪裡,他到底想幹什麼,她想要他能一一回答。
「主子出門了,有什麼事找我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從雲兒的背後響起。
她聽出來這人的聲音是誰,不就是那只灰衣狗腿子嗎?
葉定榕冷笑,「那你能別鎖住我的靈力,帶我去見追風,然後放我們走嗎?」
灰衣人噎住,半晌才冷哼道:「你現在可是階下囚,這麼多要求,你認為可能嗎?」
葉定榕攤手,「那你找你家主人來吧,我當面跟他說。」
灰衣狗腿子臉色一黑,「說了主子有事不在,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灰衣人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主子綁住這個女子,卻讓她住在房間裡,還好吃好喝養著她,要他說,乾脆將她扔到花滿樓下面的水牢裡泡著不就行了!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僵,雲兒忙著解圍。
葉定榕撇撇嘴,目光卻掠過門口,看見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走了過去,她忙喊住這人。
那人轉過頭來,赫然是那幾日未見的黑衣人。
「找我何事?」黑衣男子問道。
葉定榕探究似地打量著這黑衣人,發覺這人穿的一身斗篷竟同第一次遇上他的時候穿的一模一樣,葉定榕心中一顫,不由後退了一步。
黑衣人見了葉定榕這副模樣,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前進了一步,又一次問道:「找我何事?」
葉定榕定了定神,看向他,不知為何,卻覺得他臉色有些發白,整個人的看上去都有些精神不振。
她也不遮遮掩掩,單刀直入道:「你為什麼將我關在這裡,還有追風在哪裡?」
「關住你自然是有原因的,馬上你便知道了。」黑衣人勾唇微笑道。
「可以放我走嗎?」
「不可以。」
「可以先鬆綁嗎?」
「不可以。」
「那可以帶我去見追風嗎?」
「這個可以。」
葉定榕鬆了一口氣,忙表示現在就要見追風。
黑衣人點頭,示意她跟自己出去,轉身前,他微笑對葉定榕道:「你若是想跑的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身上被我下了毒。」
葉定榕:
***
黑衣人帶她繞過一處迴廊,一路上許多衣著清涼的女子,本見著兩名男子便眼中泛光,準備撲過來之時卻又瞧見了葉定榕,便頓住了。目光觸及葉定榕被綁住的手,眼神頓時意味深長了起來。
葉定榕臉上的表情不變,可心中卻在叫囂,這些女人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好不容易穿過了一眾男男女女,三人進了另一個房間,葉定榕進去的時候,卻不見追風的身影。
葉定榕看了看,「追風人呢?你在騙我嗎?」
黑衣人指了指,道:「為何要騙你呢,他不就在這兒嗎?」
葉定榕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見了一隻棺材
打開棺蓋。
追風這貨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見著葉定榕出現不知多興奮,偏偏那符紙貼著額上,根本動彈不得。
這貨雖喜歡棺材,裡面也有屍香草,但平日裡也是個愛湊熱鬧的,這麼被貼著符紙躺在棺材裡簡直與折磨他無異。
見著追風,葉定榕的心中一鬆。然而看到他額上的符紙,她的目光微凝,看著追風忽閃的眼,她竟有一種想要去觸摸他的臉的衝動。嗯,肯定是追風這幾日沒怎麼喝飽血,臉色太差了。
不過知道他沒事實在太好了,說實話,她在之前不知想過多少次追風會被如何如何,但現在似乎也還好,並未受到什麼摧殘
黑衣人見一人一屍相顧無言,便道:「我們先出去了,你既然要見他他,你們之間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吧。」
說完便帶著灰衣人徑直出了門,竟半點不怕他們趁機偷跑了?
葉定榕不知那黑衣人到底有什麼心思,但既然
然他出去了,那她當然不會傻坐在這裡坐以待斃了。
她的手雖然被綁著,可她動了動小手指,竟能將追風額上的符紙給扯下來。
追風剛一獲得自由,便將葉定榕飽了個滿懷,看那副模樣,只恨不得猛親葉定榕幾口。
還好葉定榕及時喊停,阻住了追風的激情襲擊。
葉定榕指揮著追風解開自己手上綁得繩子,她活動著酸痛的手腕,心道雙手重獲自由的感覺真好。
追風平靜下來,雙手還是環抱著葉定榕,他蹭蹭葉定榕,道:「榕榕,我們離開這裡吧,我不喜歡這裡。」
葉定榕轉眼看他,挑眉道:「你不是最愛棺材和屍香草嗎,現在都不喜歡了?」
追風眨眨眼,一臉天真地看她,不說話,臉上表情的意思是——你在說啥?我咋聽不懂呢?背在身後的一隻手卻悄悄扔掉了屍香草,企圖毀滅證據==
葉定榕其實也想逃出去,但是想起那人說不僅鎖了自己的靈力,還給自己下了毒,葉定榕瞬間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一人一屍在房內互訴衷腸(?),卻不知他們的一舉一止正盡收他人眼底。
這個房間的隔壁,正是有一個小隔間,位於兩房間內的夾層,從外面是根本看不出來,而從那個僅能容幾人站立的小隔間,卻能聽到兩個房間任意一個角落的聲音,將整個房間佈局盡收眼底,而房內的人卻毫不知情。
「主子,您好端端的為何要讓他們有相處的機會?便不怕生事端?」
「別擔心,他們是掀不起多大浪的,讓他們見面,只不過是在觀察這只殭屍到底會有多少同人類類似的情感罷了。」頓了頓,他微笑道,「很明顯,我們看出來很多了不是嗎?」
說著他輕笑起來,卻牽動傷口猛地一痛,他忽然摀住胸口,臉色猛然泛白。
丁九忙扶住他,急道:「主子,您受傷了?是扈長老那一夥人做的嗎?」
「哼,什麼扈長老?!那老匹夫軟硬不吃,我本有意招納他,卻被他傷了肺腑。」說著,他的目光狠厲起來,「仗著自己輩分高,便敢傷我至此,下一次,我可不會讓他有機會對我動手!」他的眼中劃過一絲陰冷的光。
「主子,我帶人去殺了他!」丁九面上猙獰,太陽穴處突突跳動。
「蠢貨,這老匹夫是個成了精的狐狸,他剛傷了我,現在肯定不會放鬆警惕,何必上趕著將自己送上去?」他的眸子忽然一沉,「況且,我們最近急需人手,不是嗎?」
夜色瀰漫,昏黃的月色籠罩下,一團團亂影輕輕搖動不止。
月色下的樹影搖曳中,一個略顯笨拙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走著,身後是有幾個人跟著他,步履焦急不安。
奇怪的是,這身後幾個跟蹤著的人分明半分沒有掩蓋自己的蹤跡,前面那人卻似乎感覺毫無察覺一般,逕直往前走。
「老蔡,大哥也中邪了,我們該怎麼辦!不能看著他死啊!」
「不如我們去叫醒他吧。」
「難道沒聽說中了邪的人,沒一個能逃過一劫的嗎?你以為沒人試過嗎?不行的!」
「那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
那個粗壯男子一步一步,彷彿被誰指引著一般,走進了一個東街外小樹林,夜色淒清,月光慘白中透著黯淡,跟著男子的幾人對視一眼,心中毛毛的,有些不敢跟著進去了,心道若是倒霉遇上了那傳說中的狐妖,把自己的命也給搭上去了可如何是好!心中雖有些惶恐,但眼見著那熟悉的身影漸漸消失,一咬牙還是跟上去了。
矮小個頭畏畏縮縮,落在了後頭不願進去,卻被一個高個子男子一掌拍過去,一巴掌打得矮個子直發愣。
「你幹什麼打我?!」
「大哥平日裡待我們這樣好,你卻因為怕這點危險要眼睜睜看著大哥死嗎?」高個子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怒視矮個子。
「這」矮個子捂著臉,彷彿被打醒了似的,想起大哥對自己的多番照顧,對自己的退縮有些羞愧。儘管天生不是個膽大的,但眼看著大哥的身影不見了,還是一咬牙,忙道,「是我不該!我們進去找大哥吧。」
心下一定,三人便加快腳步,跟著已經身影已經漸漸消失的男子而去,然而當他們想追過去,卻猛然發現自己找不到人了。
「大哥他人呢,怎麼不見了?」
「我方才明明看他是往這個方向去的呀。」
天色本就昏暗,他們看不太清重重樹影中是否有他們大哥的身影,但自他中邪了之後,堂堂一個粗壯大漢,行動起來竟悄無聲息,在樣寂靜的半夜裡仍是聽不到半分響動。
幾個人急得團團轉,找了許久也找不見他們大哥的蹤影,矮個子洩氣似的道:「過了這麼久,大哥他是不是」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餘下的話中的意思。
空氣中霎時有了一種沉悶的氣氛,這氛圍壓抑極了。
然而,正當他們相顧無語之時,高個子的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一個熟悉的悶哼聲,這聲音莫非是大哥?!
幾人精神一振,忙朝著發出聲音方向而去。
霜白的月光灑下,於微明的月色中,他們看見一個令他們十分驚恐的場
景。
自家大哥衣衫半散,褲子都脫了一半,卻躺在了地上,而他的身邊,則是一個年輕男子模樣的人,正在對著大哥的身體上下其手
趕過來的幾人看得愣住了。
瘦高個首先反應過來,目眥盡裂,他一聲暴喝:「下流胚子,你在幹什麼!」
那人聞言回過頭來:「啊?」
還未來得及反應,瘦高個便撲了過來,那人見狀忙捏訣,只見電光閃爍,立刻便將那人炸了個裡焦外嫩,毛髮捲曲,口吐白煙。
其餘人見狀驚恐後退,難道這人便是最近興風作浪的妖怪?
媽呀,救命,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