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斗篷怪人 文 / 一串葡萄
月涼如水,星子寥落,風漸涼,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池雨城外的一處滿是雜草的斜坡,正立著兩個身影。
其中一個地處低勢的人影一動不動地僵立著,微垂著頭。可看他格外瘦而高的身形,分明能看出來這人便是李管家。
另一人,一身漆黑斗篷從頭蓋到尾窺不清全貌,忽然朝著李管家伸出一隻左手。黯淡的月光下,這隻手幾乎泛著冷白的光,雖皮膚肌理細膩,但骨節分明,一眼便能看出是只男人的手。
而這只稱得上十分白皙美麗的手上,卻畫上了黑色的奇怪花紋。
黑色與白色交織,美麗與恐怖交纏,說不出的詭異滲人。
只見這隻手飛快地在李管家身上疾點數下,白皙指尖翻飛如同亂影,以常人無法捕及的速度遊走在李管家的身體各處。
片刻後,這隻手忽然頓住緩慢地收了回去,而從始至終一直僵立且毫不反抗的李管家則彷彿被抽走了身上所有的生機,整個身體都委頓了下去。
夜色漆黑,微涼的夜風掃過,吹動一旁樹林裡的樹葉,驚動幾隻鳥雀猛地飛起,撲稜著翅膀驚叫著飛向漆黑的夜空。
這個斗篷怪人的注意似乎是被鳥雀吸引住了,忽然轉過身看向鳥雀飛起的那片林子。
林子裡寂靜無聲,被濃稠的夜色所掩蓋,只是陰森漆黑的一團,看上去並不能讓人產生進去一探究竟的*。
這個人卻慢慢走過去,長過腳踝的斗篷下擺隨著他的腳步慢慢劃過地表,發出輕微沙沙聲。
只聽「嗷嗷嗷」的吼叫聲忽然從林間爆發。這人還未靠近小樹林的邊緣,便有一個巨大的猛獸猛然從林間一躍而出,嘶吼著正朝著黑斗篷的面門而去。
正值危急關頭,手無寸鐵的斗篷人卻靈敏地一個閃身,竟然從猛獸的爪下逃脫。
猛獸見獵物從自己手下逃脫,頓時憤怒地仰天長嚎,粗壯的前爪暴躁地刨著地皮。
只見塵土飛揚,這隻猛獸三兩下便在地上刨出一個淺坑。
猛獸不耐的晃晃頭,又一次衝向了斗篷人,行動間帶動一陣疾風,將斗篷吹動,露出裡面一雙華美妖異的手,以及在月光下微微泛著如同流動著的銀色光芒。
這一次,斗篷人並沒有躲開,面對猛獸的襲擊,他的衣衫被激的不斷向後揚起飄飛,而他立於原地,在猛獸撲上來的那一瞬,花紋不斷生長更加繁茂的左手迅速抬起。
只聽「轟」的一聲,猛獸被一道銀光給彈飛了出去,而後落在了百步遠的樹林裡,壓倒了一片樹木。
「這是什麼玩意兒?」斗篷人活動了一下手腕,看向仰面躺倒在地四肢抽搐的猛獸。
呃現在應該不能稱之為猛獸了,因為在這隻猛獸暈過去的瞬間,它竟然縮小了,變成了一隻小狗,難道是隻狗妖?
只見這隻小狗渾身漆黑,整個身體竟只有拳頭大小,若不是他的眼睛能夜中視物,絕對無法在這樣的夜晚裡發現它的蹤影。
正當斗篷怪人想走過去一探這只妖物的生死時,耳邊忽地勁風呼嘯而來,他警覺地一側身,便有一道鞭影險險擦過他的耳邊。
便見一名面色冷凝的青衣女子疾步而來,緊接著這女子素手一揚,又是數道鞭風如亂影般呼嘯而至,斗篷人自知難以躲避,乾脆伸手一接,將纖細卻灼熱的長鞭緊緊握在手中。
女子的鞭子被人牢牢握住了,怎麼也動彈不得,她不由冷笑,竟然有人敢握她的鞭子?找死麼!
紅色的纖細長鞭猛然紅光閃耀,如同燃燒一般發出奪目的火焰。
炙熱的火舌迅速舔上那個人的左手,片刻間他的手便被火球包裹住,火球越來越大,甚至照亮了這個人的整個身體。
斗篷的黑色篷帽蓋住了這人的上半張臉,露出尖尖的下巴,熊熊火光照映下,這個人緩緩勾起了嘴角,輕笑,聲音暗啞低沉。
「呵,許久沒嘗到被火焰包圍的滋味了。」這人舔舔唇,語氣裡甚至帶著些懷念和興奮,「唔,有點意思」
空氣裡漸漸瀰漫出一股令人作嘔的糊臭味。
那人彷彿感覺不到痛疼一般,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他緊握住灼人的鞭梢,忽的重重一抖,一股大力的拉扯下,女子的鞭子子手中脫落,整個兒便被帶飛了出去。
女子的身體猛地飛起,心中大驚,卻怎麼都穩不住身形。
斗篷男子伸出手,燒焦的左手作了一個古怪的手勢,空中的女子身形猛然頓住,竟然不由自主地飄至他的跟前。
他抬手,一手捏住女子的下顎,掩藏在斗篷下的眼睛正一寸寸巡過她的臉。
「葉定榕,流雲宗慕懷玉的弟子?」斗篷男子忽然笑了起來,胸腔隨之發出陣陣顫動,笑聲沙啞。
葉定榕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身份?!
原來夜裡李管家出門時,葉定榕也跟著出來了,她只是對李管家身上的異常感到奇怪罷了,追風便帶著她跟著李富貴躲過巡邏士兵們出了門。
阿鐵雖沒有追風跑得快,但追風還帶著葉定榕,自然要稍慢於阿鐵了。
誰知竟碰上這麼個武力值高的變態。
被這個渾身瀰漫著危險氣息的斗篷怪人掌控住,還有捏住自己下巴的一隻散發著焦糊味的手,她
對此十分厭惡,身體卻無法自主。
開不了口,動不了身體,葉定榕皺起眉,心中怒火滔天,卻發作不得,冷得掉渣的眼神化作冰劍直射向斗篷怪人。
這人的眼睛都被遮擋著,卻將葉定榕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黑夜裡,他看到葉定榕的一雙眼睛放出奪目的光彩(冷得掉渣的眼神),他的心中竟然漸漸興奮起來。
「果然是慕懷玉的徒弟,有趣」斗篷怪人依舊還是「呵呵」地笑著,微一用力讓葉定榕的臉更靠近自己。
說話間,二人的臉已然相隔不過一指遠,葉定榕此時才能清晰地看見這個斗篷怪人露出的半張臉,便見這個人一張薄唇勾起的弧度漸漸擴大,葉定榕看的頭皮發麻。
能笑成這副模樣的人不是個神經病就是個變態!
這個人沙啞地笑出聲,「唔,眼睛可真是好看。」
變態會無緣無故讚美人?不可能!
果然,這個變態繼續道:「剛才你燒壞了我、的一隻手,你便還給我一雙眼睛如何?」雖是問句,這人卻沒有半分徵求葉定榕的意思,因為下一刻他的手便朝著葉定榕的眼睛而去。
葉定榕心中大駭,心道這人可真是瘋子!然而身體動彈不得,只得瞪大眼看著那只焦黑的五指從下巴處移向眼睛。
葉定榕全身僵硬,唯有在斗篷怪人的手指進入她的眼眶時,眼睫微微顫動。
那是來自人體對危險到來本能的恐懼。
眼睛是這樣脆弱的一個部位,遇到外來的危險時不能抵抗,只能徒勞地分泌出代表無助的淚水。
葉定榕慘白的唇微微翕動,似乎在掙扎著要說什麼,卻又無法自控。
斗篷怪人欣賞著葉定榕臉上的略帶驚懼的表情,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激動起來,「怕嗎?別怕,不會很痛的。」他湊近了葉定榕,「呵呵」地笑了起來「這只會讓你痛不欲生」
他微微側耳,似乎想聽一聽她想說什麼,可葉定榕卻一聲不吭,斗篷怪人似乎此時才想起葉定榕動不了的事實,他輕笑道:「你想說什麼?我可不喜歡聽求饒聲啊」他又頓了頓,「不過你的慘叫聲說不定十分動聽。」
斗篷怪人又將手指從葉定榕的眼中拿出,像是在玩弄獵物一般,沾上濕熱淚水的指尖在葉定榕的臉上緩慢地遊走。
葉定榕的瞳孔放大,眼眶中分泌的淚水讓她的眼睛十分濕潤,看上去有幾分可憐,而她的眼珠不由自主地轉動,似乎想逃脫被挖下來的命運。
這時候葉定榕竟然發覺自己似乎能開口了。
而在葉定榕張開口的前一秒,斗篷怪人焦黑的手指已然對準她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自眼眶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