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文 / 古小七
璟城雖是璟蘭國都，但璟蘭此時內憂外患，璟城也再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和熱鬧，寬闊的街道上寥寥幾家店面還在維持著，倒是隨處可見的京畿兵時不時的列隊而過，初春料峭，處處都顯得淒涼。
「羽兒，能不能……」霧玄覺緊緊地握著沐羽的小手，那溫潤如玉的感覺是最能撼動他的力量，與她並肩而行，是他做夢都在期盼的事情，可是這一路行來，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裡躁動不知為何，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卻覺得那樣的不能心安。
沐羽黛眉微蹙，霧玄覺突然的拉住自己，沒有注意到自己過大的力氣讓沐羽的手被握痛，「羽兒，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為什麼這麼說？」沐羽忍著痛，清亮美麗的眼睛閃著疑惑望向霧玄覺。
霧玄覺只覺這樣可愛的神情讓羽兒看起來就像個純真的稚子，可那如水清澈的眼眸確實深不見底的流光，他看不清，甚至看不進去，「羽兒，我有預感，預感你會離開我，我很不安……莫名的不安……」
「霧，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懂得……」沐羽不動神色的抽出已經顯出幾道紅印的手，挽住霧玄覺的臂彎，將頭輕輕的靠在他肩膀上，「霧，在你的心裡，羽兒是什麼樣的？」
霧玄覺看著身側的佳人難得溫順可人的模樣幾乎要癡了，此時的他們不就像那相互依戀的小夫妻？他只覺心中一片柔軟，黑色眼眸中銀色的光芒若隱若現，「羽兒，我多希望這一刻能夠永恆……」
「你還沒有告訴我呢？」沐羽像是沒有聽到霧玄覺的呢喃耳語，俏皮的笑彎了眼睛，「羽兒在霧的眼裡，是怎麼樣的？」
霧玄覺此時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可人兒之於自己的影響力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光是看著那雙含笑的眼眸，他竟就覺得此生無憾了，「羽兒，你值得我為了你付出一切，如果可以，我就想這樣一直生活下去，讓我世界裡就只有你……」
「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如果，不是嗎？」沐羽悠悠若風的話語當真像了這料峭的春風帶著了幾許的涼意，讓霧玄覺心頭一顫，蠢蠢欲動的不安終於演變成真實的忐忑，「羽兒，你……是什麼意思？」
「霧，你可還記得我說過，你的眼睛，純淨的讓人無法自拔，」沐羽直直的望向霧玄覺充滿困惑的眼眸，那深深地黑色之中是只有沐羽才看的穿的純淨，「當我第一眼看見它們的時候，我是真的驚訝於它們，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美麗的眸色。」
「羽兒……」霧玄覺的心中頓時溫暖，這久違的感覺又一次被沐羽輕而易舉的牽引出來，那頃刻間便霸佔了他所有理智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不管不顧那些他以為是他賴以生存的信念和執著，再多的徘徊和猶豫，就在這一刻，就只是因為她的一句話，都可以完完全全的拋諸腦後，義無反顧……
「所以，我想讓所有的人都見到它們，欣賞它們，讚美它們……」沐羽柔和的目光不覺間變得凌然，那凌然的氣息高貴的讓霧玄覺覺得連仰視都覺得是褻瀆，她週身都流動著無法言喻的靈氣，是他無法企及的遙遠。
霧玄覺胸口的暖流像是被什麼硬生生的抽斷了源頭，眼睛裡看見的是彷彿只有沐羽一個人的世界，他的心頭突然湧現出了兩個字，癡癡地望著沐羽**於世的身姿，他赫然發現他們之間是那麼的……遙遠。
她給他的是同情，是惋惜，是珍視……也許什麼都是，但卻不是愛情。
霧玄覺只覺自己的生命也隨著那溫暖從身體中流逝，他呆立的沐羽的眼前，不動聲色的在內心撕扯掙扎，他拚命的想要將那樣讓他留戀的感覺捕捉回來，但是眼前的沐羽全真真實實的讓他覺得無力，可望不可攀的無力，醍醐灌頂般讓他一下從天堂墮入了現實，冷冰冰的沉重的現實，上下高低分明森嚴不可逾越的現實，更是得不到她的現實。
「霧，這麼些日子，你陪著我出生入死，沒有人會比你們更加明白我面對的是怎麼樣的對手，也沒有人會比你們更加明白我是誰，我應該要去做什麼，但是霧，也正是因為這樣，你們每一個人給我的維護和幫助，我從來都記在心裡，但是我怕以後的我……所以，既然我不得不面對，又剛好有那樣的能力，為什麼我不能親手改寫一下我的世界呢？」沐羽目光流轉，其中湧動著太多事霧玄覺無法猜測預料的東西，他只覺自己和羽兒之間，硬生生的被一堵堅實的鐵牆阻隔起來了，是他哪怕傾盡一生的努力都沒有辦法打破的桎梏。
「霧，如果我說，我從來都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你會不會……鄙視我？」沐羽嘗試著在腦海中挑選著詞語來替代鄙視，但卻發現換哪一個都不如鄙視來的讓自己舒暢，她放開淺握在霧玄覺胳膊上的雙手，看見霧玄覺急切的想要辯駁什麼的樣子，她倒是釋懷般的笑了笑，「不論霧你說是也好，不是也好，我倒是真真正正的鄙視自己，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夠得到你們的付出，我自認真的是配不上……」
「羽兒，我說過的，感情這種事情沒有對錯公平，愛了就是愛了，有理由也好，沒有理由也罷，但是我不會欺騙自己，因為你的一句愛或者不愛，就改變自己的心意，如果人生一世，連自己所愛都不能選擇不懂爭取，那這一生恐怕當真是索然無味也白走一遭了，」霧玄覺不知自己為何突然又想起最初那有些驚心卻著實動魄的一瞬，那時的她深深地鎖住自己的眼眸，沒有任何的掩飾和偽裝，拋卻那些他無奈而不得已為之的隱瞞，她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倒當真是他最真實的一面了，想到這兒，顫抖的心底又是一陣柔軟，可也不可遏止地生出了幾縷苦澀讓人難以忽略，「我一直都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想面對更加不能接受，因為我已經認定了，既然是上天將你送到了我的生命裡，我沒有理由不去抓緊你，抓緊你這個我生命中唯一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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