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文 / 古小七

    「我不喜歡你流眼淚，因為太美了，美到我會心碎，」嶸卮的眼中流動著憂鬱，仿若這哀傷這憂愁根本就是他身體中的一部分，他那麼恰到好處，那麼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這雙美麗的眼睛，一哭就會讓人心碎，一哭就證明著她的主人不開心，這是我最不願看到的畫面，羽兒，聽話，不准哭。」

    沐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他的一句「不准」，那霸道又溫柔的命令讓她窩心，她哽咽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忍著，也瞪起雙眼，就是為了他的一句不喜歡。

    「羽兒，是他惹你哭得，所以，他該死，對不對？」嶸卮徒然的話鋒一轉，出手極快地將降龍震飛在地，快到沐羽根本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快到連降龍都毫無招架的餘地。

    沐羽極力掩飾著心底的懼意，她心亂如麻，眼神閃爍著，在倒地不起的降龍和嶸卮間徘徊。

    「羽兒，你不是總說最討厭的就是將師父？又嚴厲又苛刻，」嶸卮緊緊的握著沐羽的手，他將她所有的心緒都看在了眼底，「所以，嶸卮幫你報仇，好不好？」

    沐羽不說話，她低下頭偷偷去看降龍的傷勢，她知道他一定傷的不清，可是不讓她細作計較，嶸卮便強硬的抬起她的臉，關切的神情不假，只是那神情只會更加刺痛她的眼睛，「羽兒，告訴我啊，你想讓他死嗎？」

    「我……」沐羽說不出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心底跳動了千遍的答案，她卻怎麼也無法吐露出來，她掩飾不住的懼意讓嶸卮的眸色暗淡，「羽兒，不要說假話，你不能夠再騙我，你向我許諾的……」

    「不……」沐羽在心裡狠狠的痛罵自己，面對著他，她竟然連話都說不好了，支吾著，舌頭打結，簡單的兩個字，她好想就要用盡所有的力氣了。

    「不什麼？」嶸卮沉下聲來，無形的壓力迫向本就陣腳大亂的沐羽，他更加放肆的貼近她，他不打算留給她任何一條退路，「羽兒，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我說……不要……」沐羽努力遏制著顫抖的身體，在他蠻橫的懷抱裡，她連排斥的勇氣都沒有，「不要……那樣做。」

    「可是，你都不心疼我嗎？」嶸卮呼之欲出的哀怨在一瞬間將沐羽所有的心弦籠住，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的一切都被他的心情擺佈，「降龍拆散了我們，他讓我們兩個人的緣分，硬生生的被阻隔了千年，但是，善良若你，你不會怪他的，因為他是你的師父，你會原諒他，我依你；可是他知道，就算拆散了我們，命中注定的姻緣不會因為距離而斷線，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將我打入輪迴，我見不到你，找不到你，甚至就快要被毀滅，你聽不見我，你忘記了我，甚至，你的生命裡幾乎連我一點點的痕跡都快要被抹去，你念他是你的師父，卻從來都不能為我考慮一絲一毫嗎？！」

    「嶸卮，放他走，我會永遠都聽話的陪在你身邊，」沐羽近乎無力的哀求著他，她知道除此之外，她在他的面前，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你是在騙我？」嶸卮斂起笑容，附在沐羽腰間的手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力氣，「你根本就沒有想起來，你只是想要騙我，然後救走他們對嗎？我的羽兒？你還是這麼善良，這麼……傻。」

    沐羽已經料到被他看穿，她垂下頭，不想解釋。

    「你若想玩，我會陪你，可是你不能騙我，尤其是我的感情，「嶸卮一字一句說得疏離，「我以為你真的想起了我，我從未像剛才那樣開心過，就算……就算是知道你在欺騙我，我也開心的願意陪你演下去，只是羽兒，我要的不是你的假裝……」

    「嶸卮，對不起……」沐羽的心頭不知道為什麼湧出一種酸酸的失落，她預感著他又要離開她了，而她，居然會情不自禁的捨不得……

    「我不喜歡你說『對不起』，」嶸卮冷冷的輕斥一句，「羽兒，你知道，忘記過去對我來說有多殘忍，所以，唯有這件事，我不能夠答應你，你要他們不死，好，我不急，我有的是耐心，等你再次愛上我……」

    火焰般炙熱的唇撩撥過沐羽濕潤的唇瓣，留下讓她皺眉的疼痛，也有新疤初長時的瘙癢。

    他在她的眼前消失，那鷹一般尖銳的目光彷彿吸走了沐羽全身的力量。

    紅霧散去，山間清冷的露珠從樹梢落下，一兩滴落在沐羽的臉頰，她冷不丁的渾身一顫。

    「師父……」沐羽這才回過神來，她慌忙衝到降龍的身邊，掌心相貼，她手掌中不溫不火的力量漸漸點燃了降龍漸熄的生命，等降龍終於轉醒過來，沐羽渾身冷汗，昏倒在他的身側。

    「那些真的……只是幻象嗎？」

    「如果只是幻象，就能夠殺人於無形，真是可怕……」

    「那我們怎麼會……活下來的？」

    「的確，我彷彿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被所謂的幻象釋放出來，但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從水中逃離的那種窒息感，如果真的只是我們的思維被混淆干擾，可是這種感覺也未免太過真實了……」

    「不錯，如果真的只是我們的視線被迷惑，為什麼我連思維都好像被他控制了一樣？」

    「你們能不能小點聲！！羽兒和師兄還在昏迷之中，小心吵到他們……」

    「我們只是想知道答案！！」

    「答案就是……」

    「是什麼？！」

    「醫鬼先生您就快點說吧！！」

    「……我喝高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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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那也應該知道原因的啊……」

    四個人終於還是陷入了沉默。

    只是誰都不肯離開房間半步，他們各自苦思冥想卻又毫無章法，只得盼著昏迷的兩個人快些醒過來。

    那日沐羽昏迷之後，降龍雖是轉醒過來，但仍是虛弱不堪，而另外的三個人雖然被沐羽的突然出現破壞了嶸卮精密編製的幻境，從而僥倖獲救，但一時半會兒卻

    也沒有辦法緩過神來。再說另一邊的伏醫鬼，酣暢淋漓的躺在小黑屋裡睡著大頭覺，全然不知道這邊傷勢慘重，也多虧了那位還算機靈的「賊姑娘」乘機逃跑，通風報信，才將他們幾人安然無虞的救了回來，真真可謂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這大幸卻也讓霧玄覺平白的吃了不少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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