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文 / 古小七
沐羽拉著慕容韶華登上血流成河的高高的城牆，璟蘭的軍旗早已折了旗桿，遙遙望去，原先那威武宏偉的宮殿群此刻在染紅了天的火光中哀號嘶叫。
「羽兒，小心，」慕容韶華見沐羽爬上了城牆，擔心的也跟了上去，他害怕沐羽一個不小心會摔下去，便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不要再向前了，很危險……」
火光照的沐羽嬌俏的面容也泛著紅光，沐羽帶著狡黠的神色仰頭看著慕容韶華，輕柔道，「人家就是知道危險，所以才上來的啊~」
「羽兒，你說什麼？」慕容韶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課就在他愣神的片刻，沐羽無力的雙手狠命的將他推了下去，他驚訝的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身影，急速的下降無法讓他略去腦海中她那樣詭異的笑容。
她親手……將他推下了城牆……
耳邊響起一聲巨大的悶響，痛，只不過是一瞬罷了，心先碎了，還要用什麼去承受痛……
莫琪龍手按腰間的長劍，盯著幾步開外那熟悉到讓他心痛的背影，不敢說話。
一樣的素衫，也依舊是挺拔纖長的身形，但是，他知道，這個人已經不是從前他認識的那個大哥了。
「嶸卮，不要用這些障眼法來迷惑我，你不配變成他！！」莫琪龍沉住氣，向著那遲遲不肯轉身面對他的人低吼道，「嶸卮，你也休想讓我上當！」
「莫，我是怎麼告訴你的，強者交戰，沉不住氣的人，必輸無疑，」白衣男子悠然轉身，那俊美的連女人都要掩面的容顏，還是讓莫琪龍心中不小的咯登了一下，若說他真的是嶸卮變幻的，未免也太過沒有瑕疵了……
「莫，我不是和你說過的，羽兒，是我的，你不可以搶……」玨朗輕搖紙扇，那渾然天成的貴氣讓莫琪龍差一點就要忍不住去解釋，但是他忍住了，不肯再說一個字。
「其實你明明就是知道的，羽兒她從未喜歡過你，你這樣執著，只會成為她的負擔，你明明就知道的這麼清楚，為什麼還要縱容自己，這根本就只會讓你陷得更深……」玨朗不緊不慢的說著，一如從前兩人在一起時輕鬆的時候，此時的莫琪龍依然覺得大哥是天下最完美的人，他不自覺的放下心防，黯然無言。
「莫，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遇見羽兒，不會讓自己喜歡上她，也不會讓你這麼為難，可是愛情的事情，真的沒有誰對誰錯，我不怪你……」玨朗輕聲歎氣，他如同往日那般輕拍莫琪龍的肩膀，也不無憂傷道，「莫，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只想告訴你，無論發生什麼，我說過，你是我的兄弟，就永遠都是！」
「大哥……」莫琪龍哽咽，他看見玨朗那雙星目中流露的真誠絕無一絲虛假，他本就不知該如何面對玨朗，此時他這般珍惜兄弟之情，更讓莫琪龍無地自容，「大哥，我知道羽兒的心意，所以，我絕對沒有想要逾距，我只是想陪在她的身邊，不論她看不看的見我，我克制不住自己，大哥……」
「莫，你痛苦嗎？」玨朗帶著冷色的眼眸中透著波瀾不驚的死寂，讓莫琪龍深深的被其吸引，根本連招架的力氣都沒有，「愛上羽兒，你痛苦嗎？」
玨朗的聲音連綿不絕，在莫琪龍的心中刮起了一陣陣的寒風，他好冷，徹骨的寒冷伴著那句痛苦如刀子般在他的身體裡撕咬。
「莫，你明明就是知道的，在她的心裡，從來都不曾為你留下一點點的位置，她甚至連你跟著都會嫌棄啊！你為什麼還要放心不下？！近了，你恐懼她那樣明顯的排斥；遠了，你又死死不肯放過你一相情願的命中注定，莫，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莫琪龍的心被那柔韌如絲的話緊緊的包裹起來，只是那密不透風的絲漸漸勒緊了他，那柔軟的絲線在他的心口勒出一道道慎人的血口，莫琪龍痛的幾乎想要咬舌自盡。
「莫，你忘了嗎？她還在等著你救她，你怎麼能死呢？！」
莫琪龍掙扎著張開緊閉的雙眼，他已經分不清眼前那白色的身影是誰了，耳邊全是那咒語般的話語。
亂了，全都亂了……
莫琪龍直覺渾身都在燃燒，他的眼前只有跳躍的紅色在閃耀著，痛，眼睛好痛……
不，渾身都痛……
「莫，你要不要鬆手？沐羽已經死了，你還要為她執著什麼？！」
「騙人！！你騙人！！」莫琪龍咬破了嘴唇，鮮血湧出，漫過他乾澀的唇，些許滴落在他瘖啞的喉嚨裡，他才發現，原來鮮血的滋味是這樣的美好。
「我是你最親最敬的大哥，我怎麼會欺騙你？沐羽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真的瞭解她嗎？你只是被她的美貌所蒙蔽了，她是仙界之主，她是高傲的萬能的無上之尊，高貴如她，你連頂禮膜拜，為她擦鞋都不配，你還妄想著要去救她？！莫，你真是可憐……」
「血，好喝……」莫琪龍瘋了一般拚命吮吸起自己的嘴唇，那一道道深深的齒印滲出殷紅的鮮血，被他盡數舔盡，他就像癱倒在炎炎沙漠中的旅人，生命中最後的渴望就是那甘甜瘙癢的味道，「渴……好渴……」
「你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痛苦嗎？莫，那時因為你愛上了你根本不該覬覦的人！！你錯了，你的愛從頭到尾都是錯誤，所以你要受到懲罰……」
「只要你說一句你不愛她，你就會得到赦免，只要你說一句你從來就沒有愛上過她……」
「我……愛她」佈滿血絲的雙眸什麼都看不見，模糊的視野裡亦是一片紅色，他無法克制的吸吮著已經乾涸了的傷口，如同野獸般，莫琪龍的五感驀地敏感異常，他嗅得出異樣的味道，立
立刻就知曉了，那就是嶸卮的味道，他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如同一隻受傷的狼，隨時都可能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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