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文 / 古小七
「是啊，我不該再執迷不悟了，沒有你，我還是會遇見別人，」玨朗緊緊鎖住沐羽的眼眸含淚，卻還要強硬道，「你是不是還要說，你根本不值得我做這麼多，一個人，為什麼要為另一個人而活？一個人為什麼一直等待一個人？哪有那樣的白癡，明明知道是條死路，還是要一直走到盡頭才傻傻地告訴自己，『真的是條死路』？！」
沐羽聽著玨朗的一字一句，心裡的痛苦無以復加，她看不見玨朗的神情，但是她聽得出來，他生氣了，非常之生氣，他後悔了嗎？終於，也開始覺得……不值得了，這不就是自己要的結果？可是，為什麼比自己所料想的還要難以接受？！
「沐羽，你是個膽小鬼！！」玨朗以手撫額，他的思維已經開始混亂，頭痛到幾乎要暈厥，他知道他不敢回頭，他只要繼續「發火」，如果這是她要的，那麼他統統都會給她，也許這就夠了，「你永遠都只會逃避，我已經倦了，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至少以後，我還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訴自己，我愛你，而你，你連這一點都不確定，你不是想走？我放你走……」
羽兒，如果以後的某一天，你還可以想起我，我可不可以請你想起今天的我，我一遍遍的告訴過你，我愛你，而不是我，愛過你……
「放我……走……」沐羽不知道一句話的力量原來這麼強大，她的確是希望他能夠「放她走」，可是，這麼輕易就說出口了嗎……這麼的輕易……她的心跳似乎就懸空在了那一刻，沒有窒息的感覺，卻讓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你走吧，你不是想要回到那裡？」玨朗只求沐羽千萬不要回頭，他做不到「表裡如一」地告訴她讓她走，他的心在瘋狂地撕裂般疼痛，狠狠地懲罰著他的違心，
「結界的連接就在裡面，你進去就是了，去完成你的使命，去拯救你的子民，去肅清所有的惡，仙尊大人……」
沐羽越發覺得腿軟，朗真的生氣了……
為什麼自己的腦子裡就只剩下這一句話，控制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我必須要走進去，必須……
沐羽握緊雙拳，她毅然的回頭，不再給自己留下任何後退優柔的餘地，只是，她低著頭，一步一步堅定而沉默的走過，走過他……
像不像走過一生的長度……
玨朗注視著沐羽，一點點的和自己拉近，再一點點的遠離，是不是真的是天意，注定了要擦肩而過的，始終不會留下痕跡……
「沐羽，」玨朗咬牙，他還是忍不住要喊住已經進門的沐羽，沐羽如同牽線的木偶般立刻頓在了原地，屏息，卻不敢回身。
「我恨你，」玨朗猛的回身，含淚的雙眼憤怒的看著沐羽，從掌心劃開的藍色光焰瞬間將他團團包裹，沐羽還來不及張口，就被那巨大的光芒連同整間院落隔離在外，玨朗瘋了一般使出了所有的靈力，直到他透明如同一星虛弱的燈火，搖曳在皎皎的月光下。
「為什麼要告訴她你恨她？你明明是那樣的愛她，不是嗎？」
玨朗站在沐羽消失的地方，臉上浮上欣慰的笑容，背對著來人，他也知道她是誰，「你還不是一樣，就算是有機會，你知道他不會愛上別人，所以也甘心做他的妹妹？」
萱萱心疼的看著玨朗若有似無的身體，感激道，「謝謝你讓我重生……」
「重生……可是我沒有辦法改寫你的命運，不是你的，強求不來，寬容接受，水到渠成。」玨朗泰然自若，只是週身光芒漸弱，讓萱萱不安，「你為什麼非要這樣做呢？為什麼你要我寬容接受，而你卻不能這樣做？！你完全可以不用自己的神識去開啟隧道，你非要犧牲自己，才快樂嗎？！」
「快樂？」玨朗笑的耀樂是只有她才能夠帶給我的，如果沒有了她，我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敵得過那永遠無邊的憂傷，所以，我只有這樣做，才能真正快樂……」
「可是你又肯不告訴她，你是這麼的愛她……」萱萱看著玨朗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忍不住捂嘴哭泣，「你還告訴她，你恨她，你還要和她吵架，你還……你為什麼不告訴她你真正為她犧牲了多少？！就算你說了，注定再也不可能相守，至少你可以讓她記住你，不是嗎？！她的關於你的記憶，才是你想要的存在過的證明，不是嗎？！你是笨蛋，你是傻瓜！！」
「你知道嗎？我們從沒有吵過一次架，羽兒乖巧的讓人心疼，她從不會惹我生氣，哪怕只要是我沉默不語，她就會彈琴讓我開心，有她的日子是那麼快樂，以至於讓現在的我心驚膽戰地猜測，是不是因為我們太快樂了，所以才會短暫地非得失去不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讓我自私一次，羽兒，我真的做不到失去你，我不敢想像我的生命中連關於你的希望都不存在……原諒我這麼小人的讓你一個人去承受失去，我只能陪你最後的生氣，卻不能阻止你離開，但至少我還可以選擇跟隨，用生死，換相見，就是我最後的掙扎。只是希望以後的你，回想起我的時候，還能夠記得我，能夠聽懂我的心……我深信不疑，如果她也是愛我的，她就會懂……」
輾轉湮滅，悄悄如一縷青煙緩緩消散，絲毫的痕跡都沒有留下，萱萱空落落地伸手去試著觸碰玨朗存在過的地方，真的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他所有的心願，連最後一抹神識，都要時時刻刻的守護著她……
就算她不知道，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玨朗，不懂愛的人，為什麼那麼多呢？她不是你，你怎麼能要求她憑空去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愛，真的是那麼難以說出口的嗎？情與怨，到底有誰能夠看破？！今與昔，可曾真的有情人銘記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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