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文 / 古小七
「額……」沐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審視了一遍霧玄覺認真的模樣，確定他不是在編故事，可是，這故事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太對勁，沐羽的腦海中又不覺浮現出羽葉燦爛的笑臉，她心下似是明瞭，繼續問道，「那麼，然後呢？」
「然後？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嘛？」霧玄覺看著沐羽近乎白癡的表情暗自感歎了句「果然記憶被消除的很徹底啊……」，便繼續道，「然後，玨朗因為成功的救回了你，並將嶸卮打到了萬劫不復，當然是備受你的父親仙尊的嘉獎，從此，他代替嶸卮的位置，日日夜夜的守護在你的左右。但是你太善良，你覺得嶸卮雖然不對，但罪不至死，極樂池會讓他形神俱滅，他只是一時迷惑犯了錯而已，而且，也並沒有把你怎麼樣，你為了嶸卮不惜和你父親慪氣以至差點病壞了身子，你父親心疼你，便讓人消去了你的記憶。」霧玄覺說到這兒，也心疼道，「羽兒，你何必要苦了自己呢！雖然我和你不同，但是，天條不可逆，是嶸卮錯在先啊，你這個小傻瓜！」
「那麼，然後呢？」沐羽苦笑著，她幾乎可以斷定那個臭丫頭為什麼要找霧玄覺來告訴她這個狗血的故事了，「然後，怎麼樣了？」
霧玄覺聞聽沐羽這樣問，也愣了片刻，「沒有然後了，你還要什麼然後啊？！」
沐羽水靈的眼眸一轉，點頭應和道，「啊，原來是這樣……」
「所以羽兒，我知道，你是不能愛上任何人的，」霧玄覺雖然還是不甘，但是卻不再像以前那樣決絕，「所以，我不奢望你能夠愛上我，我只要能夠看到你，愛著你，就是我的快樂，唯一的快樂。」
果然是這樣……
沐羽心中暗歎，羽葉，是我錯怪你了，你這樣煞費苦心的幫助我，我先前還以為……
讓霧玄覺知道我並不是不愛他，而是，我誰都不能夠愛，霧他，應該會好受很多，羽葉……
沐羽對上霧玄覺淡淡染著憂傷的眼眸，點頭微笑道，「霧，對不起，所以我……」
「羽兒，我已經知道了，所以，嶸卮的事，請不要再推開大家，至少，不要把我推開，」霧玄覺誠懇又打趣道，「因為我本就是個該遭天譴的人，你不必擔心我！」
沐羽一聽霧玄覺這樣說，好看的柳眉皺起，忙捂上霧玄覺的唇，生氣道，「霧，你再這樣說，我就不理你了！！你不會遭什麼天譴，知不知道？！」
「是，是，」霧玄覺心頭一暖，握住沐羽的小手，感歎求饒道，「夫人教訓的是，小人再不敢了……」
沐羽面上一紅，剛要反抗，便聽帳外亂作一團，似是有敵軍突襲，霧玄覺立刻斂了神色，叮囑沐羽道，「羽兒，你便呆在這帳內，哪兒都不許去，我去去就來！！千萬聽話，不可擅自行動，知道嗎？！」
沐羽見霧玄覺臉上凝重的表情，只得點頭，催他道，「我知道了，霧大元帥，你快些去便好，你不必擔心我！」
霧玄覺縱是不放心，但還是疾步走了出去，碩大的軍帳只剩沐羽獨對燭火，突然之間壓抑安靜的有些讓人不適。
沐羽坐到床邊，不知從何處出來的風直惹得燭火閃爍。沐羽感覺自己仿若置身一切之外，帳外流光飛火的嘈雜似乎完全將她撇清，她在寬大的軍帳內，突然覺得有些冷。
她忍不住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膽小鬼，還是本能的躺下來，將棉被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實。
耳邊的那些嘶吼，那些碰撞聲不知從何時起開始越來越遠，沐羽被被子捂得有些透不過氣，她來開被子，卻發現燭火全都熄滅了，她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寂靜的四周沒有一丁點的響動，她努力的環顧了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只聽得見她越來越緊促的呼吸，悄無聲息的森冷氣息霸道的開始爬向她。沐羽不由渾身一緊，一股不安的強烈的感覺瞬時間便佔據了了她的心神。她連忙緊閉雙眼，心中忐忑不安地默默祈禱著，希望當她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熟悉的軍帳，渴望的燈光，統統都回到了她記憶中的位置……
是自己在做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回來吧，只不過是自己看錯了……
沐羽遲遲不敢睜開雙眼，可是真切的寒冷卻迅速的向她襲來，她縮進被子裡，慢慢地睜開雙眼……
慘白的臉，怒視的眼，紅艷異常的唇，詭異的笑容……
沐羽張大嘴，可嗓子裡卻什麼聲音都發佈出來，她看見她了，那黑色的長髮將她束縛住，她看見她，那濃艷的臉上，用猩紅的血液畫出飽滿的唇，嬌艷欲滴……
她抽搐著，身體在片刻間變得僵硬，沐羽想哭，她那長髮撩撥著她的臉頰，她很癢，卻冷到了心底……
她看著她笑，那笑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森白的利牙從唇瓣裡露出，烏紫的舌從中劃出，慢慢的，慢慢的向著沐羽而來……
「不，不……」沐羽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東方萱，不，你不要過來……」
那發紫的長舌懸在半空，離沐羽的鼻尖不過幾寸，突兀的停下，沐羽聽見她笑了，淒厲，撕心裂肺，「沐羽，你不是要我來找你嗎？！我來了，我來了啊！哈哈哈哈哈，我這不是來了？！如你所願，就算我是到了地獄，也不會忘記來找你！！找你討回我的恨！！我恨你……我好恨你……好恨啊……」
沐羽驚恐地看著那猙獰變形的面容，黑色乾枯如粗繩的頭髮亦隨之狂舞，佈滿了沐羽的臉，怪異的扭動讓沐羽難受的不能呼吸，耳邊還不斷傳來「她」的咆哮，「沐羽，沐羽我要你睜開眼睛看著我！！有膽量你就睜啊！！你看看現在的我，因為你
變成了什麼樣子？！我要讓你百倍償還！！我要百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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