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文 / 古小七
沐羽移開雙眸，她嚥不下青竹含恨的目光，如果當他知道他的殿下是……他還會不會像這樣忠心不二……古璟信，你知不知道這裡有那麼多的人在想你念你，你怎麼還能狠下心躲起來……
「皇妃……」青竹輕聲打斷沐羽的沉思，見她微微點頭，這才心下大喜，「皇妃，我這就去準備……」
「不必，今晚我本就打算獨去，你們不必擔心我，我自有脫身之計，」沐羽淺酌了一口手中的熱茶，緩緩道，「青竹，你去幫我辦另外一件事……」
帳中昏黃如豆的燈光在帳上投下憔悴的身影。沒有月光的夜晚，雨初停，鴉聲漸起。帳外熄滅的火盆堆著黑色的灰燼，明明滅滅的軍帳時而傳來軍士醉熏酒酣的吵鬧聲。巡夜的士兵絲毫不敢懈怠，提槍列隊井然有序。
「主帥，琴心閣的姑娘來了，正在帳外候著……」
霧玄覺緊皺著眉頭，英俊的面容被燈火照亮，卻看不出連贏勝仗的豪氣和高興，他聞聽帳外的通傳，不禁心中起疑，「什麼姑娘？！本帥何時訂立了這樣鬆散的軍規？！給本帥趕出去！！以後若是再犯，定當重責！！」
「是。」
霧玄覺將手中兵書扔到桌案上，仰面躺在椅子上，連日的大雨只讓他更加煩躁，他這樣急功近利的緊逼璟蘭不放，人人都道他報仇心切，只有他知道，他在意的，是她一句話……
她當真是那麼狠心的拒絕了他……
「四殿下……」
悠揚的女聲穿過帳門悠悠飄想霧玄覺，他登時起身，望著帳上那纖細的倩影，又驚又喜。
「四殿下。」女聲綿軟依舊，卻聲聲撩撥地霧玄覺心中如雷鼓動。
他飛身眨眼間便到了那帳門，隔著薄薄的帳布，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門上那枚倩影，他好像掀開這門，只是手僵在半空，遲遲不敢再動。
「霧……」門外幽幽如蘭的氣息每一絲都讓霧玄覺內心震顫，他此時腦海中只有空白，他以為，他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了，他抬起手突然沒有了勇氣，他害怕當他掀開遮住視線的帆布，她不過還是他的一個泡影……
霧玄覺呆立在門邊，他不敢看……
沐羽也看著那帳內的虛影，她知道他就在她的面前，可是他似乎不再想見她……她凝眉伸手，沒有絲毫的停頓，帳門掀開，正是霧玄覺灼人的目光。
沐羽沒有想到霧玄覺居然站如此近，她下意識的鬆了手，帳門輕輕又落下，又將兩人隔在兩個世界。
無言對著灰白的帳門，沐羽不覺紅了眼眶，是以，她這才明白，她根本沒有她以為的那樣勇敢，她……應該還是做不到她要去做的事情……面對他……
「什麼人？！」厲聲的詢問，沐羽一驚，她回身便想走，誰知門裡的手一握，便將她整個拉了進去，霧玄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便對門外聞聲而來的巡夜兵，吩咐道，「本帥要休息了，你們不可懈怠！！」
「是！」
聽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身，沐羽暗鬆了口氣，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偎依在霧玄覺的懷中，而霧玄覺，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薄唇勾起邪惡的彎角，諷刺的嘲意正濃。
沐羽慌忙掙脫霧玄覺的手，拉開兩人的距離，尷尬道，「霧宮主……」
「霧宮主？呵，叫的好……」霧玄覺玩味地走近沐羽，看到沐羽微干的衣服眉頭一動，沉聲道，「你這是算什麼？！那慕容紹華調動千兵萬馬到處找你，你……自投羅網？！」
「你和慕容紹華是同一張網嗎？」沐羽定了定神，平靜道，「那麼，今日我來錯了地方，霧宮主，叨擾了……」
「沐羽，你給我站住！！」霧玄覺見沐羽當真轉身便走，心歎自己還真的是拿她沒有半分辦法，趕忙快她一步擋住她的去路，慍怒道，「你來這兒，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生氣？！這一點你早就做到了，你還想要讓我怎麼樣？！」
沐羽抿唇，無力的低下頭，她知道她該說聲抱歉，但是，她知道現在的她，無論做什麼，他都不會真正的釋懷，她到底應該怎麼做……
霧玄覺久等不見沐羽的反應，翻身便上了床，卻正襟危坐道，「你這琴心閣的姑娘，也太沒有眼力，既然自己送上門，難道還要我吩咐不成？！」
「霧玄覺，你……」沐羽看著霧玄覺冷漠高傲又帶著異樣神色的目光，她面上一紅，向後退去，「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霧玄覺冷笑，眼眸中儘是心碎後的傷痕，「到底是誰欺人太甚？！是你將我所有的努力棄之如敝屣，你只看得到那個人，他的好便是最好，他的不好也全都是好……我付出的，隱忍的，你都看不見！！你以為，我那麼拚命的攻下璟蘭的城池，是為了什麼？！為了爭權奪利？！為了榮華富貴？！你可曾有替我想過，忍辱負重的我從一出生就背負了這樣的命運，你可曾想過我是什麼感受？！我沒有選擇，我只能走下去……以前的我，以為你是懂得，以為你會等我，不過都是我的自以為是罷了……」
「霧，我知道，我再怎麼和你說對不起，你也不會原諒我，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在你還是那個武林魔頭的時候，在你的身邊，」沐羽想起那時的日子，酸楚漾在胸口，「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很快樂，因為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那已經是再也回不來的奢侈，但是對於你，你並不是沒有選擇的，你還可以過的快樂……」
「以前也許可以，但是，你出現了，你出現在古璟雨的生命裡，打破了他所有的既定，」霧玄覺緊擰著眉，看向沐羽的眸色滿是不可言喻
的空寞，「你還帶走了霧玄覺所有的牽掛，讓他再不能一心一意去謀大業，這不是他的本意……可誰又能做的了感情的主？我不過是凡人一個，又怎麼可能逃的過這宿命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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