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文 / 古小七
東方萱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困惑道，「你是在意過的？」
「很意外嗎？」沐羽看向那張精緻的臉，心中只是腹誹著再也不要上濃妝了，著實是讓人迷惑的東西。
東方萱趕忙搖搖頭，似乎很沒有底氣，「那本就是你的東西，你在意，也是應該。」
「為什麼不說實話呢？」沐羽輕柔的聲音讓東方萱一驚，不知何時她已經來到東方萱的近前，白皙的小手勾起她瘦削的臉，笑道，「為什麼不說你的心裡話呢？說你覺得，我根本沒有資格覬覦他？說你覺得，我根本就是個妖女？說你覺得，其實，你很恨我呢？」
東方萱已經訝異的說不出話來，她的雙眸像是被牢牢吸住了一般無法移開，她看著沐羽淡然的笑容美到了極致，但那笑意卻延伸不進那雙清澈的眼眸。
「你在害怕什麼？」沐羽依舊是她冷漠的微笑，戲謔地神情讓東方萱更加不舒服，「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你為什麼要害怕呢？」
「為什麼……你可以知道我心裡所想？」東方萱遲疑著，但還是鼓足勇氣問了出來。
「你想知道嗎？」沐羽鬆開手，踩過鳳袍又回到了銅鏡前。
「你想告訴我嗎？」東方萱這是才覺出方才自己似乎忘了呼吸一般，才讓此時的她呼吸加速。
「用你最珍貴的東西來換？」沐羽從精巧的梳妝台前取出一枚長長地金簪，尖頭鋒利，她試著刺入自己的手指，鮮血滾邊而出，弄皺了她的秀眉。
「皇上？」東方萱下意識的回答，立刻搖了搖頭，「不，我不會用他換任何東西！」
「呵呵，」沐羽嘲諷地笑容刺痛了東方萱的眼睛，但是她沒有反駁，垂下眸緊緊盯著手上艷紅的喜帕。
沐羽回身瞥見她專注的模樣，平靜的面容上似乎閃過一絲動容，但轉瞬即逝的換上溫和的笑意，走近她，小聲道，「你的心裡，在搖擺不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東方萱閃爍著眸色，死死地攥緊喜帕。
沐羽像是料到了什麼，似有若無的歎了口氣道，「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覺得，你是愛他的？」
東方萱一怔，她沒有料到沐羽竟然會問她這個問題，似乎從她一開始見到沐羽，她就已經將她認作是自己最大的敵人，無論她對自己多好，無論她是有多麼的讓人喜歡，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讓她嫉妒，讓她恨！
「告訴我，」沐羽柔聲催促著，看向東方萱的水眸中讓人意外的流動著無助，「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要愛……」
「因為我……」東方萱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憐愛，仿若眼前的這個美得不知人間煙火的女子，從來都不是她心中的芒刺，而是她非常疼愛的小妹妹，她的眼睛是那麼澄澈，那麼惹人心疼，不覺中放下了心防，「因為我知道，如果沒有他，我的一生，都會再沒有顏色了。如果不是遇見他，我不會知道，我可以那麼快樂，快樂的去想念，快樂的去傷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有他……如果你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失去了，我想，我會難過……」
「這笑容，我記下了，雖然短暫，但是我記下了，沒有雜念的笑容……」沐羽點點頭，她輕巧的走近東方萱，靜默地看著她，戰戰兢兢又滿是**的神情盡數收到眼底，取下她手中的紅蓋頭，親手為她蓋上，動聽的聲音是她熟悉的溫暖，「萱姐姐，對不起……」
東方萱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宮門打開，手中突然冰冷，當她扯下蓋頭的時候，沐羽已經蹤影全無，徒留地上一大片照得見她驚恐不定的面容的血跡，一襲華貴的鳳袍，孤寂的落在了地上……
門外是他震驚的面容……
宮窗被撞壞了，蕭瑟的秋風打過，淒瑟的響動著……
東方萱，要記住我……
等你喝過了孟婆水，也不准忘記我的名字，記得要來找我，討回你的恨……
冷，好冷……
腥味像根根倒刺折磨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痛，渾身都在叫囂著痛……
東方萱第一次發現，原來睜開雙眼也仿若經歷一次生死般艱難，但是更多的，是她不想……
如果她能就這樣長睡不起，她心甘情願……
「醒了？」
刺耳的粗吼讓她不由自主的震顫，她苦笑著，和自己賭著還要這樣下去多久，才可以讓自己死透……
「都下去！」威嚴磁性的男聲響起，東方萱只覺心中一熱，髒亂的頭髮沁著汗粘附在她的臉上，她慌亂的看向他，酸楚湧上咽喉，淚水開始打轉。
他好憔悴……
東方萱咬緊嘴唇，週遭冰冷的氣息再一次侵佔了她，說不清心中的苦澀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她的心痛，還是為了他的憔悴？！
可笑……
「告訴我，她去哪兒了……」
蒼白的唇，無力的渴求，不是他了，一點都不是他！
「說！！」慕容韶華提起東方萱幾乎輕如羽毛的身子，憤怒的眼眸噴出的怒火幾乎想要將她化為灰燼。
東方萱笑了，綻放嘴邊的笑容，是心碎後的釋然，「死心吧……」
「你說什麼？！」大力的手嵌進東方萱細嫩的脖頸，沒有絲毫的留情，「你最好說出來，朕饒你不死！！」
「死心吧……」東方萱艱難地呼吸著，腐朽的氣味摻在空氣中，她依賴著那只隨時都可以要了她性命的手而立，為了說話，她再也沒有多餘力氣，「不會回來了……」
「我現在就要你的命！！」慕容韶華說罷手中力氣大增，東方萱心頭閃過一絲害怕，卻笑得更加淒然，「你要，就給你便是了，早就已經放在你的手上了，只是你，一直都不要……」
慕容韶華突然鬆手，東方萱應聲而落，如憤懣的野獸哀吼，「我只要知道她去了哪裡！！告訴我，她到底去了哪裡？！」
東方萱的十指嵌進牆壁上陸離的青苔，她扶著牆坐起身，看向慕容韶華的眼眸中，是醉人的心痛。
慕容韶華看到那雙眼眸，久久的移不開視線，那種眸光，是像極了自己的……
「死心吧，」東方萱已經再沒有淚水了，她虛弱的喘息聲遊蕩在空蕩的石牢中，「我們都該死心了！」
「你說什麼？！」慕容韶華立刻斂起曇花一現的相惜，沉聲道。
「你早就明白的，正如我一樣，」東方萱癡癡地笑著，「她不曾屬於你，以後也不會……你還在希望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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