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文 / 古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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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羽一臉不解地看了看匾額,又看了看司馬如,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把我帶到你家?!」
「正是寒舍!」司馬如看著一身藍裝的沐羽,心中說不出的歡喜:「小姐定是沒有什麼住處,不如先安頓在寒舍,在下也好有個照應。」
誰說我沒有住處?!我是來找信君的!!可是?想到這兒,沐羽心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彎,這裡畢竟曾經是逢邵的國土,眼前這個傢伙很有可能曾經是逢邵的子民,如果我就這樣貿然說來找璟蘭的二殿下的話,會不會直接就被人拖到菜市場了?!(某七:你想太多了,哪有那麼殘忍……再說人家這兒鬧瘟疫呢?哪管你那麼許多?!)
「笑話,我為什麼要聽從你的安排?!」沐羽心裡雖然是沒有想到什麼脫身的辦法,但是嘴上依舊是不饒人:「再說我一個姑娘家,怎麼好任憑你這個陌生人擺佈?!」
「……」司馬如的臉上似是閃過一瞬的尷尬,稍稍思忖了片刻,向沐羽微笑道:「姑娘所想倒是不假,可是這一路上在下也並沒有將姑娘怎麼樣啊?」
沐羽一聽,心裡直叫,你還沒有怎麼樣?!強行把我抱上馬,強行把我帶進城,還強行把我帶到了這裡,你還敢說沒怎麼樣?!沐羽臉色一沉,心中默念著,一路上病人橫街,慘不忍睹,這裡的官府為什麼不集中管理?!且不說這個,就眼前這個司馬如,好像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樣,視若無睹,只是那些叫花子乞丐們撲過來,他總是二話不說就從袖裡掏錢給他們,有幾次他甚至幾乎被圍了起來。可是他卻不同於一般的紈褲子弟,他不說什麼?只是不斷地給人群散錢,他,到底是為什麼?
司馬如見沐羽那雙明媚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將手伸向還坐在馬上的沐羽,柔聲道:「小姐,你要不要下來?」
沐羽被打斷了思路,看向又一次向自己伸過來的大手,仔細看去,白皙的手掌,掌紋密而深,手指和根部都有一層薄薄的繭,這樣的手看上去讓人覺得大而溫暖。
「小姐,手裡沒有暗器……」司馬如看沐羽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手,好笑道:「小姐什麼時候能告訴在下芳名?」
「沐羽。」沐羽握住那隻大手,穩穩地被接下了地。
「沐羽?」司馬如應聲輕輕念道,滿意一笑:「羽兒?」
「小羽!!」沐羽不滿的嘟起小嘴,可愛誘人的模樣讓司馬如更是忍不住心中的高興,立刻應聲道:「好,小羽。」
「少爺!您可回來了!!」不知何時朱紅的大門開了條縫兒,裡面出來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見到來人是司馬如,便一邊急忙來牽馬,一邊喚人來接待他們。
「苦叔,爹好些了嗎?」司馬如領著沐羽往門裡走,卻被苦叔攔住了,苦叔一雙小眼上上下下將沐羽瞧了個仔細,將司馬如來到一邊,小聲道:「少爺,那姑娘是……」
「哦,苦叔你放心,她叫沐羽,是我的好朋友。」司馬如一提到沐羽,心中就沒有來由的激動,連帶著臉上也跟著變現出來。
苦叔一瞧就知道是少爺動了心,嘿嘿一樂,道:「少爺,什麼好朋友啊!苦叔可是看著你長大的,苦叔看那小姑娘長的也很是標緻,氣質也不錯,少爺好眼光啊!!」
「苦叔,瞎說什麼呢!!別讓人家聽到了!!」司馬如見苦叔這樣一說,心裡雖說是百花齊放,但也還是知道沐羽古怪的脾氣,生怕她一個不高興轉身就走。司馬如趕忙堵住苦叔的嘴,小聲責怪道:「苦叔!!」
「苦叔知道!!」那老管家看到少爺真是害羞了,才作罷,領著兩個年輕人進了門,正要去大廳,苦叔想了想還是把司馬如拉到一邊:「少爺,老爺的事您不是不知道,這姑娘的身家……」
苦叔欲言又止,司馬如倒是嚴肅了很多,他輕輕歎了口氣,堅定道:「苦叔,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只要小羽願意跟我,我不會管那麼許多,父親已經負了母親,我不會讓母親的遺願都不能完成。」
「啊!少爺,您一年就回來一回,可別讓老爺再生氣了!!」苦叔痛心道。
「苦叔,那是他自做孽!」司馬如冷冷道,轉過身卻微笑地看向沐羽,這個一身藍衣的好像墜入人間般的仙子,縱然是在尋常的人家裡,好像也掩蓋不住她身上的靈氣。
司馬如知道自己這回兒,是真的動心了,他很驚詫自己的心居然也會有這麼敏感的時候,只要自己的眼睛一觸碰到她的身影,自己的耳朵一捕捉到她的聲音,甚至是自己的心,只要一想到她的時候,彷彿什麼都融化了。
「小羽!我們先去看父親。」司馬如不由分說就握住沐羽柔軟的小手,沐羽不禁臉上一紅,想要掙脫卻被越握越緊,又礙於苦叔似笑非笑地恐怖表情,也就只好勉強作罷。
大廳,一個白髮白鬚的老者正坐於上座閉目養神,身邊檀木桌上的茶盞似有若無的吐著熱氣,大廳雖然寬大,卻讓沐羽心中暗生壓抑冰冷的感覺,她不由地靠近了司馬如。
司馬如只當是沐羽膽小,衝著她安慰似的微微一笑,遂來到老者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輕聲道:「父親,孩兒回來了。」
老者像是沒聽到般,一言不發,枯木般的身體沒有動一下,沐羽甚至都懷疑這老人家是不是已經不會動了。
「父親,孩兒回來了。」司馬如不敢抬頭,只是等了許久還不見老人發話,只好提高了嗓子,試探著道。
「你母親呢?」老人微微睜開雙眼,卻也不看
看向司馬如,老沉的聲音像是投入清水的沉木,一入水就被沒入了水底。
母親?!沐羽暗自思忖,方才司馬如不是在和那個管家說起母親的遺言,既然是遺言,怎麼還問司馬如他的母親如何?!難道這個老人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去世了?!這個司馬家可真是複雜。
「母親說過,她若是原諒父親,自己便會回來。父親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司馬如臉色複雜道。
「混賬!!」老人激動的甚至打翻了身邊的茶杯,忠叔趕忙上前去扶老人家,老人猙獰著面孔,指著司馬如大喊道:「你母親真是……她當真以為我不敢休了她?!哪有一個婦道人家敢如此違背夫家的?!你不准再回去了!!」
「父親,請恕孩兒恕難從命,母親沒有做錯,孩兒……」司馬如隱忍著眼角的淚,哽咽道:「孩兒望父親保重身體,母親她,她一直很擔心父親的身體,一直,一直都在和孩兒提起。」
「她擔心我?」老人喘著粗氣,一聽這話立刻平靜下來,但還是凶狠地問道:「那為什麼她不回來?!就是要這樣和我拗一輩子嗎?!荒謬!!」
「那是母親的事,孩兒不能夠決定。」司馬如低下頭,不讓老人家看見自己微紅的眼眶。
「你……」老人還想數落著什麼?猛然看見了立於一旁很久的沐羽,驚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