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六） 文 / mijia
a：拒絕，不希望自己糟糕的家庭暴露在好友面前。
b：同意，朋友間不需要隱瞞什麼。
這個時候，你根本不需要遲疑，如果拒絕了的話，估計克勞森這只傲嬌就要跟你翻臉、不跟你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你點了點頭：「好吧，不過我的家庭狀況並不是太好，希望你不要失望。」
克勞森看著你，似乎有些無法理解的不可思議：「我為什麼會失望？不管你的家庭是什麼樣子，都不會影響到你，我只是認為拜訪彼此的家庭，是成為好友後必經的步驟罷了。」
你：「……誰跟你說的？」
克勞森：「……管家？」
你：「好吧，我明白了。」
克勞森：「……？？？」
不管怎麼說，你跟著克勞森上了馬車。作為從小到大的平民派，你從未見過如此豪華、如此高大上的馬車。車廂空間很大，鋪著軟綿綿的毛毯，座位也格外柔軟，帶著靠背，異常舒適。車廂裡熏著讓人精神放鬆的香，還有一個精緻的矮櫃，裡面放著書籍、棋盤之類各種用來在旅途中打發時間的東西。當馬車行駛起來後，簡直又快又穩，幾乎連顛簸都感受不到，也並沒有車輪軋在路上的轔轔聲，大概佈置了減震咒、隔音咒等等實用卻昂貴的陣法。
最初上車的時候，你的確有些不自在，也許看出了你的不自在，克勞森並未對你多說什麼，只是很自然地遞給你一本書。逐漸，沉浸入書中內容的你也很快放鬆了下來，與克勞森一起靠在座椅上，一邊看書，一邊間或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
從前需要將近一天的車程，這一次只花費了半天多便到了，你看著車窗外逐漸熟悉起來的景色，又開始有些心神不寧。
克勞森放下書，面露關切：「怎麼了？」
你苦笑了一下：「我的家人都是平民，沒什麼錢，教養……大概也不會很好，我的繼母更是有些……粗魯，我怕她會衝撞到你。」
克勞森皺了皺眉，顯然難以苟同你的擔心：「雖然我是貴族，卻也不是一直被保護在象牙塔裡的，各式各樣的人都接觸過，你不用為此而擔心。」
你：「雖然知道是這樣，但是一想到也許會讓你不悅，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就一點也放心不下來。」
聽到你的話，克勞森愣了一下，隨後微微害羞著側過頭：「這是……關心則亂？」
你：「……大概是這樣？」
克勞森抿唇笑了起來，雖然依舊矜持，卻顯然心情很好：「好吧，那你就繼續擔心著吧。」
你：「………………」
——怎麼感覺對話有些奇怪？
談話間，馬車已經行駛進了小鎮。你所居住的小鎮並不算繁華，離當地領主的宅邸還有著相當一段距離，所以很少能看到貴族的馬車經過。自然，克勞森的馬車引發了小鎮居民圍觀的熱情，不過，因為擔心貴族的跋扈和權柄，他們並不敢表現得太過放肆，而駕車的隨從也早就習慣了被如此注視，坦然地在你的指引下將馬車停到你的家門口。
比起小鎮中其餘的人家，你家的房屋算是比較落魄了，畢竟，你的父親身體不好，賺不到什麼錢，所有的收入都肩負在繼母一個人身上，就算再彪悍，一個女人也只能勉強維持正常的生活罷了，並沒有多餘的錢用來修葺房屋。
當你和克勞森下馬車的時候，正好聽到你的繼母在家裡發飆，聽起來，她似乎知道了你的父親偷偷藏了私房錢，還將這些錢大部分給了你。
繼母的聲音高昂尖銳，咒罵格外粗俗惡毒，你一方面有些擔心你的父親，一方面又有些懊惱答應了克勞森拜訪的要求，乃至於他竟然遇到了這樣一幕。
你感覺你的臉上開始發熱，有些鼓不起勇氣去看克勞森的神情。
克勞森：「抬起頭來，埃德蒙。」
你頓了頓，順從地抬頭，看向克勞森。
克勞森的臉上沒有絲毫你所擔心的鄙夷，仍舊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那般風光霽月、沉穩優，但是眼中卻是不容錯認的關切和告誡：「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你都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不能露怯，更何況這並不是你的過錯。」
你稍稍安心，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謝謝。」
看到你平靜下來、恢復了常態，克勞森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側頭示意自己的侍從上前敲門。
儘管只是侍從，但是這些世代為大貴族家庭服務的人在禮儀教養方面比之一般的小貴族都毫不遜色，抬手敲門的聲音和緩沉穩，禮貌卻冰冷，似乎給你敲門就是抬舉你那般。而克勞森也微微揚起下巴，將本就端正了儀態更加傲慢了幾分，眼神疏離淡漠，隱隱帶著居高臨下、降尊紆貴的矜持。
你沒有見過克勞森這幅模樣，即使是最初剛剛與他接觸的時候，克勞森也不會將這份貴族與平民的雲泥之別展現地如此淋漓盡致。你知道，克勞森是打算給你的繼母一個下馬威，雖然你認為自己的想法並不應該，但還是不由自主透出了幾分期待和愉快，滿心都是暖洋洋的熨帖。
門被敲響後，繼母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靠近，然後在打開門的同時戛然而止。
門外的侍從高大冷漠、氣勢十足，頓時讓你的繼母失聲，隨後迅速換上諂媚小心的笑容——你是第一次可能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請問您是
……？」
侍從：「我家少爺前來拜訪。」
說罷，侍從後退一步，將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露出後面更為矜持華貴、讓人絲毫不敢有任何僭越和褻瀆的克勞森。當然，還有「狐假虎威」的你。
看到你，你的繼母諂媚的表情僵硬住了，似乎有些神色不定：「埃德蒙？這是……」
你看了看端著架子的克勞森，開口介紹道：「繼母，這是克勞森，我的同學和朋友，這次來家裡拜訪。」
克勞森略略點了點頭，審視的目光將你的繼母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切割了一遍，讓她渾身發抖、遍體冰涼，差一點就想要跪下——你的繼母雖然看上去彪悍，卻只是內裡橫，一遇到硬點子，立刻就軟了下來。
克勞森毫不隱瞞自己神色間對於你繼母的不屑和鄙薄，但是說出口的問候卻優而禮貌：「您好，伯母。」
你的繼母努力想要扯出一絲笑容，卻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搓著手胡亂點著頭，六神無主的模樣。
你看著你的繼母，感覺有些解氣，又有些同情——畢竟，她是你名義上的母親，雖然對你不好，卻也的確將你撫養長大。
你決定給她一個台階：「好了，繼母，不要在門口站著了，不讓我們進去坐坐嗎？」
你的繼母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讓開身子，慇勤地將你和克勞森讓到了客廳破舊的沙發邊。
克勞森很是嫌棄地掃了一眼，微微蹙眉，頓時就讓一直小心翼翼注意著他表情的繼母抖若篩糠，生怕對方一個不滿，直接翻臉。
雖然平民也是受法律保護的，不能被隨意濫殺，但是一旦遇到背景深厚的貴族，就算被殺也沒有人敢幫忙討還公道。
你在心裡微歎了口氣，不動聲色地用手肘頂了克勞森一下，然後在他看向你的時候以眼神示意，讓他稍稍收斂一點。
——下馬威來一下就足夠了，太多次的話，你真怕將你的繼母承受不住被嚇死了。更何況，你也知道克勞森不是那種真的虛偽做作的貴族，你不希望他讓你的繼母——關鍵是你的父親——留下不好的印象。
接到你的暗示，克勞森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滿，但還是稍稍收斂起了外露的氣勢，輕撫著法袍優落座。
你的繼母鬆了口氣，第一次對你投注了感激的目光，甚至帶著幾分的敬畏，
你懶得搭理她，逕自看向你同樣坐在沙發上、已經驚呆了的父親：「爸爸，我回來了，這是我的同學兼好友，克勞森。」
聽出你語氣中的親近，克勞森也從善如流地露出了友好的表情，微微頷首：「您好，伯父，我是克勞森，很高興認識您。」
你的父親受寵若驚：「您好，您好……」
隨後，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你有些無奈地扶額。
貴族與平民之間的鴻溝是巨大的，就算貴族禮節下士，大多數平民也完全不懂除了順從以外，在貴族們面前要如何去應對。
大概也明白這一點，克勞森並沒有繼續和你的父母交談的意思，率先站起身：「介意我去你的房間看一看嗎？」
你：「……我能說介意嗎？」
克勞森輕輕一笑：「不能。」
你只好認命地跟他一起站了起來，在你繼母驚恐的目光中帶著克勞森走向你的房間——現在，你只能祈禱你的繼母不要太作死，在得知你要回來的消息後，還良心發現地替你打掃一下屋子——當然，這樣的可能性簡直太低了。
你推開門，頓時就被裡面飛揚的灰塵嗆得咳嗽了兩聲，連忙向後退去，克勞森則手疾眼快地念了個隔絕咒語，罩住你和自己，將灰塵擋在魔法屏障之外——這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環顧了一下你狹小、簡陋、落滿灰塵的屋子，克勞森的臉色非常難看，即使剛剛他在門外聽到了你繼母的咒罵聲，也沒有如此明確地表達出不滿和憤怒。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當時還有圍觀者，他需要保持儀態，而現在只有你。
你張了張口，想要挽救一下此刻糟糕的氣氛，結果還未說話，便被突然轉過身來的克勞森緊緊抱住。
當你上次抱住克勞森的時候，對方的僵硬還讓你暗自嘲笑了一下，如今輪到了你，你的表現也並不比克勞森好上多少。
你的腦子空白了一瞬，但是很快，跳出來的選擇框就讓你回過神來。
該如何回應？
a：示弱，默不作聲的依靠。
b：義憤填膺，講述你所遭受的經歷。
c：微笑，安撫對方，表示自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