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1章 鄭永年請命 文 / 秋梨
「先遣軍萬歲。」
長治,先遣軍司令部裡,杜成對一臉期待的白雲生輕聲地說出著句話,白雲生一聲歡呼轉身走出了司令部。在隨後的半小時裡整個先遣軍駐地到處都響起「先遣軍萬歲」的歡呼聲。
解除了戒嚴令,杜成一臉輕鬆地走進招待米國人的房間裡。「高思先生,馬格魯德將軍,我是來向先生們道歉的。因為突然出現的重大軍情,讓我不得不推遲了為兩位先生舉辦的晚宴,萬幸的是我們先遣軍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我在此向兩位先生做一下通報。
本月二十日佛曉時分,先遣軍第二師大部會同我的親衛團以及一個機化營已經順利地進入並有效地控制了外蒙首府庫倫,用時三小時十七分。目前,我先遣軍四個師正兵分兩路,在穿過南戈壁大沙漠後,正在向外蒙西北的烏裡蘇台和東北的呼倫貝爾方向挺進。」
「這不可能!」
駐華大使高思是一臉的震驚,而作為軍人的馬格魯德卻是一臉的不信。他相信杜成有能力在三小時內控制庫倫,卻絕不相信先遣軍這麼快就能打進外蒙,因為沒有任何情報顯示這一點。
想要通過日軍防區進入外蒙,總會有消息洩露出來,可是沒有,沒有任何情報顯示。那麼先遣軍是怎麼進入外蒙的?難道先遣軍長了翅膀會飛?
馬格魯德想到這裡,馬上閉上了嘴吧和大使高思相對苦笑。是啊,先遣軍的確不會飛,但有了杜成這個妖孽給他們安上了翅膀,想要飛躍大同、內蒙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兒。
杜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兩個師的兵力運往外蒙,並沒有什麼奇怪,可問題上是這其中還有一個機械化師。但凡有點頭腦的人都能想清楚一個道理,能在短時間裡空降一個師的兵力,看起來有些誇張卻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想要空運一個機械化師就會大費周章,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在世界戰爭史上都是一個奇跡。
現在怎麼辦?高思和馬格魯德可是帶著使命來到這裡的,可自己還沒開口,人家已經拿下了戰略目標。這讓他們如何向華盛頓交代?萬幸的是先遣軍只是進入了外蒙,暫時還沒有和蘇俄交火,假使加大斡旋力度讓蘇俄冷靜處理,這邊在勸阻杜成不要貿然行事、挑釁蘇俄,外蒙事態也許不像聽起來那麼無可救藥,或者大有可為也說不定。
兩人緊急商議了一下,決定還是盡快上報華盛頓聽候指示。高思遺憾敵對杜成說:「杜將軍,你應當清楚我們的來意,遺憾的是你已經推開了戰爭的大門。我希望將軍能夠明白,蘇俄的戰爭潛力絕不是你能夠想像的,我承認將軍的實力很強,但以將軍現有的實力想要獨抗龐大的蘇俄還是鮮有勝算。
請原諒我的直言,將軍。我們希望將軍能夠適可而止,在維持外蒙現有的秩序下,和蘇俄就外蒙的歸屬問題進行談判,以外交而不是戰爭的手段和平解決外蒙的這場衝突。
杜將軍,納粹德國挑起的戰火正在蔓延整個世界,而將軍引發的這場衝突極有可能毀滅我們的反法西斯戰爭,還請將軍認真考慮一下我們的建議。」
「高思先生,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很奇怪嗎?外蒙是我們的領土。我們為什麼要和蘇俄談判來確定它的歸屬?此事絕無可能,我也絕不會和蘇俄就這個問題舉行談判。」
也許是好消息帶來了好心情,杜成現在的語氣舒緩平和,雖然是在據理力爭,但卻沒有一點火藥味。「高思先生剛才談到了法西斯德國,可是蘇俄呢?夥同德國瓜分波蘭,對於波蘭來說蘇俄和德國同樣都是法西斯。
蘇俄入侵芬蘭,又侵佔我國大片領土,對於我們兩國來說蘇俄和法西斯德國又有什麼不同?難道就因為它在同法西斯德國開戰,就可以從侵略者變成反法西斯英雄嗎?」
高思苦笑著對杜成說道:「這件事情很複雜,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我要立刻將這件事報告華盛頓,我請求將軍在這個問題上暫時克制一下,我也會要求蘇俄政府保持冷靜,給我們一點斡旋的時間。」
杜成考慮了一下點頭答應了高思大使,「如果蘇俄不主動在外蒙對我們先遣軍發起攻擊,我答應大使先生暫時不會出擊唐努烏梁海地區,我的軍隊會在蒙俄邊境暫時停下腳步,靜待大使先生斡旋成功。」
外蒙南戈壁先遣軍第三師營地,參謀長正在緊張地和先期到達的各師的進行著聯絡,軍團長則坐在一張椅子上思索著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晏正德的機械師配合先期到達的第二師已經徹底地控制了庫倫,張海波的第一師和林子傑的第五師正穿過沙漠,向西部重鎮烏裡蘇台攻擊前進。剛剛到達南戈壁還沒有來得及修整的鄭永年第六師將和第三師向東進發,目標是呼倫貝爾。
說實話,軍團長並不看好杜成的這個作戰計劃,他認為這個計劃不僅有些想當然,還削弱了先遣軍的整體實力,部隊分得太開、太散,一旦有事各師只能各自為戰,沒有支援也沒有配合。
唯一讓他滿意的是,杜成為東西兩方向做攻擊前進的部隊配備了足夠的運輸車輛,每個方向的攻擊部隊還配備了一個坦克連共十二輛坦克。有了這些車輛和坦克的協助,可以稍微減輕軍團長對兵力不足又太過分散的擔心。
「軍團長,鄭永年請命出擊。」
門外一聲報告打斷了他的沉思,鄭永年矮胖的身軀出現在他的面前。參謀長打個手勢示意自己在忙,並且抱歉地笑了笑,鄭永年不敢打擾參謀長的工作,便立正站到軍團長身前。
杜成向軍團長介紹過鄭永年這個人的情況,敢打敢拚的鄭永年雖然贏得了他的尊重,但對他國民軍的出身卻有些不喜。林子傑也就罷了,畢竟是川軍將領和國民軍鮮有瓜葛,可這鄭永年卻讓他拿
不准應該怎麼用。
鄭永年也知道自身的問題,他在國民軍裡或許是一個較為公正的軍官,可到了先遣軍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先遣軍的軍規軍紀雖然不像八路軍那樣嚴格,但打罵部下、飲酒賭博等等同樣是被禁止的。
混跡國民軍中多年的鄭永年自以為深諳官場習俗,雖不敢說在先遣軍中如魚得水,至少不會受到排擠。卻不料僅僅在先遣軍中呆了不到一個月,追隨自己而來的手下便因為受不了約束而散去了大半。
不許喝酒?可以,那玩意兒又不當飯;不讓賭博?也行,反正手裡也沒幾個大洋;不許罵人?誰他媽願意……誰沒事兒罵人玩兒,不過是習慣性的口頭語罷了,在國民軍裡表示友好才會罵你。可這些習慣性的動作和語言在先遣軍裡是絕對不允許的,得改,必須改。
鄭永年也有心離開,可他的倔脾氣以及他的驕傲決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事來。自己拿槍桿子的時候,他杜成還不知道在哪兒躲貓貓呢;自己當連長的時候,他杜成還不知道在……在哪兒躲貓貓呢;自己當營長的時候,他杜成還……呢,不行!即便要走也要幹出個樣兒來再走,絕不能讓他杜成把我這個堂堂的上校團長給瞧扁嘍。
鄭永年卯足了勁兒想要在先遣軍裡幹出個名堂來,可他偏偏遇到了一位最為正統的軍團長,而這位軍團長最看不上那種有著兵痞習氣的軍人。鄭永年雖然不知道軍團長是什麼來歷,但從軍團長身上看到的那種職業軍人的風範,還是讓他極為欽佩。
所以,在今天主動請命之前,他極為認真地整理了軍容儀表,甚至還在站位和語氣方面都下了很大的功夫。現在的他早已刮乾淨臉上的絡腮鬍子,一身軍裝乾淨整齊,可惜他的身材實在是和這身軍裝有些不搭調。
「鄭師長,你剛才說什麼?」軍團長剛才正在考慮下一步計劃,跟本就沒聽清楚他在門外說的什麼。
「軍團長,先遣軍第六師師長鄭永年請命出擊。」鄭永年心裡這個氣啊,感情白浪費表情了,人家根本就沒聽見。
「不行!」軍團長一口就拒絕了鄭永年的請求。「你的部隊剛剛走下飛機,戰士們還無法適應這種長距離飛行。我命令你立刻回到你的部隊去,認真照顧好每一位士兵,在你的部隊還沒有徹底恢復之前,我不會答應你的任何請求。」
鄭永年一聽到「不行」兩個字幾乎就要跳起來大發脾氣,可聽到軍團長對「不行」兩個字的最後解釋,他又忍不住要對軍團長這種愛惜部隊的行為唱起讚歌來。戰事緊急是一回事,但在戰事緊急的情況下,仍然把手下將士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鄭永年這才真正地感受到國民軍和杜成部隊的差異,由此看來杜成最為人所稱讚的「體恤將士」的名頭的確不是白給的。國民軍中的下層軍官時常調侃「愛兵如子」這種說法,正因為「如子」才打你罵你,若是「如兄如父」大概就懶得理你了。
鄭永年默默地向軍團長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軍團長的作戰指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