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我在此地長眠 文 / 秋梨
純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
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長治城外,雜木林東,梅嵐一邊走一邊採集路邊的野花,陳濤、白雲生等高級官員則跟在杜成的後面。走在最前面的是由四人抬著的一副棺木。
「你搞這這個事情就不怕有人說閒話?」梅嵐忽然向走在她身邊的杜成問。
杜成歎了一口氣:「這世道能活著已經成為一種奢望,那裡還管得了別人怎麼說。況且他畢竟是我們國人,投敵變節是他一生的恥辱,幡然醒悟也算是他回頭是岸。像汪精衛般真正的漢奸賣國賊還活在世上,我們還有什麼權利對一個普通人去求全責備?」
梅嵐默默地陪著他走了一段路,還是有些擔心地說:「你是個好人,怕的是沒人會理解。不管怎樣,叛徒就是叛徒,不能因為他幡然醒悟就不追究他的責任。」
杜成差點兒被她給逗樂了,他在南屯不僅收斂了那些戰死的烈士們,也把林寶興的遺體給收斂起來。他知道對於八路軍來說,林寶興就是個叛徒、敗類,可他還是硬不下心腸讓林寶興的屍體棄屍荒野。
南屯一役雙方的力量對比相差太大,就是沒有林寶星在其中搗鬼,單憑一個團阻截一個聯隊的鬼子也是毫無勝算。杜成現在倒有些恨起林寶星來,既然已經有了以死贖罪的決心,為什麼不能隱瞞真相像個英雄那樣死去?
人類的思想活動實在是太複雜了,若非當事人自己,沒有人能夠理解在那種環境下,這種思想活動是如何進行的。
死者已矣!
在牛大力等人的墓碑後面,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杜成親手立起了一塊石碑。石碑的正面沒有死者名字,只刻有生卒年月日,墓誌銘則是他撰寫的四行字句。
我在此地長眠
是因為我心靈的甦醒
就因為我心靈的甦醒
我願在此地長眠
就像上面所說的那樣:若非當事人自己,沒有人能夠理解在那種環境下,人類的思想活動是如何進行的。現在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親歷者,沒有人可以理解杜成此刻複雜的心情。
葬禮簡單而肅穆,參加葬禮的人卻是難以釋懷。杜成能為一個叛徒做到如此地步,對其他人又會如何呢?答案不問可知。
陳濤從小就崇拜軍人,在米**事學院就讀的那些日子,他學習了很多戰爭範例以及軍事指揮官的素養等戰爭課題。在來到長治以後又和杜成就諸多問題一一進行了探討,杜成的博學和對戰爭本質的敏銳認知,徹底折服了他。尤其是今天發生的事更堅定了他追隨杜成的決心。
白雲生是個人精,他一眼就看穿了杜成的用心。能打仗會打仗的將軍很多,但能時時用心不放過任何機會去拉攏部下,感動部下的將軍卻是不多。既然決心效力,他就不希望自己效力的對象碌碌無為,杜成的這點心機非但沒有讓他反感,反而讓他有些興奮和欣賞。
長治的事情正在計劃中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德國人的第二批物資已經運到,隨同物資一起前來的還有近百名波蘭的男女猶太工人。這些衣衫襤褸、戰戰兢兢的猶太人一到,就被杜成安排去洗浴、剪頭等一系列衛生措施,然後就是吃飯和休息。
杜成可不敢慢待這些猶太工人,這些人將是他發展經濟的重要依靠。他把這些猶太人按家庭或者按性別安排好了住地,這才對白雲生認真交代了這件事的重要性,囑咐他一定要親自管理好這些人的衣食住行,絕不能出現一點差錯。
長治不設縣長,政務部主任是長治的最高行政長官,也就是白雲生現在所擔任的職務。在這方面杜成給了他很大的自主權,讓他能充分發揮出自己的一身所學。這也是白雲生決心效力的一個重要原因。
「杜師長。」梅嵐在不遠處叫他。
白雲生和梅嵐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這個女人身份特殊,心裡想著應該找機會和杜成好好談一下這個問題:「將軍,我就先回去工作,有事情讓人通知我一下就好,我會隨叫隨到。」
「有勞白先生你了。」杜成也笑著點點頭。
白雲生禮貌地對梅嵐點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隨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梅嵐連忙走過來沒頭沒腦地小聲說道:
「那邊來人了。」
杜成一愣:「哪邊來人了?搞不懂你在說什麼。」
「日本人,日本人來了。」
杜成嚇了一大跳:「日本人?他們來幹什麼?」
梅嵐搖搖頭:「不知道。他們還帶來一個女人,說是一定要見你。」
杜成疑惑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讓梅嵐把人領到這裡來談。梅嵐出去不就就把來訪的日本人領到了這裡。
「杜將軍你好,我是日本駐華北方面軍多田駿將軍的私人助理。」來人用流利的華語介紹著自己,同時按照華人的習慣禮儀向杜成鞠躬致意。
杜成好奇地打量著來人:「你是日本人?」
來人謙遜地回答「是,我在貴國已經生活了近二十年,一直在北平從事教育工作。是……」
杜成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你來我這裡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將軍。我們聽說了您安葬林寶星君的遺體的事情,多田駿將軍很欽佩您的仁義之舉,特地讓我護送林寶星君的遺孀前來祭拜。」
&
nbsp;「就這事兒?」杜成嘲弄地問道。
「呃,將軍明見。多田駿將軍希望和將軍您達成一個協議:只要將軍您答應不主動攻擊大日本帝國的軍隊,我們願意將太原交給將軍您治理。同時還會給將軍您提供大額的貸款,只要將軍您簽署一份協議,不需要任何抵押您就會得到您需要的一切,包括太原。」
杜成冷笑道:「我安葬林寶星那是因為他曾經是我的戰友,我的朋友,即便他有再多的錯誤也以他的生命做了補償;太原是我們國家的太原,只是暫時讓你們侵佔而已,有機會的話我們自己會去奪回,不需要你們假仁假義地交還;至於協議,你覺得我會和侵略者達成什麼協議嗎?
回去告訴你們司令官,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們在戰場上施放毒氣,我不介意火焚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