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鍍金小鬼真身 文 / 半城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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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緊閉的宮殿大門緩緩敞開,如同老樹呻吟般的刺耳。宮內宮外,截然是兩副模樣,四周充斥著一股腐爛的霉味,到處瀰漫著蛛網。腳下依舊是上等的玄武岩鋪就的地板,甚至還蓋上了一層刺繡作為地毯。
但數百年一過。
這價值千金的蘇州刺繡,也是變成了一堆廢物。
光線從屋頂折射下來,將整座宮殿照射的斑駁陸離。老劉的鱷魚皮鞋踩在地板上,響著空洞的回聲。
「吱呀,吱呀……」
兩座石磨自行轉了起來,石縫間的摩擦響起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老劉把手電筒照了過去。
整座大殿的四周,站著一具具用紙紮好的假人。皆是一對一對的站立著,都是童男童女的模樣。男的,帶著一頂少爺帽,腦後留著一扎小辮子。女的,丫鬟打扮,漆白的臉上還抹了紅胭脂,看起來無比的瘆人。
「怎麼會有這麼多紙人?」老劉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詭異的畫面,只覺得一陣陣毛骨悚然。
「有錢任性。」我冷哼了一聲。「這還算是好的,你還沒有見過那種活人陪葬的。」
「活人陪葬,那不都是明朝之後就被禁止了嗎,怎麼清朝還有?」老劉不解的問道。
「因為有錢。」
我話音剛落,打著手電筒的右手就是止不住一頓。
在大殿的最中央,那座金棺尾端,端端正正的擺著十來個木雕。這些木雕的形態不一,有做哭泣狀、有做討好狀、有撒嬌打滾狀、也有伏地酣睡狀,零零總總,一共十二個。
這些木雕的形狀,差不多都是三到五歲的孩子,大小不一。
老劉順著我的目光望了過去,仔細的瞇起了眼睛。
木雕的材質難以分辨,通體發黑,有種烏光的感覺。雕刻造型也是相當的逼真,再加上工匠活靈活現的手藝,彷彿能夠看見一群孩子在那裡圍著棺材,演繹出一副嬉戲的場景。
「怎麼了,你對這些木雕很感興趣?」老劉奇怪的問道。
「屁,這墓主人真變態。哪哪裡是木雕,就是小鬼……」我狠狠的說道。這一幕,我只聽師傅和我說過,但是從未見過。而即便是師傅,大半輩子,也僅僅只看見過一次,那一次也只有一隻。但是如今在我的眼前,居然有著十幾隻。
老劉抖了抖身子,像是打寒戰。
打著手電筒,不停的圍繞著那些木雕來回踏著步子。這一看不要緊,老劉只覺得那些木雕正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管自己往哪個方向走,他們都像是在看著自己。這一看,竟是整個心神都要被收進去了。
「啊……」
陡然間,老劉尖叫了起來,使勁的拍著胸口。
「怎麼了?」我問道。
「好燙,胸口好燙。」老劉一邊說著,一邊想要伸手掏出放在貼身內衣裡面的黃表紙。
「別拿……」我連忙制止了老劉。「你剛才是不是盯著小鬼看了,它是在提醒你,這小鬼邪意的很,小心不要著了道,否則的話魂被勾去了,麻煩可就大了。」
「木雕也會勾魂?」
「那不是普通的木雕,那是鍍金小鬼真身!」
老劉不解,我開始緩緩的解釋起來。
鍍金小鬼真身,事實上僅僅只是一個稱謂罷了。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它們是用真正的小孩魂魄做成的。做成之後,孩子的靈魂會被禁錮在這木雕、或者是其他的器具裡面,是少見的凶煞。
這些小鬼,一方面是代替孝子孝孫守靈,一方面是為了防止盜墓賊。
「怎麼做的?」我記得,我當時還詢問過師傅。
「總共有四種方法,最過於殘忍的一種便是找到難產死的孕婦,把她們的肚子給破開,取出****來修煉。還有一種,把剛死不久的孩子從墓穴裡面挖出來,用火燭燒烤孩子的下巴,煉出屍油,用屍油來做。」
「一種是取黃楊木,在陰年、陰月、陰時,去淹死過小孩的水邊聚魂。等到時刻到了,黃楊木變黑的時候,再用符咒把孩子的魂魄給鎖在黃楊木裡面。把木桶雕刻成人形,在開壇作法一百零八天……」
「最後一種是去兇殺案的現場,用血饅頭聚魂、再帶回去附身到桃木上。放在小棺材裡面,作法七七四十九天,就能成凶煞。」
「唉,太傷天和了。」
師傅說完之後,忍不住的直歎氣。
這些殘忍的方法我到現在都記得……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裡看見了。
「離他們遠一點,小心別把魂給勾去了。」我提醒道:「注意那些紙人也不要碰上了。」
老劉直點頭。
先前他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看見了墓穴裡面的這些東西,已然是緊張到了極點。放回去的手槍又掏了出來,顯然還是有些顫抖。不過畢竟是幹警,很快還是強行將不適給壓了下去。
「啊……」
驟然間一陣驚叫由遠至近的傳來,讓正在檢查整座大殿的我和老劉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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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和尚的聲音。」老劉抬頭說道。
「走,趕緊去看看!」
我倆也不管,拔腿就往外衝出去。
老劉速度比我可快多了,遠遠趕在我的前面。三步並作兩步,如同一頭迅猛的獵豹,直接躥出了宮殿。而我跟在後面,就在要踏出宮殿前的瞬間,吱呀一聲……那兩扇鎏金木門竟像是被一雙手給結結實實的關上了。
「匡當!」
巨大的響聲震的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而我,更是措不及防,一頭撞在了木門上。你別看這木頭門不厚,上面鏤空雕刻,像是隨隨便便都可以踹的稀爛。但被我這麼一撞,非但沒有半點事情,反倒是把我給震了回來。
「****!」我忍不住的罵了一聲。
「道士,怎麼樣了?」老劉聽見響聲,急忙停下步子喊道。
「不要管我,你去看看和尚怎麼樣了。」我連忙喊道。
老劉應了一聲。
連連點頭。
一個鷂子翻身,跳上了皇居瓦當,順著盜洞,迅速的爬了出去。
「老劉,和尚怎麼樣了?」我把手在嘴前捲成了喇叭狀,扯著嗓門喊了起來。
「怎麼樣了……」
「麼樣了……」
「樣了……」
「了……」
回聲陣陣,墓穴外、墓穴內,竟是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呼……
懸掛在頭頂的火盆,一陣搖曳,齊齊的熄滅了。
此刻,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