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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9章 兩具血屍 文 / 夜不悔

    孤月懸天,海風瑟瑟。

    蒼穹下這艘萬噸級油輪在一望無際的大海裡,渺小得就如一隻螞蟻,黑暗裡的魔鬼稍有不高興,就能至這只螞蟻死無葬身之地。更別說螞蟻身體裡更加渺小的人類。

    夜越來越深,艙門口和秦白撞了一下的這個人是一個女人,穿著一套黑色運動裝,運動衫上有個帽子,帽子被她戴在了頭上。她冷冷地盯了秦白一眼,就轉身跨出了門口。

    秦白站在這艙門口一動不動,他的目光緊隨這個女人的背影,這女人眼神太冷了,冷的沒有一點生氣。秦白突然有個感覺,如果自己拉著她給自己道歉,恐怕會遭遇不測。

    果然,他突然見到這個女人的右手閃現了一把鋒利匕首,正朝甲板上的兩個人直直走去。而那兩個人正是方才自己覺得莫名其妙的那兩個女人。看到這一幕,秦白眼眸一寒,喊了一聲:「小心後面。」

    甲板上面朝大海的那兩個女人剛剛聽到聲音,身後就刮來了一股冷風,酷裝打扮的這個女人條件反射單手撐著欄杆,整個身子借力在護欄上躍起向後來了一個側踢。

    啪的一聲!穿著皮靴的這一腳結結實實踢到了一個人的背上,卻沒有將這個人踢倒。

    冷月下的甲板上,秦白被夾在中間,正面是頭戴帽簷的女人,握匕首的手腕被秦白的手給抓住。身後是酷裝打扮的這個女人撐著護欄上一腳踢在秦白的背上。原來在秦白喊出小心的時候,他就以閃電般的速度衝了過來,第一時間抓住了手握匕首的這個女人的手腕。

    本是救人,卻突地挨了一腳的秦白此時臉色鐵青。

    只是秦白還沒有來得及回頭,面前這個女人的手一鬆,匕首掉落,她的另外一隻手以最快的速度接住,朝著秦白的咽喉就劃了過來。速度之快,刀鋒之利完全出乎了秦白的想像,想身子後仰躲過這一刀,可背上卻有一隻腳死死蹬著自己,令秦白動彈不得,臉色大變。

    嚓!一把羽扇不偏不倚擋在了秦白的咽喉上,與鋒利的匕首碰在了一起。

    臉色大變的秦白還沒有反應過來,咽喉處橫著的這把羽扇就輕輕一抖,一股強勁之風就在他的咽喉處朝外震開,一舉震開了匕首,伴隨著那個一身黑色運動裝的女人幾個踉蹌不停後退。

    而秦白的咽喉這個時候彷彿被人打了一棒似的難受,忍不住捂著咽喉痛苦的咳嗽了起來。

    「別在執迷不悟。」聲音攜帶者恨鐵不成鋼。

    「要麼情滅,要麼身死。」幾個踉蹌後退的這個女人眼裡泛著血絲,拉來運動副拉鏈,藏在裡面的一把槍就出現在了她手裡,朝著秦白這個方向就噠噠噠噠噠噠掃了過來。

    「我——操——」

    操字還在空中迴響沒有落地,一股大力就拉著他墜入了萬丈深淵,撲通一聲,一切都靜了,只有子彈在秦白原先站的地方射透空氣。

    冷月的下甲板上,那酷裝打扮的女人看著主子墜入了大海,她瞪大了雙眼,還沒有跟著往下跳,子彈又朝她射了過來,連忙一個翻跳閃到了甲板上一個鐵墩後面。

    槍聲響起的同時,甲板上其他客人在驚呼中四處逃竄。不過多時,這艘航行在茫茫大海上的萬噸客輪就沸騰起了,亂成了一鍋粥。

    而當這艘客輪上的保安陸續來到甲板上時,除了地上的一些彈殼外,哪還有兇手,早已不知所蹤。

    東方的天際開始有了霞光,緊接著紅彤彤的日出探出了頭,彷彿是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緩緩地向上移動,周圍雲彩被霞光盡染無餘。天亮了。

    浩瀚的大海在陽光普照下,波浪滔滔連綿不絕。

    在海水的衝擊下,一座像是一個原始深林的島嶼沙灘上出現了兩個人。這兩個人是剛剛從海水裡出來,全身濕透,筋疲力盡的癱倒在沙灘上,累得跟條狗一樣,大口的喘著氣。

    兩人就這麼背朝沙面朝天,誰也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不想說點什麼嗎。」

    空氣裡寂靜無聲,只有海浪聲在耳邊此起彼伏。躺在沙灘上的他偏頭看向了她,距離自己三米遠的她直挺挺躺在沙灘上,身材高挑的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衣,面色蒙著黑紗,手裡那把羽扇從未離過手。

    「看夠了嗎?」她明明望著天,話卻是對秦白說。

    秦白覺得這個高冷的女人不一般,做事果斷不說,看似少言寡語卻心裡跟個明鏡。這樣的女人是可怕的,也是秦白第一次見,他有一個感覺,這個女人是一個有很多故事的人。

    秦白收回了目光,又躺了一會兒,然後起身站了起來走向了大海,在海水裡,他將身上的衣服褲子給脫了下來,只留下一條短褲。在海水裡將衣服褲子透了一遍,然後擰乾,拿著衣服褲子走向了一邊的礁石,將衣服褲子晾曬在上面。

    穿著短褲的他站在礁石上,面朝這座島嶼,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感覺好親切。曾幾何時他也是在這樣的一座島上一個生活了近一年,魔鬼成長了一年,現如今又被迫來到了這樣的一座島上,怎能不親切?

    「我去找點野果,我希望我回來之前,你能整理好你的衣服褲子。」說完,秦白就朝這座島嶼深處走去。

    留下女子一個人直挺挺躺在沙灘上。

    這一刻,她對這個男人感到了好奇,在她看來,客輪上發生的遇襲,以及槍擊,還有跳海,最終筋疲力盡死裡逃生來到這裡,按理說一般人遇到這些事都會恐慌和害怕,即使他不是一般人,也會有很多疑問問

    自己,可為什麼不問?反而像一個主人一樣享受這一切,難道他僅僅靠他的智慧洞悉了一切前因後果?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驚飛了棲息在島中的飛禽。

    直挺挺躺在沙灘上的她身子一抖,猛然間站了起來,一雙凌厲的雙眼投向了慘聲的來源。

    這聲淒厲的慘叫以風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島嶼。

    這個島不知道有多大,整個島上都是茂密的叢林,籐蔓荊棘橫生,就像一個沒有被人踏足過的原始森林。據說這樣的地方是凶禽猛獸最佳棲息之地,也是吃人部落喜歡出沒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沿著慘叫聲方向進入叢林一路奔來的女子,還沒有接近慘叫聲源頭就嗅到了瀰漫在空氣中的殺機和血腥味,隱約不安的她下意識放慢了速度。腳下是大片的枯葉堆積在地上,讓她走在上面,都有種顫悠悠的感覺,而且這裡風不小,一吹之下,總有葉子被捲起來,還伴隨著響起一陣陣類似於鬼哭神嚎的聲音。隨著越來越近,那血腥味是越來越濃重。

    忽然,她見到前方一個荊棘叢邊上站著一個人,這個人體魄強健只穿了一條短褲,正弓著腰哇哇的吐著什麼。

    她認出了是誰,是他。

    看著他前方的表現,心想是男人嗎?什麼事會把你嚇得哇哇嘔吐?然而當她走進了一看,一下子就體會到了他剛才的感覺,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股股的酸水直往上溢,轉身一個弓身就哇哇的吐了出來。

    烈日下的叢林裡,在他們前方是一個相對開闊的地方,這個地方地上堆滿了枯葉,旁邊白骨般腐朽的枯樹被斬了首,乾枯的枝丫伸向天空,似無語申訴。掛在樹枝下的兩條籐蔓繫著兩具屍體,被風沉重地吹動,衣衫被血濕透的兩具屍體雙腳自然垂地。

    屍身隨著風微微搖晃。

    繩圈勒緊屍體的脖頸,讓這兩具屍體的臉部肌肉均向下收縮,而喉嚨裡的舌根拚命伸出嘴巴,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無神地盯著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嚴格來說,這兩具屍體勉強算個人。

    因為這兩具屍體脖頸以上都保存完好,但下面身子就沒一塊好皮肉,全被刀給剮了,有些地方還都露出森森白骨來。

    這是地地道道的兩具血屍,屍體下面的枯葉上還淌著好一大攤的血。這血裡混合著一大堆猩紅肉片,以及那慘不忍睹的五臟六腑和殘腸。周圍的樹枝和樹葉籐蔓上到處都有噴濺的血。

    這是一個島,島被大海包圍,海風灌進島來,氣流一動,血腥之氣異常濃重。

    見過不少兇案現場的秦白都吐了,都不能鎮定,何況其他人。

    秦白這一吐,吐得那叫一個徹底,而她更好不到哪裡去。

    吐完後,秦白覺得好多了,看了一眼旁邊也在吐的她,什麼都沒有說,就回頭打算看這個案發現場,可是剛剛看一眼,尼瑪又欲吐,可他真吐不出來了,幾乎是乾嘔,就差把五臟六腑給吐出來。

    這恐怖、殘忍、血腥的畫面,是秦白有史以來見過最淒慘的一幕。幾乎曾經所遇到過的任何一個兇案現場,都沒有這個現場令他渾身起雞皮疙瘩,心生戰慄,好像有一股冷氣從背脊樑直衝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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