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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呵呵 文 / 雋雋風塵

    「誰死還不一定!」快腿豹也是個狠主,說話間從許玖身邊高高躍起,雙腿猛踢,在牆上借力,大棍子呼地向前排的人掃去!棍梢把前面一人帶的飛起,那人「彭」一下撞到牆上,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腦袋就開了花。

    白花花的腦漿讓氣氛陡然激烈,兩陣人瞬間都紅了眼,搏殺也更加不要命,快腿豹在前面對陣,許玖略一頓足,運足氣拿著棍子對一人的腦門掄!

    「媽的!」被掄的那人略一偏頭,棍子狠狠敲在他肩膀上,他這才正眼看了許玖,下一秒手中的砍刀就向許玖飛去!

    「閃!」快腿豹大喝一聲,棍子一擋,刀紮在許玖旁邊的地上,許玖一腳將刀踢到背後,不要命地拿著棍子繼續砸那人腦門!

    慘叫迭起,那人抬手抱著腦袋像許玖沖,許玖退也不退用足全身力氣對那人猛打。他不敲腦袋了,就敲那人關節腿彎,一棒子敲上去,能清晰地聽見骨頭破裂的聲音,那人慘叫著跪下,這聲慘叫太淒厲,全力攻擊快腿豹的幾人見狀,大唾一口向許玖撲來。

    許玖把棍子掄的虎虎生風,他打架沒個章法,只一味蠻力,第一個人對他掉以輕心讓他得了逞,這幾個卻沒那麼好對付,在他力竭微慢的那一刻,棍子迅速被人抓在手裡,許玖也快,當機立斷全身抵在棍子上狠狠朝那人撞去!

    「操!」

    那人被棍子頂到,後退一步,其他幾人開始向許玖抓來!眼前血花飛濺,獨眼老四雖不擅跑,但打鬥卻是一等一的不要命,眼見快腿豹就要護不住許玖,只是忽然——

    「快跑!莊園衛隊來了!」

    眾人大驚,打鬥的更加迅猛!

    街口望風的人還在喊:「莊園衛隊來了!快跑啊!」

    許玖跟那奪他棍子的人還在僵持,其他人的砍刀已至,快腿豹大叫一聲:「鬆手!」

    他抬起被血糊住的眼睛,身體瞬間快速騰空!

    快腿豹帶著他踩在人頭上越過了高牆!

    許玖血液奔騰,死裡逃生的恍惚還沒散去,快腿豹已竄過了兩個街區。

    「胖胖,胖胖還在那裡!」

    快腿豹拉著他跑,許玖瘋了般掙脫,不要命的往回跑。

    「不要回去!」那人扯著許玖,許玖在他胳膊上狠咬一口,反手卡著那人雙手:「你帶我回去!」

    男人陰沉著臉:「你這是在威脅我?」

    許玖瞪著眼睛雙目血紅:「求你帶我回去,我的孩子在那裡。」

    快腿豹輕而易舉掙脫了他:「我知道他們往哪跑。」

    說罷抓著許玖就往另一條街上跑,街上亂糟糟的,到處是聲音,許玖卻像被放空一樣,周圍一切如燈影般寂靜掠過,腦袋裡什麼也沒有,只覺得前面有根線,拽著他像未知的行程。

    要麼生,要麼死。

    二人跟獨眼老四一夥迎頭對上。

    雙方都是全身浴血狼狽不堪,許玖掃了那血紅一眼,全身血流倒逆:「我的孩子呢?」

    「媽的又是你們!」獨眼老四一夥折損了三個人,此刻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砍死他們!」

    「我的孩子呢!」許玖大吼一聲,聲音淒厲。

    「砍了!我這就送你下去見他!」

    許玖腦袋嗡嗡的,像是出現了幻聽,所有一切都變得黑白,耀眼的太陽變成黑沉沉的顏色,像棺材上一點點滴落的墨漆。晃得人驟然驚恐,平靜,萬籟俱寂。

    死了?

    許玖不記得他發瘋一樣衝向眾人,空手奪下那人的長刀一刀捅了過去,他的皮肉像只口袋一樣裂開,噴湧出濃烈的紅色,鋪天蓋地,如河決堤。

    他渾身突然劇烈疼痛起來,毫無緣由地失了一切感知,聽不見,看不著,只是一個勁地揮動著手裡的刀,心裡充斥著巨大的絕望。

    唯有痛楚清晰冰冷又洶湧澎湃,血脈急速旋轉,五臟六腑像有人拿著棍子在攪成一團。他嘔了一大口血,胳膊被人捅穿,悶悶一聲響,像捅在塊朽木上。

    「抓住他們!」

    「追!」

    「別跑!」

    「停下!」

    影子重重疊疊,好像突然來了許多人,有人在對他大聲吼著什麼,許玖渾然不覺,只是緊緊握著利刃揮舞。

    卡嚓——

    一切沉寂了。

    「胖胖……」

    **********

    「這就是那夥人?」空曠的審判廳,高高的主座上坐了一個穿黑袍的男人,他面色蒼白,一雙眼睛卻尤其黑,像是一束亮光墜入千年古井,光芒內蘊,無波無瀾。

    「是大人,剛剛的同夥供出這夥人叫『天勇』,分佈著城內外,每年累計犯案200餘起,靠打劫詐騙為生,轄區很多貧民都被詐騙過,性質惡劣,影響嚴重。」管家在男人身側站立,邊說邊呈上案件資料。

    男人接了,一頁頁翻著看。

    而主座下方,審判廳內則跪著獨眼老四那夥人,與快腿豹。

    許玖則在後廳被巫醫治療,在巷子的時候他被護衛隊打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他被砍到了手和脊背,身

    身上青青紫紫,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著十分淒慘。

    「怎麼樣?」

    男人推著輪椅進來的時候,巫醫正在給許玖治療。屋內除了巫醫和管家,就剩一個管家的貼身侍從,偌大的房間靜悄悄的。

    「回大人,傷口養養就好了,只是他到了成年期,病發了,我剛給他用了一顆成年藥。」

    「哦?」男人點點頭,看向病床上淒慘的許玖,「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服了藥以後,很快就能醒。」

    「嗯。」男人點點頭,目光聚集在許玖臉上,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許玖,誰也不知道他在許玖被揍成豬頭的臉上看出了什麼。

    「這傷口太醜了,用藥把他抹掉。」

    「回大人,我用的是醫館最好的藥,對刀傷的傷口有奇效。」

    男人點點頭,不說話了。

    管家領著巫醫退出去。

    屋內只剩許玖在床上躺著,男人在窗前讀著一本書。

    「嘶……胖胖……」

    巫醫說的果然沒錯,床上的人醒來了。男人聽到動靜,把輪椅推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是誰?」許玖一隻眼睛被揍的青腫,半閉著對著眼前的男人。

    這屋裡的陳設相當致豪華,面前的男人也面容精緻,他恍惚以為自己做了個夢,醒來又是個異度空間。

    男人沒說話。

    許玖雙眼渙散地看著他:「你是誰?」

    「你撞過我。」男人如是道。

    「我……撞過你?」許玖腦子轉的很慢,他幾乎能聽見男人的聲音從左腦到右腦的運行軌跡,他看著男人,陡然像得到了天啟般,腦內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漂亮的男人我好像見過。

    男人很有耐心地和他對視,表情平靜無瀾。

    「我見過你。」許玖如實總結。他說話像個老年癡呆一樣,遲緩到乾涸的心裡忽然注入了一滴活水,這滴水潤澤了他焦躁無依的情緒,他開始想,這是哪裡,我在哪裡見過他呢?

    麻亂的線團一旦找到頭,一切都可以按圖索驥地展開,腦子裡湧進許多事,許玖顫抖起來,哭聲憋在喉嚨裡:「胖胖呢?」

    「誰是胖胖?」

    「就是一個可乖的孩子,我……早上還和我在一起的,我扔下他,自己走了,他呢……」許玖哭的如一條孤獨垂危的野獸。他急著下床,固定好的傷口迸出血來。

    「你不要動。」男人聲線清冷,「是一個孩子?」

    「昂?」許玖仰著滿臉鼻涕淚驚恐地看著他。

    「他沒事。」男人垂下頭,斜垂的髮梢掃在睫毛上,讓他的眼睛奪目的詭異。

    「沒……事?」

    「沒事。他在管家那裡。」

    「你沒……騙我?」

    男人不說話了,只沉著臉看著他。

    許玖慌忙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我能不能見見他?」

    「他還在睡覺。」男人聲音帶著些微的不耐,「你確定要這樣見他?」

    許玖又驚又喜,低頭看看自己的模樣,連連道:「讓他睡……讓他睡。」

    男人又不說話了,修長的手指滑在書脊上,不自覺地吸引著許玖的視線,輕如浮雲的黑袍,領口繁複的刺繡,讓對方脖子看起來像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花。再往上——一張不辨喜怒的臉。

    許玖恍然大悟:「我想起你了!」

    男人嘴角抽了一下,眼簾半沉:「哦?」

    「你是那個撞了我的人!」許玖的聲音鏗鏘有力。

    男人生氣地笑了,緩緩綻開的笑靨帶著不動聲色的威壓,他低頭看著床上被揍成豬頭的人,一字一句道:「我撞了你。」

    窗外萬物沉靜,連大風都不敢跨進這個院落,只有金黃的光束從懸窗透進來,照在男人的黑袍上,墨沉沉的,像死神展開的雙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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