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千年等一回 文 / 啃肉兔
「哼哼……天機不可洩露,再說給你也看不懂!」張柔囂張地怪笑著,但還是把手中的信遞到了妹妹手中。
「2008512,一串數字分開都認識,但這一起算啥意思?還有後面這個很像姐姐你教我們那個叫『拼音』東西,babyimissyou怎麼感覺拼著這麼彆扭呢?哦,這個落款總算是認得——趙正奇,皇上的名字不是叫趙禎麼?難道這是皇上原來的名字?」張倩拿著信紙努力地辨認,不過在怎麼努力也是白搭,除非她也玩穿越。
「行啦行啦!說了你看不懂非不信,大家也緊張這麼久了,都好好放鬆放鬆,攢足精神出去好好收拾王先由那個大貪官。」張柔一把拿回信紙,揮手對大家說道。
聽張柔這麼一說,還真就那麼回事,面對死亡的壓力沒了,突然放鬆下來,沒多時都進入了安詳的夢鄉。
又過了兩日,太陽都升得老高老高的了,江寧防禦使手下的兵丁才三三兩兩地起床。他們拖著木柄長槍懶洋洋地來出操,剛走進操場就感覺今天這氣氛有點不大對,平日裡大家都嬉笑打鬧,今天卻是鴉雀無聲。原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隊大約百來人的騎兵殺氣騰騰地杵在那,就差拔刀子了,而他們旁邊站著平時耀武揚威的將官,此刻也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看到人來得差不多了,這時才有個看著挺大官的傢伙騎在馬上緩緩走出來厲聲吼道:「看你們一個個都像什麼樣子,趕緊給本將站好,三通鼓後還沒站好的,一律軍法從事,斬首示眾!」
這麼一來,大家都睡醒了,也都精神了,為了保住吃飯的傢伙,都麻溜地站好了。
「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馬肅,乃聖上親封侍衛馬副都指揮使兼野戰軍騎兵第一大隊隊長,此次封聖上命令到此肅清叛亂,爾等從現在必須無條件聽從本將軍命令,沒有本將軍命令,爾等不得踏出營房一步,違者格殺勿論!」
「是,將軍!」
馬肅說完留下一半士兵監督,領著剩下的士兵離開營地疾馳而去。
而此時,錦衣衛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對城內武裝力量的控制,大大小小的頭目都被他們監控了起來。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啦!」王先由的管家衝進他的書房焦急地向他說道。
「何事如此慌張?」
「老爺,前幾日來的那些自稱錦衣衛的傢伙突然發難,咱們的人都被控制起來了。」
「他們想幹嘛?想造反嗎?咱們的衙役和巡城兵丁呢?你還杵著幹什麼?快派人把他們都抓起來啊!」王先由把正在寫字的毛筆用力一擲,衝著管家就是一頓咆哮。
「老爺,你是不知道哇,咱們都疏忽了,城裡面的守將都被他們抓了,您快快想想法子,不然可是要出大亂子呀!」
「你快親自去給陳聰傳個話,就說錦衣衛是那些叛亂的同黨,讓他趕快帶兵前來平定叛亂,切不可讓張家的人跑了。」王先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量一番當前形勢,發現只有駐紮在城外的守備兵還可以用,便對管家吩咐。
「是,老爺!」
「不用麻煩,我自己來了!」陳聰突然出現在門口,堵住了管家的去路。
「陳將軍來得正好,趕快派兵把那些亂臣賊子抓起來,本府一定會在皇上那給你請功的。」事態緊急,王先由也顧不得跟陳聰擺架子。
「王大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咱們金陵一向國泰民安,何來亂臣賊子一說啊?」因為宋朝重輕武的原因,陳聰以前在王先由面前得矮一頭,而且他也很想抱住王先由這個大腿,武將抱官大腿這並不新鮮。但是今天早上自己剛起床就被一隊京城來的野戰軍堵在了家門口,搞清楚來人的來歷和目的後,他嚇出了一身冷汗,火光閃電之間他就做出來明智的選擇——死道友不死貧道。
「陳聰,你這什麼意思?別忘了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王先由那個氣啊,平時對自己低聲下氣的傢伙,現在居然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誰跟你一根繩上的螞蚱!以前不過是被你蒙蔽了,現在本將軍搞清楚了狀況,堅決與你這樣的奸臣賊子劃清界限,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別逼我動手!」陳聰一巴掌拍開王先由的手指,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你你……」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說好的一起坑人,你這人咋這麼不講究呢?王先由心裡面一時轉不過彎,怒由心生,血從口出,跌坐在地上。
王先由的管家也躲得遠遠的,生怕濺自己一身血,反正管家這個職業到哪都是干,沒必要跟一棵要倒的樹死磕。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在皇帝傳達出明顯偏向張柔一方的意思後,那些原本是跟王先由混的官員,或是對他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傢伙,都紛紛跟他撇清關係,同時還不忘落井下石。等刑部的調查官員趕到時,根本不需要去尋找啥證據,送上門的證據都夠他被砍幾回腦袋的了。
最後,轟動一時的金陵造反就像一場鬧劇一樣草草收場,除了王先由被革除功名就地處斬外,他的兒子王宣恩也因為貪功冒領、欺君罔上被發配充軍。而剩餘的一干官員因為他們積極的轉做污點證人並沒有對他們做出大很的懲罰,但並不代表此事就這麼算了,趙禎還等著他們再次漏出馬腳的時候來個雷霆一擊,敢欺負自己老婆,就得付出代價……這個代價或許就是他們肩膀上抗那玩意。
新宋史載,公元1026年冬,江寧知府王先由因貪贓枉法、草菅人命、蒙蔽聖聽等罪行,數罪並罰,判處斬立決。史家將此案與唐有道一案,並列為天聖兩大重案。
處決當天,王
王先由一身囚衣帶著鐐銬坐著四面透風的囚車駛往菜市口,聞訊而來的百姓把路圍得是水洩不通,雖有巡城兵丁和眾多保安維持秩序,但也阻擋不了群眾的怒火。因王先由污蔑他們的「張菩薩」造反,大家原先都敢怒不敢言,此刻唯有在他身上的西紅柿爛菜葉能夠稍稍平復大家的怒氣。
押著王先由的囚車好不容易穿過人牆來到了刑場,王由先被壓到台上,監斬官很仁義地讓他說兩句臨終感言。王由先被押到台上時已是淚流滿面渾身發抖面色蒼白,哽咽著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如果當初我不鬼迷心竅……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假如皇上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對張柔姑娘說三個字,那就是……」
話還沒說完,只見王由先兩眼翻白直挺挺地暈倒在地上,旁邊的刀斧手急了,自己還沒砍這人就先倒了,這不是砸自己的場子麼?
這怎麼能行呢?刀斧手一著急,什麼掐人中扇臉蛋甚至是「張菩薩」發明的「吹仙氣」(人工呼吸)等各種辦法都被他用全了。過了三四分鐘,王由先終於緩緩醒來,刀斧手鬆了口氣,看熱鬧的人群又高興起來了,直呼這回又有大砍活人頭可看了。
悠悠轉醒的王由先滿臉驚訝的看著四周,他的思維似乎還停留在暈倒前,繼續說道:「假如皇上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對張柔姑娘說三個字,那就是……」
「斬!」隨著一聲清脆的令牌落地,一聲斬從監斬官嘴裡吐了出來,原來是午時三刻已到。
「不是斬……我錯啦……放過我……」只聽得喀嚓一聲,高高落下的大刀片結束了王先由的吶喊,也結束了他那卑鄙的生命。
而王先由「深情呼喚」的張柔姑娘,卻正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壓根就沒把他這茬放在心上。按常理來說,這個時候她應該站出來踩兩腳,才能滿足報復的感覺,可打她見了趙禎,這心態也慢慢變了,覺得沒必要跟一隻狗一般見識,哦,不對,應該是死狗才對!
王先由那離開軀殼的腦袋,成功地引爆了全場百姓激動的心情,大家都在歡呼雀躍,甚至還敲鑼打鼓放起了鞭炮。但有一個人沒有,這是個叫李狗蛋的小孩,他呆呆的看著前方,回憶著王由先腦袋落地的瞬間,想起幾個問題,為什麼王由先的人頭會掉在地上不是飛上天空或是其他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困擾了李狗蛋很久,他問了許多大人,也都對他敷衍了事。直到有一天,皇帝下令小孩都得讀書,他才從書中找到了久違的答案。他也因此沉醉在科學的海洋無法自拔,通過自己的勤奮努力和過人的天賦,一度撐起了大宋的科研陣地。
當然,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再叫李狗蛋這個名字了。
這都暫且不表,且說張柔出獄不久,便從皇家時報獲得了濠州地震的情況。她一邊召集原來的合作夥伴重整思奇集團,一邊籌備救災事宜。好在時間尚短而且正值年關,王先由只來得及把所有思奇集團旗下的店舖查封,還沒有時間變賣它們,張柔等人並沒有費多大功夫就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經過此次事件之後,張柔有意識地把金陵這一塊逐步移交到了王德厚的手上,也算是對這個一直默默守護自己的癡情男人一點補償,畢竟以後她不可能在常住金陵,這裡也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主持。
安排完集團的瑣事,她就帶著籌集來的救災物資和旗下的商隊踏上了北上救災的征程。得益於她以前開藥房時積累的大量醫生資源,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她就調集了上百位醫生組成了此次救災醫療隊。
傅忠在得知張柔被釋放出來後,第一個跑到張家跪在她面前抱著她的腿痛哭流涕,自從他被他爹強行拖回家後,他爹怕他鬧事一直把他關在家裡,聽說張柔洗清冤情這才放他出來。
「乖啦,乖啦!不哭啦!師父知道你的心意,現在師父需要你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張柔拍著他的頭勸慰。
「師父,您說,俺拼了命也幫您做好!」傅忠摸了一把眼淚,露出拚命三郎的架勢。
「淡定!沒你想的那樣,為師就是看到這次濠州地震災民眾多,咱們應該盡一份自己的力量,你看你們家的方便面拿去救災再合適不過了,你趕緊回去抓緊時間生產,盡快送到濠州去,有多少為師買多少。」
「師父您放心,俺這就回去弄,絕對不要錢……」傅忠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胸口向外跑去。
或許是他父親覺得在監獄的表現有些不好意思,最後整個救災供應的方便面他們都沒有收取一分錢……
張柔帶著大隊人馬自發前往濠州救災,由於濠州距離金陵更近,她反而成了最快一支挺近震中的人馬,等張堯佐趕到時,她已經在濠州城展開了搜救工作,這才有開始張堯佐看到的那一幕。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句話用來形容趙禎跟張柔兩口子那是在合適不過了。趙禎知道地震具體地點後,在地圖上探尋了好一陣,處在濠州邊上的金陵這才讓他眼前一亮。在宋朝要說道救災,如果說除了自己還有誰,那肯定是自己媳婦無疑了,為了更好地集中力量救災,一紙任命書就在信鴿運載下送到了張柔手中。
至此,張柔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調集周邊一切力量集中資源幫助受災群眾。她跟趙禎一樣,同樣是個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的主,憑借超越千年的知識和眼界,倒是勉強把這個救災總指揮干了下來。
據後來史學記載,此次大地震受災群眾近十萬,房屋倒塌萬餘間,經過朝廷和民間力量的及時科學搶救,傷者大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療,加上此時多為木板房,整個地震死亡人數只有千餘人,這在那個時代是很難想像的勝利。同時她們也創造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科學救災記錄,不僅讓災民身體的傷痛得到治療,還特別注重安撫人心,努力幫助他們
重建家園恢復營生。
翻過年關,時間來到公元1027年,歷時兩個月的救災工作終於落下了帷幕,在數萬野戰軍和禁軍將士以及老百姓的努力下,所有受災百姓都住進了新的房子,開始了新的生活……
而趙禎也找到了一個好的借口離開了京城,在殿前司的護衛下向著濠州前進,美其名曰慰問災區百姓。至於他順便帶個媳婦回去,那對於古代皇帝來說也許更是一樁美談。
張柔自從知道趙禎要來了,就開始失眠了,她無時不在想著再見老公的情形。雖說現在兩人的靈魂還是夫妻,可駕馭的*卻又全然不同,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她想不明白,趙禎同樣也想不明白,兩人就這樣懷著忐忑的心情,期盼而又擔憂這時隔「千年」的重逢……
大宋天聖五年,對於日漸強大的大宋來說也是很特殊的一年,因為趙禎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科舉將在今年舉行,當然還有另一件事……
年初,濠州城外兩個穿越千里的靈魂的終於又要走到了一起,沒見之前兩人都在自腦中演繹了無數遍,以為見面後會有說不完的話,道不完的情。可真正等到對方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完全是張口無言,或許任何的語言在此刻對他們來說都是那麼的空洞乏力,所有的想念和委屈都融入到了這深情的擁抱中,雙雙留下了無聲的淚水,久久未能釋懷。
他們這一抱似乎凍結了時間,現場一片寂靜,好像世間萬物都在默默地為他們祝福。這一刻兩人的耳邊若隱若現地迴盪著那麼一首歌: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
是誰在耳邊說愛我永不變
只為這一句啊哈斷腸也無怨
雨心碎**淚
夢纏綿情悠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