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3.16 文 / 三千琉璃
「老師，不帶你這樣過河拆橋的啊，說好的親兒子呢？！」
「……」
「……」
因為徐青這個逗比的緣故，原本「感人肺腑」的氣氛瞬間就朝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安陸大師因為要踹這個「逆徒」的緣故，總算是鬆開了凌曉。後者微鬆了口氣，後退了兩步，一面再次被這位大叔「抱妹殺」。
伴隨著徐青的一聲慘叫，安陸大師再次看向凌曉，海洋般的藍眼睛中依舊閃爍著淚光，整個人卻總算鎮定了不少。
「曉曉，跟我回去吧。」
她非常果斷地回答說：「我拒絕。」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用了。」
「……」
安陸大師默默地與凌曉對視了片刻後，再次淚崩了：「凌淵那混蛋那麼對你，你還是要回去？」
「我也不會回去。」
「……啊？」
「我既然出來了，就沒想過回去。」
凌曉垂下眼眸，沒有與眼前的男子對視。
哪怕有著一樣的臉……或者說同一個身體，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凌曉」，沒辦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她老師的照顧。更別提，短時間偽裝也就算了，長時間偽裝性格她會想死——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裝成原主的樣子。反正算算時間也離家半年了，「性格突變」也不是不可能。
但這種事能糊弄一時，卻糊弄不了一世。
原主與這位大師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幾乎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真正的家人，怎麼可能分辨不出自己的親人被人掉包了？
勉強留下來，也只是惹麻煩而已。
也正因此，凌曉也完全不想再見到那位名叫「凌佑晨」的青年。
「……曉曉，你雖然看似性格變了，可脾氣還是這麼倔。」安陸大師沉默了片刻後，歎了口氣，「外面的生活對你來說太辛苦了。」
「我已經習慣了。」凌曉說著，抬起手，讓他看著自己掌心的老繭，「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
「……」
安陸大師顫抖著手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摸著她掌心的繭子：「你這又是何苦……」
凌曉想了下，回答說：「我不想做一輩子金絲雀。」
這句話，不是謊言，而是原主一直以來、真正的心聲。
雖說她離家的原因大概並不止如此，但這一點毋庸置疑也是很重要的理由。
「……我明白了。」安陸大師表情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凌佑晨那小子你已經發現了你的蹤跡，這個城市你不能再待下去了。你之後想去哪裡？我送你去。」
「不……」
「別拒絕。」安陸大師用力地捏了捏凌曉的手，輕聲說，「我只是個普通人，沒辦法教你點什麼，但至少還有點人脈，避開他們父子的耳目送你離開應該沒問題。」
凌曉想了下，的確，在已經被發現的情況下，她一個人離開的確壓力大，能夠借力當然再好不過。
於是她點了點頭：「謝謝。」
「傻孩子，和我客氣什麼。」
安陸大師笑了笑，伸出寬厚而溫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頭，而後回頭喊道：「徐青，過來。」
「爸爸！」原本在一旁戳著的徐青立即喜滋滋地跑過來，「要入籍了？」
安陸大師：==+
他當初怎麼就收了這貨當學生呢？
好吧，是因為他天分不錯，而且嘴巴甜會順毛。
就是太逗比了！
「入籍的事情不急，你先帶曉曉離開休息室，凌佑晨那混蛋小子估計馬上就要過來找人了。」安陸大師咬牙，「那小子不會因為我兩句話就走，肯定會自己親自看。」
「嗯嗯，好！」青年連連點頭。
「也別帶她回我畫室，把她送到——」安陸大師的話音頓住。
徐青舉手：「其實我之前弄了個秘密畫室，帶她去那裡成麼？」
「行，只要不被那小子找到，就沒問題。」
凌曉沒有反對，雖然很對不起璐娜，但是，她大概暫時是不能再和她見面、也不能再回會所了。
她是和璐娜一起來看畫展的，那個叫凌佑晨的傢伙只要有心，就能查到這一點，再順籐摸瓜找到會所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會所已經不安全了。
想了想，她快速地給璐娜發了條字通訊，把當前的情況大致說了下，然後就關掉了腕表的通訊功能——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雖說星網不太可能被入侵，但是，如若有人故意在璐娜的腕表上安插專業芯片，只要她們一建立聯繫，她的位置很可能被暴露。
在徐青的帶領下，凌曉很快就通過後門出了美術館。
刻意避開檢控設備行走了若干米後——
「曉曉，給。」
凌曉注視
著徐青遞給自己的口罩，沒有立即接過，問道：「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他理所當然地回答說：「我秘密畫室所在的位置有點特殊，需要走小路。」
「所以？」
「小路……咳，稍微有點味道。」
「……」凌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了口罩戴上。現在可不是耍什麼「大小姐脾氣」的時候，更別提她也壓根不是什麼大小姐。
然後，這傢伙就撅著屁股搬開了地上的井蓋，一股非常不美妙的味道瞬間傳來——事實證明，無論是多麼發達的城市，下水道……還是那麼臭！
「你所謂的『秘密畫室』在下水道裡？」
「算是吧。」徐青的聲音隔著口罩傳來，然後順著鐵質梯子爬了下去，說道，「這樣也不錯，就算你哥哥弄來追風犬，我們也不會被抓住。」
凌曉知道追風犬，它也是宇宙中的一種異獸，特性就是鼻子靈敏異常。但正因此，下水道這種「氣味濃厚」的地方天生就是它的剋星。
她緊隨著爬了下去，順帶把上面的井蓋復原。
鐵梯上滿是銹跡，可見很久沒人下來了。上方還算乾燥，下方就沾滿了黏糊糊的不明液體。
凌曉雖然不喜歡這種環境，但也僅僅只是不喜歡而已，並沒有什麼心理障礙。
不多時，她爬到了最下方，落腳處也是一片滑|膩。
「糟了，我忘了……」徐青一拍額頭，「你和你哥一樣都有點潔癖，沒事吧？」
凌曉給了他一個白眼：「現在才問這個，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徐青乾笑，打開腕表上自帶的光源——
「跟我來。」
這座城市的下水道和凌曉從前所見過的沒太大差別，中間是一條流滿了各種髒東西的地下河，兩側則是足夠兩人並肩行走的道路，上面同樣堆了不少垃圾和臭水。
「小心腳下，別滑倒了。」青年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朝她伸出一隻手，「我扶著你走吧。」
「不用了。」
凌曉回絕了。
這點事情對於她來說還不是什麼大問題。
見她有自信，徐青也就沒堅持，只繼續在前面帶著路，並且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我幾年前陪老師來這裡時，無意中得到了一張下水道圖，好奇之下就下來看了看，沒想到居然被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
凌曉靜靜地聽著，這位仁兄對於「道路」天生有著奇異的敏|感性，從小如此。不過……正常人也不會因為拿到一張地圖就想探索下水道吧？
但話又說回來，從他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他對於這裡的確非常熟悉。
而凌曉一邊跟著她，一邊暗自記錄下了那些錯綜複雜的道路。
「這上面就是你之前唱歌的酒吧。」
「唱歌？」
「是啊，視頻都紅了，好多人說你是『沈雨澤』二代呢。聽說還有不少公司想找你出道呢，哈哈哈……他們要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估計要哭瞎了。」
「……」也就是說，哪怕她今天不來美術館，也擺脫不了「曝光」的命運麼。這麼看來，來了這裡還是個明智的選擇，否則恐怕會更為悲劇。
走了約四十分鐘後，徐青在一面牆邊停下腳步。
凌曉左右看了眼：「別告訴我就是這裡。」完全沒看見屋子的影子，只是……
只見青年抬起頭在牆上摸索了片刻，居然弄開了一個洞口，緊接著，他一把當先地爬了進去。
凌曉緊隨其後，順帶將身後的洞合上。
兩人爬了約五六分鐘，這段通道終於到頭。
徐青跳了下來，轉了個圈，口中唱道：「噹噹噹噹~怎麼樣？厲害吧？」
同樣跳落到地面的凌曉微縮瞳孔，環視了眼四周，不確定地說：「避難所？」
「聰明！」徐青衝她豎了個拇指，「而且很大喲。」他說道，「大概有好幾百平米，而且有專門的水電和通風口。」話癆的好處就在於，不用凌曉多問，他已經全部托盤而出了，「我事後查過，這座城市的下水道在三十多年前稍微調整過，這間避難所大概是那個時候的負責人建造的，不過應該沒被使用過。」
「三十年前麼……」凌曉想了下，「正好蟲族『安靜』下來啊。」
「大概是吧。」徐青聳了下肩，「然後就便宜我了。」
「也虧你能找到這種地方。」
「那個啊……」他撓著臉，乾笑了兩聲，「其實我是被大老鼠嚇到，然後……咳咳，你明白的。」
「……」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嘛，這裡的老鼠可是很凶的！」
凌曉抽搐了下嘴角，不再看他，而是再次打量起這間「避難所」。看得出，這幾年的工夫裡，他但凡有空就會來打理這裡。或者說，這裡已經佈滿了「徐青的氣息」。
「對了，你剛才手套和鞋子都弄髒了吧？我在這裡弄了淋浴設備和清洗設備，還有家務機器人……反正啥都有。」徐青一臉驕傲地說，「為了弄它們，我成功地通過自學考到了機械組裝的證書！」
 
凌曉：「……」
某種意義上說，這傢伙也是挺牛的，就是牛的方向好像不太對。
不過她倒沒有立即去清洗衣服，而是對徐青說道：「我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面對她的話，青年沒有一絲猶豫地點頭：「你說，除了讓我抓大老鼠，什麼都行！」
「……」她沒這麼無聊啊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老規矩，八點半之前還一章。哎哎，最近忙得跟狗一樣。qaq
別急，兄妹會見面的，真的，但這裡還有個重要劇情要過←。←信我~友情提示，這個重要劇情裡妹紙很渣很渣很渣……請做好心理準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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