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這奇怪的一家人+他記憶中的凌曉 文 / 三千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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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凌曉就住在了璐娜整理出的單間中,雖說條件稍微簡陋了些,但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她覺得已經相當足夠了。
次日清晨,她正在洗手間中叼著牙刷,順帶用手在漱口杯裡沾了點水,試圖順下頭頂那根一睡完覺就會豎起的呆毛,忽然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感。
她想也不想地側過身,敏捷地朝一旁躍去。
幾乎是同時,洗手間的門直接飛了過來,狠狠地砸在了她剛才所站的位置。
「居然敢到我家來偷……咦?」
站在門口的紅髮女子保持著單腳踹門的姿勢,原本大吼出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她愣愣地注視著依舊叼著牙刷端著漱口杯的凌曉,停頓了十幾秒後,才問道:「你誰啊?」
凌曉取出牙刷,喝了口杯子裡的水,「咕嚕咕嚕」了一陣後吐在了馬桶中,這才一邊擦著嘴角的泡沫一邊說道:「這間屋子的住客。」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阿姨你當然不會知道!」璐娜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伸出雙手直接將女子的腿給壓了下來(沒錯,她還抬著腳呢),「在酒館連泡三天的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就已經很不錯了!」
「咦?有三天那麼久了嗎?」女子看著璐娜訕笑,「我還以為自己只喝了幾個小時的酒呢。」
「呵呵。」
「咳咳,讓我們忘記這個話題,來開始一個新話題吧。比如——」女子的眼神再次轉到凌曉的身上,凌厲了起來,「這個從沒見過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帶回來的。」
「是嗎?」女子一驚,隨即露出驚喜的表情,「璐娜你總算也到了帶女孩子回家的年紀了啊。」
凌曉:「……」女孩子帶女孩子回家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真的是這麼值得驚喜的事嗎?等等,這難道也是這個世界的常識之一?她以前怎麼不知道?
其實也不怪凌曉疑惑,實在是發生在這座城市中的事實在是有些毀三觀。
但這是特例,畢竟這裡是「繪畫之城」,從出生起就住在這裡或被來這裡後這座城市浸染的人們性格中不自覺地有了點浪漫與奔放。這些人都認為「愛」這種東西是不應該受到苛責的,無論哪一種。哪怕再驚世駭俗,只要它存在,就必然有其合理性。
這些人們對許多事都抱有格外包容的心態。
當然,把特例當作常識肯定是不行的。
就像這個宇宙中同樣有一部分地區把女性當作物品,甚至可以被男性拿來隨意交換其他資源。它存在,卻並不普遍存在。
地球之大都無奇不有,更何況偌大的宇宙。
「雖然不知道阿姨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現實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樣。」原本雙手叉腰的璐娜手指著斜在洗手台上的門,「而且現在的問題是——門壞了,下面的洗手台也碎了,又要花錢修了。」
「啊哈哈哈……」女子乾笑了一陣,忽而伸出手扶住額頭,「嘶,頭疼,喝多了,我去睡一覺……」
璐娜卻搶先一步,張開雙臂攔在門口:「先把錢包留下來!」
「璐娜……」女子苦著臉揉了把自己亂糟糟的卷髮,「這可是你發給我的酒水費。」
「門既然是你弄壞的,當然該你負責修!」璐娜寸步不讓地說道,「要麼留下錢包,要麼我就把你私藏的酒給賣掉,自己選吧!」
「……」
在璐娜的堅持下,女子最終還是含淚留下了自己的錢包,一副淒慘絕倫的樣子。
不過凌曉覺得,她只是在讓著璐娜,這一點,從資料就可以看出——
璐娜
性別:女
年齡:十六歲
狀態:正常
實力:一級精修,一級力修
從年紀和實力判斷,璐娜的天賦是一般水平,不好也不差。除非她和凌曉一樣,是近段時間才開始修習。
而那個女子的資料卻是——
璐娜的阿姨
性別:女
年齡:五十六歲
狀態:正常
實力:???
如果說前者的資料隨處可見的話,那麼後一份資料,就怎麼都不正常了。
最大的亮點是年紀,凌曉必須得承認,璐娜是娃|娃臉,雖說實際年齡是十六,但看起來也才十四歲左右。但比起她的「阿姨」,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這個世界的人,尤其是修習者,壽命會變得很長。但是,人肯定還是會變老的。只有當精修或力修的實力強大到某個程度時,才能獲得一個「返老」的機會,簡而言之,就是讓自己的外貌重新變回年輕時的模樣,並就此固定。當然,這個「年輕時」和實際年齡差距不能太大。
比如說你五十六歲修行到這個程度,卻想讓容貌恢復十五六歲時的模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個差距值一般在十五歲左右。
這個女子外貌看來頂多只有二十五六歲,也就是說,她最多在四十歲的時候就強大到了一般人難以企
及的某個程度。這份天賦讓人汗顏,而且,也不是有天賦的人就都有機會走到這一步。或者說,即便在有一定天賦的人中,最終能走到「返老」這一步的人也堪稱鳳毛麟角。
當然,世界上也有某些物品同樣能讓人恢復青春。然而,這玩意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弄到的。
無論這女子用的是哪種方法,有一件事的確是現實——她比凌曉要強得多。
所以凌曉看不到她的具體資料,比如真實姓名之類。
雖說能開會所的手上肯定都有那麼幾把刷子,但這現實毫無疑問大大超乎了凌曉的預料。她只是想蹭個免費住處而已,為什麼又會碰到這種情況……
話又說回來,比起上個廁所都能碰到皇子,這大概已經算是正常的事情?
這邊凌曉還在胡思亂想,那邊璐娜已經打開了錢包,稍微檢查了下後,她長歎了口氣:「又喝了這麼多……」說著,她抬起頭對凌曉說,「你稍微等我下。」
凌曉點點頭,拿起搭在肩頭的毛巾,彎下腰就著洗手間中的另一個水龍頭,隨便洗了把臉,再隨手抓了抓頭髮就算完。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相較於護膚品或者化妝品,藥劑其實更為方便給力,也更省時,比如說一瓶見效的祛痘藥劑啊去黑眼圈藥劑之類的……當然,這並不意味著護膚品或化妝品就退出了舞台,只要女*美的天性還存在,它們亦將長盛不衰。
比如根據她得到的記憶,原主雖然才十四歲,卻已經有了擺滿了整個梳妝台的昂貴護膚品,哦,還有擺滿了一個架子的各種藥劑。
她還記得剛剛使用這具身體時,手指真的細嫩地好像能擠出水來。現在……
凌曉低頭注視了下依舊白|皙卻明顯有些粗糙的手指,略尷尬地抬起頭望天。
練武哪有不長老繭的!
而且這不也是為了更好的活嗎?
可以理解。
這時,璐娜走了回來,手裡還托著兩隻箱子。
凌曉走上去準備幫忙接過,卻被讓開了。
「不用了,很重的。」璐娜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將箱子放在地上。對於已經是一級力修的她來說,這點小事顯然不在話下。不過她覺得自己帶回來的這位少女,肯定就搬不動了。畢竟她看起來一臉柔弱,就像大小姐一樣。
被「關愛」了的凌曉看著她打開箱子,發現上面的箱子中裝的是一個新的洗手台,而下面的箱子則是工具箱。
「你打算自己修?」
「是啊,修理費很貴的。」璐娜站起身把門搬開,一邊下著已經碎裂的洗手台一邊說道,「而且阿姨一喝多酒就愛踹門,我已經習慣這種事了。還好她這次踹的不是會所正門,否則就必須請人來修了。」
現在不少人的確都會像老闆的房間那樣使用智能金屬門,不過這種門的價格同樣也比普通門要貴上不少,所以也有人考慮到金錢問題,不會把家中的門全換成這種。比如說璐娜的房間和這個房間,正門和洗手間的門都只是普通木門。不過聽她的意思,至少會所大門還用的是金屬門。
凌曉看她在忙,索性檢查了下被踹飛的木門,發現只是門軸部位出了問題,於是她直接用手把牆上那已經扭曲的門軸給拔了下來,從工具箱裡找出個新的,揮舞著錘子釘了上去。
聽到聲音的璐娜轉過頭,驚訝地看著凌曉:「你也會修?」
凌曉鬆開按著門軸的手,拿下叼在嘴裡的釘子,點點頭:「從前做過。」修門算什麼,她還會開挖掘機呢。
「……還真是看不出來。」
凌曉聳了下肩,重新開始釘門軸,不多時就全部搞定。而此時,璐娜也剛好換上新洗手台,她走過來拉了拉門,滿臉驚奇地說:「你做得比我還好呢。」
「什麼比你還好?」
剛才那紅髮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凌曉心中一凜,在只有幾步距離的情況下,如若不是對方自己出聲,她壓根沒注意到她的到來。
「她咯,門比我修的還好。」
「真的?」女子走過來,搖了兩下們,搖頭歎息,「璐娜,我說過的吧,女孩子這樣男子氣概爆表,會找不到男朋友的。」
「我也不需要找男朋友。」
「所以你有了女朋友。」
「……」璐娜總算發覺有哪裡不太對勁了。
紅髮女子上下打量了番凌曉,吹了個口哨:「不錯,還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
在比拚臉皮方面,凌曉就從來沒害怕過,於是她非常配合地笑出了八顆牙齒:「這位阿姨你審美不錯。」
紅髮女子:「……」
完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璐娜問道:「阿姨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哦,對了,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璐娜,還有……嗯,你帶回來的這女孩叫什麼?」
璐娜一聽這話,瞬間呆住,好幾秒後才轉過頭看向凌曉——
「對哦,忘記問你叫什麼呢。」
「……」
二更
經過一番「自我介紹」,這兩人知道了凌曉叫「熊曉」,而凌曉也知道了這位女子名叫芙蘭。然而她的個人資料上依舊是「璐娜的阿姨
姨」,可見這名字八成是假名。
剛才的修理時間裡,這位自稱頭疼需要休息的、表面看來年輕其實實質已經是奶奶級人物的芙蘭阿姨,已經弄好了早餐。
一行人去餐廳的路上,璐娜警惕地看著芙蘭:「你哪裡來的錢買早餐?」
「……璐娜,你也用不著這麼對我嚴防死守吧。」
「在你偷了家裡的錢去喝酒前,我的確不會這樣。」
「……好吧,早餐是我做的。」芙蘭挑了下披散在肩頭的如焰卷髮,露出了一個格外美麗的豪爽笑容,「就當是我喝酒忘記時間的賠罪吧。」
「……不,是對我收繳你錢包的懲罰吧。」
一聽這話,凌曉心中當時就是一個咯登,隨即就聯想起了昨天璐娜說過的話。
這個不祥的猜想,在她見到飯桌的瞬間得到了證實——好大一鍋黑暗料理!
「這是……方便麵?」
「對啊。」
凌曉只想說一句話——能把煮泡麵做到像稀飯的程度,也是蠻拼的。
璐娜扶額:「阿姨,我不是說過讓你和叔叔遠離廚房嗎?」
「這話太過分了,」紅髮女子芙蘭雙手叉腰,不滿道,「你以為是誰把你養這麼大的?」
「六歲以前是小吃和外賣,六歲以後是我自己和小吃、外賣。」
「你以為自己做的飯很好吃嗎?」
「至少還能看得出原材料!」
「……以前吃我做的時候也沒看你有這麼大意見,怎麼?找到女朋友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嗎?」
「首先,她不是我女朋友;其次,」璐娜一手將凌曉扯到身邊,「她是我請來的廚師;最後,她·做·飯·很·好·吃!」
這一刻,凌曉覺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放出了金光,有一種「廚神登場」的氛圍。
「真的假的?」
「我親口嘗過。」
「做得好!泡女孩子果然就要泡廚藝好的!」拇指。
「都說了……」
……
眼看著這兩人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已經相當餓了的凌曉十分自覺地開始填飽自己。
不管怎樣,這頓飯後,她算是順利地獲得了這座會所三分之二人的認可,正式入駐其中。
沒錯,三分之二。
這家人除去璐娜、芙蘭阿姨外,還有芙蘭的丈夫——約書亞叔叔。不過據說他一周前出門,到現在還沒回來。
總而言之,凌曉獲得了一份工作——這家「卷筆刀會所」(沒錯,名字就是這麼任性!開在卷筆刀街上的會所,所以叫卷筆刀會所!)的服務人員兼廚師。經過商談,她所得的報酬除了錢外,還有會所中的鍛煉器|材使用權——當然,是在沒有客人使用的前提下。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與此處安定下來的同時,有一個人,也已然到達了她曾經待過的那個城市。
此時此刻,那名黑髮青年正站在她曾經住過的屋子裡……
他酒紅色的眼眸注視著這不過三十來平米的房間,從痕跡可以看出在她離開之後有好幾撥人來過這裡,還弄亂了一些東西。
他左手上的腕表型光腦中,儲存了她在這座城市的全部行蹤,專業人員給出的調查結果當然十分可信。
而他也已然讀完這份資料,但是,哪怕已經親眼看到這一切,都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凌佑晨至今還自己第一次在父親的帶領下見到凌曉時,她穿著粉色裙子,被母親牽在手中,仰起頭怯生生地看著他。漆黑的長髮,白|皙的肌膚,漂亮的眼睛,粉|嫩的嘴唇……就像一個大號的洋娃|娃——一看就是一直被人捧在手心小心疼寵著長大的。
「佑晨,這就是曉曉。」
「曉曉,這是哥哥。」
那對夫妻同時開口。
相對而視了片刻後,小小的凌曉朝他露出了一個乾淨而純真的笑容,抬起了一隻手:「哥哥。」
他遲疑地接住那隻手,捧在手心,卻完全不敢握緊。
她的手太過小巧也太過嬌|嫩,讓他懷疑,哪怕稍微用力,都會給她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
從那一刻起,一件事深深地烙刻在了他的心中——她是需要被保護的。
在他的記憶中,凌曉一直活得像個公主,無論哪一方面。不過性格卻並不嬌縱,她像她的母親一樣溫柔善良,有著不通世事的天真,還非常容易滿足。哪怕是一點小事,也能讓她高興很久。
所以在她被檢測出雙c的潛力時,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或者失望。
因為從一開始起,生活的苦難與艱辛都注定將遠離她,辛苦的修煉自然也同樣如此。
然而……
凌佑晨再次環視著這窄小而簡陋的房間,她在這裡住過兩個月。並且,為了維持這樣的生活,她還找了一份工作。
隨後,他又去了她工作過的地方,雖說那間咖啡館已經關門,但他還是利用某種手段進|入了其中。從裡面殘留的痕跡可以看出,同樣有其他人來過,這裡和那間屋
子一樣,都已經沒有任何線索了。
凌佑晨走出咖啡館後,隔著緩緩落下的鐵門,注視著那依舊掛在櫃檯後的兩件圍裙,根據得到的資料,她應該曾經繫著那稍小的粉色圍裙,端著盤子穿梭於座位之中。
他實在無法想像她為了維持生活而辛苦工作的模樣。
「你也是來找曉靈的嗎?」不遠處突然有人這樣問道。
凌佑晨轉過頭,注視著站在隔壁店門口那穿著怪異的男人。資料中的確說過,凌曉化名為「鍾曉靈」,並且,曾在隔壁的這家店中工作過一段時間,這人應該就是店主。
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
「『也』?」
「別提了,」那男子擺了擺手,「最近不少人都在打聽她的事呢,你也一樣吧?」
「他們都問了些什麼?」
「還有什麼,不就是那些老問題。」男子笑呵呵地回答說,「不過她只在我這裡工作了幾天而已,我哪知道那麼多。怎麼,你也想聽一次?」
凌佑晨微微頷首:「是的。」
「成啊,看在你長得帥的份上,再說一次也無妨。」男子一揮手,「來店裡坐坐?」
凌佑晨於是走入了店中。
現在還是清晨,店中只有店主一人而已,他請凌佑晨坐下後,端上了一些點心和兩杯咖啡,而後開始講述起凌曉在這裡的一切。
凌佑晨聽著有關於她的一切,感覺自己簡直就像在聽陌生人的故事。
她離家出走的時間裡,到底都遇到了什麼事?
「對了,我這裡還有她的照片,要看嗎?」
「照片?」
「嗯,昨晚才找到的,其他幾撥人都沒看過呢。」店主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走到櫃檯後,翻出了一個相冊,絮絮叨叨地說,「之前開玩笑的時候拍的,一直忘記打出來。」
在這個世界,拍照無疑是相當方便的事情,不少腕表都具有拍照功能,事後將資料導入專門的機器中,就可以很快地打印出來。
他端著相冊走過來,翻看了下:「有了。」說話間,他將相冊放到凌佑晨的面前,「曉靈不喜歡拍照,所以拍到她的只有這麼一張。」
凌佑晨低頭注視著相片。
可以看出,它是抓拍的。身穿學生制服的女孩原本背對著鏡頭,雙手端著托盤朝前走去,在聽到叫聲的瞬間轉過頭,然後這一幕被永遠地記錄了下來。
她的口裡正叼著根棒棒糖,馬尾辮因為回頭的動作而半揚了起來,眉眼因為驚訝而微微挑起,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有活力。
是他幾乎從未見過的模樣。
明明長著一樣的臉孔,卻像是兩個人。然而看久了,這兩個人影就開始緩緩重合,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完整的「凌曉」。
這一刻,凌佑晨發覺到了一件事——也許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她。
從小到大,無論他送給她什麼,她都會滿臉欣喜地接過再小心地保存起來,這就像在說「他給的,都是她想要的」。然而,她離家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那麼,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離開這間店時,凌佑晨仍然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不過卻並非一無所獲,比如說——一張照片。
而走出店門後不久,他的腕表震動了起來,因為一個通訊。
他低頭看了一眼來信人,微皺起眉,十分果斷地將其掛斷。
很快,腕表再次震動起來,這次,他收到的不是會面通訊,而是字通訊。
凌佑晨的眉頭皺得更緊,卻還是將其點開,上面只有一句話——
他深吸了口氣,回應道。
又一條字通訊發回。
這字中的焦急情緒似乎已經滿溢了出來,然而,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只表情冷凝地給出了這樣的回復——
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