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4 暫離別 文 / 林憶
「你這種資質的徒弟我可不敢要。」
冷絕傲一邊說著一邊用嫌棄的眼神看著花弄影,見此花弄影只好強忍住心中的怒氣,與他強顏歡笑。
「為何?」
「沒前途。」
冷絕傲直截了當的話令在場幾人皆是尷尬,方青兮注意到花弄影眼眸中的神色,她看得出來花弄影已是足夠容忍。
「你……」
「怎麼?不是方纔還要拜我為師的嗎?這會兒子便要橫眉豎眼了!」
冷絕傲早料到花弄影會是這個樣子,他本以為這丫頭會多堅持一會兒的,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花弄影還是被他惹怒了。
「冷公子何不賣給青兮這個面子呢?」
方青兮說話時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冷絕傲卻是將她所言記在心裡。有方青兮出面為花弄影求情,冷絕傲自是不好意思拒絕。
「聖女,不是冷某不給你這個面子,而是她的天資實屬愚笨,冷某實在是無心教授。」
冷絕傲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在他看來花弄影就是個笨學生,他可沒有那個耐心去教她。
冷絕傲的話字字珠璣,一旁的花弄影再也忍不住了。她起身來到冷絕傲身邊,大聲說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愚笨了!你怎麼就知道我的天資是好是壞!冷絕傲,你不要亂給人扣帽子,要是不服咱倆大可比試一下,我倒要見識一下你有幾斤幾兩重。」
花弄影說這話時直視著冷絕傲,她盡量讓自己不在氣勢上輸給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她看來自己並不比這個男人差多少!
花弄影此話一出,眾人心中皆是一緊,誰也沒有想到花弄影會再一次惹怒冷絕傲,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該勸花弄影出來吃飯。
當所有人都以為冷絕傲會為難花弄影時,冷絕傲卻是大笑三聲。
「你,你笑什麼?」
見到冷絕傲這個樣子,花弄影心中一陣緊張,她甚至想到冷絕傲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之類的怪病。
「冷公子,你沒事吧?」
方青兮並沒有像花弄影那樣以為冷絕傲是得了什麼失心瘋,她只是覺得冷絕傲此舉甚是奇怪。她在空氣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今日怕是有什麼事。
「冷某無礙,只是偶然聽得弄影姑娘這番言論不免有些好笑。」
「好笑?有什麼好笑的!我說的是實話,你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花弄影話說的可憐,冷絕傲卻不買她的賬,進而話鋒一轉。
「既然赫先生的妹妹要拜冷某為師,冷某只好答應,就是看在赫先生,看上斜雨樓的面子上冷某也會用心教弄影姑娘的。」
「如此甚好,冷公子,本君敬你。」
「先生客氣。」
一連在山上住了數日,方青兮漸漸適應了山中的生活,那種恬淡舒適、瀟灑快活的生活令她陶醉。
用過早飯,方青兮一個人沿著林間的石子路走著,看著沿途的景色方青兮有些想家,她更想念婉鑫。
思忖間方青兮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一抹身影,好在身後之人沒有害她的心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在想什麼?」
聽到來人的聲音,方青兮心道走路不出聲,隨即說到:「先生走路竟是如此的悄無聲息。」
「是你思慮太過認真。」
知道沒有聽見腳步聲是自己之過,方青兮只好訕訕說到:「我從內牢逃出已有幾月,不知道家中如何?婉鑫如何?」
「方家的事你就不要跟著瞎摻和了,這件事自會有人處理,至於婉鑫,她現在在顧君儀身邊伺候著,想來顧君儀是不會虧待她的。」
「顧姐姐的為人我自然知道,只是有些想念婉鑫罷了。」
一想起婉鑫,方青兮的神情漸漸充滿悲傷,這些日子裡少了婉鑫在身邊她總覺得自己少了什麼似的。
「等過些時日我從外地趕回,我定會讓你同婉鑫見上一面。」
「先生要出門?」
「嗯,樓中有些事物需要處理。」
「何時回來?」
「不一定,少則半月,多則數月。」
「一路保重。」
「我會讓連琛他們陪著你,切記音攻不可荒廢。」
「知道了。」
方青兮知道赫無極如今大半的心思都在斜雨樓上,她是斜雨樓的聖女,自然不會去拖他的後腿。
如今的二人,早已分不清對彼此的感覺誰的多一點,誰的少一點。
#陳國別院正門,一輛馬車停在那裡。馬車看似普通,車內坐著的人卻是不一般。
在下人的引路下,吳蔓同柳芙來到了耶律傑娜的書房,此時的耶律傑娜正在書房裡等著她們。
耶律傑娜的房間不同於其他大戶人家的書房,筆墨紙硯不是很全,房間裡沒有太多的書籍字畫,倒是盆栽養的極好。
「長公主來了,快坐。」
見吳蔓同柳芙
到來,耶律傑娜命侍女端上茶水糕點,隨後稟退了屋內的下人,連柳芙都不例外。
見眾人離開,耶律傑娜索性直接開門見山。
「不知那件事情長公主思慮的如何?」
一聽到耶律傑娜的話,吳蔓險些失手砸了茶杯,好在她及時穩住自己的心神,才沒有釀成大禍。見此,耶律傑娜笑著說到:「看來長公主仍是沒有想好,不過那並不著急,我們陳國是會一直等下去的。」
耶律傑娜的語氣中帶著絕對的自信,這種自信是旁人所沒有的,只因她太瞭解眼前的女人了。而且她絕對相信陳國提出來的條件任憑任何一個人都會心動,吳蔓也不例外。
「仗著那些東西便來要挾本宮,傑娜公主的本事可是見長。」
此時的吳蔓十分後悔,她後悔當初對耶律傑娜許下承諾,她欠耶律傑娜的人情不該用一個國家來還。
吳蔓凌厲的目光被耶律傑娜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她知道吳蔓定會在心裡罵她千遍萬遍,只可惜她從來不信鬼神之說。
「長公主,事到如今你我又何必針鋒相對呢?倒不如靜下心來,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本宮與你沒什麼好談的!」
吳蔓原以為把耶律傑娜留在翽鷙國便可解了她當年的怨氣,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竟是她自己引狼入室。
自魏宗壽宴上耶律傑娜一舞後,魏宗多次邀耶律傑娜入宮遊玩,這一來二去的,宮中難免會出現一些不好的言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吳蔓曾到魏宗那裡替耶律傑娜謀個官職,最後魏宗將內繡局的爛攤子交到耶律傑娜手中。
成為女官後的耶律傑娜索性在吳蔓的面前挑明了自己此次來翽鷙國的目的,耶律傑娜以當年吳蔓所發毒誓為由逼吳蔓就犯。
「長公主,你也知道如今朝堂上的局勢可謂是變幻莫測,方家同鄭家因青兮一事損耗了不少,這後起的顧家又深得陛下的喜愛。倘若哪日朝堂上出了什麼變故,怕只怕吳家會難逃一劫。」
「有本宮在,朝堂上是斷然不會出現紕漏的。」
「長公主可莫要忘了,當年在祈炎國時公主的信誓旦旦換來了什麼!」
耶律傑娜的話如同一把利劍插在吳蔓的胸口上,吳蔓是斷然不胡忘記當年之事,那些歷歷在目的景象早已成為了她的夢魘。
注意到吳蔓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耶律傑娜也不想把話說的太過難聽些。
「長公主,我可得勸你一句,他郡千墨對你再好如今你已不再是他的愛人,祈炎國的事你本不該插手的。」
「事到如今,不是本宮想離開便可離開的。」
人,一旦為情所困,便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吳蔓深知這個道理卻是心甘情願地跳進了這段糾葛中。
「你還愛他?」
看到吳蔓魂不守舍的樣子,耶律傑娜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吳蔓,她這輩子注定忘不了那個男人,那個負了她一生的男人。
「愛如何,不愛又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的江山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是他的女人。」
耶律傑娜是極少數知情人中的一個,她知道這麼多年來吳蔓的身上背負著什麼,她本想替吳蔓負擔,卻發覺自己如今已是自身難保。
「為了他,他不值得你如此。」
郡千墨的為人耶律傑娜並不是很清楚,可當年逼宮一事讓她對祈炎國的君王失了興趣。當時郡千墨面臨著二選一的選擇,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郡千墨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江山,因此吳蔓被休回翽鷙國。
一個連妻子,兒子都可以拋棄的帝王,他還有什麼資格得到江山!還有什麼事是他幹不出來的!
「傑娜,你不必勸我,合作一事我是不會答應的,你們好自為之吧。」
吳蔓有著自己的底線,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說了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擱下這句話,吳蔓起身打算離開,就在此時耶律傑娜的一句話讓吳蔓駐了足。
「難道長公主不想知道青兮在哪裡嗎?」
耶律傑娜的話令吳蔓駐足,要說誰能夠知道方青兮的下落,耶律傑娜也許是不二的人選。要知道先前她二人可是情同姐妹。
「青兮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