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6 當家主母 文 / 林憶
在方青兮的安排下,耶律傑娜住到了容閣的偏房裡。
此時的耶律傑娜躺在床榻上閉著眼,方青兮坐在床榻邊看著她憔悴的面容,心裡一陣心疼。
吳痕吩咐秦嘯將王太醫請來後,轉身來到方青兮身邊,見方青兮心繫耶律傑娜,他只好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
「她會沒事的。」
「王爺,還請你和我說實話,傑娜她到底怎麼了?」
方青兮雖然不懂得醫理,但她看得出來耶律傑娜絕對不會內力消耗過度的暈厥,她覺得這件事情十分蹊蹺,吳痕定是有事瞞著她。
「她體內有一個致命的真氣,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怎麼會這樣?」
「青兮,你要有個準備,本王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習武之人,本王不知道能不能把她體內的這股真氣逼出來。如果嘗試失敗了,她這條命很有可能就跟著沒了。」
「那王爺可是有什麼應對之策?」
對於吳痕的話,方青兮深信不疑,至少在她看來吳痕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和她開玩笑的。
「本王心中已有辦法,只是還得等王太醫診斷過後才能開始。」
王太醫是方青兮的專用太醫,來方府是最合適不過的,再者王太醫本身就很擅長調理盈虛,有他的幫助吳痕也能有把握些。
「那傑娜現在不會有事吧?」
「放心。」
「嗯。」
吳痕叫方青兮放心,方青兮就不會多想,在她看來吳痕是不會騙她的,吳痕說耶律傑娜現在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
兩個人突然沒有話題可聊,多少都會有些尷尬,方青兮只要一想到那道聖旨,她的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
聖旨已下,也由不得她過多反對,魏宗把她指給吳痕,她不可能不嫁,就是她不想嫁方為忠也會逼著她嫁過去,這件事情根本由不得她說什麼。
許是注意到方青兮的面色不大對勁,吳痕猜測方青兮八成是在想那道聖旨的事情。他根本沒有逼她,她如此只是多想。
「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還是回去歇著吧。」
吳痕的冷漠讓方青兮心中一緊,她以為有了那道聖旨正好如了他的心意,且不說他心裡是如何想的,至少會關心她一下,她沒有想到吳痕會如此待她。
「傑娜現在這個樣子,我不可能離開。」
「你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
「王爺一定要這個樣子嗎?」
吳痕的陰晴不定令方青兮心緒難安,一會兒對她溫柔得不得了,一會兒擺出一張臭臉給她看,她很想知道吳痕究竟是怎麼想的。如果他看不上她,她完全有理由讓他向魏宗請旨收回成命。
「方二小姐的話本王不明白。」
「王爺能夠明白什麼?罷了,就當是青兮一人自作多情。既然王爺覺得我在這裡會礙手礙腳,我便回房歇著,婉鑫會在這裡替我照顧傑娜的。」
吳痕沒有拒絕方青兮的好意,畢竟耶律傑娜是女子,療傷時難免多有不便。
方青兮離開後不久,王太醫便從宮中趕來。
王太醫為耶律傑娜把過脈後面色甚是凝重,見此吳痕便知曉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王太醫覺得此事……」
「王爺心中怕是已經有了答案,想來王爺把微臣叫來也只是想確認一下心中所想。」
「那股真氣,本王打算將它逼出來。」
「王爺,恕微臣多一嘴,微臣覺得王爺此舉甚是不妥。如若微臣所料不錯,公主體內的那股真氣是多年累積下來的,那真氣怕是已經入了公主的五臟六腑,只怕有意逼出會釀成大禍。」
王太醫的話引來吳痕的深思,以耶律傑娜的身份,她是不可能遭人正面攻擊,想來這股真氣是不會被人強制打入耶律傑娜體內的,八成是在耶律傑娜的日常飲食中動了手腳,導致耶律傑娜即使身懷武功也不敢輕易使用。
「依王太醫看來,應該怎麼做?」
這一次吳痕放下了身價,他知道現在只有王太醫能夠救得了耶律傑娜。在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擺身價,有的時候和藹可親些反而能讓人覺得他好相處一些。
#安排賓客相繼離開,許蘭扶著方為忠回到青巖居。
青巖居的書房內,方為忠一個人站在窗前默不作聲,見此許蘭也不好說些什麼,心道今日一事已讓方為忠喘不過氣來。
「老爺,夫人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老爺是不是該……」
許蘭是看不上趙惜言的,趙惜言在教延坊沒少難為方青兮,她同鄭琪兒更是沆瀣一氣,許蘭對方青兮本就用心,趙惜言此舉無疑讓許蘭更加討厭她。
只是趙惜言的身份擺在那裡,許蘭不好同其抗衡,畢竟她也不好不給方為忠面子,她也摸不準方為忠的脾氣。
「派人告訴夫人一聲,就說今日老夫受了驚嚇,便不去看她了。」
方為忠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無非是想向許蘭證明他的心思並沒有在那個丫頭身上,他想讓許蘭明白他的心是在她身上的。
「老爺,這恐怕…
……只怕夫人會多心。」
聽到方為忠的話許蘭心裡美滋滋的,只是她還是要為方為忠考慮,畢竟方為忠不能怠慢了趙惜言,要不然就是魏宗那裡他都不好交代。
「她若是覺得老夫怠慢她了,就讓她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方為忠先前也是十分顧慮同趙惜言的關係,他本不想對趙惜言如此冷漠,但是今日他險些命喪黃泉,心中情緒已是難平,在這個時候趙惜言無非是在添他的堵。
「老爺,奴婢這就去夫人院裡。」
許蘭知道方為忠說的是氣話,她會去趙惜言的院子裡,但是她不會將方為忠的原話告知給趙惜言,現在兩個人都在氣頭上,她不好做這種推波助瀾之事。
許蘭離開後,方為忠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思緒更是不知飄向哪裡。
斜雨樓敢在他大婚的日子派人暗殺他,這個仇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報。
許蘭來到趙惜言住的院子,趙惜言正在屋子裡摔著東西,丫鬟怎麼攔都攔不住,見此,許蘭只好俯在門外聽著。
「小姐,您就別摔了,待會兒老爺來了該生氣了。」
說話的丫鬟叫錦秋,是趙惜言身邊的貼身丫鬟,伺候趙惜言多年,同趙惜言一塊長大,因此趙惜言對她也比旁人要好一些。
「老爺,他會來嗎?」
趙惜言有一種預感,她覺得方為忠今日是不會到她這裡來的,方為忠若是有心早就會來了,他之所以遲遲不來八成是不想見到自己,她若是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那可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小姐,誰說老爺不會來的,今日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老爺肯定會來的。」
「如果他不來呢?」
冷不丁被趙惜言這麼一問,錦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嗯,小姐,也許,也許老爺是有事。」
「有事?是呀,他可是個大忙人。不光是個大忙人,更是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呢,要不然斜雨樓的人為什麼要刺殺她?」
一想到今日外院之事,她的心裡就有些心驚膽戰,她很害怕方為忠會在今後的日子裡出了什麼意外,要是出了意外,她可就虧大了。
「小姐。」
錦秋本是要好好勸一勸自家小姐的,可當她轉過身來注意到許蘭站在門外她便不再言語,只好示意趙惜言莫要說下去。
順著錦秋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趙惜言注意到許蘭的存在,頓時心中一驚,她沒有忘記顧君儀那日同她說的話,方府的「當家主母」她可是惹不起。
「許,許姑姑,你來了。」
「是啊,奴婢來了,奴婢要是不來也不會知道夫人心中所想呀。」
許蘭的話說的陰陽怪氣的,趙惜言自知理虧也不好反駁什麼,只能訕訕說到:「許姑姑來了多久了,怎麼不進來呀?」
「奴婢若是早就進來,又怎麼能夠聽到夫人的話呢?想來老爺若是聽到了夫人的一番言論,定當會對夫人刮目相看的。」
許蘭本以為趙惜言嫁進方府會把她小姐的脾氣收斂一些,可是她非得在這個檔口上鬧脾氣,作為府裡的管事姑姑她本該勸一勸,可她打心底裡不喜歡趙惜言,她巴不得趙惜言不受方為忠待見,趙惜言想要作,她便由著她的性子,任她作。她到是要看看方為忠對趙惜言的忍耐程度是多少,她不相信方為忠會任由趙惜言胡鬧。
「許姑姑的意思惜言有些不大明白,許姑姑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樣繞著彎子豈不是沒意思。」
趙惜言的爽快是許蘭沒有想到的,既然趙惜言不願意拐彎抹角,她便遂了趙惜言的意。
「奴婢也沒什麼要說的,只是奴婢覺得夫人作為方家的當家主母不該如此,至少不該在背地裡說老爺的不是。奴婢希望夫人能夠知道,方家的當家主母不是一塵不變的,老爺若是要易主想來夫人也不能如何。奴婢知道夫人看不上奴婢,您肯定是覺得奴婢同老爺有些什麼,奴婢希望夫人莫要多想,有那個閒工夫倒不如好好想一想您在方府日後的生活該如何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