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6 不知悔改 文 / 林憶
「老臣明白,殿下請放心,時辰也不早了,老臣先告退了。」
「將軍路上當心啊!」
吳疫一再恢復先前一臉玩味的樣子,鄭成仁心道其心機之重,無奈離開。
從陌林客棧出來,鄭成仁氣急敗壞地回到府中。剛進府門來不及喝口茶,逕直向鄭琪兒的閣子走去,來往的下人都注意到自家老爺的怒意,有好信的下人急忙跑後院子尋鄭夫人。
鄭琪兒本是在閣子裡逗弄著自己的愛貓,鄭成仁突如其來的到來令她心中一驚,她注意到鄭成仁眼中的怒意,只是她不知怒從何來。
「爹爹,你怎麼……」
不待鄭琪兒將話說完,鄭成仁來到鄭琪兒跟前一抬掌照著鄭琪兒的左臉掄過去。
一切發生的是那麼地突然,鄭琪兒已是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爹爹,你打我?」
這麼多年來鄭成仁從未動過鄭琪兒一根汗毛,這位老來得女的父親怎麼捨得傷女兒分毫。可是如今他心心唸唸的女兒正在將鄭家步步推向深淵,他怎麼不氣!
「為父打的就是你!」
「爹爹,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您憑什麼打我!」
鄭琪兒不解疼愛自己多年的父親會動手摑她,她實在是找不到父親會動手打她的理由。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的很!」
鄭成仁看了看周圍一臉疑惑的下人,臉色有些不大好,連示意他們退去。
鄭琪兒看著父親這個樣子,步子不覺地退了退,這一幕剛好落在鄭成仁的眼裡。
「想起來了嗎?」
此時屋子裡只剩他父女二人,鄭成仁希望女兒能同他說實話。
「女兒不懂爹爹在說什麼。」
鄭琪兒有意避開鄭成仁投來目光,鄭成仁極力克制的怒火漸漸有衝出阻障的趨勢。
「為父倒是覺得你懂得很呢。」
「爹爹今日怕是受了什麼刺激,可那也不該拿女兒撒氣。」
鄭琪兒只是猜想鄭成仁生氣的緣由,但她不相信那群刺客會這麼快將自己供出來。
「方青兮遇刺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繞了這麼大的圈子,鄭成仁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同樣他也是在給自己女兒最後一次機會。
「方二小姐遇刺同女兒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女兒還會拿著劍去刺她?爹爹是在哪裡聽來的傳言?」
「你是不會拿劍去刺她,你精心安排的三十幾個人同樣會使她喪命!鄭琪兒,鄭家的臉都讓你丟盡!」
「鄭家的臉早在我之前便被爹爹丟光了,爹爹何必將罪責都安在我身上?」
「你……」
鄭琪兒不知悔改的態度徹底惹惱了鄭成仁,只見他伸出左掌,用內力擊向鄭琪兒,鄭琪兒想躲卻未能躲開。
就這樣鄭琪兒被鄭成仁一掌擊向遠處連飛出去三,四米,鄭琪兒的身子直接飛出屋子落到院中,恰巧這一幕被前來救場的鄭夫人看到。
鄭夫人見自己的女兒嘴角殘留的血跡十分心疼,連忙命身旁的丫鬟將鄭琪兒扶起。
「老爺,您這是在做什麼?琪兒做錯了什麼事犯得著動手打她?」
「你自己問她,好好問問你的女兒,問問她都幹了什麼!」
見到夫人,鄭成仁心中的怒火頓時減輕了不少,他知道女兒是夫人的命根子,縱使心中再氣他也不會當著夫人的面對女兒動手。
鄭夫人來到鄭琪兒跟前,用手帕輕輕拭掉女兒嘴角殘留的血跡,柔聲說到:「琪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娘親,這件事你就別管了。璃夢,扶娘親回去休息。」
鄭琪兒急著讓鄭夫人離開,她不想讓自己的母親介入到她同父親之間,她更不想母親因此對她感到失望。
「琪兒,你倒是說話呀!你看你把你爹都氣成什麼樣了!你能不能不讓娘跟著擔心!」
「娘親,這是我同爹爹的事,你還是回去吧。」
「你就不怕你爹他……」
「怕什麼!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想必一向為國為民的鄭將軍會給天下人一個公道的。」
鄭琪兒話裡的語氣十分堅決,她在賭自己的父親是會將她捨去還是保住,她現在所擔心的不是鄭家的未來,而是她的性命。
處事多年的鄭夫人從鄭琪兒的話裡聽出了什麼,她向鄭成仁看去,她想知道鄭琪兒是不是惹下了人命。見夫人詢問,鄭成仁只好點點頭,鄭夫人見此頓時昏了過去。
「夫人!」
「夫人!」
一旁的丫鬟連忙將鄭夫人扶起,鄭成仁一個箭步來到鄭夫面前將其打橫抱起,回頭吩咐管家。
「從今日起,不許小姐踏出閣子一步,什麼時候嫁人了,什麼時候放出來。」
「是。」
老管家雖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做法,但他隱約感覺到是小姐犯了什麼錯誤。
鄭成仁離開後,老管家
家略帶猶豫地看向鄭琪兒,鄭琪兒一臉苦笑隨即說到:「管家不必顧及琪兒,爹爹怎麼說便怎麼做吧。」
鄭琪兒從方才鄭成仁的言語中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父親保住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斜雨樓的議事大殿上,數十具屍體疊放在一起,血腥之氣瀰漫整個大殿,令人聞之作嘔。上首戴面具的男子睜開雙眼,看著下面的斜遠夫婦,又瞥了眼地上一摞屍體,說到:「事情可是辦妥了?」
「閣主放心,有我斜遠夫婦出馬不會有問題的。」
一心邀功的焚雨在上首男子看來並不值得一提,貪功冒進的傢伙向來不是他所欣賞的。
焚雨身旁的斜遠自是注意到自家主人眼中的不耐煩,他示意焚雨不要再說話,待到主人神色平靜,這才開口說到:「閣主,這些人怎麼處理?」
「五馬分屍。」
「是。」
對於閣主的吩咐斜遠從未有過質疑,他跟在閣主身邊多年,這麼多年來閣主所經歷的種種磨難他都看在眼裡,他始終相信閣主所做皆有其一定的道理。
斜遠能夠悟明白的事情,焚雨卻是糊塗。
「閣主,為什麼要費那麼大的勁處理一群死人?」
「焚雨,閣主這麼做自然有道理,快閉嘴。」
「我為什麼要閉嘴?我說的又沒有錯。」
焚雨平日裡最看不慣的便是斜遠在閣主面前一副討好的模樣,論功夫論實力,閣主不見得會是他的對手,他又何必如此膽小?
「你……」
「罷了,斜遠。焚雨的性子本君知曉,你夫婦二人盡早去辦吧。」
「是。」
「還有,鄭家小姐那邊想著盯緊些,本君倒要看看她在耍什麼花招。」
「是。」
從議事大殿出來,斜遠沒再同焚雨說一句話。斜遠如此焚雨定是不高興。
「夫君,你怎麼了?」
「……」
「夫君?」
「……」
「夫君?」
「……」
「斜遠!從議事大殿出來你一句話不和我說,你什麼意思啊!」
此時的焚雨十分不爽,平日裡斜遠待她可謂是百般的用心,她也漸漸將他的好當做理所應當,今日斜連如此愛答不理的樣子令她甚是煩悶。
「焚雨,今日之事你說的有些過頭了。」
幾經猶豫,斜遠將憋在心裡的話講給焚雨聽,他希望她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卻沒想到焚雨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遠,不是我說你,你為什麼不能在閣主面前抬起頭做人,你看看人家斜連,靈雨,花弄影,哪一個不比你活的痛快!」
「斜連同花弄影那是閣主的實在親戚,有怎是你我可與之相比的?」
「那靈雨呢?她總不是閣主的親戚,她卻不像你這般。」
一提到靈雨,焚雨便氣不打一處來,她可是記得上一次靈雨那一鞭子讓她足足躺了一月有餘,還險些落下疤痕。這仇,她一定要報!
「靈雨更不是你我可比的,靈雨同閣主的交情比你我要深,再者她如今可是閣主的掌中寶,她,動不得。」
「行了,行了!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說你我二人在這斜雨樓裡算是抬不起頭了!」
「焚雨,你小聲些,當心讓花弄影那丫頭聽見。」
「聽見又能怎麼樣?她同靈雨那女人是一夥的!」
「好了,好了,我的好娘子,咱們還有任務在身,就別在這兒生悶氣了。」
斜遠拽著焚雨的袖子,摟著纖細的腰肢,一副貓兒討好的樣子,焚雨自是受用。
「就你嘴甜!」
焚雨嬌滴滴地看著斜遠,斜遠頓時有種莫名的激動,拽著焚雨回到他們的房間。
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在他們離開石道後,花弄影會出現在他們方才站著的地方。
★★★★★正月初一,是第三輪殿選的日子,一大早方芷靈便在妙沁的陪同下坐上馬車趕往宮中。
方芷靈離開後前院許蘭托人來報,說是太子今日要回宮,方為忠讓青兮代他相送。
得了吩咐,方青兮在驚訝之餘也在疑惑著方為忠此舉的目的。之前方為忠還在囑咐她離太子同成王遠一些,現在又讓她親自送太子離開,這前後怎麼會發生如此轉變?方青兮絕對不會把它當成是方為忠的好意,八成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可是不管怎麼說吳疫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正好也想藉著這個機會好好謝謝人家。
在念珠的陪同下青兮來到外院的會客大廳,此時的吳疫正在那裡等著她。
大廳之外緩緩走來的女子,一席青蘿長裙,一件對襟小襖,一朵時新的珠花,一對玳瑁耳鐺。那彎月的柳眉,有神的眸子,高挺的玉鼻,櫻桃的小口,無一例外的入了吳疫的眼。方青兮的這身裝扮算不上高,卻也是清爽。
「青兮拜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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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快點起來,如今你的腿疾尚未大好就不要行正禮,常禮便可。」
見方青兮向自己行禮,吳疫趕忙將她扶起。胳膊上殘留的溫度讓青兮一個激靈,隨即緩到:「殿下,無論何時何事禮數是不能免的。」
「這規矩都是人定的,本太子向來不是死板之人,祖宗禮法上的東西本太子可不是全認。」
「殿下不認無人奈何,青兮不認卻是萬萬不可。」
青兮的死板令吳疫皺眉,隨即釋然。
「好了,你要行禮便行禮吧,大不了本太子以後少出現在你面前。」
吳疫本是賭氣的話在方青兮耳裡卻是變了味道,她以為他在生氣。
「殿下恕罪,青兮絕無此意。」
「本太子知道了,你怎麼又跪下了?快起來!」
吳疫自是不知青兮所想,他以為青兮是在害怕他,可是他真的有那麼可怕?
「謝殿下。」
青兮在念珠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腿仍舊有些疼。起身間本是無意的皺眉卻是入了某人的眼。
「可是腿又疼了?」
見到青兮這個樣子,吳疫免不了心疼,同時他也在心裡下定決心要治鄭家於死地。
「謝殿下關心,青兮沒事。」
吳疫一次又一次的關心讓青兮漸漸察覺到端倪,她有些不敢往下想。或許,是她想多了。
「方二小姐可是願意同本太子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