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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心花綻放 文 / 木址木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六界有個關於我的謠言,說只要吃了我就可以和自己的情人永生永世不分離?」。

    袖色望著眼前的閻王爺道,視線盡量不落在他懷中那個半~裸鬼女身上。

    閻王爺任由鬼女掛在他身上磨蹭,不回應也不推拒,正經地回答袖色的問題道:

    「嗯。謠言擴散的速度很快,尤其你現在在鬼界,其他五界的生靈都擠破腦袋想來這兒。」。

    「」。

    為什麼覺得閻王爺好像挺滿意鬼界的大門門庭若市,瞧著有種沾沾自喜的意味呢?看見袖色沉默,閻王爺想了一會道:

    「其實,情況也沒有那麼嚴重,你不用擔心。」。

    「如果我沒記錯,出現謠言後六界裡就數鬼界最不安全了!」。

    因為鬼界是其餘五界生靈生命走到終點後的歸宿,裡面半數以上的幽魂在面臨死亡必須和情人分離並投胎轉世,懷有抗拒、恐懼的心理。黑白無常每天都領著鬼差在鬼界搜尋那些不願過奈何橋、不願喝孟婆湯的幽魂。

    現在告訴這些幽魂,鬼界裡有個仙子,只要吃了她,就能與情人長相廝守,這對它們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消息,袖色在它們眼中已經是一塊香饃饃了。

    而且,受到蠱惑的很明顯不止幽魂,甚至連守衛閻王殿的鬼差亦迷失了心性。

    袖色對上次被眾鬼群攻的那件事仍然有些心有餘促,沒好氣地瞪著睜眼說瞎話的閻王爺。

    鬼女的手眼看就要伸進了閻王爺的裘褲裡,閻王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一揮衣袖,剛才還伏在他身上的鬼女被丟到了閻王殿外。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襟,方道:

    「的確最不安全,但是霽沐的本意就是如此。」。

    「你什麼意思?」。

    袖色的心漏跳了一拍,為何閻王爺要這般說霽沐?

    閻王爺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望著困惑的袖色,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起,道:

    「霽沐想用你引出擺渡者,你覺得這個謠言會不會是他一手策劃的?」。

    似曾相識的情景,邇然帶袖色去祭拜前任戰神時,踏空而來的桐木也曾說過一些引誘袖色對霽沐產生猜忌的話。袖色定睛望著閻王爺,一個猜測在腦子裡成型。

    「你不是閻王爺。」。

    雖然眼前的這位,在舉手投足間都像極了閻王爺的本尊,就連喜歡美艷鬼女的品味都一模一樣,但還是有破綻。

    首先,閻王爺是不會當著鬼界裡的鬼或者袖色的面,與鬼女親熱。他喜歡弄一條垂紗隔絕視線,然後在裡面整出點曖昧的聲音,讓大家的想像力發揮到極致。而這惡趣味僅僅是為了惹婆娑嫉妒。

    其次,閻王爺是絕對不會安慰袖色的。袖色來了鬼界後,婆娑和袖色在一起的時間愈發地長,閻王爺總是見不著婆娑,一來二去後就養成了愛對袖色冷嘲熱諷的壞習慣。袖色想從他嘴裡聽到不用擔心這幾個字,簡直比鬼界出現陽光還難。

    最後,閻王爺怎麼可能直接告訴袖色,霽沐欲利用她呢?閻王爺性子涼薄,能袖手旁觀的事絕對不插手,上次隨她進入十幾層地獄還是因為考慮到,袖色被弄死了婆娑會傷心才出手相助的。

    「我不是閻王爺,那我是誰?」。

    閻王爺聽見袖色的話後,挑了挑修長的眉,似笑非笑地問道。

    袖色環視了一下周圍,閻王殿完好無損,道:

    「我沒料錯,這是在夢境裡,你你應該是桐木。」。

    包含著邇然仙力的龍捲風在鬼界肆虐,鬼界裡佔地最廣的閻王殿怎麼可能連塊瓦片都沒掉落?至於猜是桐木,是因為在袖色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是桐木一貫愛用的伎倆。

    被袖色拆床,桐木懶得幻化成閻王爺的容貌,她顯出了自身的容顏,低頭俯視著閻王殿台階下的袖色,唇邊勾出一朵甜膩的笑靨,道:

    「千年不見,你似乎比以前有趣了些。」。

    識破了她的謊言,不再像以前那般慌張無措,雖然欣賞不到她蒼白、痛苦的神情,但現在的袖色卻更挑起了桐木的好勝心。畢竟,如果自身的對手太差,代表著自己的水平不高。

    「桐木,我與你無冤無仇。」。

    為何一直咬著她不放?袖色在心裡歎氣,她招誰惹誰了?總是遇到各種奇葩。先是,說她身體裡有與它相同氣息的檮杌;然後是,處處莫名其妙地針對她的桐木。

    袖色想著,等會夢醒了得好好翻翻黃歷,她的運氣委實忒差了些。

    「不,我們的淵源很深。哦,我忘記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桐木呵呵地笑了兩聲後繼續,道:

    「我說的話你可以不信,但有一句卻是千真萬確。霽沐想利用你引出擺渡者是真的,你自己多少也察覺到一些。」。

    那也與你無關,袖色在心中反駁道,不想與桐木說話。

    「我該時候睡醒了,勞煩你從我夢裡出去。」。

    著實不想看到桐木那張混合著嘲諷和悲憫的臉,袖色道。她說完這句話,畫面開始扭曲,閻王爺不見了,桐木不見了,世界終於恢復了黑暗。袖色睜開眼,抹了把額頭的汗,長吁了口氣。

    這還是她第一次嘗試拒絕外來力量入侵她的仙識,想不到成功了。看來婆娑的話不假,她的修為真的增進了,貌似增進的幅度還不小。

    「誰?」。

    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呼吸聲,袖色「嗖」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赤足追出了院子外,但漆黑的鬼界裡除了瑩白的月華,哪裡有雪白的衣角?

    錯覺麼?袖色若有所思地佇立在院子中靜靜地出神。

    她是不會感覺錯的,剛才她的房間裡確實有其他的仙。鬼界裡出現九重天的仙,難道最近九重天的仙都很空閒嗎?

    「袖色。」。

    身後傳來低沉厚重的嗓音,回頭,看見邇然站在他不遠處,手裡拿著一件披風。

    「給,穿上。」。

    袖色莞爾,戰神還是不善於言語,能三兩個字說完的話就堅決不用一個完整的句子表達。

    看袖色接過披風披在身上,戰神留意到她腳上沒有穿鞋,遂問疑問地望著她。袖色蜷了蜷腳趾,有些尷尬地道:

    「剛才做了個夢,驚醒了。睡不著,出來走走。」。

    走走會不記得穿鞋嗎?邇然望著未綰髮,衣襟有些敞開的袖色在心裡默默地想到,她這幅樣子倒像是匆忙間,追尋著什麼東西跑出屋子。

    「注意身體。」。

    終究戰神沒有戳穿袖色的話,只是淡淡地表達了他的關心。他從眾鬼的圍攻中救下袖色才兩天的光景,每次讓她好好休息,她都笑著答應。

    但邇然是知道的,袖色每晚都在屋子裡翻來覆去,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入眠。今晚好不容易瞇了一會,才半刻鐘就驚醒然後衝出了屋子。

    鬼界的夜晚,夜涼如水。

    袖色的腳冰涼一片,但她依舊沒有進屋的打算。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夜鬼界的空氣似乎清新了一些,不似以往般的渾濁與濃厚,她屋子前這顆禿頂的枯樹瞧著也精神了不少,樹枝不再耷拉著。

    她想了想,忽然升起了興致,飛身上了枯樹,挑了根粗壯的枝椏坐下。

    瑩白的月色,雪白的中衣,赤~裸的玉足。戰神站在樹下,抬頭仰望著樹上的女子,有片刻的恍惚。這樣的袖色像極了他在三生石上看見的那個白衣女子,難道命運的輪迴會讓袖色最終恢復成萬年前的模樣和性子嗎?

    這個認知讓邇然心裡有些慌亂,他急急地呼喚了聲:「袖色!」。

    袖色坐在樹上望著樹下的戰神,唇角彎起眼睛閃爍著頑皮的光芒,她忽然很想知道以她目前的修為能不能把他抬到樹枝上。她從袖子裡摸出一方白帕輕念了一句仙語,白帕朝邇然飄去,慢慢變大把他駝在了上面,一路搖搖晃晃地向樹枝上飛去。

    在白帕添了第五道劃痕後,終於歪斜著著陸在袖色身旁。望著堂堂戰神被白帕丟貨物一樣拋到枝椏上,袖色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萬籟寂靜的月色中,袖色的三千青絲隨風飛舞,清秀的面容因為這開懷的大笑添了一股明媚的美,這樣的她竟然讓她有些不敢直視。

    剎那間,邇然聽見了花開的聲音,心裡頭那株含苞待放的裹著最甜蜜也最憂傷愛戀花蜜的愛情之花,在這個夜晚悄然地綻放了。

    放不開了,邇然閉上了眼睛。

    如果說先前的他,待袖色只是多了一絲絲的好感與呵護,想陪伴她終生終世。那麼,現在的他似乎變貪心了。他想要收藏和獨佔袖色的笑容,想要完完全全地把那個人從她的心裡剔除出去,想讓自己的身影沾滿她的整個心房。

    袖色,你讓我欲罷不能。

    再睜開眼,邇然的目光變了,曾經的溫暖和善良被佔有欲和控制欲取代。他伸手手臂把笑開懷的袖色摟入懷中,在袖色訝然瞪大的眼睛中,視線僅僅扼住眼前的嫣紅唇瓣,緩緩地俯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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