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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挑撥 文 / 木址木

    戰神向左邊移了移,不著痕跡地擋去桐木看向袖色的眼光。

    袖色自問沒有得罪過桐木,但桐木似乎一直不太待見她。大火席捲萬年梧桐林前,她曾對自己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現在她又露出了那種笑容。

    袖色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戰神不是好奇我為何而來嗎?倘若我說是為了你身邊的小仙子而來呢?」。

    桐木挑了挑嘴角,聲音摻了蜜般甜美,但說出來的話卻讓袖色如遭五雷轟頂。

    「若沒錯,燒了桐林的火就是此處的火。這孽火哼,沒有它燒不了的東西。可是,修為夠高,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桐木眼睛裡的嘲弄愈發地明顯。」袖色,你或許不知道吧。霽沐是九重天的上神,也是六界裡唯一的一個神。如果他有心想把孽火從這兒弄到鳳凰族,依你看,到底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這個問題就像一顆釘子,毫不留情地戳進了袖色的身體內。袖色臉上漸漸浮起一層蒼白。

    「不不會的,霽沐,他他沒理由會這麼做。」。

    袖色大聲道,似乎是想說服桐木,但更像是想說服她自己心裡冒出來的懷疑。

    「誰知道。也許是他無聊下,一時興起的玩弄。」。

    桐木居高臨下地望著袖色,嘴角的笑燦爛而明媚。不得不說,看見袖色流露出這種迷茫而受傷的表情,她心情十分地愉悅。

    那潔白的衣裳、那慈悲的微笑、那溫暖的懷抱、那關切的問候,難道這些都是虛假的?

    袖色不願意去相信,也不想去相信桐木的話。

    可是心中卻痛得她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袖色的指尖抓緊了胸前的衣襟,因為過於用力,十根指骨透出無力的白。她沒有心,最多是情緒上的起伏波動,為何她左心房的位置會傳出一陣陣鈍痛感?

    彷彿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經這般疼痛過。

    似乎覺得還不夠,桐木甜膩的聲音再次響起。

    「上神,多尊貴的身份和地位。你以為他在王母面前保了你一次,你對於他來說就與眾不同嗎?袖色,你真是癡心妄想!」。

    袖色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上神?呵原來霽沐是上神呢!

    不其然地,袖色腦海裡閃過幾段聲音。

    「你聽說了嗎?上神帶了一個女仙回宮!」

    「上神不是對他的結髮妻子念念不忘的嗎?當初上神不是跟著她去了鬼界,就為了厖」。

    「誰知道,或許她用了什麼狐媚的招數。上神到底還是個男人,是個男人都會厖」。

    吵吵嚷嚷的聲音間,袖色忽然就明白了一些曾經她好奇過的、想知道的事情。

    這就是霽沐從來不向她坦露身份的原因嗎?想起當初詢問司命時,他支支吾吾的態度,袖色覺得她應該是九重天裡最愚笨的一位仙子了。

    霽沐,不是她能觸及的神啊!

    原來他是有妻室的,有一個愛到骨子裡的娘子。原來她不是什麼好仙子,她不過是霽沐和他娘子間的第三者。

    「桐木。」。

    戰神包的聲音透露了無形的警告。他偏頭瞧了一眼袖色,袖色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去了她眼中的情緒。

    灰灰在旁邊急得不行。

    它很想告訴袖色,不是這樣的,事情真相不是這樣的,霽沐大人不是隨意玩弄仙子感情的神。

    但是霽沐給它下過死命令,不到袖色性命垂危的時候,絕對不能先一步暴露了它自己的身份。所以灰灰只能乾著急。

    同時,灰灰弄不明白為何身為鳳凰一族的驕傲——桐木仙子會變成這般步步相逼的模樣?她一向是溫柔得體、端莊典的典範呀。

    「既然知道那火是孽火,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時辰不早,我該離開了。」。

    見好就收,桐木還是懂得這個道理。她可沒打算與戰神為敵,再說下去不見得有什麼好處。

    這是,袖色終於說話了。

    「我不會相信你。」。

    頓了一下,袖色喘了一口氣再次重複道:

    「我不會相信你。」。

    深淺飄帶無風而動,桐木的身形慢慢消失在右上空,她離開前的表情袖色看不真切,只聽到她留下了一句話,這句話是通過心音傳來的,只有她一人能聽見。

    「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檮杌脫離束縛後是朝著沐浴宮的方向而去的。」。

    檮杌的束縛能從六界夾縫中脫離,又那麼恰巧地停留在她經過的百花谷。如果不是檮杌它發現她身體內有它的氣息,那麼,現在得她是否已經是一堆紅色的肉、白色的骨?

    袖色的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摔下雲朵,戰神虛浮了一把,但見她連站穩的力氣都被抽空,乾脆讓她倚著自己的肩膀站立。

    灰灰用翅膀扇了扇袖色的臉龐,袖色的視線好半響才在灰灰圓滾滾的身體上聚焦。

    「灰灰,你說,你的主人為什麼想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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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近呢喃的聲音,如果不是灰灰距離袖色足夠近,當真聽不到這句話。

    它飛騰的身子停洩了一下,心想這次麻煩大了!

    霽沐大人恨不得把你揉進身體內,怎麼會想要你的命呢?不知道桐木臨走前與袖色大人說了什麼?灰灰不由地望向桐木消失得方向。

    忽然地灰灰驚覺它似乎遺漏了一個問題。

    它飛到戰神身邊,發現他亦是望著桐木消失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孽火不傷戰神,是戰神天生就帶有的奇異能力。袖色和灰灰踩在戰神的雲朵上,在戰神仙力的籠罩下方可安全地通過孽火的包圍圈。

    那桐木是如何做到的?

    戰神問過桐木,卻被桐木踢皮球般把問題輕巧地拋了回來。現在想想,戰神和桐木裡裡外外都透露著古怪。

    灰灰本是霽沐派來保護袖色的,自然知道的事情比較多。

    霽沐肯定不是縱火的元兇,相比較下,不懼孽火的戰神和桐木嫌疑性更高。他們能不懼孽火,那是否能更進一步地操縱孽火呢?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灰灰的心沉了大半。

    戰神是九重天的驕傲,是玉帝的得力助手。

    桐木是鳳凰族的驕傲,是王母的貼身仕女。

    兩者,不論身份還是地位皆是高仙一等,何況他們在玉帝和王母面前能說得上話。若他們包藏禍心,豈不是會引起大亂子?

    灰灰覺得它自己的念頭很荒謬。

    但是最近九重天接二連三地發生一些事情,全部從和袖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這裡面的彎彎道道,讓它不得不謹慎。

    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的袖色,戰神皺了皺眉,他單手撐著袖色軟綿的身子,道:

    「袖色,上神對你來說,重要嗎?」。

    「什麼?」。

    袖色不明白戰神想表達什麼,下意識地反問道。

    「你能堅定地對著只認識幾個月的我,告訴我是個怎麼樣的仙。如果上神對你來說很重要,何不相信他?」。

    袖色露出一抹苦笑,道:

    「我想去信,但他從頭到尾都像九重天的煙雲,我只看得見卻摸不著。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上神,我也不知道他是有妻子的。這樣不坦誠的他,我要如何去信?」。

    「或許,他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

    「不管是何種苦衷,他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能理解?」。

    袖色辯駁道,這才是他介懷的地方。

    桐木說那場火是他放的,桐木說他是玩弄她的,桐木還說檮杌是他放走的,這些她都不介意。即使她因此被眾仙誤會,身負勾搭上神的罵名,差點葬身上古凶獸的肚子,她都沒放在心上。

    畢竟她現在還活得好好地,她只是在想,他只要能告訴她原因,哪怕他要她灰飛煙滅她亦是會笑著答應的。

    她要的不過是他的解釋而已。

    「袖色,你鑽牛角尖了。」。

    邇然望著袖色眉頭緊蹙、血色盡褪的小臉,淡淡道。

    口裡說著不介意,心裡卻計較著。

    嘴上念著相信他,心上卻不信任。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因為愛所以會忍受不了半點的欺瞞,深陷情愛的仙已經做不到清醒了。

    因為不愛所以旁觀者清,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他,他是善良的仙。

    原來,袖色你的心裡早就被霽沐給霸佔了。

    原來,我晚來了一步。

    戰神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

    她的純潔、她的傻氣、她的乾淨。

    讓他萬年來,第一次找到了傾吐一切的**。

    她是六界中第一位知道自己身世的女人,是第一位能看穿他冰冷盔甲下帶著溫度的心臟,是第一位問他會不會恨的仙子,是第一位直白在他面前誇張前任戰神的仙。

    邇然按了按天劍,直到天劍上的肅殺之意席上心頭,掩蓋下那一時半刻的情動與恍然,他才再次道:

    「我帶你去找上神,我想,也許你需要好好地與他談一談。」。

    袖色沒有為她自己辯解,點了點頭。

    心裡只存在一個念頭,她想見一見霽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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