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雲夢仙緣卿袖色

正文 第23章 :爭吵 文 / 木址木

    掌心下感受不到心臟的跳動,三千年來袖色第一次覺得左心口的位置很空蕩。忍不住地她有了一股衝動,忽然間想知道霽沐姻緣線的另外一頭連著的是哪位仙子。

    就算那一頭不可能是她,但她卻按捺不住想去看看。

    可是紅鸞閣內的姻緣線是隨機出現的,為了防止月老私下胡亂搭線,紅線們除了等到該出現的時刻一般是不會現身的。但是,別忘了,她本身就是紅線所化。

    這個問題難不倒她。

    到底還是有些做賊心虛,袖色把灰灰放進了衣裙的口袋中,帶著它進了紅鸞閣。假若真的被發現,多一個背黑鍋的也不錯。

    灰灰被蒙進了口袋中,它猜到袖色要去幹壞事,心中難免地小激動。它是一隻喜鵲,而且還是一隻喜歡冒險的喜鵲,自從被霽沐大人指派來袖色身邊後,都沒機會去闖禍,好不容易可以做點破戒的事,它高舉爪子贊成!

    見灰灰很識相地不吵不鬧,袖色滿意極了。正準備關上朱紅大門施法時,一道旋風直衝沖地刮進了紅鸞閣。

    袖色沒來得及質問是哪個膽大的傢伙亂闖此處,就聽到一個相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嘰嘰喳喳起來。

    「袖色!袖色!我有九重天最新的八卦新聞,你想不想聽?」。

    來者問道,沒等袖色回答,他自個兒極快地接了下去,道:

    「我知道你想聽的,就不賣你關子了。玉帝和王母吵架了!」。

    袖色半張著嘴巴,口裡還含著「不想」兩個字的音節時,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她原地懵了好一會。直到對方伸出一根手指欲往她臉蛋上戳一戳時,袖色回神,避開那根頑劣的手指,道:

    「泥土,你聽誰傳言的。」。

    司命睜大眼睛瞪著袖色,為她的質疑頗感到忿忿不平,他道:

    「不是傳言,是我親耳所聽。今天玉帝喚我過去,我走到門口還沒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爭吵的聲音,正猶豫著要不要稍後再來,一本折子就從玉帝的書房裡被砸了出來。然後,我看見王母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袖色還是不信。

    六界皆知,玉帝和王母的感情和睦順遂,喜結連理後從來不曾發生過半句口角,他們兩位仙都快成了六界夫妻爭先效仿的楷模。

    好了幾萬年的夫妻,怎麼會說吵就吵呢?還是吵得如此地凶。

    大概是發現袖色不相信他的話,泥土連忙接著道:

    「袖色,我不會拿這事跟你開玩笑的。何況被折子砸爛的窗戶至今還破著一個洞,不信你且去探看一番。」。

    袖色起初還笑了笑,想說不必了,後來察覺泥土在說前一句話時加了重音,猛然覺得他話中有話。

    眼睛細細地在司命臉上溜了一圈,袖色發現他雖然和她說了這事兒,聲音聽起來八卦意味十足,但卻沒有往常閒聊時的愉悅,唇角微繃。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她遺漏了。

    如果泥土不是前來和她說八卦的,那麼他極有可能是來給自己通風報信的!

    想到這個可能,袖色恍然驚醒。難怪覺得不對勁,她真的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玉帝和王母的姻緣線遺失了!

    去鳳凰族前,冬善曾說過遺失的紅線裡,有不少六界中重要人物的,其中就包括了玉帝和王母。所以她才會想盡法子留在鳳凰族追尋可能存在的線索。

    後來,發生的事情有點多。

    先是王母回娘家,讓她幫忙為戰神覓一樁好姻緣。接著,她被無辜陷害成縱火燒了萬年桐林的兇手,得霽沐搭救,軟禁在沐浴宮。

    一來二去的,她的注意被引到了縱火案件上,都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也忘記了自己還有一茬大禍沒有彌補好。

    這下怎麼辦是好?

    時間拖得越久,姻緣線尋回來的可能性越低,她惹了禍被發現的可能性越高。至此,被牽連的仙會很多。冬善、泥土隨時會被安上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九重天或許還有些存了別的心眼的仙,說不定會落井下石,故意挑唆說她弄丟紅線是為了破壞玉帝和王母的感情,進而危及九重天的安穩。

    袖色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一道口子,心中且怕且驚,身體又冷又熱,好似發了高燒般。

    泥土見袖色臉色不對,趕緊咳了一聲,道:

    「袖色,今個兒九重天還是挺平靜的。」。

    此話側面告知袖色,玉帝和王母鬧矛盾的事情並沒有傳開。他來是給她提前打個招呼,好讓她有些心理準備,畢竟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他作為司命也算不清楚了。

    聞言,袖色鬆了口氣,但是牙齒還是下意識地咬著嘴巴,眉頭皺在一起,看神情似乎在思慮著什麼對策。

    至於霽沐姻緣線的事已經被袖色擱在一邊了,灰灰在袖色的口袋裡把司命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它的腦袋飛速地轉動了起來,為什麼它總是有個預感,事情到此還沒有結束呢?

    果真是應了句話,好的不靈壞的靈。

    灰灰不是烏鴉,但是作為和烏鴉歸為一類的鳥雀,它黑色預言的能力倒真的很強。

    「袖色。」。

    不知跑哪兒去的冬善出現在紅鸞閣累,他瞧見司命在此

    ,只是略微地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啊,然後他的語速急切,道:

    「紅鸞閣又有一部分姻緣線遺失了。」。

    「什麼?!」。

    袖色已經尖叫了起來。

    這這又是鬧哪樣了!

    她連續好久不曾離開過紅鸞閣,吃喝拉撒睡基本上全免,就差沒日沒夜地看守著這兒了!紅線究竟是怎麼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見的?而且作為紅線化身的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冬善一手按住抓狂的袖色,眼睛望著司命禮荼道:

    「敢問司命,你進入紅鸞閣多久了?」。

    「冬善!」。

    袖色心中一驚,尾音發著顫。為什麼冬善要懷疑泥土?以前泥土也經常來紅鸞閣呀,那時並沒有見冬善有任何的不滿,現在

    袖色驚疑不定地望著兩仙,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呵!這是在打什麼主意?泥土寸步不讓地直視著冬善,他剛到這兒才一刻鐘,從頭到尾都在與袖色說話,他可有實質證據指證他?

    「月老,最近興致不錯,什麼時候有了胡編亂造這個習慣了。」。

    微頓了下,司命漫不經心地掃視了紅鸞閣一眼,繼續道:

    「我進來前,一直不見月老的身影。你從哪裡蹦出來的?一張口就是紅線丟了。會不會是監守自盜呢?」。

    「禮荼!」。

    袖色疾言厲色地嚇了司命一句,連平日裡打趣的稱呼都不用了,直呼其名。

    泥土望著袖色大幅度喘氣起伏的胸口,心知她被弄得驚惶不安並且憤怒異常。他與冬善對於袖色都是重要的仙,目前紅線遺失的事情還沒敗露,他們就在相互猜忌對方,這如何不讓袖色心疼。

    袖色冷靜了一會,才轉向冬善道:

    「善善,泥土是我的好朋友。他絕對不會做傷害我的事。」。袖色說得堅定,眼睛散發著信任的光芒。

    聽見袖色這麼說,冬善轉過頭,不言語,垂下的眼瞼遮去了他眼睛裡的神情,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凝。

    袖色的額角在急促地跳動著,她很想就這麼撒手跑掉。紅線丟了也好,與帝王母吵架也罷,六界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只是一個小仙子而已,有必要扛上這些天大的責任嗎?

    「泥土,冬善是我的師傅,我和他一起在紅鸞閣呆了八千年,他沒有理由會害我的。」。

    袖色的聲音透著一股疲倦,泥土望著袖色爾後歎了口氣,道:

    「我知道了。」。

    他本沒有針對月老的心思,但任何仙忽然間被指著鼻子栽贓嫁禍都會忍受不了的。既然袖色不喜歡他對月老不尊敬,那此事就算了。

    冬善聞言,仍舊不說話,只是轉身出了紅鸞閣。

    袖色望著冬善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為何她覺得冬善最近越來越古怪?很多行為舉止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了。但具體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

    「袖色。」。

    泥土看著遠去的冬善,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作罷。袖色不清楚,他更是糊塗和無辜,冬善為何無端端懷疑到他的頭上?

    口袋裡的灰灰,腦袋被這唱大戲似的場面弄得直發暈。霽沐大人派它過來前,曾說過,袖色身邊的仙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簡單。

    那麼,今天到底誰撒謊了?或者說他們都撒謊了?

    唉喲,守衛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不僅是個體力活還是個腦力活。

    灰灰尋思著是否該側面提醒霽沐給它加糧食時,泥土告退了。走之前,他深深地望了袖色一眼,道:

    「袖色,我說過你的劫已經開始了。你保重。」。

    袖色點了點頭,依靠在朱紅色的大門口望著泥土飄然而去,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劫麼?

    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去。

    自嘲地笑了笑,袖色丟下一地的月色轉身回了紅鸞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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