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3不輸(1) 文 / 梧桐私語
r3不輸
勝利不意味著打敗,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把對手踩在腳下,勝利是一個強者從你眼前經過,你可以平心靜氣的對她說嗨,勝利不是結果,是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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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新勇殺人?
柴焰腦中悄然浮現起那個總把頭髮梳得油光水滑、衣服熨平到每一道線條,臉上飄著至少三種面霜香型,每半小時就要噴次噴霧的……小白臉。
那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會殺人?柴焰搖搖頭,也不是不可能。
她想起剛剛和遲秋成聊的話題,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可身邊哪還有遲秋成的影子啊。
「遲秋成!」她跺著腳氣惱。遲秋成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地毯那麼貴,跺壞了不心疼嗎?」
心疼,可她就想跺!
賭氣的又踹了兩腳,柴焰仰頭看著手扶欄杆,頸上繞著藍毛巾,顯然是準備洗漱的遲秋成。
「柴焰,別任性。」他手分別抓著毛巾兩頭,表情無奈的很,「我和你保證,我體質健康,做運動方面絕沒問題,我只是不想將來你後悔而已。」
做運動……饒是柴焰臉皮再厚,臉也紅了。
她轉身咚地坐在沙發上,嘴裡嘀咕著,「你說我就信啊?」
她聽見遲秋成輕輕笑了一聲,春風化雨的聲音裡,那股無奈感更強了。他在無奈什麼呢?因為陳未南嗎?不可能的,她和陳未南的事,遲秋成是再瞭解不過的了。
柴焰頹然的靠著柔軟的沙發背,腳擱在茶几上,頭頂的花朵型吊燈投下柔和光暈,照在她白皙的腳丫上,她活動著腳趾,心裡明白,今晚的胡鬧不過是因為她才丟了工作罷了。
***
無所事事地在家呆了一天,初八一早,柴焰接到了從安捷打來的電話,人事部總梳頭披肩長髮的喬麗莎鈴鐺樣的嗓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美好的聲音彷彿來自另一個國度。
「柴律師,你的辭職報告我們已經收到,今天上午方便的話可以來所裡辦下交接手續嗎?」
柴焰沒交什麼辭職報告,現在的她早懶得想是sophie還是sophie授意別人幫她寫的了。對著鏡子,她塗著艷色口紅,邊開口回了喬麗莎一聲:「好。」
是誰說過贏要贏的漂亮,輸也可以輸的光彩的。柴焰看著鏡中面容白皙、唇色艷麗,笑得自信無比的自己,覺得這話說得不能再對了。
又看了眼身上的衣著,她收起笑容,換鞋出門。
不過才過了一個年假,再踏進安捷的大門,柴焰就多了種物是人非的疏離感,她自己看同事倒沒什麼,同事看她倒多了許多不自在的尷尬。
柴焰覺得這很正常,換做誰誰也無法拿出平常的態度對待一個要離職的同事吧。她埋頭做著工作上的交接,沒理會不時落在她身上的探究眼光。
不知不覺中,時間到了中午。柴焰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放下沒整理完的表格,她出門邊考慮著是吃西餐還是中餐。
同一間辦公室的人見她走了,頓時湊在了一起。
「你聽說了嗎?柴焰不是主動辭職,是被sophie辭退的。我說她打起官司怎麼總贏呢?全靠不正當手段。」
「是啊是啊,聽說她為了錢,還出賣客戶資料,你說她怎麼沒被吊銷執照呢?」
「聽說是sophie念舊情,想辦法幫壓下來的。」
門口傳來敲門聲,說話的兩人回頭,看到一身紅裙的柴焰斜倚著門口,嘴角吟著妖嬈笑容:「來,和我說說,你們這些都是從哪『聽說』的?」
***
隔著貼滿暗紅色抽像貼紙的玻璃窗,柴焰看到端著餐盤的沈曉才打好飯,正跟同事有說有笑的找座位。
她繞過玻璃窗,推門進了安捷不算大的食堂。打飯的師傅先看見了她,人怔了一下。柴焰笑了笑,現在恐怕就連這棟樓裡的老鼠都知道她因為做了不光彩的事被人掃地出門了吧。
師傅是個好人,也只微微楞了下就和她打招呼:「柴律師想吃什麼?」
「燒豆角,一碗米飯,再來一碗湯。」柴焰掃了眼師傅手邊的菜品,隨口說著。師傅很快打了她要的,連同托盤一起遞給她。
柴焰端著盤子,慢悠悠地繞開幾張圓桌,她知道她的「前」同事都在看她,她不在意這種目光。直到她走去那張桌前,放下盤子,落座。她拿起筷子,低頭爬了口飯,她細嚼慢咽的吃完嘴裡這口飯,終於抬起頭看了眼像吞了蒼蠅似的沈曉,「你不介意我坐這吧?」
「不……我……」找不到措辭的沈曉對視了她身邊的男同事,再沒說什麼,低下頭,她也學著柴焰的樣子悶頭吃飯。
只是心虛的人和坦蕩的人吃著一樣的飯菜,滋味也是兩種。
柴焰吃完時,沈曉的飯菜還有許多。她沒急著走,把餐盤推到一邊,支頜看著沈曉。沈曉感覺得到柴焰的目光,卻始終沒敢抬頭。
「沈曉,你不是愛喝湯嗎?我請你喝湯啊。」
在一片抽氣夾在尖叫的聲音裡,柴焰把那碗紫菜蛋花湯一股腦的淋在了沈曉頭上。
「啊!!!」沈曉跺著腳尖叫,紫菜葉黏在她黑髮上,真的很狼狽。一旁的同事看情形不對,忙過來勸和,有人遞了紙巾給沈曉。
沈曉
慌亂擦著,表情咬牙切齒:「你和陳未南都是一丘之貉。」
柴焰奇怪了,這關陳未南什麼事。
「沈曉之前才被你朋友噴了一臉水。」有同事將聽來的說給柴焰。不消多說,柴焰就想得出陳未南做了什麼。她冷笑一下,「那個傢伙還挺夠君子。可我不是。」
她眼神一厲,拽住了沈曉的衣領,「啪」一聲,她扇了沈曉一耳光。
「這是還我之前瞎了眼對你的好。」
「啪」,又是一耳光。
「這是謝謝你最近對我的關照。」
兩巴掌讓開始還蒙著的沈曉回過神,她瘋了一樣的開始反擊,可無論她是抓是撓,基本都碰不到柴焰分毫。
柴焰笑著閃開沈曉那一腳,她站在離沈曉一步外的地方撣著有些凌亂的衣襟,「沈曉,我開始想不明白,現在懂了,你費盡心思做這些,不過是因為嫉妒我吧?」
這些話是柴焰剛從辦公室那兩個女人談話裡的細枝末節猛得悟到的,她之前從來沒想到。
被戳了痛處的沈曉發了瘋一樣的朝柴焰撲來。
女人間打架無非是抓撓,沈曉在這方面條件不錯,身材輕捷,指甲修的修長,只是氣瘋了的她忘了,她的對手,可練了好多年的跆拳道……
柴焰沒有手下留情,她想起同事說的沈曉將留在安捷,接替她的位置,她就覺得再手下留情,那她就真成了傻子。
聞訊的sophie趕到食堂,制止了兩人。
「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都跟我到辦公室來。」sophie黑著臉,很生氣。
可她人還沒等轉身,身後就傳來一陣踢踏的皮鞋聲。
「誰報的警?」制服裝扮的警察問。
柴焰看著頭髮散亂的不成樣子,眼淚汪汪,一副楚楚可憐樣子的沈曉,心想她的這些前同事真夠心疼沈曉的,是怕她把小姑娘揍殘廢嗎?
***
警察局分理派出所裡。
柴焰和沈曉並肩坐在紅漆長椅兩頭,他們都低著頭,柴焰嘴角吟著笑,沈曉則是鼻青臉腫的嘟著嘴。
「我要告你人身傷害。」沈曉默默說了句。柴焰仰起臉,「好啊!」她笑容燦爛,像春天晨霧裡草尖上的水珠,晶瑩剔透,發著閃亮的光。
「沈曉,你記得嗎?大四時候咱班丟活動經費那次,我看到了。」
沈曉像燙了屁股似的,騰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她看看四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自鎮定地說:「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明白。」
「班長的錢是你拿的,我看到了,別用那種『你是睜眼說瞎話』的眼神看我好嗎?我拍了照。」柴焰微微笑著,她聽得到沈曉咬牙的咯吱聲,「別問我為什麼這麼做,想想你對我做的。」
沈曉人呆住了。剛好sophie跟著警察進門,警察來問兩個當事人的意見。
「人是我打的,怎麼罰我隨意。」柴焰翹腿靠在長椅上,一副大爺模樣。sophie皺著眉,大約是在嫌棄她這態度,她擔憂的看了眼沈曉,沈曉低眉順眼地看著地面,聲音柔弱的說:「我不會追究柴焰的,她只是對我有誤會才會這樣。」
sophie鬆口氣的動作落在柴焰眼裡,總算讓她安慰一些。sophie還是擔心她的。
***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在派出所門口,他們分道揚鑣,sophie說離職剩下的事她會處理好。
好吧。柴焰伸個懶腰,也巴不得不去那個讓她糟心的地方。
分手前,sophie把她拉去了一邊,小聲地告訴她:恆榮那邊不追究她的責任了,不過她辭職的□□不知道怎麼還是沒保密好,洩露了。
是誰洩露的?用說嗎?
「sophie,如果你還信我,聽我一句,沈曉你還是別用了。」
sophie看看柴焰,想拍拍她的肩,可手在半空晃了晃,最後還是放棄了。
「柴焰,考慮轉個行業吧。你在這行,會難。」走前,sophie說。
***
烏沉沉了兩天的蘄南終於在這個下午一點時嗚咽地下氣雨,雨勢大的嚇人,房子的玻璃窗被大雨點擊打,發著劈哱響聲。天黑地嚇人,風劇烈搖晃著道旁樹,坐在派出所門口橘色塑料椅上等雨停的柴焰看著外面山雨欲催的風景,神色怔忪。
兩個躲雨的人頭頂件夾急忙忙得進門。雨水沿著他們的衣角滴答在地上,迅速被門口的腳墊吸收,留下一個個不規則的圓點。
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人說:「死者家屬真夠狠的,連個律師也不讓那人找。」
「人家家大業大,想逼一個小白臉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啊,不過聽說那男的不就是死者老公嗎?」
「你不知道,這個叫裴新勇的是死者的二老公,女方結了兩次婚。」
柴焰抬起頭,他們在說裴新勇?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問問,派出所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一個男的一進門嘴裡就不停念著雨怎麼這麼大,他頭髮才做的定型諸如此類。
柴焰揉揉太陽穴:「陳未南,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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