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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七章 竟至如斯 文 / 艾窩窩

    雷一猛抬頭,看著明玉,急急地道:「怎麼辦?」

    「我哪裡知道怎麼辦。」明玉站直身子,看著雷一,淡淡地道,「我那把劍還插在絕壁上,我先去取回來。」

    禿子怒不可遏,起身就要罵她,雷一猛的拉住他,他身子一斜重新跪了下去,雷一對他搖了搖頭。

    禿子冷哼一聲,心知跟那女人生氣,氣死自己的可能性更大,當下還是主子要緊,他伸手探探冥澤的脈,掐掐他的人中,冥澤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兩人眼睜睜看著明玉繩子甩的霍霍作響,啪的纏上刀柄,用力一扯,一線綠光飛入她的手中,她低頭,左手握刀,右手伸出食指在刀刃上一路劃了過去,才眉開眼笑的收回腰間道:「真好,一點也沒損壞!」

    禿子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明玉瞟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自己在洞內走過來晃過去,東看看西瞧瞧。

    雷一低頭,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他小心把冥澤移到禿子的身上,站起來走向明玉道:「昨夜的事,是我們太過魯莽了,還望明姑娘高抬貴手,救我主子。」說完,也不等明玉有所反應,啪的一聲跪了下去,一個頭重重磕了下去。

    明玉「啊」了一聲,跳了開去,拍拍胸脯道:「靠,你這是拜哪門子碼頭,我最不喜歡被人拜了,那是會折壽,早死的,你給我死一邊去。」

    雷一抬頭,額頭上一道血跡殷然,臉色微微僵硬,他眼神凌亂地看著她。他是知道莫負跟了來的,那麼,昨夜的事?她恐怕已經知道,也怕是心裡有想法了,可這反應,難道不是為了莫負的事?

    這真的是冤枉明玉了,莫負只說了一句,到底發生什麼事,她懶得問也沒興趣知道,她只知道:雷一能讓刀疤把莫負打成這個樣子,定然是有原因的。

    明玉看著他這個樣子,莫不是,他以為,她為莫負的事故意刁難,她搖頭輕笑道:「其實,我醫術也是不懂的,我好幾個師兄都是精通醫理,哦,還有一個師兄專攻春藥,我無聊的時候啊,偶爾也聽他們談論談論。嗯,我想蒙古大夫會的我大體都是會的。」

    雷一和禿子眼睜睜等著她說下一句,明玉眼睛一瞇,側首做沉思狀,禿子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樣了?」

    明玉揚眉,嘴角一抹淡笑道:「我這不在想,怎麼下結論嘛,是冥澤等下就會醒來,沒有大礙呢,還是說情況十分棘手,凶險萬分,需要多麼多麼珍貴的藥材,需要多少多少銀子,又或者說哎呀,盡人事聽天命,準備後事吧……」

    禿子越聽臉色越暗,這是越到後面越厲害了,真是蒙古大夫的說辭啊!

    雷一擦擦額頭的血跡,放下心來,乾脆打斷她,把昨晚發生的事跟她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省的她有心結,影響團結就不好了。

    明玉盤膝坐在地上,目光柔和看向洞頂,任由雷一嘰裡呱啦交代清楚,聽完後她瞇了瞇眼,什麼也沒有說!

    雷一略帶尷尬,畢竟莫負是她的半路弟弟,是她的人,他利用了人家,又把莫負打成那個樣子,她不高興也是應該的。他摸摸鼻子走開,跟禿子把冥澤放平在地上,一人一邊守著他。

    明玉低頭沉思:這是決意挑起是非,這是故意弄亂局勢,等道路一通,給於家的對頭製造事端的借口。

    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

    屆時,於家惹上麻煩,趙家和洛家一個也跑不了。蔣少華沒有死在戰場上,死在留守陣地,要說東冥突破寧廣砍死蔣少華,這話傳回夏都,蔣家能不能認了,還是問題?畢竟當今安仁局勢,要做到這一點有點玄乎。

    這麼一來,即便東冥敗了。西夏的四大家族拼起來,好戲開鑼,不整的西夏風雲動盪才怪。

    明玉無聲歎息,人生短短幾十年,勾心鬥角,活得累不累啊!她一愣,想起目前自己的處境,無奈搖頭,無聲笑了笑,她這般奔波,連自身安危也顧不得,又是為了誰呢?

    她站了起來,伸手在巖壁上摸了摸,很涼,但不濕。她記得,冥澤醒過來的時候,這處有水聲滴答,這水哪裡去了?難道是在巖壁裡面嗎?她伸手扣了扣巖壁,實心的,彎下腰看了又看,真是奇怪,地面也是乾的。

    她的目光順著坑窪不平的地面,看向洞內,黑乎乎地向下延伸,娘親的手札裡對這個洞只有一句:一線峽谷底,西側,四處絕壁,絕壁山洞,西海暗流往東,直通安仁。

    明玉不經意看到一塊巖壁上有些斑駁的字跡,她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巖壁上有一些用刀劍刻的模糊字跡,風化的並不嚴重,能辨認出來:

    「明軒,」明玉看到這兩個字,眼前一黑,立刻伸手扶住巖壁,這是娘親留下的,她的娘親,來過這裡,她繼續辨認字跡:

    「當你醒來的時候,我已經離去二個時辰了。入口處我設置了機關,你若輕易碰觸,若洞內無其他出路,我定死於此處。明軒我夫,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無法拋卻的責任,原諒我任性妄為,你我安仁再會,夫妻情深,切莫失約。」

    明玉用手撫摸過一個一個字,微微彎曲了身子,鼻腔酸澀,眼角泛紅,娘親當時是在什麼樣的心境下,刻下這些字?父親醒來看到這些,又是如何的心境,他是孤影徘徊,不敢離去?還是怕娘親從另一個出口去了安仁,他如何心焦如焚,又不能不離去?

    娘親,你好狠的心,我想父親情願跟你一起涉險,也好過心焦如焚,一分一秒挨了過去,恐怕比死還痛苦。

    明玉扭頭看著眼前黑乎乎一片,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眼底卻是深入骨髓的淒涼,她往前緩緩走去,全然不顧雷一的呼喚。

    雷一與禿子對視一眼,禿子側了側首,又低頭去看自己的主子,對他來說,明玉咋的不要緊,重要的是主子。

    直至黑暗中明玉才站定,她微微仰頭,任由淚水肆意橫流。

    娘親,你為東冥,棄父親不顧,你為東冥,不惜改嫁,你為東冥當真不遺餘力,竟至如斯!這樣的絕壁山洞,你又花了多少時間才找到?

    東冥,若它日,我得知你有一絲一毫虧欠我娘親……

    一直盯著冥澤的禿子,看著他眼皮滾了一下,立刻俯身湊進他眼前道:「主子,你覺得怎麼樣?」

    冥澤尚未睜眼,悶咳一聲,胸腔震動一下,一口血噴在禿子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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