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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文 / 郝連春水

    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拿食物的手舉著,卻好半天都忘記送進嘴裡,許是因為想到那個空等五十年的約定,竟叫人有些物傷其類,我的胃口居然就沒了。

    把剩下一口的東西塞進嘴裡,之後將手擱在櫃檯上,我抬起頭,一時又愣了愣,然後悶悶的歎氣,「幹嘛這樣看著我?」

    話音落下後,夏琪隨即就收起剛剛那一臉的詭譎,像是定了定神,復又低聲問道,「你說小蒙奇打敗月光.莫利亞?」

    「嗯?」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回答道,「草帽選擇的航路盤踞著兩隻王下七武海,阿拉巴斯坦的沙鱷魚,魔鬼三角地帶的月光.莫利亞。」

    說話的同時,我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的雙手,慢悠悠的接下去,「在七水之都時,我曾經見過蒙奇.d.路飛,那年輕人…」

    停下來想了好一會兒,我用最淺顯的語言表達對那孩子的印象,「香克斯沒有看錯人。」讓紅髮把視若珍寶的草帽托付出去的孩子,蒙奇.d.路飛,與我王有類似的特質。

    「我想問的是,你怎麼知道月光.莫利亞戰敗?」夏琪幽幽的出聲打斷,「雖說情報方面是你的專長,可你知道的,真的太多又太快。」

    她音調裡透出少許不確定,「怪不得海軍方面懷疑你有預知能力。」

    微微一怔,我抬高視線,靜靜盯著副船長老婆的表情看了幾分鐘,嘴角一抽,「抱歉讓你失望了,預知什麼的肯定沒有。」

    斜睇過來的目光依稀彷彿寫著『騙人!』,片刻之後,她又哼了聲,「讀書看報?」尾音撩高幾度,頗有些微妙意味。

    「之前在依申露呆了半年左右,那時候我看過很多呃資料。」抬手揉揉額角,我對這種『每回都被懷疑然後解釋』一事表示很無奈,「其中包括了近五十年的舊報紙。」

    「月光.莫利亞成為七武海之前,最後一次登上頭條,是因為其海賊團在新世界全軍覆沒,只剩下他一個人存活。」

    「那件事當年轟動一時,殺光莫利亞同伴的人,是現在的四皇之一,『百獸』凱多。」

    「莫利亞接受世界政府賦予王下七武海稱號之後,最近一次被看到行跡的位置,是靠近魔鬼三角地帶海域。」

    「接下來十年莫利亞銷聲匿跡,沒有被世界政府除名,代表他還活著,不在別的航線,答案就是藏身魔鬼三角地帶。」

    「蒙奇.d.路飛一行闖進去又全身而退,想當然的,就是莫利亞敗了。」

    然後我攤了攤手,「只是簡單的由結果得出推論,反向辯證法。」

    …………

    「你這麼一說,真叫人好奇你那本讀書筆記呢~」夏琪笑了起來,嫣紅丹蔻的指尖緩緩劃過自己的唇稍,別有深意的挑了挑眼角,「要不要我想辦法替你找回來?那樣的東西落在海軍陣營實在可惜。」

    「那倒不必麻煩。」我搖了搖頭,慢吞吞的說道,「不過是些毫無意義的隨筆,真正重要的東西在這裡——」

    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門,我勾了勾嘴角,「再沒有哪個地方比自己的腦子安全。」

    更何況…閉了閉眼睛,我故作無意的錯開與夏琪對視的目光,更何況,有些東西其實我也沒有完全說實話。

    預知能力確實沒有,我之所以能知道,除了從近五十年報紙資料裡剝離出來的重要線索,剩下的就是腦海中零零碎碎的記憶殘片。

    蒙奇.d.路飛,超新星十一人,海軍海賊,世界局勢,等等等等…將無數一鱗半爪信息相互融合印證,得出來的東西,才是真正的『情報』。

    畢竟已經時隔太久太久,我能記起的片段少得可憐,有很多還必須透過其它方式,側面證實過後,我才敢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現差錯。

    比如說,波特卡斯.d.艾斯…

    我到馬林弗德追查海軍將領行程表,也是因此而來,記起當年嬸嬸提過的海賊王之子,再聯繫深海大監獄最後一面時見到的那個海軍將領。

    那時候,羅傑稱呼對方『卡普』,如此一來,可能前往南海的人選就呼之欲出。

    蒙奇.d.卡普,海軍英雄,『鐵拳』卡普。

    海俠甚平曾經說過,白鬍子二番隊隊長是草帽小子的兄長,蒙奇.d.路飛也親口承認,小雀斑是他哥哥。

    可我怎麼也沒從那對d兄弟身上,看出哪裡存在血緣關係。

    雖說都是黑髮黑眼,眉眼輪廓細看還是差別頗大,扣掉『兩兄弟一個像爹一個像娘』這種神奇的基因延續,再扣掉『兩兄弟其中一個是隔壁老王家的』這種坑爹結論…

    咳咳!好吧——我的腦洞一時開得太扯了,╮(╯▽╰)╭。

    …………

    收回猶如脫韁野馬險些要一去不回的發散思維,我滿臉正色的說道,「能借用下紙和筆嗎?還有,你這裡郵政海鷗光不光顧呢?」

    夏琪的神色略顯不解,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只返身走開一會兒,拿回紙和筆放到櫃檯上,之後才很好奇的開口,「你要做什麼?」

    「郵政海鷗每天固定時間會過來,畢竟我這裡是正經做生意的。」說著她把手肘支在櫃檯上,上身探長些,目光停在我的手上,「寫東西?」

    先把自己用過的器皿收好,連同托盤一起端到邊上去,接著取過紙和筆,我一邊埋頭幹活嘴裡一邊低聲回道,「寫信。」

    「寄給誰?」夏琪的聲線彷彿非常驚訝。

    「嗯——很多人。」筆下開始行雲流水,我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這點我可沒有撒謊,正在寫的是情書喲~

    先打好一份草稿,等下重複撰寫無數封,只把名頭換一換就寄出去,收件人是分佈偉大航道前半段各處海軍基地的將領…們。

    象上次一樣,我要再次定位空間,一來有備無患,二來…有些事在開始之前,準備工作還是要先做一做的撒~

    「至:親愛的你…?」

    在我奮筆疾書的同時,耳邊傳來副船長老婆,用她那沙啞柔媚女人味十足的音色,緩緩念出的紙頁上的內容。

    然後…聽著聽著,不知不覺間我停了下來,瞪著筆尖的字跡,半晌,嘴角一抽。

    那什麼,寫的時候沒覺得,現在通過旁人念出來,重新回到耳朵裡的這些文字,羞恥度怎麼就爆表了喂?!

    這什麼,…(☉o☉)。

    又什麼,…(╯□╰)。

    還有什麼,…(/▽\)。

    這這這…我記得這信的內容原本是情書大全裡摘抄的喂!如此凶殘真的沒問題嗎?!這不是x騷擾嗎?!摔!

    …………

    嘴角抽完抽眼角,最後,我整張臉皮重重抽搐幾下,後腦勺瞬間掛滿黑線。

    直到想故技重施的現在,我居然才驚覺,那時候自己太激動了一個疏忽,竟寫出這樣恐怖的玩意還分散到偉大航道前半段…

    沒文化真可怕!(‾(∞)‾)。

    還有,當時收到『情書』的將領們,沒拆開看也就罷了,若是不巧拆開呃…也不知有沒有渾身起寒毛順便犯個酸水?

    這樣一想,還真是叫人止不住同情,╮(╯▽╰)╭。

    默默抬手扶了扶額,猶豫片刻,我決定這次的信件還是不寄給將領們,果斷的需要換個對象,比如說…

    放下手,目光抬高少許,視線對上挑高半邊眉梢一臉似笑非笑的夏琪,我乾巴巴的說道,「最近幾期的偉大航道旅行指南借我。」

    為避免再次被騷擾的海軍將官腦溢血之前徹查,反向追蹤過來把老巢給端了,這些信件收件人,還是從每期旅行指南刊登的交友欄目裡,選出比較接近目的地的人選。

    換成普通人是不是安全係數會高些?我開始飛快盤算。

    「嗯哼?」她眼底的笑意加重幾分。

    沐浴在副船長老婆越發顯得那什麼的注視下,我老臉一紅,想了又想,幾經猶豫還是否決了幾秒鐘前自己的決定,「算了,不用旅行指南。」

    信件內容給筆友不合適,既然已經噁心過一次,也不在乎噁心第二次對吧?所以,還是繼續寄給海軍將領…們。

    再者說,這一時半會我哪裡再去拼湊一篇深情款款(==)的文字來?

    低頭,強忍著後背此起彼伏的雞皮疙瘩,我繼續寫寫寫————

    …………

    好半天,把前期準備工作全部弄好,緊接著,我又厚著臉皮從副船長老婆手裡接過一疊淡粉信封,最後,依照印象將名字逐一添加,扔進去,封好。

    塵埃落定之後,我甩了甩手腕,眼角瞥了堆積在櫃檯上的待處理信件,剎那間又被燙著一樣移開視線。

    買定離手沒得反悔,於是…這樣吧~

    躲躲閃閃的把目光碰上副船長老婆,我正襟而坐,試圖表現得不動聲色。

    許是從我各種糾結苦逼的表情裡看出什麼端倪來,夏琪笑得臉上都快開出一朵花來,「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不過…」

    意味深長的停頓片刻,她眼角微微挑高,一瞬間流露出的神采很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收到信件的人…們,晚上肯定睡不著。」

    噁心反胃到睡不著覺嗎?我抬手捏了捏額角,「希望他們真的象雜誌上說的那樣,日理萬機到沒空看不重要的東西。」就算哪個閒得蛋疼了…嘛嘛~別人家孩子死不完。

    又過了一會兒,她噗嗤笑了聲,隨後又輕輕的說道,「你這人真有意思呢~」

    「怪不得…」也不知想到什麼,她忽的沉默下來,半晌,才幽幽的歎息,卻也不再繼續方才未盡的言語,反而雙手微微一拍,故作無意的笑笑,「吃完了要不要出去逛逛?」

    「香波地群島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喲~」

    「遊樂園商業街,幾個月前已經遊覽過了。」我摸了摸下巴,想從她哪裡得到些推薦,「你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後一句話我用了很感興趣的口氣,只為假裝沒發現她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那樣明顯帶著懷念的異樣,想必是憶起從前。

    副船長老婆夏琪,二十多年前兩次意外突入這個世界,我與她都未曾見過面,聽說兩次都是因為她不巧正在別處?具體怎麼樣也不得而知,不過我想雙方都彼此耳聞過對方。

    臉盲症.哥爾.d.羅傑,大丈夫.真.怕老婆.西爾巴茲.雷利,口中的『海王類』夏琪。

    願望島那次,我更是聽過她的致電。

    可是,再怎麼樣,我也沒有能相互回憶當年的心情,即使是在西爾巴茲.雷利面前,有些東西也無法訴諸於口。

    所以,裝不知道比較好,免得尷尬。

    …………

    「不法地帶如何?」夏琪笑盈盈的問道,「你的行事應該比較適應那裡呢~」

    說著說著像是習慣性摸出煙支點燃,吸了一口,然後,她取下嘴角噙著煙,動作很是優雅的撣撣灰燼,「你下樓時看到的那群,是來打探消息的雜魚喲~」

    「海軍按兵不動卻把你所在的位置散播出去,賞金獵人們果然按捺不住呢~」

    「你還是去逛一圈,免得我這裡整日不得安寧。」

    「對了,屆時下手輕點啊別把香波地的獵人們殺得滅絕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把人推出去卻絲毫不顯愧疚的副船長老婆,良久,眼角一抽,「我控制不住條件反『射』。」

    望天想了一會兒,我歎了口氣,「好吧~我盡量。」

    「放心,雜魚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夏琪挑了挑眉梢,「我只是提醒你,若是去酒吧咖啡館喝東西,嘗出什麼摻料的,不要太過惱怒啊~」

    說完,又頓了頓,片刻之後她追加一句,「你也別學雷利,出門就丟掉一樣。」得到我點頭保證之後,她彷彿還有些不放心,趕在我上樓換衣裳的時候,揚聲道,「超新星們就在十天之內會到,若你等的是其中一位,記得回來,我這邊可以得到確切地點。」

    聽她這樣說,我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於是腳下一拐又折返。

    「這個東西你幫我保管。」我邊說邊喚出黑色大部頭書,解放其中一張咒文卡,「到時候萬一我趕不及,你幫我將它交給紅心海賊團船長,特來法爾加.羅。」

    將解除卡片化之後顯露實體的東西,小心翼翼放在櫃檯檯面上,我抿了抿嘴角,多少有些不捨的看著,這顆通體橙黃的圓滾滾的…蛋。

    「啊勒?」夏琪滿臉錯愕的盯著我…慢慢撫摸的蛋,「給死亡外科醫生?」好半晌她才抬高眼睛,神情訝然的問道,「為什麼你可能趕不及?」

    「嗯~只是以防萬一。」我戀戀不捨收回指尖,把把頭髮,說出一半實情,「我大概要出門辦點事,不知道十天回不回得來呀~」

    「沒什麼,別擔心。」我揮了揮手,打斷副船長老婆依稀想勸阻的意圖,想了想,又轉手把那些信件抱進懷裡,「這些我出門找地方寄出去,省得被查到。」

    說完也不等夏琪做出反應,我轉頭,趕在自己想後悔把那顆蛋收起來之前,急匆匆往樓上走,決定打理好自己,出門寄信,然後離開。

    有些事…到最後還是需要採取些行動。

    把蛋交出去也好,一來即將開始的行動真正禍福難料,畢竟我將要去的是全世界海軍精英們的集中地,而那裡,過不了多久也會成為兩大陣營交鋒最為激烈的戰線。

    為確保目前沉睡的船精靈的安全,預先托付出去才是最穩妥的方式。

    二來,拖得久了心頭那份不捨也會越來越重,然而,倘若我硬生生將它據為己有,失去靈魂的潛水艇,很有可能會在某日就此消亡。

    …………

    回到暫住的房間,闔上門,我沉沉的歎了口氣,意興闌珊開始打理自己,手下一邊忙碌,心思一邊不自覺飛遠。

    …………

    gi咒文卡xx之蛋系列,指定卡片們表面上效果是固定的,什麼『超一流運動員』、『超一流飛行師』,什麼『大社長』、『大演員』,然而事實上,願望之蛋最終孵化,依靠的是每個人堅定不移的期待。

    無論你想要什麼,只要願望足夠強烈,就能夢想成真。

    哈特因為鷹眼那一擊的重創,陰差陽錯躲進書裡附在xx之蛋系列咒文卡上,

    匹諾曹的出現,大約是我與紅心船精靈的願望差不多。

    船精靈因為愛意而誕生,自然而然也是希望能夠與令它出生的人們呆在一起,被發現,被注視,被愛護;而我,我其實始終期待著身邊能有個人,無論是誰都好。

    雙重效應之下,匹諾曹就此誕生,又因為各種意外,導致它無法完全轉化,所以才白晝是人類嬰兒,夜晚就恢復未孵化之前的狀態。

    原本,如果依照每日餵食補充氣量的方式,慢慢的它可以真正轉換形態;只是可惜,我沒能保住手裡的東西。

    七水之都廢墟被捲入海流伊始,命懸一線時那顆蛋在危急關頭發揮船精靈原本的力量,它是潛水艇,所以能在激流裡護住我和大將青雉。

    動用船精靈力量,人類形態出現失衡,它回歸到『哈特』的模樣,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心期待的孩子。

    匹諾曹可以是我的,『哈特』卻是紅心的。

    加上在海底溶洞,哈特歸還從全能之書得到的氣量,令得咒文卡安全顯現,衝著這份援手之恩,我也必須將它還給塔拉法爾加船長。

    重新變回未孵化狀態的哈特,相信在紅心海賊團潛水艇上,再次出生時,就會是他們真正期待的姿態。

    可以實體化的,紅心哈特號的船精靈。

    …………

    穿好斗篷,拉高帽兜遮住自己,我喚出黑色大部頭書,閉了閉眼,解開咒文卡。

    身體借用065號咒文卡魔女的返老返童藥而恢復,之後修養半個月穩定狀況,所持有的咒文卡們雖然還沒有全部復原,空間轉換的幾種,卻已經可以顯現。

    這種投機取巧方式我一直不喜歡,我所擁有的每一分力量,都是經年累月付出血的代價,方才握到手中,沒有循序漸進得來的東西,總叫人心裡不踏實。

    只是現在回頭想想,有些事似乎真的…是命中注定。

    垂下眼簾,我無聲歎息。

    磁力————馬林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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