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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九章 小太子萬福金安〔帝相完結 文 / 清湮

    謝長風和謝杳離雖是同父異母,但二人從小放在一個奶娘處撫養成人,且謝杳離早就是內定太子,謝長風也無心權政,謝長風覺得貴為皇叔也沒什麼不好的。因此兩個大男人關係融洽,沒有奪權謀害的念頭,但他們對外從不如是表現。

    謝杳離一席話說完,謝長風不經意間抬抬眼,發現常年冰塊臉的皇帝陛下竟然面色泛紅。謝長風內心有點糾結,表面有些咋舌,皇帝陛下這麼厚的臉皮都能臉紅,這是有多害羞啊!

    玉小歡的腿傷其實很嚴重,每天上朝的時候,皇帝陛下坐在高處,隨便放眼一望就能發現玉小歡的身影。你看她搖搖晃晃趔趔趄趄,走幾步都將將要摔倒,皇帝陛下每每一看總是皺了皺眉頭。

    過了幾天,皇帝陛下看著玉小歡趔趄的幅度小了些,想必她正在恢復中。也一定是自己的*膏藥起了效果嘛!皇帝陛下心想,朕這是關心大臣,關心心腹,有什麼好躲著避著的?朕真是個體恤臣子的好皇帝啊,真是又威嚴又慈愛。

    經過療傷這事兒,皇帝和丞相的關係緩和了許多,之後的幾個月,丞相都平平安安。這個平平安安指的是什麼呢,就是說,丞相沒有被罰站在午門口過。端午節那天清晨,丞相府還收到了皇家的邀請函,前去參加國宴。

    丞相的席位向來是在最末席,雖然這次也是在最末席。

    前幾年,皇家國宴向來是沒有丞相的位子的。文武百官全部都被宴請,只留下丞相一個人不請,朝堂上下淨看丞相的笑話。

    國宴不比上朝,文武百官的著裝都隨性了不少。褪下古板的藏藍色朝服,玉小歡那日所穿的是一條鵝黃色的長紗裙,看起來似乎比以前瘦了不少,漂亮了不少。

    然後小太監唱諾,劉太傅帶著太傅公子入席。

    之後發生的一切,便是如今宮中宮外都在流傳的、丞相與她可憐的青梅竹馬以及皇帝之間的那些事兒。

    時至今日,長夏國已經被大月國吞併。大月國沒有下令屠城,皇帝陛下聽憑了玉小歡的建議:以殺止殺,生靈塗炭。既然長夏國是太祖爺時代分出去的大月國人,如今他們也依舊是大月國人,收歸一家如何不好呢。只要朝堂有好的政綱,那麼他們也就不會想著復國。

    隨著皇帝陛下出征的那支軍隊都回到了朝廷,謝杳離手中的兵力也開始慢慢分散。遣送兵士回家,至於那些在戰場上犧牲的兵士,朝廷出資給其家庭補貼。

    玉小歡回到自己的府邸已經是半夜,彼時她心事重重,將將沐完浴,一個人走到丞相府遊廊處,一條長長的遊廊,無數的排開的燈籠照亮了整條路,如夢如幻。

    她呆呆地望著自己髮梢上滴下的水珠出神。

    她忽然抬起頭,看到本應該在皇宮中的皇帝挽著深重的夜色而來,皇帝陛下二話不說,直接把玉小歡摟入懷中。

    玉小歡的手抖了抖,半晌,終於是撫上皇帝陛下的背。

    玉小歡腦袋裡突然想起慕王妃天真無邪的笑意,慕王妃那麼好的一個人,能夠與慕王爺兩情相悅,你儂我儂,玉小歡也由衷為他們祝福。可惜……自己的幸福在哪裡?

    良久,玉小歡默默推開皇帝陛下。她的腿腳還未痊癒,扶著板凳慢慢跪了下來:「陛下,您看,戲也演完了,這體貼的戲碼也就不用再繼續下去了。」

    王喜站在皇帝陛下身後,他揉了揉老眼,看到皇帝陛下的手在顫抖。

    謝杳離瞇起眼睛,壓制住嗓音裡的顫意:「哦,丞相這是……要離開朕的意思?」

    玉小歡低著頭,看不清她的模樣。良久,她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謝杳離臉色有些發白,脖子梗得僵直,王喜忐忑著想要上前扶一扶皇帝,但他不敢妄動。終於,謝杳離開口了:「好。朕,准了。」

    玉小歡身後似是有無數燈籠發出刺眼的光,謝杳離覺得眼睛被照得不舒服,揉了揉眉心,任由王喜攙著他一步一步走出丞相府。

    玉小歡腿腳不好,等了良久,有小僕人過來攙扶起她,跪了有些久,她仍是腿腳趔趄,一步一步往回走,不曾回過頭。

    過了幾天,皇宮的慶功宴向滿朝文武展開。丞相府也收到了請柬,內務府的人奉皇帝之命,特別給送去丞相府的請柬上熏了香,請柬裡面的字還是皇帝陛下親自寫下的。

    慶功宴上燈火通明,絲竹奏樂,美人歌舞。王喜站著唱諾各種菜名:「這個是七公主最喜愛的水晶蝦,這個是拂遠大將軍最愛的桂花釀酒,這個是……」

    皇帝陛下半晌都沒有動筷子,眼皮子沉著,一臉的不高興:「王喜,朕的年糕呢?」

    王喜立馬指著一盤離得最近的年糕:「在這兒呢,陛下。」

    皇帝陛下更加不高興了:「朕的年糕不是這個,朕的年糕呢?朕的年糕去哪兒了?」

    皇帝陛下抬眼,眼眸無什麼光彩,掠過幾盆大盆景看向最遠處的末席,那裡向來都是玉小歡的席位。那個蓆子邊上有一盞宮燈,總能將玉小歡常年白嫩的臉照得紅潤光澤,宮宴上的玉小歡總是慢悠悠地吃著一塊又一塊年糕,總是吃不膩的感覺。宮宴上的玉小歡總是喜歡隨和地穿著鵝黃色長裙,笑起來時格外討喜。

    可今日,他的年糕不在那裡。

    眾位大臣看著皇帝陛下的臉色不對,紛紛收斂了笑意,埋著頭死命扒飯。

    皇帝陛下垂著頭,半晌,抬了眼問王喜:「朕難道……錯了嗎?」

    王喜甚是惶恐,跪了下來:「陛下最是英明,哪裡會有錯!」

    皇帝陛下解釋了一下:「朕是在說對待丞相的這些個事兒上。」

    王喜又是磕了一個頭,聲音也帶上了哭腔,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奴才斗膽請陛下饒奴才不死……恕奴才實話實說,奴才覺得……皇上對待丞相,就沒對過。」

    皇帝陛下:「……」

    ————

    玉小歡憑著身上的金牌進了皇家牧場,站在那有些高的杏林樓上,扶著一根柱子,遠遠望著十里外滿城的煙火,煙火最通明的地方,該是皇宮了。你看這青陀城這麼繁華,這麼熱鬧,這麼大,人這麼多……可惜沒有一個真正親密的人在。

    時值六月,杏花的花期早就過了。

    玉小歡忽然憶起多年前在這裡與謝杳離的初遇。

    再抬頭時,杏林樓滿樓的燈籠都亮了起來,燈籠兩排排開,一直延伸到杏林樓的盡頭,可是,玉小歡卻覺得,沒有盡頭。

    黃袍繡金龍的謝杳離從第一盞燈籠亮起的地方一步步走來,臉上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走到遊廊的一半處,謝杳離的步伐突然急了起來,他開始闊步跑來。

    很快,謝杳離與玉小歡之間的距離不過兩步之遙。燈火下的皇上看著丞相,冷著臉,一本正經地道:「朕聽說丞相不想參加朕的國宴。」

    玉小歡垂眸:「草民已經不是丞相了。」

    皇帝的面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朕還聽說丞相去相親了。」

    玉小歡苦笑:「是。草民已經孤獨很多年了。草民打算辭了官就回江南老家,那裡親戚多,但是……不想回家鄉還是一個人。」

    皇帝怒了:「丞相是想給朕戴綠帽子?!」

    「草民不敢。」

    皇帝大手一揮,丞相軟軟香香的身子就落在他的懷中,皇帝覺得丞相的身子太冰涼了,站在夜裡這麼久,就算是夏日也會受涼的!

    皇帝冷著嗓子道:「你敢!你敢得很!朕看你就挺敢的!」皇帝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軟下了話音:「可是如果不把你接回宮,朕不敢……不敢把丞相一個人留在外面。」

    皇上屏退了所有人,半跪在玉小歡面前:「玉小歡,我是謝杳離。那個一直欺負你、從來不會說話、最最討你厭的謝杳離。以前不太懂得自己的心意,現在十分懂得……你願意……願意跟朕回宮嗎?朕也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你願意回那個有百間宮殿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家的皇宮嗎?」

    玉小歡站在那兒一聲不吭,眼淚瞬間便流了出來。

    「玉小歡,那晚,你說要辭官的那晚,我想了很多。十年後我才想明白,我謝杳離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當年在杏林樓遇見了你。」

    玉小歡攥著雙手,不知道該怎麼辦,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倒是謝杳離直接上前將玉小歡頗為溫柔地打橫抱起來:「好了,乖,跟我回家。你腿腳不好,夜裡又涼,以後不要在這涼風中久站。」

    後來,玉小歡成功被皇帝哄回皇宮,到了皇帝辦事的地方,她突然想起來,她剛才在杏林樓也沒答應他啊,怎麼就被拐回來了?

    後來,丞相還是丞相,並沒有成為皇后。

    後來,皇帝也還是皇帝,後宮也還是沒有皇后。

    再後來又有一日,自那日開始,丞相的肚子就越來越大了。皇帝開始懼怕上朝,因為丞相也要上朝!皇帝每日看著丞相和龍椅都有些坐不住,因為臣子們跪拜時說:

    皇帝萬福,丞相金安,小太子萬福金安。

    **(正文字3078)

    這麼快就寫完了……好捨不得……

    丞相跳出來:湮!要給我增加出場費!

    扶額啊扶額……您都把天下最富裕的男人收歸囊中了,就別再問我這窮逼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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