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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v008各自心思 文 / 羅四火

    陳雨諾將自己收拾的利落乾淨,她今天要去醫院送錢,龍洋洋才給她的,她必須送到母親那裡,可不能讓敏感的媽媽看出自己的精神狀態並不夠好。

    只不過,她這邊才收好錢拿好自己要帶給父母的衣服,母親的電話突兀的打了進來,說著一口只有陳雨諾可以聽得懂的家鄉話,「諾諾,他們讓你爸爸搬走,發生什麼事情了嘛?」

    陳雨諾的心猶如晴天一聲雷,被閃電劈的一片一片的,她連忙安慰母親:「媽,您先別著急,我馬上到!」

    陳雨諾一著急,完全忘記了買給父母的禮物,只帶上昨天用的皮包。樓下齊子煜早都走了,只有小竹一個人,她看見驚慌失措的陳雨諾下樓,愣愣的甚至沒有問上一句話,陳雨諾已經如風一般,從她眼前消失不見。

    「少奶奶這是怎麼了呀,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她這麼失態呢!」小竹對著被重重甩上的房門,小聲的嘀咕。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不是應該先給少爺打個電話,可是,他一早似乎也心情很差的樣子,難道,兩個人吵架了?

    那麼,她要怎麼辦好呢?!

    找小薇?不太好,她最近也是不大開心!老爺太太呢?還是,那個龍洋洋?

    小竹糾結中…。

    因為住的是高檔的別墅區,所以陳雨諾跑出來之後才突然想起來,她忘了叫出租車,而這個時間點在這裡,肯定是攔不到車的!

    不由的,陳雨諾焦躁反常,急的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也是巧了,突然看見前面有輛車正往她這個方向駛來,陳雨諾沒多想,壯士赴死一般的激情豪邁,閉上眼,張開雙臂,直挺挺的站在了路中間。

    李正赫開車去醫院,和往常一樣,他提前出門,一來不會因為慌張而丟東丟西,二來,他不習慣開快車,他享受輕音樂開慢車,車窗大開,微風吹在臉上的感覺,可以裝的溫文爾雅。

    可是,那是個什麼情況,那女人是瘋了嗎,以為自己是大山,站在路中間就能夠阻礙交通?

    無論如何,李正赫終於還是停下了車子。腦袋伸出窗外,李正赫嚴肅皺眉,「我說大姐,你能換個地方找死麼?」

    陳雨諾早都被齊家人毒舌荼毒習慣了,沒理睬李正赫的冷漠,說:「能麻煩你稍我一段不,到前面的公交站台就可以了!」

    李正赫眉頭皺的很緊,剛要理所應當的說不行,就見那女人已經自作主張的拉開車門然後坐進後座,還通過後視鏡與他四目相對,挺真誠的說,「謝謝你了!」

    謝?

    謝謝毛線啊,他同意了嗎,當他是死人呢!

    「我說…。」李正赫擰巴著俊臉回頭,單手搭在靠背上望著陳雨諾,很想要和風細雨的罵罵人。

    「謝謝,我會付錢給你!」可他這邊尚且沒有出口成章,就被陳雨諾柔聲細語的給阻攔了,「前面的公交站台,100塊錢!」

    在陳雨諾的認知中,100塊很值錢,更何況他只是送她到站台,前後不過三四公里,100塊,他很有便宜可佔。

    可是李正赫,他便只想要呵呵了,他的樣子,像是缺錢的人嗎?

    「我說,土鱉村姑,你是看上爺的意思?」李正赫自戀的翹唇角,「你也考慮一下爺的感受好嗎,咱倆走一起,人家還當我戀媽呢好嗎?」

    陳雨諾,「……」拜託爺照一下鏡子,好嗎?

    「如果不是情勢所迫,請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陳雨諾面露嚴肅和淒楚,「我真的很著急,求您!」

    陳雨諾從小艱苦,造就了她一身的硬骨頭,活到如今二十六歲,她向生活低過兩次頭,一次跟齊子煜做了交易,一次就是現在,她說求他,求李正赫。

    只是,陳雨諾的突破底線,並沒有在李正赫那裡激起多少浪花,因為身為李正赫,苦情、矯情、煽情的各種女人,他見的太多了,那些都是勾引他上鉤的小把戲,他又不是傻缺,才不會上當。

    雖然,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淒楚的模樣,看起來真的很容易讓人信以為真。但是,李正赫是誰,他可是鐵面無私,不會被任何女人誘惑的,「gay!」

    「我說大姐,你著急與否,跟我有關係嗎?」李正赫吊兒郎當的撩一撩前額整齊的碎發,「即便你現在去死,也跟我沒有關係,好嗎?」

    陳雨諾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果然,她還是太單純了,總以為如今社會還是好人居多,可瞧瞧她,鬧出了多大的笑話。

    陳雨諾自嘲,「依然要謝謝你,給我的人生上了這麼重要的一課!」說完,重重的拉開車門,然後,重重的重新推回去。

    她不想要這麼沒素質,沒有人規定在她著急的時候,別人必須出手援助,她真的不應該摔人家的車門,可是怎麼辦,這一刻她突然不想要控制情緒,她好想好想發洩一通,這麼多年她忍的,太難了。

    陳雨諾頭也不回,一開始只是邁著大步,後來嫌慢,眼眶又開始沒出息的酸酸澀澀,她仰起頭,突然加快腳步跑了起來。有什麼關係,不過就是三四公里而已,以前小的時候,父親都是徒步走到十公里之外的鎮上去賣雞蛋,然後再用賣了雞蛋的錢給她買新衣服,買小人書,買棒棒糖…。

    所以,真的沒有關係,跑一跑還能鍛煉身體,多好的事兒!

    李正赫透過前車窗望著陳雨諾風一樣席捲而去的身影,抬手蹭蹭鼻尖,這個女人,似乎有那麼點兒意思!

    李正赫不可抑止的湧起一抹興致,他重新發動汽車,用比剛才還慢的速度,他倒要看看,那女人是不是真的著急,還是,只是找借口勾搭他,如此的閒情逸致。

    陳雨諾跑了約莫一刻鐘,公交站台就在眼前,她要等的53路,卻苦無蹤跡。

    陳雨諾抱著手臂蹲下來,唇緊抿,手背壓在上面。

    等,激發著內心的焦灼,消磨著人僅有的耐性和好脾氣,陳雨諾的心,在等待中漸漸不安。可突然,刺耳的喇叭聲似乎就在耳邊響起,陳雨諾一個激靈從地上跳起來,遺憾的是,那車聲不是屬於53路,而是剛才她攔停的那輛私家車。

    車窗玻璃用了特殊的材質,陳雨諾看不清楚車內人的表情,所以只隨便掃一眼,當她看清楚是剛才的車之後,一瞬間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泱泱的重新蹲到地上,懷抱膝蓋,一種無休無止的無助填滿心房。

    李正赫修長的手指頭交替在方向盤上敲打,從一開始的五六秒一次,變成三秒一次,一秒一次,對陳雨諾的無動於衷,他終於放棄了。

    一腳油門,一管濃煙,他驕傲的留給陳雨諾一個帥氣的背影和車尾氣。

    ==

    陳雨諾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母親打給她電話之後的五十分鐘,她步履匆忙,一到醫院就著急慌忙的往父親病房走,搭電梯上到十六樓,還沒有走到父親的房間,耳邊先傳進激烈的爭吵聲,就在電梯之後的轉角處,屬於母親和父親在x市市院的主治醫生張主任。

    「陳太太,我們也是按照醫院的規矩辦事兒,請你不要為難我們!」張主任的聲音。

    陳媽媽道,她是地道的臨市農村人,說話有很重的地方口音,「你們不能這個樣!」

    張主任:「陳太太,沒有醫藥費我們也無能無力,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你不交錢我取不出來藥,住院也是白住,你有何苦為難我們呢!」

    陳媽媽自始至終都只有那一句,你們不能這樣,然後護著陳爸爸,不讓他們拔管子,亦不讓他們推著陳爸爸下樓,趕他們離開醫院。

    陳雨諾聽著,眼睛佈滿紅絲,伸手擦一擦,從轉角處走出來,只是眼前的畫面,讓她適才才努力壓制下去的酸澀,一點一點重新回籠。

    只見,她的正前方,父親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母親老母雞護住雞崽子似的張開雙臂擋在床頭,背對著她,而她的正對面,除了張主任還有五六個醫護人員,她們悉數皺著眉頭,似乎從來沒見過母親那麼不講理的人,其中有兩個護士,郭護士和張護士,她們一左一右努力扳開母親的手,試圖要拔掉父親的鎖穿,以及輸液管子。

    「張主任,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人,很榮耀對嗎?」陳雨諾站出來,一板一眼冷嘲熱諷,「醫院不是慈善機構,那麼請張主任明確的告訴我,所謂『救死扶傷,患者至上』的口號,只是說出來騙人,說著好聽的是嗎?」

    張主任臉紅,抻著脖子據理力爭,「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們作為醫務人員也想救每一個死,扶每一個傷,可現實就是,我大中華幾萬萬同胞,我們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

    言下之意,他們也只能照顧照顧交得起醫藥費的人了!

    陳雨諾冷笑,拉開包包的拉鏈將兩萬塊錢甩過去,「把我爸轉到樓下普通病房,該用的藥,該有的治療,一個也不能停!」

    陳爸爸從臨市轉到x市之初,因為有齊子煜這個大財主撐著,他又似乎跟這家醫院多少還有點兒聯絡,所以當初他爸是直接被送到了頂層vip病區的,那裡有一班專門的護士和醫生照顧著。

    「這個…。」張主任頭大,他接到上面的通知,只說停了這位陳先生的所有的治療,至於人送到哪兒,上面並沒有授意,他揣摩揣摩,決定直接將人趕出去,一了百了。

    可是不曾想,就那麼簡單的小事兒,中間還插入這樣的劇目,陳先生的這位女兒,據說是齊家的少奶奶來著,所以…。

    只有兩萬塊錢,還要把人轉到普通病房,張主任猜測,八成是這位齊太太的好日子到頭了,開罪於夫家,齊家這是要趕盡殺絕呢!

    「不好意思陳女士,樓下人滿為患,沒有適當的床位了!」張主任決定壞人做到底,聽了上面的指示,賣了齊家的面子,何樂而不為。

    陳雨諾冷笑,「事分緩急,病分輕重,凡事物都有個輕重緩急,張主任的意思,任何一個病人都跟我爸似的,取了這根救命的管子,人就沒有命了?」

    不怪陳雨諾心狠,她實在顧不得別的病人,況且她不認為張主任說了真話,不過就是齊子煜的一條狗,將狗腿進行到底而已。

    「話可不能這麼說,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沒有道理你這…。」

    「張主任,忘了告訴你一聲,剛才你跟我媽,以及我和你說過的所有的話,我都錄了音,你要不要聽一聽!」陳雨諾不想聽他噁心人,趕在她對人性徹底的失望之前,她打斷他自以為正確的評價體系,接著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市長熱線應該是12345,張主任你說說看,如果我有幸被市長接見了,會不會把今天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說出去?」

    威脅人,陳雨諾從來不屑,但如果人家都踩在你頭上了,你依然懷抱死規矩忍氣吞聲,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對了張主任,一個人活著,除了自以為是的個人評價體系,我覺的還應該遵從三觀端正的社會公允評價體系,眼睛裡要有寬度,你說對嗎?」

    陳雨諾比張主任小了接近一半,她並不想告訴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但她真的是氣急了,人有時候是很犯賤的,對待強勢的人,他會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對待老實巴交的底層普通人,他目空一切,依仗專業本身的優勢,把這些人看成是廢材。

    而,在陳雨諾這段時間的認知中,張主任就是這種人。

    果然,張主任並沒有讓陳雨諾失望,她這邊話才落地就聽他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麼,把病人送到普通病房!」在下屬面前被數落,張主任心情極度差。

    「主任,病人應該送到哪個科室?」一個護士小心翼翼地問,「是神經外科還是心胸外科?」

    張主任怒:「自己看著安排,你是廢物嗎,什麼都來問我!」說完,甩甩衣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徒剩下一群沒頭蒼蠅似的小護士,她們左覷右看,不懂領導的意思。

    「送神經外科吧,我爸在臨市看的就是那個科室!」陳雨諾說完,去牽母親的手,她似乎還沒有緩過勁兒,一雙手冰涼冰涼的。

    ==

    將父親的一切都安頓好,母親左右檢查不會再出現任何不妥之後,陳雨諾方才跟母親同時鬆了一口氣,雙雙落座。

    「諾諾,你在齊家是不是過的不如意?」而,直到完全安靜下來,陳媽媽才用家鄉話問起女兒,「之前還好好的,突然發生你爸的事情,是不是你和子煜的感情出了什麼問題!」

    陳媽媽不知道陳雨諾和齊子煜的婚約關係是怎麼一回事兒,陳雨諾回家告訴她,她要結婚的時候,說是大學時代認識的男人,兩個人感情很好,要結婚,女兒一向是一個很穩妥的性子,所以陳媽媽一直自以為,陳雨諾和齊子煜的感情很好。

    陳雨諾怔愣了一下,低頭將一縷髮絲別到耳後,語氣淡淡的彷彿在說別人的事兒,「媽,齊家破產了,但是媽媽您也別太擔心了,爸爸的醫藥費我會再想其他的辦法!」

    母親識字不多,自從父親生病了之後也從來不看電視,陳雨諾撒下彌天大謊,她不怕有一天會被母親識破。

    「怎麼會這樣?」陳媽媽大驚,「齊家不是很大的家庭嗎,怎麼說破產就破產了?」

    看陳雨諾氣色明顯不好,陳媽媽補充道:「諾諾你也不要太有壓力,本來我們家只是伸手跟齊家要錢就讓媽媽覺得特別對不住你,現在既然都那樣了,我看還是把你爸爸送回我們鎮上的醫療所吧!」

    陳雨諾搖頭,「不行的媽媽,你知道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我爸爸能睜開眼睛看我一眼,能摸摸我的臉,跟我說說話!」

    父親的形象,在陳雨諾心中彷彿一座山,給她力量,給她溫暖的感覺,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

    陳媽媽沉吟,過了很久方才慢慢的說:「諾諾,這麼多年我們盡力了,如果實在不行…」

    陳媽媽的意思,老頭子搬到大城市的好醫院也有三年多了,似乎並沒有好轉的跡象,如果實在不行,他們還是回老家去,過一天是一天,總這麼拖累著女兒,並不是當父母的心,如果她家老頭子心裡清楚,一定也是不樂意的。

    陳媽媽的話在理,可情分上說不過去,天底下父母疼愛兒女,子女反哺,理智上的事兒,放在這場能量守恆裡,他是講不通的。

    「媽,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不是還有我嗎?」陳雨諾微笑,細碎的淚光卻在眼角晶瑩的閃爍,「還有梓諾,眼看他就要上高中,轉眼大學也就畢業了,他是那麼孝順懂事的孩子,如果我們現在放棄爸爸,梓諾這輩子該有多少遺憾!」子欲養而親不待,誰說不是這個世上最殘忍最難以面對的事兒。

    陳媽媽是典型農村婦女好的楷模,人很是堅韌,能吃苦耐勞,可是,她無論過怎樣的生活都沒有關係,再苦再累她都可以接受,她的兒女不行,他們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她希望他們可以過得輕鬆一些,有屬於自己新的生活,不是像現在,女兒為了這個家,為了她的爸爸,恨不能掏心掏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娘家這邊,她已經嫁人了啊,那樣時間長了,總會在婆家留下詬病,即便齊子煜愛她不說她,可齊家還有別的人,難保不會給她穿小鞋,那樣的話,她的處境只怕會更艱難。

    「諾諾,媽媽既然能說這樣的話,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爸如果能開口,一定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你再考慮考慮吧!」陳媽媽語重心長,語氣淡而無波,卻傳遞給陳雨諾深深地凝重和不一樣的心酸。

    「嗯!」陳雨諾答。

    但也只有陳雨諾自己知道,她嘴上說嗯,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這麼多年父親就像是自己心中的一個努力的方向,她如果真的放棄了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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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雨諾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雖然陳媽媽一再催促她離開,她卻一拖再拖,跟母親吃過午飯,替父親翻身,擦洗身體,按摩,做完自己該做的一切,陳雨諾知道拖不過,方才事無鉅細的叮嚀母親,然後離開。

    醫院的大廳,李正赫穿著白大褂,單手插兜,一手拿電話,顯得他痞痞的壞,又似乎只是一種瀟灑的性格。

    他一邊對著電話推了狐朋狗友們的相邀,正面就看見低著頭心不在焉的陳雨諾,眉梢上挑,唇角勾起一抹興味兒。

    「哥今兒真沒空,跟一妞兒約好了,模特兒,身材棒棒噠,臉蛋美美噠,哥可是追了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才到了手,怎麼能拋棄美人兒見你們這幫禿和尚!」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李正赫咧著唇笑的賤賤噠,「哥還有事兒,再約哈!」

    說完,收起電話直接撂進白大褂口袋,攤手攔住剛好走到他跟前的陳雨諾。

    「大姐,你可真是賊心不死吶!」自戀如李正赫,深以為陳雨諾追他都追到醫院裡來了。

    陳雨諾一整天見了太多人,還都一個模樣,白大褂配黑西褲,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陳雨諾疑惑抬頭,看著李正赫的眼神茫然而疑惑,「有事兒?」

    短路的腦袋,忘記了李正赫是那位,父親的主治醫生,神經外科的某位精英?

    看著臉有些陌生,不確定今天是不是看見過。

    不過話說回來,父親都那樣了,被齊子煜深深地排斥,醫院的醫生恨不得見她躲著走,眼前這位是哪兒來的好心情還攔住她,要幹嘛呢?

    李正赫吐血,只是,陳雨諾瞧著他陌生的眼神也只有帶給五秒鐘不到的打擊,很快,搭訕有錢公子哥固定的套路告訴他,丫絕壁是裝的,想他李公子俊朗帥氣,風流倜儻,哪個女人見了他不是狼見了肉似的,她忘記他,丫就裝吧!

    「我說大姐,見過臉厚的沒見過臉這麼厚的,醫院那是什麼地方,你就敢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李公子嫌棄,「何況,還穿的這麼土!」

    陳雨諾:「…。」她土不土,跟他有關係嗎?

    李公子嫌棄人嫌棄上癮了,見陳雨諾樣子呆呆的,也不反駁,於是接著扯淡:「我說大姐,人長的磕磣不是你的錯,可好歹拿出點兒誠意,化個妝,穿的漂亮一點兒,彌補彌補自身缺陷再出來好嗎?」

    「我說大姐,你著不著急跟我沒有關係好嗎?」

    忽然,陳雨諾的腦海中閃過以上一句話,那個一早荼毒她,說什麼她死了也不關他的事兒,讓她死遠一點兒,一句話會出現好幾個好嗎的,「好嗎哥?!」

    陳雨諾沒有脾氣的人,登時惱了,她上下打量李正赫,跟他一樣的眼神,深深地嫌棄。

    「我說哥,見過自戀的也沒見過像你這麼自戀的,醫院這是什麼地方,以為穿了這身皮就變身白色天使萌萌噠了?!」陳雨諾嗤笑,「人長的娘腔也就罷了,好歹給臉上抹點兒鍋底灰以證明自己的性別再出門,好嗎?」

    陳雨諾用李正赫慣常的斷句和說話方式堵回去,一時間,噎的李公子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陳雨諾斜眼看他,冷嘲一聲,高昂著腦袋大步越過。

    李正赫從來沒有被女人嘲笑過,從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家捧在手心裡的月亮,被陳雨諾這麼一打擊,李公子完全是傻傻的忘記了反應。

    而,當他終於從震驚中清醒,明瞭了陳雨諾那是在罵他自戀,男不男女不女的時候,惱怒回頭,哪兒還有陳雨諾的影子,早已隨著風,陳姑娘匆匆趕公交去了。

    李正赫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憤憤握拳,該死的土鱉你給我等著,別讓爺再看到你!

    ==

    齊子煜一整天心不在焉,發展到後來,接近五點多快要下班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在狀態,心情差,躁怒,這對公事上向來喜形不於色的齊子煜來說,可謂驚天的奇跡。

    這一點,李泉的感觸尤為明顯。

    過了六點,公司的人紛紛下班,齊子煜扣內線讓李泉進來,頭也不抬,彷彿隨口問起,一邊翻看著手中的資料。

    「早晨的事情,你是怎麼處理的?」

    李泉想了好久,終於把齊子煜糟糕的心情和早晨給醫院打電話的事情聯繫到了一起,回答道:「按您吩咐的,醫院那邊已經停了陳先生所有的治療!」

    李泉一早接到齊子煜的電話,除了驚訝,更多是不可思議,天大的事兒,將人命當成兒戲,也只有霸道強勢如齊大少,可能才能做的出來吧。

    「人呢?」齊子煜「啪」的合上文件夾,皺眉抬頭,「我岳父現在人在哪兒?」

    李泉瞪眼睛,還知道是你岳父呢?!

    「醫院張主任來電話,說是少奶奶去了趟醫院,丟給他兩萬塊錢,讓把陳先生轉到普通病房,所有治療不能停,她會自己交上醫藥費!」李泉含糊,沒有告訴齊子煜,張主任在他這邊側面透露的信息,什麼錄音啦,用市長熱線威脅人了,李泉不方便說,估計就是他說了,齊子煜也不會相信,事實上就是他,也是消化了半天才接受了這個不一樣的陳雨諾。

    也突然明白了堂妹李玉兒的下場,絕不是空穴來風,一切事物有因就有果,遇上隱忍的陳雨諾,攤上沒良心的齊子煜,她實誠老實一點兒,不定還能討到點兒好處,玩小聰明,死的更快。

    「據說現在人在神經外科,也是按照少奶奶的意思去辦的!」李泉說完,故意停頓了一下沒等到齊子煜的下一步吩咐,於是接著說:「神經外科的權威徐醫師接了手,按照正常治療,一天的醫藥費均拉在三千塊錢左右,還有就是,張主任五點多打電話的時候少奶奶人還在醫院,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回家!」

    聽到這裡,齊子煜也算把陳雨諾今兒一整天的行跡搞明白了,聽她用兩萬塊錢給她爸交醫藥費,然後再到人現在可能還留在醫院,齊子煜躁動的心情奇異的一點點安靜下來,鬆手將文件夾撂一邊,淡漠啟唇:「今天先到這裡,你可以下班了!」

    李泉:「…。」好吧,大少的世界非常人所能理解,他下班了,可以滾了。

    齊子煜是真的平靜下來了,除了臉色依然很難看,身體的某個部位空落落又糜子地一樣的縱橫交錯,就真的沒有什麼了。

    他主動打電話給王鐸,那邊歌舞昇平,一聽就沒有幹什麼好事兒。

    「在哪兒鬼混呢?」齊子煜抓著領帶往下扯,順手解開襯衣的兩顆紐扣,他膚色偏白,一大片胸膛傾瀉而出,姿態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迷離的眼神性感而誘惑。

    王鐸因為齊小薇知道了他們婚事訂下來了之後的冷漠態度,心情差了好多天了,心裡想著要晾一晾齊小薇,治治那姑娘的嬌蠻性子,故意跑出來找妹子,只是他在夜色混跡了兩三天,突然在齊子煜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覺得這麼下去特麼真沒意思,於是他醉言醉語的對齊子煜說:「鬼混你妹,哥都決定從良了!」

    女人嘛,不就都那個樣子,這麼多年不停地換女朋友,玩兒女人,他都煩了。小尾巴說他,他的下半身永遠比頭腦反應快,這一刻寧酊大醉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她說的似乎沒錯!

    「你妹!」齊子煜撂了電話,大概也猜得出王鐸的去向,從辦公桌上抓了車鑰匙,直接朝著夜色的方向開去。

    這邊王鐸,喝的醉醺醺的,一直說一直說,說他的小尾巴,說婚姻,說女人,良久聽不見齊子煜的反應,手機拿下來一看,掛了!

    王鐸隨手將手機撂一邊的沙發上,茶几上放著很多高檔紅酒的空瓶子,旁邊坐著倆漂亮妹子,這樣日復一日花天酒地的人生,他突然想不到它存在的意義?!

    真的想不透!

    酒喝了太多,王鐸的身體一直都是木木的,擰著僵硬的腦袋分別看看左右倆妹子,不是眼熟的,估摸著是柳經理又給他換了兩個,三天來,他身邊來來去去的都是不同的女人,七八個,或者更多,各型各樣,都是不一樣的種類,或妖冶,或安靜,或清秀。

    忽然,王鐸不按套路出牌,伸手在兩個妹紙的胸口各自摸一把,跟摸到兩塊海綿似的,真的沒有一點點感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小尾巴說的,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的感情,王鐸在這個時候好像懂得了那麼一些。

    齊子煜推門而入,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王鐸,兩隻手分別戳進妹子們的胸口,眼神迷亂,有些發呆。

    齊子煜不由的皺眉,「從良?狗改不了吃屎的命運,阿鐸你要信命!」也許陳雨諾說的對,齊小薇揉不得沙子的眼,看不上王鐸這樣的花花公子。

    陳雨諾,陳雨諾…。

    呵~

    王鐸收回自己的手,抽兩張濕巾在上面擦一擦,方才慢悠悠的說,「煜,我們難道不是一樣的人?」

    說他,他不也跟他一樣吃喝玩樂玩女人,要說差別,不過就是五十一百的數量不同,何至於他把他說的那麼差勁兒。

    齊子煜呼吸一窒,本能反駁,「別把我說的跟你似的,我胃口不好,很挑剔!」

    王鐸失神,喃喃自語,「是嗎?」

    「或許,一次和一百次真的有所不同吧!」小尾巴說的,她哥跟他不一樣,是真的很嫌棄很嫌棄他,她才那樣說的吧?!

    王鐸一直記得,齊小薇當時的那個眼神,看他彷彿在看髒東西,而直到這一刻,那一幕突然在他眼前很清晰的成像,王鐸突然很痛,全身哪兒都痛。

    齊子煜心思一窒,突然想起兒時的夥伴蓮子,不久前的莎莎,以及偌大的大床上,一抹印在白色床單上妖冶的紅花。

    如果說,齊小薇不想要跟王鐸結婚,因為他花心,那麼陳雨諾說他髒,跟他撕破臉,是出於怎樣的心思?

    齊子煜的心跳,攸然停跳一刻。

    「你喝多了,回家去吧!」齊子煜起身,「用不用我替你叫司機?」

    王鐸也站起來,「不用!」他要去找他家小尾巴,他好像想她了呢。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因為王鐸實在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所以齊子煜儘管嫌棄的要了老命,依然伸手在他旁邊虛虛攙扶。

    只是,兩個人到了門口,齊子煜還未伸手,包間的門被人從門外推開,齊子煜抬眸,卻是莎莎和芸芸。

    王鐸也看見她們了,傻乎乎的笑著,漂亮的手指頭指著芸芸小巧的鼻尖,撓頭,「這個,不是那誰誰嗎,看著好眼熟啊!」說著,賊心不死的賤爪子伸過去戳了芸芸嫩嫩的臉蛋一下。

    芸芸嬌嗔,「王少!」這一聲王少,那叫的叫一個一抖三顫,王大少的心都快要被她抖的酥掉了。

    王鐸就是個缺心眼,一邊想著齊小薇呢,一邊禁不住美色的誘惑,對人家芸芸上摸下調戲,那叫一個熱情。

    一邊的齊子煜看他這慫樣,臉都快要黑成灰了,他鬆手丟開王鐸,王鐸搖搖擺擺險些跌倒,還是一邊的莎莎激靈,順手將王鐸攙扶。

    莎莎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一雙含水帶霧的眸子巴巴兒望著齊子煜,開口,「齊少!」

    齊子煜聽到她嬌嗲的聲音,臉更冷了,本來今天被王鐸那花花公子拿來給他比較,齊子煜心情就賊差,這時候還看見讓他背上洗不掉大污點的當事人,心情能好才怪。

    齊子煜冷冷的斜睨莎莎一眼,一把排開擋在前面的三隻,闊步走樓梯下樓。

    莎莎驚愕的望著他的背影,目光一寸一寸冷掉,心淒惶,而後狠厲。

    「矮油,這是哪裡來的小娘子,長的慣水嫩的!」王鐸被莎莎扶著,醉眼朦朧一抬眼,看見她花容月貌,早把芸芸丟一邊去了,轉過身一本正經的調戲起莎莎。

    臉頰,鼻子,嘴巴,鎖骨,然後眼看就要到胸部,莎莎厭煩的壓住他的爪子,對旁邊的芸芸使眼色。

    芸芸不動聲色的過來接手,扶著王鐸往包間走,讓莎莎可以放心的去找齊子煜。

    「王少,芸芸可是吃醋了哦!」芸芸撒嬌,然後讓自己軟軟嫩嫩的身子貼著王鐸。

    王鐸只覺得靠著人肉墊子渾身舒暢,話搭話就亂說一通,「吃醋?小尾巴怎麼會吃醋呢,我就是死在女人堆裡,恐怕她連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芸芸心底湧起無限的嘲諷,一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居然還是個情聖?

    也對,上一次聽他聒噪了大半晚上,說些亂七八糟的表白,她早該想到的,這男人心裡有人,卻改不掉男人扎根骨子的獵艷心理。

    歸根到底就是狂妄,自大,犯賤心理作祟。

    芸芸哼笑,走到沙發前,一鬆手把王鐸端端撂下去,一個醉鬼,她也懶的再陪笑臉了。

    之後,芸芸對一旁先前陪王鐸喝酒的妹子說:「你們回去吧,找柳經理拿錢。」

    那倆妹子離開之前,體貼的關上了包間的門。

    直到偌大的包間只剩下豬一樣的王鐸和自己,芸芸方才找到一個乾淨點兒的位置坐下來,環顧四周,包間金碧輝煌,茶几上空酒瓶子若干,几面上有酒水灑出來的痕跡,這麼看著,有些髒,沙發很亂,不知道之前是不是發生過十八禁的事情,被蹂躪的皺皺巴巴的,角落裡有一款手機。

    等等,手機,沙發上有一部手機。

    芸芸眼睛一亮,坐過去把手機撿起來,是一款金黃色的vertu,據說很貴的那種。

    芸芸往旁邊瞥一眼王鐸,王鐸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抖動,芸芸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睡熟了,試探著喊一聲,「王少?」

    王鐸翻一個身,薄唇吧唧,不知道做了什麼好夢,面皮之上的表情端看特別幸福。

    芸芸眉眼微動,打開手機通訊錄,很好,沒有設密碼,裡面有所有輸入過的電話號碼,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她想要找到的,小尾巴。

    芸芸打開手機照相功能,將王鐸熟睡的臉,跟自己三分之一的側面同時拉進相框,只聽「卡嚓」一聲,照片儲存成功。

    編輯短信,「小尾巴,我們現在在一起!」和著那張不清不楚的照片,一起發給署名小尾巴的齊小薇。

    ==

    齊子煜這邊,因為走樓梯下樓,所以當他出現在大廳,剛好被搭電梯趕下來專程堵他的莎莎截住。

    「齊少!」莎莎跑著過來的,氣息微喘,「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她說的誠懇,面露淒楚,因為本來就國色天香,美的驚艷,四十五度仰頭裝可憐的時候,最為迷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想要在你來夜色的時候陪陪你,跟你聊聊天,所以你不要討厭我,行嗎?」

    齊子煜皺眉,他不想見到莎莎,至少今天不想。

    「不要跟過來!」齊子煜說完,闊步越過,無奈,卻被一隻小小的手抓住衣服的下巴,跟一條突然長出來的尾巴似的。

    「放開!」齊子煜眼看就要發飆了,他喜歡銀貨兩訖的買賣,是最討厭被女人拉拉扯扯。

    莎莎豁出去了,從身後用兩手絞住齊子煜的腰,「齊少,求求你不要丟棄我,我會乖,你不想我出現我一定不出現在你面前,你想我生活在暗地裡這些都無所謂,但是在你來夜色的時候,我們聊聊天,喝杯茶,我不懂我這樣的要求到底哪裡過分了?」

    齊子煜試圖甩開,莎莎也真是拉的下臉,偏不鬆手,哪怕被齊子煜甩的後背撞到了牆上,她就是死死抱住齊子煜的腰不鬆開。

    到最後,倒是把齊子煜給氣笑了,他反過身低頭睨著莎莎,「你叫什麼名字?」

    莎莎委屈,「黃莎莎!」

    齊子煜伸手扣住黃莎莎精緻,找不到任何挑剔的下巴,「把頭抬起來!」

    莎莎惟命是從,眸色清亮,裡噙委屈,可憐兮兮似乎下一秒就要掉眼淚,可淚花卻掛在眼眶裡死活也不掉下來。

    勾引男人超高的段位,讓你知道我很委屈,你深深的傷害了我的自尊心,但是我不哭,因為我怕你會煩!

    驚為天人的美貌,成熟的心智,惟命是從的依附,男人要的,黃莎莎不缺任何東西,而最讓齊子煜覺得難能可貴的是,她坦白,她有要求說的很明白,不要討厭她。

    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討厭過她,不過就是雁過無痕,男人逢場作戲,過了就讓它過去,不必真的當真,不過今天,她的名字,黃莎莎,他記住了。

    齊子煜摸摸莎莎的頭給她順毛,「黃莎莎,我記住你了,你的要求我應下了!」

    莎莎一瞬間笑開,笑靨如花,那麼純粹,那麼蕩漾心弦。

    齊子煜轉身,唇角有笑意,真是個有趣的姑娘,黃莎莎,記得上一次跟他的時候,似乎還是個雛兒!

    雛不雛的,似乎也沒差吧!

    ==

    陳雨諾當天回家,家裡只有小竹在,正在辛苦的準備她和齊子煜的晚餐。

    「小竹,我在外面吃過飯了,晚飯你自己吃吧!」其實只是渾身疲憊,不覺得餓,不太想吃東西。

    「少奶奶,我熬了蘋果大棗核桃湯,補氣養血的,要不你多少喝上一點兒!」小竹對陳雨諾好,看她這兩天氣色確實不怎麼好,專門給她做的補氣又敗火的湯水,還有好多菜品,都是平常她最喜歡吃的,可是怎麼就吃過了呢?

    陳雨諾專注的看了小竹一眼,淡淡的笑一笑,「小竹,就謝謝你了!」

    小竹一瞬間都驚呆了,傻過之後,方才回神疊聲道:「不客氣啊,少奶奶只要你喜歡就好!」

    說著,小竹快步走到廚房給陳雨諾盛湯,端給她的時候,小竹忍不住多一句嘴,「少奶奶,你笑起來可好看了,平常就應該多笑笑的,如果你一直對少爺笑,他一定會對你更好噠!」

    陳雨諾只是端起水果湯就著勺子慢吞吞的喝,沒有對小竹的話發表意見。喝完後,將小碗放在桌子上,清谷幽蘭的聲音說:「很好喝小竹,謝謝你!」

    小竹總覺得今天的少奶奶哪裡不一樣,可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似乎,親和了很多。

    不過話說回來,少奶奶笑的可真漂亮啊,要是少爺每天回來都能看見她這張動人的笑顏,少爺一定不會再出去亂找女朋友了吧?!

    陳雨諾上樓,之後沒多久,齊子煜回來了。

    小竹顛顛兒跑上去,慇勤的又是幫他換鞋,又是掛衣服,然後在齊子煜疑惑的注視下,彷彿一個先得到老師獎勵的孩子,笑的大眼睛都快要瞇成一條縫了。

    「少爺,少奶奶今天心情很好呢!」如果陳雨諾不出門,小竹每一天都會向齊子煜匯報她在家裡的狀況,都做了些什麼事兒,見了什麼人,接通過幾個電話…

    那樣子過了有過一段時間,當小竹後來得知齊子煜在外面有很多女朋友之後,她就自作主張不報告了,她直愣愣的腦回路告訴自己,少爺想要知道少奶奶在家裡做了什麼,你不會自己用心看,自己問吶。

    但是今天不同,因為陳雨諾有些變化,而且還是小竹嚮往且欣喜的方向,所以這孩子一瞧見齊子煜回家,屁顛屁顛的就跑去報告了。

    齊子煜對小竹的話沒置可否,心卻在冷笑,心情好?會有她不好的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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