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71偶遇挑釁 文 / 羅四火
心思抽絲剝繭,一點一點通透,李雨薇淡淡的開口問許澤潤:「李羽西喜歡的男人,是你,對嗎?」
許澤潤眸底一瞬間閃過慌亂,握著方向盤的大手一點一點的收攏,可即便此刻再怎麼緊張,他也還是不忘表達自己的心意,他不想讓她自此懷疑他的良苦用心。
「可是我喜歡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你!」這個世上,喜歡他的女人很多,無論是看中他的錢還是他的容貌,亦或者他的風流,他的心裡,在他尚且不知情的時候住進去一個人,她痛他也痛,她壓抑他胸口也像是壓著一塊巨石,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她,李雨薇。
他的不反駁,李雨微認為,就是默認,就是他挑唆的李羽西去攛掇挑撥她和林焱離婚。
這的現實,讓她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
李雨薇因此,整個人,彷彿被誰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她是有多麼的悲哀,這輩子,她最為信任的兩個男人,他們一個一個把她當成是沒有情緒的玩偶。
喜歡?愛?
恐怕,有的只是自私的佔有慾吧,一個不甘心十年前的過往而想法設法破壞她的婚姻,一個娶了她卻不能給她唯一的對待,他們,都曾經是她最為信任,真正珍惜過的男人,可是他們,怎麼能這樣辜負她的一片赤誠?
李雨薇側著身體背對許澤潤,蒼白的小臉兒面對車窗外,腦袋靠著車座的後背,長腿多半蜷縮在座椅上,兩隻手臂抱著膝蓋,以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縮進自己的世界,他,許澤潤,從此以後不再是她可以放心信賴的人。
「不要再對我說那個字,你根本就不懂她存在的意義!」凝滯的空間,片刻響起李雨薇的聲音,她說話的意思,指的是許澤潤方才說出口的喜歡那兩個字。
喜歡一個人,應該尊重她的任何決定,更應該對她保有相對的寬容,就像她跟林焱,她後來真的喜歡上了林焱,所以她會一次一次原諒他的粗心和用情不專一,哪怕直至後來他提離婚,她也完全同意並且尊重他的決定,這是一種基於喜歡之上的尊重,只有尊重對方,才會有所謂的喜歡,也只有用了心在做事,才會有尊重別人的行為產生。
而他,沒有對她用心,所以對於她,他從來也學不會尊重,只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打著喜歡的幌子,隨心所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從而得到一個自己想要的結果!
這樣的他,跟林焱又有什麼區別,他憑什麼卻要一而再三的指責林焱混蛋,難道,他不是嗎?
李雨薇的聲音很輕,如一縷青煙飄蕩在車子的上空,可落在許澤潤心間,卻像是丟進了一枚沉重的炸彈,在他的心底徒留一片混亂和不安在震盪。
他的心,終於還是因為她的話,痛了。
「我是不懂,十年前我不懂,所以我把你弄丟。七年前我還是不懂,所以我眼睜睜看著你走進別人的懷抱,如今,我依然不懂,可是我心裡清楚,我想每一天都能夠看見你,我喜歡一睜眼你就在我眼前的感覺,我喜歡只是為你做一份簡單的早餐,更喜歡看你吃我做的飯而眉開眼笑的樣子,我就是這樣一個不懂情愛的男人,我只有一顆心,一顆希望你幸福,希望你的快樂裡有我的一顆心!」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七年前親手把她送進林焱的懷抱,對他來講已經是誅心,更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沒有他也要幸福的祝願,可是結果呢?她不幸福,她壓抑七年之久,她在林焱帶給他的世俗世界的困擾中苦苦掙扎,她沒有如願得到幸福。
那麼,他只是想要她重新快樂起來,無論他做過什麼手腳,他的出發點就是想讓她幸福,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好,即便是錯了,可長痛不如短痛,她未來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如果生活一直壓抑,她的生活不會再有幸福可言,那麼,不如就讓來他當這個劊子手,乾乾脆脆扯斷所有讓她不快樂的羈絆。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或許,這樣對他很不公平,她和林焱的婚姻本來就存在著很多的問題,即便不是他讓李羽西去挑唆,他們有一天也會離婚也說不一定,可,她就是過不去心裡這道被他算計不尊重的坎兒,而,只要微微撥動,鮮血淋漓,像是有人在她已然破碎的心窩狠狠地戳上一刀,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許澤潤不想對她殘忍,這輩子,她是惟一一個他不願意去傷害的人,只有她,他不能夠不在意她的心情。可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她是那麼固執的一個人,他不想因為這件小事而使得兩個人自此不再有出路。
「行,我不說這些也可以,但是微微,你也只需要記住一個現實,那就是,你和林焱已經離婚了,無論過程是怎樣的,這個結果,你要記得!你曾經說過,輪迴,重生,我希望你記住你說過的話!」
或許這樣逼她不對,可依照他對她的瞭解,因為現在知道了他曾經插手的這一出,她或許會自我催眠,林焱並沒有那麼差,從而對林焱以往的惡劣開脫,而這一切,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所以,有的話,有的殘忍的事兒,必須由他來做,他需要將鮮血淋漓的現實擺在眼前讓她看清楚,而不是,任由她,鑽進牛角尖。
「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我的出手,只是加速了你跟林焱婚姻的瓦解,在結果上,其實根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這是許澤潤實心的話兒,或許對她殘忍,但,人不能夠一輩子鑽進自己預設的套子不出來,只有認清楚事實,才是對今後人生負責任的態度。
一瞬間,李雨薇的世界天旋地轉,是嗎?遲早要離婚,所以,她不應該怪他,對嗎?
似乎是這樣的,她比誰都更加清楚,她的婚姻有問題,可即便這樣,拔苗助長,不是她喜歡的方式。
「你不用拿話逼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心裡清楚的很,林焱混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李雨薇依然背對著許澤潤,兩隻眼睛略顯空洞的望著窗外,倒是讓善於察顏閱色的許澤潤也一時半會兒看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成,我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唯一的,只要比林焱好,就成!而你,既然知道林焱混蛋,回頭是岸,你的下一個選擇項就在眼前,我期待你給我畫上勾,打上標記,證明我是你的!」
如今的現實,她終於和林焱離了婚,那麼,作為一直遠觀她喜怒哀樂,懷抱祝福的他,七年之後,絕對有足夠的理由擁有她,不是嗎?!
而他,這一次,絕不會輕易退縮一步!
「別對我說這些話,這一點都不好笑!」許澤潤的糾纏,以及他放下所有堅持的討好,無疑對李雨微是一份沉甸甸的壓力,她害怕,倘若他一如既往拉下臉皮討好,她怕有一天她會堅持不住而敗在他的糖衣炮彈之下,這決計不是自己想要的。
新的生活,要有一個新的體驗,而不能僅僅只是感動之下的情感萌生。
許澤潤哼笑,要說,遠觀她的生活這麼多年,他唯一最大的收穫,那就是,他清楚的知道,怎麼樣可以討到她的好感!
這樣的一個優勢,讓他很容易戳中她感動心軟的肋骨,這是對他很有力的局面。
許澤潤抬手揉一把她腦頂的短髮,不再辯駁,只道:「想開一點兒,這對你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而,有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除了往前,沒有退路,明白嗎?」而他,將是那個跟她一起前行的人,這是誰都不能阻止的。
話落,許澤潤踩一腳油門加快車速,海悅本來距離自己的公寓也不遠,所以他們很快就到了公寓,一路,李雨薇蜷成一團不再願意搭理他,到了家,她也固執的魂魄離體,他沒辦法,彎腰熊抱,強勢的抱著她上了樓。
她無聲的伸著胳膊掙扎,怎奈拉扯間總是討不到好處,於是開口罵他:「混蛋,你給我放我下來!」
可她無論如何掙扎如何叫囂,他抱的那麼緊,她根本在力氣上就不是他的對手。
她氣急了,修剪整齊的指甲直接撓到他的俊臉上,他明明能躲開,可他不躲,於是,他一張漂亮的面孔,鮮活的留下了一道紅色的指甲印子。
「許澤潤你混蛋,你明明能躲而不躲,別想著我會覺得抱歉而給你道歉!」李雨薇望著許澤潤俊臉上鮮紅的指甲印子,有些不好意思,可正在氣頭上,讓她道歉也是不可能的,就跟要她命似地,絕對不可以。
許澤潤無奈,他有說過要她道歉?
「沒想著讓你道歉,我就是覺得,你現在撓了一把,心情總該好了,以前的事情,也該忘掉了吧!」
李雨薇一巴掌呼過去落在他剛硬的胸膛上,怒斥:「想到別想,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我一筆一筆都給你記著呢!」別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換回來一句沒關係,這種過份對等的事情,在她身上不可能會發生。
許澤潤聞言,打趣,「我就說嘛,像我這麼高的存在點,給你留下不能忘懷的深刻映像才是對的嘛!」
而,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映像,勝過在她心裡雁過無痕,所以,他對所有做過的事情,無怨無悔。
李雨薇:「…。」她算是重新認識他了,十年的光陰流轉,臉皮怎麼還越來越厚了呢?
「你就狠勁的瞎扯吧,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李雨薇說完,趁著許澤潤開門分神的時候,一下從他懷裡跳下來,門一開,她排開像堵牆似地他先進門,抱臂環胸坐在沙發上,就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的狀態。
許澤潤無奈的搖頭,半蹲在沙發前掰著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好讓她可以繼續跟他說話,哪怕罵人也好。
「好,我承認挑唆李羽西不對,可微微,你覺得把你們離婚的所有罪責都怪罪到我的頭上,這對我公平嗎,合適嗎?」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有問題,是林焱鬼混不懂珍惜在先,跟他有什麼關係?
就像他剛才說過的,他的存在只是加速了一個結果,大的方向根本沒有改變什麼呀!
李雨薇一腳踹開他,許澤潤本來蹲著,因為她的一腳,重重的一個坐墩跌坐在地板上。
「你少在那裡混淆視聽,我在意的是那個嗎?」混蛋,她在意的是被人騙,被人瞞著的這種感覺!
混蛋,騙她的人都是混蛋!
他自己也口口聲聲說了,只是加速了她婚姻的瓦解,他自己也說對知道全部的問題怪罪在他頭上不對,那他怎麼不想想,不經過她的同意摻入她的婚姻,合適嗎?對她又公平嗎?
許澤潤現在也軸上了,他想不到別的原因,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李雨薇這會兒在可惜她和林焱的婚姻,把所有的罪過都兜頭蓋在了他的腦袋上,所以才會一直悶悶不樂,不想離他。
「你自己也不止一次說要開始新的生活,可你如今卻因為旁人一句隨口的話而縮進自己的龜殼,林焱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般戀戀不忘?!」這是許澤潤最想要質問李雨薇的話,林焱算什麼,不懂愛不懂珍惜的混球,何至於讓她戀戀不捨。
李雨薇生氣的主要原因本來也不關林焱,這時候聽許澤潤一而再三的挑著刺兒叫囂,也不爽了。
她道:「我忘得了忘不了,跟你沒有關係,我就是討厭你!對,你說的沒有錯,我和林焱有很多很多的問題,可那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都必須是我們兩個自然而然之下的決定,你憑什麼插手,憑什麼讓我像個可憐蟲一樣在李羽西的陰影下活了這麼久?!」
她一點兒都不想再想起那些個曾經讓她憋屈和噁心的過往,可他呢,口口聲聲讓她面對現在,那他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揪住以前的事情不鬆手。
李雨薇一邊表達,一邊伸手推許澤潤,「我說的有錯嗎?你不配說喜歡,你根本不知道那個字所代表的含義!」
許澤潤冷笑,反手扣住李雨薇的一雙小手,「對,我不懂,我不配說喜歡!」手臂微用力,李雨薇被他推倒在沙發上,而他,輕鬆起身,整個人石塊似地壓在了李雨薇的身上。
他也忍夠了,十年的光陰流轉,他站在原地,她頭也不回大步離開,而今,他沒有更多個十年去蹉跎,所以,就這麼著吧,女人的愛和性不分家,不是嗎?
李雨薇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蹬著腿踢許澤潤,「許澤潤你個王八蛋,你想要幹什麼?」
許澤潤一隻手臂輕鬆將她兩隻手拉過頭頂壓著,一隻手火急火燎的開始拉扯她的上衣,怒火中燒的說:「你不是很清楚嗎,我想要幹什麼還需要我明白說出來麼?」
話落,只聽「次啦」一聲,布帛碎裂被許澤潤扔到沙發下面,李雨薇的上半身,也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襯衣,下面粉紅色的小可愛隱隱欲顯,幾乎跳脫而出。
他的動作真槍實彈,狠虐中帶著急切的瘋狂,而她,終於的被他的反常給嚇傻了。
因為,她的視線範圍之內,他眸底閃著凶殘餓狼一樣的猩紅**,他粗暴強勢的對待,無一不讓李雨薇此刻膽戰心驚的因素,她想,他這次真的不會再放過她,她不會再像上一次雨吧那樣輕而易舉逃脫,他終於還是把她當成玩具,隨他心情好壞折騰的布偶娃娃,用過之後機會丟掉的玩具。
李雨薇一瞬間心如死灰,她一動不動,只用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眸盯著正在暴怒發火的許澤潤,說:「許澤潤你信不信,你敢碰我一下,我馬上咬斷舌頭!」
許澤潤所有的動作僵在半空,他信,他當然相信,她的狠,對他從來都是不留餘地的。
許澤潤的腦袋也因為她一句發狠的話而霎那間恢復清明,他恨不得甩給自己一個巴掌,這樣的他,跟林焱又有什麼本質的差別呢?!
一樣的不尊重,一樣以她討厭的方式對待她!
他於是懊惱的退開自己的身體,靜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抬手將李雨薇亂七八糟的襯衣給她整理整齊。
完後,他背對她而坐,眸底有深深的後悔,也確有更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兒,可錯誤歸錯誤,他這次是不會放手的。
「對不起!」對她粗暴,對不起!
「我不接受!」李雨薇翻身面對沙發的靠背,將自己的小臉兒埋在沙發的扶手之間,甕聲甕氣卻堅定不移的表達自己的意見。
他們這些人就只會這樣,打別人一個耳光,回頭再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道歉一句,她不接受。她要讓他們明白,並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回人家一聲同等重量的沒關係的。
許澤潤聽她聲音不對勁兒,以為她把自己怎麼了,嚇了一跳,猛然回頭,就見她背著自己把一張俏臉恨不得埋在沙發裡面的狀況。
他不由鬆了一口氣,伸手把她拽起來,「不接受就不接受,你這樣是打算把自己悶死嗎?」
李雨薇幼稚的閉上眼睛當他不存在,總之就是不想跟他說話的表現。
偌大的房間,於是再一次陷入空前的安靜,窗外艷陽高照,強烈的光線透過窗戶在屋內留下一道白色的光圈,細小的塵埃在這個光圈內安分的沿著自己的軌道運行,似乎,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除了方纔的暴力,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之所以道歉,我只是想說,沒有提前只會你一聲,是我的疏漏!」半響,許澤潤冷然卻低沉磁性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上空響起。
許澤潤想了許久,終於意識到,或許,她更在意這一點,他表現的不夠尊重她?!
可李雨薇已經在剛才的鬧劇中傷了心,所以此刻對於他的任何話,她都認為是他在強詞奪理,在狡辯,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流,她一骨碌從沙發上翻起來,越過許澤潤回自己前兩天一直住的臥室。
簡單的收拾行李,她要搬出去,本來也覺得跟他相處久了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依靠他,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也一樣把她當成是玩具,她的人生,從今以後她說了算,她拒絕任何人再來算計她的生活。
許澤潤一開始以為,李雨薇回房間睡覺去了,還鬆了一口氣,可一轉眼,她拖著簡單的行李走向門口,他心下瞭然,還在生氣,於是三步並作兩步伸手拉住她,誠懇的說道:「算我錯了,可正因為有錯,你才更需要給我彌補你的機會不是嗎?」
李雨薇冷笑回頭,幾乎被他的古怪邏輯氣笑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告訴你許澤潤,不是每一次犯錯都有說對不起的機會,也不是每一次捨棄都會有相應的收穫,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對等關係,絕對的公平根本都是騙人鬼話,你少搞笑了!」
許澤潤不得不說,其實李雨薇是一個固執又強硬卻又透著聰明的人,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她掰扯不清楚的事情,你就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會同意。
她看似糊塗,可其實是心思最為通透的人,她的心裡,種種的情緒和得失,她掂量的太過於清晰。
所以,還能說什麼呢,為了今後繼續可以安然的出現在她的生活,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暫時讓她離開。
「好,都聽你的,但是,我送你!」許澤潤退而求其次,不願意住在這裡,至少知道她住的地方,如果有可能,騙一把鑰匙裝口袋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最後一條,這才是他打的如意算盤。
李雨薇知道,再拒絕也無濟於事,他的強勢和霸道,她也是親眼目睹過的,拒絕對他來講根本就不管用。
所以,罷了,只是送回家而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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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陶琳琳公寓的路上,許澤潤開車,李雨薇臉兒面對車窗外,排斥許澤潤的心情是顯見明瞭的。
她不說話,許澤潤纏著她說,都是一些似是而非惹她跳腳的話兒,可無論如何,他的目地總還算是達到了,只要對他還有情緒,無論消極的或者是積極的,總算還是有反應,那麼他們就不至於太差,如今他們之間所有的障礙已經剔除,他瞞著她的秘密也已然曝光,所以,總會有一天,她會臣服與他的軟磨硬泡和溫柔之下,這一點,他還是有自信的。
陶琳琳的公寓收拾的很乾淨,床單被套之類的東西都用心換過,一看就是新的,客廳裡的小擺設,可以看的出來,都是陶琳琳親自替她佈置得,也是新的,是她喜歡的水晶裝飾品和小玩偶,這些東西,是她的喜好,陶琳琳根本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小玩意兒,所以,陶琳琳對她的用心程度,可見一斑。
李雨薇一瞬間特別感動,如今二十八歲的年齡,唯二兩個對她無條件好的人,除了陶琳琳就只有許怡然了,失敗的婚姻,十年前其中兩年對許澤潤溫柔的貪戀,全部都是過眼的雲煙,只有朋友,才是最為可靠的。
李雨薇擋在臥室的門口,不讓許澤潤靠近,新的臥室,代表了她的新生活,她拒絕任何男人自由進入。
許澤潤聳肩,轉身去沙發上坐著,就懶著不走的那麼個意思。
「我都已經到了,你就回家去吧!」李雨薇直接開口轟人,他這是什麼意思,賴上她了怎麼著?!
「晚上吃什麼,做完晚飯我再走!」許澤潤專心當他的家庭煮夫,就當沒聽懂她轟人的話。
李雨薇攤開一雙手在眼前左看右看,言下之意,自己有手有腳,用不著他,可許澤潤不知道是真聽不懂還是特別能裝,根本不當一回事兒。
李雨薇無奈,透過指縫對許澤潤明說:「我自己有手有腳,不會給自己做麼!」所以,你快點走吧,不要再在這裡礙人眼了。
她可不是什麼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沒有他,她是不會把自己餓死的!
許澤潤抬頭看天,還是裝作沒聽懂,一抬手,把電視機開開,眼觀鼻鼻觀心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起了電視節目。
李雨薇無語翻白眼,還真是…。這裡是他自己家嗎?她這個主人這麼公然的轟他,他當真聽不懂麼?
聽的懂,他怎麼會不懂,可聽懂又如何,他現下的政策,懷柔,什麼是懷柔呢,那就是把她一切諸如抱怨聲討之類的負面情緒全部當成是過眼雲煙,兩隻眼睛看見的,只要是積極的,哪怕給他看出來她有一點鬆動的地方,他就有辦法撬開她上了鎖的心。
李雨薇氣的跺腳,不得不那話激他:「許澤潤,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去瘋狂的泡妞,好嗎?」在她面前表專一,她當真有些承受不起呀!
有一瞬,許澤潤的火氣幾乎被點燃了,可回頭一想,她不就是故意激怒他從而達到自己趕人的目的嗎?
那麼,他會如她所願離開嗎?
答案,必須是否認的。
他嬉皮笑臉回頭,聳肩,「哥不是告訴你了,哥早就棄暗投明奔著你這株明媚的太陽花來了,所以,你就收了哥,」說著,妖嬈的對李雨薇抖抖眉宇,「哥有樣有貌,還有錢,最重要還能把你當女神,你說你收了哥不虧吧,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李雨薇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直接丟過去往許澤潤的門面上招呼,「許澤潤你像個神經病一樣,你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
許澤潤一邊躲閃她的暴力,一邊嬉皮笑臉的不忘挑逗,「都說的是真話,你相信一次是能怎樣,又不會有什麼損失,你就重新試一次,ok?」
李雨薇直接把抱枕丟在許澤潤的臉上,「那你就等著去吧!」話落,跺腳跑去臥室,「彭」的大力關上門。
李雨薇回到房間,打開陶琳琳留給她用的電腦,因為明天要開始上班,所以她需要提前做一些功課,以防明天去了公司一問三不知,抓瞎丟臉,太難看。
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五點多,因為中午飯在許澤潤和徐美琪的雙重衝擊下沒有吃飽,所以這會兒餓的比較快,她需要去廚房找吃的,看看琳琳姐有沒有事無鉅細的把冰箱給她塞滿了再走。
可一推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坐在沙發上吊兒郎當擺造型的許澤潤。
「你怎麼還沒有走?」李雨薇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問。
電視上正在播一個特別搞笑的娛樂節目,以女主持人毒舌放得開聞名遐邇,是李雨薇平時最喜歡的電視節目。
「我有一萬個理由要留下來,你呢,給我說出一百個離開的理由,我現在馬上消失!」許澤潤厚臉皮的說著話,一條長長的手臂伸過來搭在李雨薇的肩膀上。
李雨薇回頭瞪他,眼神邪乎的看著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凶殘的眼神意欲逼退他。
許澤潤「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心虛,手臂卻終歸識相的收了回來,她現在是女王,他不敢在如今這種特別的狀況下招惹她生氣。
電視上的節目正到精彩處,李雨薇把茶几上的遙控器拿過來調大聲音,特傲嬌女神范兒對許澤潤說:「今後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心情差戳瞎你的眼睛或者打斷你的手臂之類,嘖嘖,想想那就是很血腥暴力的場面,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她針對他方才動手動腳的行為,以為以前無數次趁她不備,對他防備比較薄弱的時候對她擁抱揩油之類的不當行為。
許澤潤不置可否,只斜睨她一眼不說話不說話。
李雨薇假意的揮動拳頭,許澤潤識相的扭臉看電視。
訪談類節目,女主持人豪爽毒舌,男主持人睿智,節目的風格多變,誰也不知道下面會有什麼樣的驚喜發生。
李雨薇搞定了許澤潤,也忘了肚子餓這回事兒,跟著娛樂節目的節奏,認真的看起來,一會笑一會愣,表情倒是難得的豐富。
許澤潤眼角的餘光,一直有在看她,見她在他跟前很是放得開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就會心情很好,她笑他就笑。
節目完畢,李雨薇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眼尾的餘光出現許澤潤的影子,一張俏臉頓時黑掉,斜眼示意他看窗外,眼下之意,天都要黑了也,你識相的自己回家是能怎麼樣呢?!
「許澤潤,你還是趁著天色還早,走吧,嗯?」他沒眼色,她不得不一而再三的轟他走人。
許澤潤倒也不介意她一而再三的趕人,只聳聳肩,說:「該走的時候我會走的,懂?」
說完,見她明顯傻妞兒一樣的嫌棄表情,大手探過去,安撫小狗似地摸摸她的腦袋,「晚飯吃什麼,隨你開菜單!」
李雨薇張牙舞爪一腳踢過去,正對他的小腿,「嘿,以前沒發現你這麼賴皮呢!」
許澤潤撇嘴攤手不說話,心想,這都給他貼上標籤了,左右他都沒有辦法撕掉這賴皮的貼紙,那麼,何必還要如了她的願,離開呢?
「你沒發現的地方多了去了!」許澤潤起身,拍拍李雨薇的腦頂,「不過呢,我會給你更多的機會瞭解我,所以,你今後還是會有大把的時間認識到我的不同!」
「愛說笑,誰要認識你的不同啦!」李雨薇瞪著他離開的後背不服輸的叫囂。
許澤潤呢,難得幼稚一把,回頭雙手撐眼皮扮鬼臉,模樣看著又搞笑又滑稽,李雨薇一時沒忍住,捧腹大笑。
戲子許澤潤,得到了女神的配合演出,開心的扭著屁股當家庭煮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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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三菜一湯,秉承李雨薇不浪費的高檔價值觀,每一盤菜品都相當的精緻,份量差不多就是兩個人的份兒,絕對不會浪費。
吃完飯,許澤潤並沒有著急要走,而是等李雨薇洗碗,陪她聊天直到她將所有的碗筷放進消毒櫃,他這才順了她的意,說:「那我先回去了!」
李雨薇點頭,心想,走吧,你趕快的。
許澤潤跟在李雨薇身後走出廚房,明知不可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卻還是不死心的逗著李雨薇玩兒,「不過,你如果想我留下來陪你,具體陪吃陪喝還是陪聊天,都看你。自然,如果你需要陪睡,我傲嬌一下,還是肯定會毫不猶豫點頭的!」
李雨薇沒說話,沙發上直接抽一個抱枕丟過去,而後直接伸手把許澤潤推到門口,開門,把他推出去,勾手指,「拜拜,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話落,「啪」一聲,當著許澤潤的面兒,甩上防盜門。
臉皮越來越厚的傢伙,可真是什麼話兒都敢說,要命的,再折騰她會被他逼瘋的啦…
許澤潤直挺挺的鼻尖差點兒被門撞,嘴上嘀嘀咕咕嘟囔,「真是個沒良心的臭丫頭,好歹他都無償的當了好久的煮夫,她說句好聽話不過分吧?」
不過,從口袋裡拿起一串鑰匙,赫然正是李雨薇現在這個公寓的,因為公寓原本就有兩串鑰匙,一串陶琳琳當面給了李雨薇,另外一串,就放在電視櫃下面,陶琳琳那天有告訴過李雨微,李雨微一時粗心,忘了。
後來還是便宜了看電視不專心的許澤潤,眼尖給他瞅見,順手牽羊裝自己口袋裡帶走。
不過,他還是提前給她報備一聲,免得到頭來因為這麼一個小事情再跟他鬧脾氣。
鑰匙塞進孔洞,扭了兩下,大門再次被打開。
客廳坐著喝水看電視的李雨薇,耳尖的聽見開門聲,愕然嚇了一跳,不過當眸底出現許澤潤一張雞賊奸笑的臉,一口熱水差點兒噴出來。
許澤潤沒有激怒李雨薇的意思,更沒有挑戰她底線的變態想法,所以他只是站在門口,晃一晃手中的一串鑰匙,說:「你家的,我先拿著了,啊?」
李雨薇當下從沙發上蹦起來,憑什麼啊,她不樂意,屬於她一個人的小窩,為什麼要給他鑰匙。
許澤潤沒給李雨薇過來追殺他的機會,同李雨薇方才一樣的動作,「呼」的關上一扇門阻隔兩個人的四目相對,其中一方大為光火的視線。
而後,在李雨薇重新拉開門的一瞬間,他連忙躲到黑漆漆的樓道,讓她連聲討都沒有發作的可能性。
許澤潤直到聽見李雨薇一道氣沖沖的關門聲,才大搖大擺的從樓道走出來,一邊晃著手間的鑰匙好玩兒,一邊吹著口哨去搭電梯。
而,等許澤潤再次從電梯出來,一張方纔還笑意盎然的俊臉,跟丟進冰冷的寒窖一般,凝結著三寸厚的冰凌。
徐美琪,是嗎?
看樣子並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好話說給她她不聽,非得要挑釁他的忍耐力,這難道正是所謂的天堂有路她不走,偏偏要去擠一個通往地獄的小門,對嗎?
那麼,該死的,挑釁他是要付出的代價,她知不知道呢?
電話直接撥給李易男,那邊才接通,許澤潤直接開口,「江睿臣不是有個叫徐美琪的堂妹,查她現在的住處,而後將資料丟給阿九,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幫忙好好調教!」
阿九,一個令道上所有女人聞風喪膽,人人都知道的,老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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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打從在醫院裡看見許澤潤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她的生活,自此跟這個男人分不開關係。
徐美琪其人,從小到大乖巧懂事,從來不會主動去挑釁別人,或者,主動跟別人爭執,除非,你傷害到她最為在乎的家人。
而,李雨薇,自從她以江睿臣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便自然而然上升到對她徐美琪很重要的人。
所以,因為同樣關心的一個人,徐美琪跟許澤潤扛上,變的沒有辦法避免。
只是讓徐美琪沒想到的是,許澤潤竟是那麼卑鄙的人,他居然讓李易楠綁架她,使那麼卑劣的招數對付她。
李易楠接到許澤潤的電話,聽明白他話題的意思,心下吃驚,怎麼可能,據他所知,許澤潤那傢伙雖然對除了李雨微之外的其他女人不假辭色,可交給阿九調教,確實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
他於是自作主張查看了徐美琪的資料,一個中規中矩,從幼兒園到大學順風順水的乖乖女,大學畢業三年,沒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兼職給兩家雜誌社做插圖,倒也可以養活自己。
心下好奇,李易楠於是決定,親自過來「接」徐美琪。
徐美琪畢業之後留在c市,與退了休的父母和爺爺住在一起,爺爺去世之後,現在只有他們一家三口。
她們住的是普通小區的公寓,她就下來買個彩筆的空隙,被李易楠以非強硬的姿態請上了小區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
車上,徐美琪問李易楠:「有什麼目的你就直說,沒必要歪歪道道!」徐美琪覺得,如果是正常意義的綁架,她不會安然坐在這裡,眼睛和嘴巴,包括雙手雙腳,都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所以,必然不是普通的勒索或者貪色。
換一個角度來講,她暫時沒有危險,所以,她還不用太擔心,她需要的只是冷靜,打探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以此來決定下面的步驟,她該怎麼辦。
李易楠幾乎都能笑出來,雖然,他算的上世上最為和善的綁架者,可旁邊這位,好歹有個被人綁架嬌弱女生的自覺吧?現在這是什麼狀況,冷靜的問他有什麼目地?
李易楠不由莞爾,他是要誇她膽子大呢,還是,罵她一句不知道天高地厚。
「很快你就會知道可,別急,嗯?」李易楠翹著長腿,自始至終表現的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聊天一般溫和。
徐美琪看李易楠一眼,暗自尋思,說:「讓我給我媽打一通電話,不然我不保證她會不會報警!」徐美琪不想父母為她擔心,她突然有種預感,這件事兒不會輕易結束,但也一樣,應該是只有她自己可以獨立面對處理的事兒,把父母牽扯進來白擔心,不合適!
豪爵,這是隸屬於許澤潤名下,在c市為名遐邇的歡場,阿九,是這裡保安部的最重要負責人,也就是說,所有整人或者暗地裡見不得光的交易,都是阿九在負責的。
徐美琪直到見到阿九本人,一搭眼瞧見阿九特別不正派的眼神,也才終於害怕起來,她本能的勾住李易楠的手臂,俏生生的模樣看著特招人疼。
「為什麼這麼對我?」這是徐美琪保持最後冷靜,聲音顫抖的問出來的話。
李易楠沒說話,一如既往溫和沒有特殊表情的臉,卻是對徐美琪最大的衝擊,只見,他俯身對阿九交代了幾句,而後,毅然決然,轉身大步離開。
徐美琪嚇的,跟在李易楠身後要走,阿九摩挲下巴,一個邪氣的眼神,旁邊一男一女,兩人分別抓住徐美琪一條手臂拖著她往前走。
「妹妹別急,等姐姐把你調教好了,自然會親自把你送到李公子床上!」這是阿九手下的女幫手,女人風情萬種,說出口的話,卻對徐美琪殘忍無比。
「你們放開我…。」
徐美琪掙扎害怕的聲音,最終隨著一道鐵門的關閉,消失在空闊的地下室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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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第一天上班,又是期待已久的一份工作,自然,滿分的精神狀態和打了雞血般的飽滿熱情,可,明明面試的是設計部,卻在入冊之後,領到自己的日常用品,回到自己的位置剛放好東西沒過兩分鐘,就被當時面試她的三個人當中的年輕小伙兒拉著去了商場。
「那個誰,李雨薇是吧,我這邊今天人手有些緊張,你跟我去一趟c部!」
小伙姓劉名虞山,他口中的c部,是市內著名的大商場,商場六樓正在進行全面的重裝,他是負責設計以及施工跟進的主要工作人員。
李雨薇心裡還蠻慶幸的,畢竟,他們只有見過一次面,而他,能叫得上她的名字,除了他自身記憶力以及足夠的素養,也證明她的存在點還是很高的,是不是?!
李雨薇難得自戀慶幸,而後遠目看了一眼劉虞山桌上的文件夾,只看到一個劉字,於是主動搭話,「劉工您記性真好,還記得住我的名字!」
劉虞山是年輕人,脾氣很好,平常跟同事一起相處亦是沒有障礙,心裡更是不會有森嚴的前輩和菜鳥的等級劃分,所以對李雨微還是很客氣的。
他撓撓短髮,笑道:「三個字而已,不難記!」
李雨薇抿唇輕笑,「劉工,能告訴我c部…」畢竟是新人,還不太懂c部所代表的含義,問清楚方便自己整理文件什麼的準備工作。
「雨花商場六樓最近要重裝開業,咱們公司要負責整層樓的裝修設計、施工以及後期的質量保修,你是新人,剛好從設計到施工,學習兩者怎麼結合在一起,鍛煉的好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要加油!」
李雨薇愣了一下,即便劉虞山不說,她心裡其實也知道這是很好的學習機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位看了她的簡歷有意為之,如果是,她會非常感謝他。
「謝謝您!」李雨薇邊說,隨手抓了一個筆記本和簽字筆放在包包裡。
劉虞山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他是個容易害羞的人,摸摸腦袋是他的招牌動作。
「你不嫌辛苦就行,現在的年輕人,如果一開始把他放在現場,還都不樂意呢,你能接受自然是最好的!」
李雨薇又是吃了一驚,道:「怎麼會不樂意,這可是盼到盼不來的學習機會呢!」目前來說,她最為缺乏現場經驗,而如果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設計師,現場的施工經驗必須要有。
而且,年輕人?李雨微噴笑,明明他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是二十八歲的高齡了,還叫別人年輕人,當真是有趣的年輕人。
但李雨微也沒有說什麼,畢竟站在工作的立場上,她是晚輩,而且,怎麼說話是別人的習慣問題,沒必要深究。
李雨微和劉虞山兩個人算是一見如故,天兒聊的不錯,很快到達商場,而,如果不是直達六樓的升降電梯故障,不得不去搭設在一樓的自動扶梯而因此碰見某家化妝品名店裡面的某人,進公司第一天就交到亦師亦友的好朋友,對李雨薇來說,自然是記得慶祝和標記的一天。
可,偏偏,就有些人總是不識相,沒過兩天就會跳出來在她眼前蹦達兩下,以示自己還是個活物,離開她依然瀟灑風流,奢靡日子過的不錯。
「呦,瞧瞧這是誰呀?」
陰陽怪氣邪氣的盯著李雨薇一張頓時黑掉的小臉兒的,正是林焱,他的旁邊,從來最不缺的,自然就是女人。
李雨微沒理他,視線直接掃到了他身旁的女人身上。
女人妖嬈艷麗,一雙勾人丹鳳眼,眼神勾人的本事,很是了得,而即便是李雨微一個女的,也不得不感歎於她眉目間顧盼生輝的魅惑風情。
可有的時候,有的場合,女人和女人存在著天生的敵意。
李雨微不是艷麗的長相,在妖嬈風情的女人面前就像是一株樸實的小草,可那個妖孽一樣的女人,卻莫名產生敵視李雨微的心情,而她敵視的動作,顯見的,她把李雨微當成了林焱過往花邊中的一員,爭寵呢。
只見,她一雙小手無骨妖孽似的撐在林焱剛硬的肩膀之上,尖細的錐形下巴輕抵在手背上,嬌滴滴的對著林焱耳語:「三少,不給人家介紹姐姐認識嗎?」
李雨微幾乎噴笑,她都下堂好久了好嗎,現在當她是情敵,可當真是分不清楚主次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敵視她似乎也沒什麼錯啦,誰讓她的的確確黑乎乎的跟林焱有過一段過往呢?!
所以,身為女人,她能理解,也覺得完全沒必要因為一個不再對她重要的男人而跟一個旁的女人有什麼衝突之類的狀況發生。
「嘿呦,姐姐一把年紀了,當然沒有妹妹你年輕美貌會勾人,所以,你只管把你家三少看牢,姐姐祝你們永浴愛河,天長地久哈!」李雨微學著女人妖嬈的動作,眼睛一眨,身段輕勾,小手掩住小嘴,看似因為害羞,其實她就是想將自己想要瘋狂大笑的表情掩藏在手掌之下。
女人聞言,果然開心的不得了,幾乎要將李雨微引為自己的知己好友,她掩著唇角,笑不露齒,「如此,妹妹就謝謝姐姐了!」
李雨微風情的抬一抬眉頭,語氣清淡讓人如沐春風,說:「不客氣啦!」
兩個女人在那邊攀交情,林焱呢,一開始因為女人曖昧靠近的動作,臉上邪氣的表情幾乎撐不住,本能就想一腳踹過去讓丫該死的滾蛋,可轉念一想,這誰呀,前妻就在眼前,人家尚且新歡不斷,他是男人,怎麼能示弱?
那如果說,一開始不把女人拉下來純屬身為男人的大男子主意,那麼接下來兩個人的對話,就是李雨微那個該死的女人對他的挑釁,所以,他便更不能服氣。
於是,斜眼同樣挑釁似的看著李雨微,爪子還缺心眼一般,不明不白的摸一把身旁女伴精緻的臉蛋,道:「說的是呢,比起你,人家這可真的才叫女人!」
他的話,讓女人愈發得意,只是他想要激怒的李雨微,表現就是撇嘴聳肩這樣。
「如此,你們便相親相愛,幸福的在一起吧!」這是李雨微不鹹不淡的話,她是真心的,林三禍害,別再出來禍害旁人了!
話落,知會旁邊有些傻眼兒的劉虞山一聲,道:「劉工,我們走吧!」
「你換男人的速度也不差,不是嗎?」先是許澤潤,接著江睿臣,現在又跟這麼一個毛兒沒長齊的毛頭小子一塊兒出現,她倒是愈發出息了呢?!
林焱因為李雨微的最後一句話,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劉虞山,斜著眼睛上下打量,後者心下一頓,沒明白這男人充滿敵意的目光究竟為何,不由的腦補,李雨微和這男人,什麼關係?
李雨微聞言勾唇,不動聲色的擋在劉虞山前面阻隔林焱投來的部分視線,反唇相譏,「比起風流倜儻處處留種的林三少,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和你根本就不在一個段位,你說呢?」
林焱的臉,一瞬間風雲色變,大手攸地成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處處留種?」林焱有點想要咬斷李雨微的頸動脈,「你還要讓我說多少遍,我跟她們沒…。」
李雨微抬手截斷他想要解釋的話,「嘿,停下來吧我高高在上的林三少,沒那個必要,你該如何瀟灑繼續你的,沒必要因為我一句話而炸毛,啊!」
林焱一腳踹飛眼前的椅子,他媽的,她一張小嘴,什麼時候都是把他吃的死死的,讓他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再會!」李雨微冷眼看著林焱的暴力,瞧著他一張黑掉的臉就想冷笑,這是如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當真是可笑的厲害。
他們的情分,在以前他一次又一次的折騰中早都消失沒影兒了,可別再整出一副頻臨爆炸的火山臉,像是他很在乎她的感情似的,她受不起,一巴掌下去再給個甜棗,其間代價太大,她改了。
途徑林焱,李雨微故意噁心他,學著女人方纔的動作,小手放在他肩膀之上,惡質曖昧的靠近他耳邊小聲耳語,視線卻實斜過去望著女人的,而她的話,絕對是對林三少公然的挑釁,可惜林三少智商不夠,沒能當下理解。
「林三少,你要不要先去洗把手?」這是李雨微的話。
林焱暴躁的情緒因為她清涼的小動作瞬間平靜,可呆傻子一樣的智商決定了杯具的命運,傻瞪瞪的本能反口問:「為什麼?」
李雨微攤開兩隻手,左手食指在右手手掌畫圈,頗為無辜的碎碎念,「不覺得手上粘了一層粉嗎?」李雨微的言下之意,你的女伴撲了那麼厚的粉才得以支撐面兒上的光亮,讓你一不懂憐香惜玉的傢伙一把上去把人家的妝給弄花,你實在是太不人道了呀!
林焱跟傻了似的,他又不化妝,以前也沒有看見李雨微擺弄過那些東西,自然一時半會兒沒搞明白,跟傻子似的就怔愣當場了。
可他不懂不代表旁邊的女人不懂,她用的可是全球最好的化妝品,就是不知道這女人怎麼能分辨她不是真的皮膚好,而是擦了兩遍粉餅?
女人不但沒有因為李雨微的話而生氣,反而有種想要跟李雨微推心置腹的奇妙感覺,甚至,隱隱遮蓋了因為林焱而對她產生的莫名敵意。
李雨微說完,管他林焱懂沒懂,轉身上了扶梯,劉虞山一直憋笑,好不容易離開了林焱的仇視視線對待,不由的噴笑起來,「哈哈,最毒婦人心,李雨微,你可是夠毒了!」
李雨微撇嘴,心想,你是沒見過那人對我狠毒的時候,你當然這麼說。
「啊!」突然,劉虞山一驚一乍的叫一聲,「剛才那個…」見李雨微雲淡風輕沒有一點興趣的樣子,劉虞山撓撓短髮,依然不死心的八卦一句:「剛才那人,娛樂版頭號大明星林三少有沒有?啊,李雨微,你是怎麼認識那麼有名的人物的?」
李雨微失笑,形容真是貼切呢,盤踞娛樂版頭條這麼多年的林三少,果然頗有大明星的范兒呀!
「連你這樣的工科生都能認識他,可想而知林三少名號是多麼的響亮!」李雨微的聲音,有濃濃的自嘲,也借此掩蓋劉虞山的第二個問題,關於怎麼認識,這可不是一兩句能說的清楚的。
劉虞山自然不傻,他當然能聽的出來李雨微自嘲的語氣,只是他不解,於是,逗趣的歪著腦袋打趣李雨微:「請恕我冒昧,你暗戀林三少?」話兒聽著就有心酸在裡面,難道二十八歲還不結婚,在等林三少?
李雨微黑線,瞪著眼睛正兒八經的駁斥,「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小女子命薄膚淺,受不住!」暗戀這種情緒,太傷人,即便以前有,現在,將來,那種自虐的情緒絕壁跟她絕緣。
劉虞山摸腦袋,開玩笑一般的語氣道:「也就是給你提個醒,據說林三少已經結婚,而且深愛他太太,你還是趁早回頭是岸,彼端彼岸花開各種可能性都存在啊有沒有!」
李雨微那是沒在吃東西,如果有,她一定噴劉虞山一臉不可,深愛他太太?一大早這是沒睡醒呢?
斜著眼睛無語的望著劉虞山,一句話堵死劉虞山,「你們家深愛太太的男人整天跟不同的女人上娛樂版頭版頭條呢!」
劉虞山像是一瞬間頓悟瞭然,唸唸有詞道:「是哦,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如果是他,結了婚的話,是絕對不會跟別的女人曖昧讓老婆傷心的。
不過,劉虞山對著已經走出去兩步的李雨微道:「公司小王說的,她可是死忠研究林三少的,她說林三少愛太太,自然也是很有道理的!」說不定比李雨微更有道理!
李雨微聞言,不由雙腿打彎,死忠研究林三少?
orz,這是什麼奇葩的人類?!
李雨微於是選擇閉嘴,人家都說,設計師都是古怪脾氣,她還是乖乖閉嘴,好好學習才是王道!
這邊,林焱一直目送李雨微和劉虞山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囂張不可一世的姿態問身邊的女伴,「那女人,什麼意思?」
身邊的女伴臉色晦暗不明的閃躲了一下,不想說實話,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迂迴的辦法。
「說!」壞脾氣的一把揮開化妝品櫃檯上的瓶瓶罐罐,玻璃的材質,落在商場的地板磚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女人嚇了一跳,早就聽說林三少近來脾氣古怪,一開始她還不信,而且,以自己以往戰無不勝的戰績,怎麼著,也不可能不得逞呀,可…
這也太變態了吧,剛才還是好好的,她也才剛剛感受到屬於林三少特別的溫柔,這怎麼說變臉就變臉,跟五月的天孩子的臉似的。
「說!」
林焱一聲低吼,女人不敢說話,可旁邊無辜受摧殘的店員受不了了,「三少,那位夫人的意思是說,這位小姐臉上的粉太厚了,不自然!」
林焱低頭看看自己一雙手,其實根本沒有李雨微說的那麼誇張,手上有粉或者什麼,可他就那麼一看,就覺得有問題,那女人說要洗手,那就是要洗手,她說手上有粉,自然就有。
側臉看一眼自己帶過來的女人,回頭再想想以前跟李雨微在一起,李雨微清爽的臉,林三少的臉,頓時黑的像是鍋底灰。
靠之,他是瞎了眼了麼,找這麼一個人工雕刻,連表情都快要呆滯統一的這麼一個貨色?!
一腳踹飛櫃檯旁邊的椅子,md,真他娘的晦氣。
發完脾氣,風捲殘雲一般,帶了幾粒灰塵,怎麼來的還怎麼走,左右就是忘記了來時的目的,也忘記了自己還有帶一個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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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微跟劉虞山,兩個人合作愉快,李雨微在設計上,不得不說,有自己特有的天賦,有的課本上沒見過,或者不太通透的地方,只要劉虞山稍微點撥,很快就會明白。
兩個人邊聊邊學習,一個頗有老師的豁達無私,一個又有身為徒弟的低姿態和勤學好問,一路到中午,兩個人對彼此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於是相約一塊兒午餐。
午餐,不用說,除了中間碰到一個不長眼的潑了李雨微一腳的熱的白開水,沒有其他,兩個人有說有笑,無非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偶爾開一個小玩笑,氣氛倒也還算不錯。
吃完飯,兩個人繼續去雨花工作,一直到下午四點半,公司通知劉虞山開會,而這邊也沒有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兩個人因此從商場結伴回到公司。
公司設計部除了小王沒有別人,大部分要麼去了現場監工,要麼已經去了會議室。
劉虞山給小王介紹李雨微,「新來的同事,叫李雨微!」
然後對李雨微說:「這就是傳說中對林三少很感興趣的小王童鞋,你們應該很有話聊!」
李雨微因為是新人,顯得稍微熱情一點,而小王,在劉虞山介紹完之後,莫名的饒有興趣的眼神望著李雨微。
不由的,李雨微後脊背一陣僵硬。
林三少的後援團,那麼,知道她跟林三少那一段過往麼?畢竟,雖然不若林三少風流,天天上報紙,可,當年席開三百桌,c市就這麼大,或許就有當年見過她的面,而她卻不記得的人!
劉虞山是知道小王古怪又森冷性格的,一個二十幾歲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兒,喜歡搭八卦看黃歷,整個人因此像個有陰陽眼的暗黑使者似的,說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劉虞山擔心李雨微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人,害怕,於是對小王說:「你別把你那一套用在人李雨微身上,人家家事清白,簡歷簡單,可不興你胡言亂語把人家嚇住了!」其實就是給小王提個醒,人小王架子大著呢,可不會輕易給旁人算八卦!
小王平靜的抬手腕看了看表,撇嘴,「有空管別人閒事,還是想想怎樣面對鄭師太!」
鄭師太,設計部的部長,平常以嚴苛嚴厲為人所知,但人是沒有壞心的,所以大家都戲稱她為師太,她自己也知道。
劉虞山聞言,把小王的手腕扯過來看一眼時間,暗惱自己粗心,居然只顧著跟小王鬥嘴而忘記了嚴厲的鄭師太,罪過罪過。
可,人都要走了,還不忘回頭交代小王,「臭丫頭,你對人李雨微好一點,懂?」
小王朝著天花板翻白眼,根本就當他又在廢話的表情。
劉虞山走後,李雨微也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有點兒怵這個小王,除了她本身有一雙像是探照燈一樣的眼睛,就哪怕是喜歡研究林三少感情史這一條,都足以讓她遠離她十萬八千里。
可,她這邊才走一步,小王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乍響,「我是應該叫你一聲林太太,還是,李小姐!」
小王的聲音不屬於那種陽光明媚清脆型,她是女人中難得的低沉磁性嗓音,猶如一把婉轉悠揚的小提琴,好聽的聲音在辦公室的上空,繞樑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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