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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第35章 長點記性 文 / 純夏之塵

    沒想到當個普通匠人也這麼麻煩,說起來,好像習劍更為簡單一些,但問題是自己這個身體壓根就沒有修習劍法的天賦,法術也是一竅不通,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活在這個世上的目的,難道前世的自己太優秀,所以才要歷經磨難,嘗遍這種諸事無成的碌碌無為感?

    可不管怎麼樣,既然要在這個世上活下去,她就必須要有一件擅長之事,頂著廢柴的名號她不在乎,但她不想一輩子都只能依靠他人來活。

    眼看便要到下一個城鎮了,錦歌這兩日跟著洛大姐,也瞭解到了不少事情,奕鉉有偃閣,而皇家也有皇室專屬的鑄造司,聽說那裡不但聚集了天下諸多精睿匠師,甚至聞名遐邇的三位大師級人物,也在那裡。

    大師?這是什麼概念,她並不明白,只知道這三人的鑄造術,定然天下無雙。

    「喂,想什麼呢!跟緊我,千萬別走散了。」洛大姐的叮囑聲又在耳邊響起。

    自打錦歌明確表示了自己想學鑄造術的想法後,洛大姐就不停地在她耳邊進行勸導,完全一副鄰家大姐姐的模樣。

    錦歌知道她在擔心自己,怕自己被不切實際的幻想沖昏頭腦,她很感激她,但是……能不能讓身邊這倆人放開她,雖然因為長途跋涉而磨破了腳板,也不至於讓倆威武強壯的男人架著她走吧?

    「洛……洛大姐,我可以自己走,真的。」

    說起這位洛大姐,錦歌怎麼也沒想到,如此一個爽朗剛硬,比男人都有男人味的一個女人,竟然會有一個女氣的不能再女氣的名字——洛秀兒!

    剛聽到這名字的時候,錦歌笑得差點直不起腰,後來一看到洛大姐,她就忍不住想笑,直到現在,看著威武豪氣的洛秀兒,再聯想她的名字,錦歌還是會有一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腳都磨出血了,你怎麼自己走?」洛秀兒看一眼她的腳,不同意:「嬌生慣養的姑娘就是麻煩,才走了多少路,這就撐不住了。」

    錦歌汗顏,她也不想這樣啊,誰讓這身體的前主人那麼嬌氣,習劍習不成也就算了,連走幾步路都能累成這樣,真弄不明白,這姑娘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算了,這個身體的嬌弱程度,總是能輕易突破她的預想,為了不累得連站都站不住,還是繼續讓人架著走吧。

    「洛大姐,這黑黑的石頭到底是做什麼用的?」路途無聊,她順手拿起身旁那人籮筐裡的黑色石頭。

    洛大姐看了眼道:「是黑金石,常用來鑄造匕首。」

    「匕首?」錦歌舉起手裡的石頭,對著陽光看了看:「能用來鑄劍嗎?」

    對於她各種不顧常識的問題已經習慣了,洛秀兒平靜道:「不能。黑金石雖質地堅硬,卻脆性過大,缺乏韌性,只能用來製作短小的匕首,若是製作長劍,很容易折斷。」

    拿著黑金石,錦歌又翻來覆去觀察了一番,提出自己的不解:「既然黑金石質地堅硬,那何不在其中加入有韌性的東西,兩者結合,不就既保留了硬度,也有了該有的韌性嗎?」

    這問題真新鮮,洛秀兒回頭,好笑地看著她:「妹子,你可真會異想天開,黑金石慣常都是用來做匕首的,沒有人用它做過長劍,你說加入有韌性的東西,這一點難道別人沒有想過嗎?定然是此法不可行,否則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用黑金石成功製成長劍呢?」

    想想也是,但沒有成功不代表不可行,錦歌不認為自己是在異想天開:「我覺得定是他們的方法不得當,天地萬物都是上天的傑作,只要敢想,就沒什麼是不能做的。」

    「哎呦妹子,你就別東想西想了,這事不是你該操心的!」洛秀兒一臉不敢苟同。

    知道沒人會贊同自己的提議,錦歌只好閉上嘴巴,拿著黑金石,若有所思地看著。

    ……

    天黑之前,車隊終於來到了下一個城鎮。鎮子上的官員,早就備好了行驛,為奕鉉接風洗塵。

    宴席上,一身紫衣的奕鉉,一動不動地看著面前的飯菜發呆,絲毫也沒有要理會端著酒杯諂媚討好的官員的意思,不斷碰壁的一鎮之長只好將精力放到其他席位上,畢竟那些都是未來的權貴,雖然現在還只是些雛兒,未顯鋒芒,但只看如今的奕鉉,這些初出茅廬的小鬼頭們,終有一天會成長為手握權勢的大人物。

    這些人可不能得罪了,相反,還得拚命的討好,誰知道這裡面的哪一個,會成為真龍天子的護從,陪王伴駕,顯赫一生。

    楚凌風在這樣的氛圍下,處境似乎很是尷尬,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已經回青雲城了,但卻一直跟在奕鉉的隊伍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對北堂菀戀戀不捨,難忍分離,可實際上是因為什麼,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明明那麼厭惡,卻偏要寸步不離地跟著,甚至還抱著一絲希望,期待她能夠回心轉意,與自己一同返回青雲城。

    別說他人看不懂自己,連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

    當紅光滿面的鎮長端著酒杯,打算連他也順道討好時,楚凌風一把丟下酒樽,起身快步離開了宴廳。

    鎮長端著酒杯,維持著躬身的姿勢,眼看楚凌風那一抹刺目的白漸漸消失在視野中,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都快風化成石雕了。

    不遠處的北堂菀也端著酒杯,心不在焉地抿著酒水,臉色差的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

    這時,一直做沉默狀,將自己置身事外的奕鉉忽然抬目,掃了整個宴廳一眼,不悅地問:「北堂錦歌呢?怎麼不見她人?」

    站在他身後的管家白從聞言,心頭頓時一跳,愁悶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糟了!主子怕是又犯病了。

    「您前幾日將她打發到采料區做奴工了,主子可還記得?」

    奕鉉不說話,只有露在面具外的雙目,能勉強讓人知道他現在的心情。

    主子很不高興,白從不禁打了個冷顫。

    「是嗎。」奕鉉漫不經心。

    「主子可要將她召回?」白從試探著問。

    又是一陣沉默,奕鉉突然端起酒杯,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不用,就讓她在那待著,長點記性。」

    白從嘴上應是,心裡卻在想:這一待,怕是不知要待到猴年馬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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