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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第33章 剪不剪 文 / 純夏之塵

    正納悶這人的身份,便看到一個穿著同樣灰色短裝的女人朝自己這邊走來。

    穿男裝的女人,錦歌不是第一次見了,自己不就穿著男裝麼?

    她並不認為對方是在刻意女扮男裝,之所以穿成扎樣,只是為了方便,

    女人的頭髮很短,只到耳根,一條褐色的髮帶將前額的頭髮全部勒到腦後,露出經常曝曬在太陽下的淺栗肌膚,整個人顯得簡練乾淨,頗有陽剛氣概。

    女人看到白從,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過來,而是幫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小的男子將籮筐背好,這才過來行禮:「白管家難得到這裡來,是不是主子又有什麼吩咐?」

    白從嗯了一聲,然後看向錦歌:「給你添個人手。」

    女人的目光苛刻地落在錦歌臉上,然後狠狠擰了擰眉:「怎麼是個女人!」口氣驚訝,態度不滿。

    錦歌抬起眼皮,幽幽看了眼對方,心想:好像沒見過女人似的,你不也是女人麼?

    「這是主子的意思。」白從淡淡道了一句。

    女人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卻只能不情願地說:「女人就女人吧,最近的活也不是很多。」她的目光仍舊挑剔:「就是怕她承受不住。」

    聽她這麼一說,白從那總是雲淡風輕的柔和面容,也露出了一絲擔憂:「但願主子只是一時氣憤。」

    錦歌面對白從無比同情的目光,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幹幹一笑:「我挺好的,管家別擔心了。」

    「行了,趕緊幹活去吧!」女人倒也不客氣,既然是派給她的人手,總不能擱一旁干閒著,多浪費資源。

    白從把話帶到,也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就是擔心主子那脾氣,過兩日要是找不到錦歌,怕是又得發火。

    「把這個穿上。」兜頭扔來一件衣裳,女人邊忙活邊說:「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就不跟你解釋了,偃閣不養吃白飯的,我更容不下好吃懶做的,你要是適應不了,就去找主子訴苦,我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這裡全都是老大爺們,我沒那閒工夫照顧你這種嬌滴滴的大小姐!」

    錦歌接過衣裳,對天翻了個白眼,敢情眼前這位大姐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女人,還全是大老爺們,她真想問一句,大老爺們敢打赤膊露膀子,你敢嗎?

    剛在心底腹誹完,就見女人扛著一根巨木從自己面前經過,臉不紅氣不喘,姿態閒適,腳步穩重。

    錦歌大張著嘴巴,目瞪口呆。

    「嘿!」肩膀被人猛地一怕,回頭一看,原來是女人剛才幫助的那個瘦小青年,對方看著她,高興地咧嘴大笑,「太好了,我們這裡終於有姑娘了!」

    聽到他的聲音,其他人紛紛朝這邊看來,那眼神就跟瞧猴子似的,把錦歌看得渾身上下各種不舒服。

    「真的是姑娘吶!」

    「喲,還是個漂亮姑娘!」

    「太難得了,主子可真體貼我們。」

    「姑娘你叫啥?」

    「叫聲阿飛哥哥來聽聽,哥哥以後保管好好照顧你。」

    「姑娘,別聽阿飛這混球亂說,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有什麼困難,我們都會幫你的。」

    ……

    「都閒得很是不?」一個冷颼颼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當女人那張比男人都冷硬的面孔出現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洛大姐!」名叫豆子的瘦小青年見勢不妙,立馬站出來解釋:「這位姑娘初來乍到,我們只是想安慰安慰她,做奴工有多苦,您又不是不知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對對對,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自然該互相幫襯!」

    洛大姐嚴厲的目光在眾人面上一掃:「瞧你們那一個個熊樣!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隨即,她的目光又落回到了錦歌身上,這姑娘不管穿什麼,哪怕是這種灰頭土臉的裝扮,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秀美,反而多了一分淳樸的丹鉛風韻,也難怪這幫猴崽子興奮得找不著北了。

    她歎息,這哪裡是給她添人手,分明就是添麻煩。

    她把錦歌拉到身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一番,最後,捧起她烏黑的及膝長髮道,「剪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在行所有人都驚得合不攏嘴,姑娘們最愛惜自己的頭髮,尤其是這種文靜秀美的漂亮小姑娘,讓人家把頭髮剪了,這不是要人命嘛!

    心裡雖然持反對意見,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面為錦歌求情。

    姑娘,不是我們不幫你,而是幫不了你,你就忍忍吧,頭可斷血可流,頭髮又算的了什麼呢!

    聽到要讓她剪頭髮,錦歌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雖然長髮飄飄很好看,但除了觀賞價值外,毫無益處,反而影響日常生活,剪了倒是件好事。

    「什麼時候剪?」她問。

    女人驚訝,剪頭髮可不是件小事,她早已準備好接受錦歌的一哭二鬧不肯就範,誰料她竟然這麼爽快。

    「現在就剪!」想玩緩兵之計?大錯特錯。

    「那就剪吧。」錦歌應允,早剪晚剪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

    「你真的要剪?」還不露馬腳嗎?

    「嗯,真的。」

    「那我可真剪了!」為了讓她相信,女人讓豆子拿來了一把鋒利的大剪刀。

    錦歌不但沒有露出惶恐的表情來,甚至特別配合地轉過身去。她這個樣子,洛大姐倒是有些猶豫了,剪姑娘頭髮跟取人性命沒啥兩樣,都是奪走了他人最重要的東西。

    豆子看出了些門道,壯著膽子小聲說:「要不算了吧,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才留了這麼長的頭髮,多不容易啊。」

    「就是就是,說不定人家姑娘的頭髮,是為自己以後夫婿留的,大姐您這麼一剪刀下去,豈不是要碎了姑娘家的心麼。」在豆子的帶領下,又有人出聲勸道。

    洛大姐開始動搖了,看來,這一剪子,是真的剪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背對她的錦歌突然回過身來,從她手裡拿走剪刀,然後便聽「喀嚓」一聲——

    如雪青絲,翩然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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