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第24章 怪事 文 / 純夏之塵
昏暗的燭光下,唯有劍柄上的古樸紋飾以及殷紅似血的晶石,散發著透亮絢爛的光彩。
男子修長的手指一寸寸撫過劍身,眸中是明滅不定的火光,跳躍著灼灼的濃烈鮮紅。
「主子,您真打算收了北堂家那個丫頭?」一直站在身後,一副文士模樣的中年男人開口問道。據他所知,主子身邊壓根就不缺什麼三等匠人。
沒有回答他,奕鉉只是將手裡的劍遞給他,「白從,你看看這個。」
男人狐疑接過,在一番打量後,突地面色大變:「這……這是虹淵!」
「沒錯。」
淡淡的一句,令白從原本就震駭不已的神色。越發的驚異了:「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是啊,這怎麼可能。」奕鉉輕聲重複著白從的話,目光忽而變得渺遠起來。
文士拿著劍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陣,臉上的驚異之色逐漸被凝重所代替:「主子,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們要不要……」
話未說完,便被奕鉉打斷:「此事我心裡有數,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文士似覺不妥,卻還是恭敬回道:「是,屬下明白了。」
以指抵額,奕鉉看著文士手裡凜銳之氣越發濃厚的劍,總是漫不經心的眸子,也變得嚴肅起來:「七聖派那些老東西最近不是閒得慌麼,有力氣找我的麻煩,不如做點好事,也算是功德一件。」終於找到了件有趣的事情,男子鳳飛般的眼角,愉悅地高挑了起來,「明兒差人把劍送去,告訴他們,凶劍已經覺醒,凶獸窮奇不日將要破劍而出,我倒要看看,是人間正道重要,還是他們的私心更重要。」
知道主子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就不容改變,白從什麼也沒說,點點頭,便將手裡的劍,小小翼翼收進了劍匣內。
匣蓋合上的剎那,匣子便被一股濃重的黑色煞氣所繚繞,奕鉉抬手,指尖一抹紫電射出,與那黑色相碰撞,兩股勁氣如纏繞撕咬的毒蛇,片刻後,紫氣與黑氣同時消失,匣子這才恢復寧靜。
……
與此同時。
「什麼?」錦歌怔怔地看著少昊,心頭一片麻亂:「你說窮奇很快就會破劍而出?」
少昊一邊啃著不知從哪找來的青果,一邊重重點頭。
「怎麼會這樣?」
果子太過酸澀,少昊忍不住擰了擰細緻的金色眉毛:「按理說,窮奇想要掙脫封印,少說也得再過個五百年,現在卻提前解了封印,雖然它現在還在沉睡中,但甦醒是遲早的事。」
錦歌有些不安:「既然窮奇要五百年後才能破封印,又為何提前到了現在?」
少昊突然停下咀嚼青果的動作,直愣愣看著錦歌,錦歌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忍不住道:「你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認為這一切都因為我吧?」
少昊將口中的果子吐出:「我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窮奇的提前甦醒,的確與你有關。」別以為他不出聲就代表他真的在裝死,今天早晨的決鬥,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獲得了窮奇的力量,所以錦歌才能輕而易舉地殺死對手,而沉睡中的窮奇,也從她身上獲得了掙脫封印的力量。
他們兩者相輔相成,好似天生就是同類一樣,這簡直太奇怪了。
「我是個生來就沒有靈骨的廢柴,怎麼可能有喚醒上古凶獸的能力。」錦歌自己也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凡人麼?」少昊對著她翻了個白眼。
錦歌也丟他一白眼,「那也是上輩子的事好不好?一個因觸犯天條被貶至下界的上神,甚至還不如人間地位最低的小仙。」
「說的也是。」少昊丟下手裡的青果,重新拿了根香蕉。
錦歌揉了揉太陽穴:「況且,我也僅知道自己是天上的神祇,其他事情一概記不得了,總覺得……」不知為何,在她回憶曾經過往的時候,少昊那一向懶散的眼神,竟突然間變得緊繃起來,連剝香蕉的動過也停滯下來,而當她仔細朝他眼中看去時,那些緊繃不安的神色卻突然消失了,少昊還是少昊,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形象。
「你無意間喚醒上古凶獸的事情,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了。」少昊仔細叮囑:「尤其是北堂顯那老傢伙,他現在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他若是知道了這件事,定會以此大做文章,給你安個禍世魔女的名頭,屆時別說是北堂世家,就是整個東洲,都再無你的立錐之地。」
不用少昊提醒,她也知道此事的利害關係,猛然想到奕鉉接過劍後的驚詫表情,她心頭一跳:「那個男人已經知道了。」
「誰?」
「奕鉉法師。」
少昊也跟著眼皮一跳,手裡的香蕉被他捏成兩截:「這我就幫不了你了,或許他把劍借給你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刻意接近我的?」她覺得好笑:「什麼時候我這個廢柴也變成香餑餑了,至於讓他這般費盡心思。」
少昊心疼地看著掉在地上的半截香蕉:「所以我才說,這個男人很危險。」
錦歌托著腮,沉吟了一陣:「既然如此……」
「咚!」門外驀地穿來一聲響動,錦歌和少昊雙雙一驚,錦歌首先反應過來,「快,趕緊變回去。」壓著聲音,指著床頭對少昊道。
幸好少昊變身不用像楚凌風那樣捏個訣念個咒什麼的,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大活人就變成了安靜躺在床頭的冰冷玉石。
錦歌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這才跑去拉門。
門外黑乎乎的,門前卻站著一個影子,因為熟悉,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這才沒有失控地叫出聲來。
「哥,幹嘛不敲門,嚇死我了。」錦歌拍拍心口,她是真的被嚇壞了,就像是剛聽完鬼故事,緊接著就要一個人去伸手不見五指的茅廁一樣。
北堂胤炎的臉色很冷,完全沒有往日的關懷與熱情。
他看著她,竟溢出一聲冷笑,「你連人都敢殺,這世上哪裡還有你害怕的。」
責備與埋怨盡顯眼底,口吻更是不留情面,錦歌自打重生以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北堂胤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