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以身試險 文 / 唐葉
與夏青分別後，長孫蘭芷招呼人請來了蘇落雪。
在此之前，長孫蘭芷已經吩咐人將毒死的貓埋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蘇落雪到達時，長孫蘭芷已經坐在桌前，靜靜地等著她到來。
「大姐。」蘇落雪走上前，柔聲喊道。
「四妹妹，過來，坐在這裡。」長孫蘭芷招手示意她坐下來，唇角洋溢著淡淡地笑容。
蘇落雪坐下後，低下頭看向茶盞裡的菊花，含笑說道：「這是菊花茶？大姐怎麼改喝這種茶了？而且現在只是三月……」
「這種菊花茶比較清熱，我最近喜歡引用，你也嘗嘗看吧。」長孫蘭芷點了點頭，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溫聲說道，「四妹妹，孫姨娘現在怎麼樣了？」
「就那樣吧，現在昏昏沉沉的，總也不太清醒。即便是醒來時，也不敢說話。姨娘每次都是這樣，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敢聲張，想來即便是清醒了也不會說些什麼的。」蘇落雪無奈地說道，對於生母的柔弱，她最瞭解不過了。
長孫蘭芷瞭然，明白蘇落雪話裡的意思。她壓低聲音說道：「四妹妹，實不相瞞，我這裡又有人投毒了，只不過藥死了一隻花貓，並沒有人遭殃。」
「真的？大姐，這樣的事情太令人難以置信了！他們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些，處處都要置你於死地！」蘇落雪忍不住蹙眉，對於惡人，她深惡痛絕。正因為那些惡人，她的生母至今還躺在床上。
「自然是真的。」長孫蘭芷斬釘截鐵地說道。她輕咬著下唇，思緒一番後，緩緩說道，「蘇落雪，我把那日關於毒點心的事情跟你說一下，你這樣……」
長孫蘭芷一五一十把那件事情說了出來，蘇落雪越聽臉色越煞白，以至於嘴巴從來都沒有合上過。簡直太駭人聽聞了，蘇落雪眼裡的驚恐太過明顯，瞳孔裡都泛著恐懼。
「……所以，你先取得宋雲裳的信任，按照我說的去跟她表述，千萬不要害怕，要知道她最善於察言觀色了。你就如往常一樣怯懦，她不會太在意的。」長孫蘭芷信誓旦旦地說道。
蘇落雪捂著嘴將事情從裡到外都消化了一遍，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點頭應承道：「好，我明白了。大姐，你放心，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不論如何，我也不願意再次見到我的生母被人利用了。他們欺人太甚，永遠被動只能會死在他們手裡。我……我說的對不對？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說道最後，蘇落雪臉上有些發紅，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輕咬著下唇，像是犯了錯的小孩。
長孫蘭芷笑著調侃道：「我只是覺得四妹妹現在變得比以前愛說了，而且，也不是什麼都看不透，只是你心太善良而已。」
「都是大姐**得好，蘇落雪要跟大姐學的事情很多。」蘇落雪靦腆地說道。
「別這麼說，我也只是迫於無奈，否則只能會成為宋雲裳的刀下亡魂。」長孫蘭芷咬牙切齒地說道。接連兩次下毒害她，當她真的是吃素的是不是？
蘇落雪也很惱火，她很軟弱，但不代表可以任人危害自己的生母。她在府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生母孫姨娘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陪著她一起卑微的存活著。
後來，長孫蘭芷來到平東侯府裡，蘇落雪才慢慢地敞開自己的心扉，漸漸接納長孫蘭芷傳遞的溫暖。
長孫蘭芷伸出手緊緊地握住蘇落雪纖細的手，輕聲說道：「四妹妹，別擔心，別害怕。」
「好。」蘇落雪堅定地說道。
……
泰軒院。
宋雲裳滿眼含笑地看向蘇落雪，訝異地挑眉：「四姑娘，可是有什麼事情找我？」
蘇落雪微微福身，小聲地說道：「大娘，蘇落雪是來跟大娘說一下，孫姨娘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始終沒有說過什麼話。」
「哦？那應該是砒霜的餘毒在作祟，過不久便可以徹底清醒了。」宋雲裳雙眼微瞇，雲淡風輕地說道，「既然來了，那就坐下喝杯茶吧。」
「蘇落雪謝過大娘。」蘇落雪恭敬地說道。
坐在錦痦上後，蘇落雪看向宋雲裳，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
「四姑娘，你若是有話對我說的話，不妨直說。我一直都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與綠亭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宋雲裳放下茶杯，用錦帕擦了擦唇角，緩緩說道。
蘇落雪微微一愣，低下頭，遲疑地說道：「大娘，昨天大姐來看望孫姨娘，對我說了一些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宋雲裳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但說無妨。」
「大姐說她當時已經識破了點心有毒，只是故意沒吃。後來沒留意孫姨娘會吃下一塊，這才知道出事了。」蘇落雪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忍不住哭泣起來，「若是她開始便說明白，姨娘也不會躺在床上這麼久，還被人冤枉。蘇落雪的二十大板也是白挨了，姨娘若是真知道糕點裡有毒，怎麼會服用下去呢？」
宋雲裳心下瞭然，故作不知地說道：「四姑娘，先別哭了。依你說，你如何看待這件事？」
蘇落雪抬起頭來看向宋雲裳，紅唇微抿，猶豫著要不要說，可還是豁出去了，脫口而出，「大娘，我很討厭大姐，覺得她這樣做太自私了！原先我還以為大姐對我很好，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看錯人了！」
「四姑娘，一切都只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你也不要信以為真。這樣吧，你先回去，我會命人好好查探。」宋雲裳不動聲色地打發蘇落雪，對此事不發表任何意見。
「好。蘇落雪告退。」蘇落雪站起身來，微微欠身，說完後便走向外面。
「羅媽媽，出去送送四姑娘。」宋雲裳抬手示意羅媽媽，也使了使眼色。
羅媽媽應聲走出來，朝蘇落雪溫聲笑道：「四姑娘，奴婢送送您。」
「有勞羅媽媽了。」蘇落雪靦腆地頷首，感激地說道。
走出去以後，羅媽媽見四下沒有別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四姑娘，奴婢看著您實在是心疼，大姑娘明擺著是欺人太甚，要不然怎麼會當著您的面這樣說。奴婢都替您看不過去了，您怎麼能忍耐至此？」
蘇落雪一聽，面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她低垂著頭，雙手絞著絹帕，負氣地說道：「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大姐是三嬸的嫡女，我是二房的庶女，沒有尊嚴也沒地位，如何能夠與她抗衡？原本以為大姐是真心待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現在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蠢笨。」
「四姑娘，您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奴婢覺得您比大姑娘要好上許多，無論是模樣還是性情，都是上等的好女子。現在全府上下都知道孫姨娘得罪了大姑娘，只有除去了大姑娘，孫姨娘才能夠再府中立足啊。您現在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若是孫姨娘一直不漲臉面，您也無法得到一門好親事。女子一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嫁給一個好夫君，您可要仔細想清楚啊。」羅媽媽苦口婆心地說道，時不時地拿眼色打量蘇落雪的言行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