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出手試探 文 / 唐葉
「嗯，你下去吧。以後這些小事兒就不需要向我一一匯報了，有些人總是閒著沒事就愛找事兒，我可沒有那個功夫陪著她一起胡鬧。」宋雲裳淡淡地說道，轉身走向內室。
「奴婢告退。」李媽媽躬身失禮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都說伴君如伴虎，侍奉宋雲裳，也一點兒都不輕鬆。
在主子身邊做事的奴婢們必須去揣測主子的想法，事實地領會主子們的心意，有時候卻又因為知道的太多而惹火上身，被燒得體無完膚。
李媽媽現在就遇到了這樣的難題，**奶宋雲裳總是把心機藏得那麼深，她揣度不出來不行，揣度出來**奶又會不樂意。唉，當真是難辦啊……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快速轉身走了出去。回到賬房之後，幾個買辦和小管事正在等著她的回話。
「李媽媽，打聽的怎麼樣了？**奶是什麼意思？」針房的管事莫媽媽立即上前問道。她在這裡領布都等了好半天了，已經有些著急了。眼下就快到三月初一，各房的主子小姐們都要做衣服，再不抓緊時間根本就來不及。
李媽媽們揮了揮手：「**奶精神不大好，說一切都按照孫姨娘的要求辦就是了，並沒有那個精神聽我細稟。」
「啊？那現在咱們如何是好啊？」
「還用問嗎？既然**奶沒有意見，那咱們就按照孫姨娘那邊的意思辦吧。劉媽媽可是二奶奶身邊的人，誰能得罪得起？」李媽媽輕歎一聲，狀似感慨地說道。
因此，眾人便順著李媽媽的意思，開始為蘇落雪合計起用菱花織錦來做披風的事情，沒有誰想起蘇府中那位大姑娘也需要一些新衣裳。
……
這一日，長孫蘭芷和齊淡如在景明院內逗弄著長安玩。
春日無限好，她們坐在樹蔭下，輕輕地搖動著撥浪鼓，發出悅耳的敲鼓聲，長安喜歡這些聲音。
兩個月的嬰兒已經可以分辨出什麼聲音好聽，什麼聲音擾人了，長安自不例外。
此刻，長安睜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烏潤的眼珠子正追逐著發出聲音的方向來回轉動，瞧他一臉的笑容，顯然樂在其中。
「長安，你看……」
「嘖嘖，笑了，笑了！」
就在這時，花月手裡捧著幾套新衣服回來了。
齊淡如一抬頭，正好看到花月走過來。溫聲笑道：「花月，可是衣服已經做好了？」
「回稟三奶奶，已經都領回來了。」花月將手上的衣服遞到齊淡如面前，讓她大略的看了一下。
長孫蘭芷對這些衣服並不怎麼注重，所以仍舊逗弄著兒子，並沒有留意到齊淡如的面色。
齊淡如原本帶著淡淡的笑意，可看到最上方的一件披風竟然用了尋常的奴僕衣服面料，立即站起身來，臉上的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花月，這件披風是不是領錯了？上次**奶不是說要用上好的菱花織錦來給沉香做披風嗎？而且到家廟進香這樣的大事，沉香又是第一次在外人前露面，怎麼能夠馬虎呢？」
長孫蘭芷抬眸看了看那件披風，不禁微微蹙眉，不但布料粗糙，而且色澤也很難看，一看就知道不該是自己這個身份所穿的。
只是，她淡淡地垂下眼眸，並沒有說些什麼。
花月聽齊淡如這樣一問，立即扁了嘴巴，實話實說道：「二奶奶，奴婢當時也以為是領錯了，可是莫媽媽說，孫姨娘那邊已經給四姑娘報備下用菱花織錦做披風了，根本不能再給大姑娘做，因為庫房裡沒有菱花織錦了。奴婢當時還說了兩句，結果莫媽媽說，這事兒**奶也沒有反對，她也只是聽命行事，直接就把我的話給扔回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我要去找大嫂理論一番。難不成我們沉香就只配穿用奴僕的布料做出來的披風嗎？」齊淡如氣惱不已，她一向性情淡慣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被欺上了頭，否則又怎麼會這樣動怒呢？
這時，長孫蘭芷起身伸手攔阻。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就算是想在平東侯府裡立威，也不想讓齊淡如為了自己去爭閒氣。
就在此時，李媽媽忽然帶人來到了景明院。她笑呵呵地走上前，給齊淡如和長孫蘭芷褔身後，和顏悅色地說道：「三奶奶，大姑娘，真是對不住。奴婢為這次的事情道歉，請三奶奶和大姑娘不要生氣。」
說著，她先發制人的命跟著一起來的丫鬟將手裡的托盤呈上，和長孫蘭芷解釋道：「府裡暫時還未採購菱花織錦，因為這種織錦也是很難才做成的，眼下也沒有到成品出來的季節，所以便耽擱了。怕做衣服來不及，只好用一般的布料頂上。剛才奴婢跟**奶交差時，被**奶訓了一頓。為了表達愧疚以及處事不周全，**奶將自己心愛的朱條間花孔雀大氅送了過來，讓大姑娘先用著。」
齊淡如緊繃著臉，沒有說話。雖然她這人的性子溫和，不善於與人爭紅搶白，可不代表能夠容忍任何人踩踏到自己頭上來。
李媽媽見齊淡如沒有回話，臉上也有些訕訕的。她命人將托盤放在小圓桌上，恭敬地說道：「奴婢還有些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先行告退了。三奶奶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派人前來吩咐奴婢。」
說完，李媽媽便慌慌張張地領著人退出了院門。
見齊淡如依舊是冷凝的模樣，長孫蘭芷不禁走上前，溫聲勸慰道：「娘親，您為我的事情而發怒，我心裡很感動，但是也過意不去。如果您心裡還有我這個女兒的話，那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我何曾對這樣的衣衫在乎過？您向來是瞭解我的。」
「我怎麼能不生氣？大嫂這樣做事也欺人太甚了！」齊淡如看向長孫蘭芷，沉聲說道，「什麼是怕時間來不及？往年他們都沒有這樣關心過四姑娘的事情，又怎麼會在這樣的關頭上給四姑娘張羅著做衣服，故意搶了本該給你做的菱花織錦？分明是想要挫挫我們的銳氣，處處都把三房打壓下來！他們又何曾知道，只要不給我們三房找事兒，我也是樂得不去爭執什麼的！」
「算了，娘親，您這樣生氣她們豈不是更樂意了？我看著孔雀大氅也挺好的，就這樣穿著吧。」長孫蘭芷淡然淺笑著說道，隨即轉過頭去吩咐紫鵑，「紫鵑，把衣服都收好吧，等下月初一的時候我再穿那件披風。」
「是。」紫鵑褔身答應著，隨即端起托盤，和花月一起把衣服端走了。
畢竟，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