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七十章 :心照不宣 文 / 唐葉
「哦?長孫將軍何出此問?本王可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污蔑的,長孫將軍若是聽了什麼閒言碎語,可千萬不要往本王身上亂扣屎盆子。」李叢息雲淡風輕地淺笑,對於長孫傑的怒不可遏絲毫不以為然。
他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盞,與一直坐在旁邊看好戲的孫墨生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笑道:「墨生,你的茶涼了,難不成味道不好?」
孫墨生聞言,得意地揚起下巴,饒有興致地說道:「不急,先聽聽長孫將軍究竟是什麼意思再說。」
他說著的時候,還不忘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拂了拂,彷彿生怕沾染上長孫傑帶進來的什麼塵土。
對於長孫蘭芷的離開,孫墨生和李叢息心裡都明白的很,為了不讓對方察覺到自己內心中的悲傷,只好裝出這樣一幅悠然自得、神清氣爽的模樣來。
長孫傑見李叢息還在賣關子,冷冷一笑,沉聲說道:「鎮南王爺也不必欺瞞我,已經有人證實,在蘭芷失蹤之前,與你一起上了未央殿的圍牆。我是蘭芷的義兄,不是代表皇上來興師問罪的!蘭芷忽然失蹤,我也有權利知道她究竟是被人擄走了還是自己出走的!」
李叢息輕歎一聲,知道長孫傑是關心長孫蘭芷的安危,所以也不打算隱瞞了,朗聲說道:「不錯,是本王幫助小傻子逃走的,本王向你承認這一點,你便大可放心了。她現在應該已經安全著陸,在某一處自由自在地活著。」
「你!是你!」長孫傑快步走上前,抬起手來,拳頭直接落下去,卻在李叢息淡然的笑臉面前硬生生停了下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點長孫傑還是清楚的,何況這個含笑以待的人還是堂堂鎮南王,自己的弟弟。
長孫傑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怎麼可以幫她出走呢?她一個弱女子,能夠走到哪裡去?若是她一定要離開皇宮的話,我……我……」
後面的話長孫傑卻無法說下去了,他有什麼資格去說「我能夠照顧蘭芷」呢?連長孫蘭芷本人都不相信他,即便是出走的事情,都沒有想到找他幫忙!
長孫傑苦笑一聲,蘭芷實在是太瞭解他了。
若是來找他幫忙,他一定不甘心讓她遠走,必然會將她禁錮在自己能見到的範圍之內。
李叢息看向隱忍著怒氣的長孫傑,他的拳頭就近在咫尺。可是李叢息並不惱怒,溫聲說道:「長孫將軍,相信你一定也知道小傻子沒有告訴你這件事的用意。這樣執著的去找尋她又是何苦呢?要知道,小傻子是一個有思想有見地的人,她選擇自己離開,就是不想跟我們任何人再有瓜葛。」
說道此處,李叢息的心頭不由一痛,還要說下去的話,再也無法出口了。
他又何嘗不擔心長孫蘭芷的安危呢?
可她拒絕自己派遣高手保護,還逼自己發誓……
一想到那個奇特的夜晚,裡從息就面紅耳赤起來。他到現在也想不通自己是怎麼了,才喝了幾杯酒,竟然就醉得癱軟在地。這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會做那樣一場恍若真實的春夢呢?
那場春夢是如此的真實,長孫蘭芷哈出的氣息那麼芬芳,她口中的低吟那麼動聽,她身上的皮膚是那樣的嫩滑,她週身的柔軟,可以融化他的一整顆心……
只是,夢醒時一切都沒了,他終究只是做了一場黃粱美夢……
「你住口!」長孫傑冷冽地怒吼道。深深地忘了李叢息一眼,轉身掃向孫墨生,瞇起眼睛問道,「這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對不對?」
孫墨生聞言,莞爾輕笑地摸了摸鼻子,點頭說道:「自然知道。她出走時用的那個載人的大風箏便是我安排人送進去的材料,不管是騰繩,還是帆布或是其他鼓風的機關。」
長孫傑淒厲地笑了笑,神色開始有些恍惚了。他搖著頭一步步後退,口裡喃喃地說道:「蘭芷,你好狠的心!你居然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
說著,他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跑去,離開了鎮南王府。
看著如此傷心的長孫傑,李叢息長歎一聲。
孫墨生端起已經涼了一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若無其事地看向李叢息,緩緩問道:「阿息,我那徒兒就這樣走了,你是否傷心?」
李叢息聞言,迅速將目光掃向孫墨生。他深深地看了孫墨生良久,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自己是否傷心?
無論自己怎麼傷心,也沒有任何意義吧?
長孫蘭芷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他李叢息的心,難道他能學皇兄用強嗎?
想到這裡,李叢息輕笑一聲,端起身旁半涼的茶水,一飲而盡。連茶碗底的茶葉渣也全部吞入口中,微微苦澀地味道從口腔裡瀰漫開來,恍惚間和心中的苦澀彼此交融,融為了一體。
小傻子,希望你在外面一切都好。
小傻子,哪怕你心裡並沒有我,我也已經將你深深地放在了心底……
……
「蛋蛋,你看我現在還能健步如飛,哪裡像是懷了孕的?唉唉!還要過多久才能生孩子啊,難道一定要等到生了孩子後才能恢復能力嗎?還有還有,咱們下一步去哪裡好呢?算了算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離開皇宮後,長孫蘭芷的心情就很好,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跟蛋蛋說著話,儘管蛋蛋一點兒也聽不懂了。
自從長孫蘭芷失去了特殊能力,不能跟它正常交流後,蛋蛋的心情一直很糟糕。
不過,自從出宮以後,長孫蘭芷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她總是笑盈盈的,讓它也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蛋蛋撲騰著翅膀圍著長孫蘭芷繞著圈子:「蘭芷!你是最棒的!蛋蛋最崇拜你了,要是你能早點兒恢復跟我說話的能力就好了。蛋蛋這樣好悶的……」
長孫蘭芷見蛋蛋一直很亢奮的呼扇翅膀,不禁啞然失笑道:「瞧你,飛了半天不累嗎?趕緊落到我肩膀上待會兒吧。」
說著,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膀,蛋蛋便聽話的落了下來,一隻鳥頭親暱地蹭著長孫蘭芷的面頰。
經過長孫蘭芷的調教,蛋蛋早已經掌握了著陸在她肩膀上的技巧,再也不會抓破她的衣衫了。
縱然他們失去了語言溝通的方式,可心靈上的共鳴卻還存在。彼此相處了那麼久,一些習慣性的默契還是有的。
長孫蘭芷笑著接住蛋蛋為她採摘的果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唉,蛋蛋,我真是對不起你,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給你做桂花蓮子糕了……我保證,只要找到一個村鎮,我就想辦法給你做!」